最近的眼睛的视线越来越差了，看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的，总感觉有影子在眼前晃，但就是看不清。
这是我第四次看到山猫来我家了。以前的时候摩托车还会藏个地方，现在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就放在院前，我真应该好好的干他一顿。
“老板，这鸡屁股村里的邻居们来买鸡的时候都不愿意要。咱这厂子这么大，都是乡里乡亲的，咱这鸡屁股就切下去别算钱了？”
“不算钱你给我报销啊，就干好你自己的活完了，至于怎么卖那是我的事。”
这是我的老板，刚刚也是我们之间的对话，这是我在这个屠宰场里干的第五个年头。五年里我已经送走了二十多位原来厂子里一起干活的员工，之所以送走，就是因为厂子老板的压榨。
在我刚刚来这厂子的时候，屠宰场的老板是最不看好我的，没想到最后我是坚持的时间最长的。这期间他给我涨过工资，但是压榨我的一定比这些多。也许是看出来了我的忠心，老板对我的态度也从最初的鄙视，冷漠，变得亲近和蔼，我这人很简单，只要你把我当回事，怎么就行，尊敬我的人，我愿意付出双倍甚至三倍的尊敬还给你，我的名字叫阿疆！
“阿疆，中午了，不回家吃饭啊？”
“你家离得也不远，你咋从来不回家吃饭呢？”
“要不就是不吃，要不就是在外面吃，是手里真的有钱？还是咋地呢？”
和我说话的这个人叫小憝儿，是同厂里的另一个工人，这厂子一共五个人，他是其中一个。
“切，不愿意回去，中午也不饿。”
一天两顿就够了呗，回去做怪麻烦的。饿了出去简单吃点，也花不了多少钱。
“当听到小憝儿的话后我对小憨儿说道。”
“真有钱，咱们比不了！”
小憝儿自言自语的说着。
我不敢回家，也不愿意回家，我怕碰到我不想看到的东西。和小憝儿说完话我就去接了孩子，今天幼儿园又没做饭。总说厨师请假，其实她们那点想法谁都知道，谁让这村里就这么一个幼儿园呢！
我媳妇儿又不愿意带孩子。
中午我和儿子一起吃了饭，儿子可能是我最欣慰的事了，只是很多人说他长的像妈妈，我有些不开心，其实他长的更像我。
这女孩叫凤玲儿，是我媳妇儿，比我大三岁。她比我长的好看，但是如果再给我第二次婚姻，我绝对不会再找好看的媳妇儿。她是我花钱买来的，我一直这样想，如果不是因为钱，她一定不会嫁给我。
媳妇儿是二姑给介绍的，姑娘是她们村的。那个时候二姑嫌我年龄太大，还没有媳妇儿，太不像话，尤其是在农村。我母亲已经不在了，父亲也刚刚车祸去世，二姑是我唯一的亲人。她觉的我已经没有任何拖累了，就一定要给我介绍个媳妇儿。
“男人总要成家！”
这是在介绍前她对我说的话。
后来我去了。女方的家不富裕，环境不是很好。家里有个弟弟，听说也是刚刚村里给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但是要的彩礼钱太高，一直娶不过来。女孩长的很漂亮，虽然比我大三岁，面相看上去和我年龄相差不多。
起初女孩是不同意的，她觉得我瘦，觉得我丑，觉得我说话大舌头。但是后来听说我父亲刚刚出车祸，赔了三万块钱，她答应了。二姑也替我做主答应了，我就娶了这姑娘。
彩礼刚好是三万，这姑娘就是我现在的媳妇儿凤玲儿。我娶了她之后，她弟弟也结婚了。
结婚后我就回到了村里的屠宰场工作。工作也是一个当时村里的亲戚帮忙介绍的，现在这个亲戚早已不在了。并且一干就是五年，我的生活从这之后，在村里也完全的安定下来。
他的名字叫山猫，是村里一个恶霸的弟弟。他哥哥是我们村里有名的地痞，入过监狱，靠着在村子里的一个灰色收入的酒店帮人看场子，发家了。
后来收了村里的石场，砖厂，成了村里最有钱的人。
砖厂又被他承包给了弟弟，说是承包，就是让给了他弟弟，接着他弟弟也在村里富了起来。
我从来都想不到他怎么会跟凤玲儿搞在一起，但是他们就是搞在了一起。凤玲儿起初到我家的时候，虽然也会对家里的贫困有过一点儿嗤鼻的表现，但随着我在屠宰场认真工作，外加我们之间有了孩子，也总算会和我认真的过日子。
勤俭持家，收拾屋子。
可是在近两年，凤玲儿变了，开始不满足于眼前的生活现状，追求一些虚无的东西。那些确实是我不太容易通过工作获取到的，或者通过劳动创造出来的。她对我的看法有了变化。
直到第一次我在中途回家的时候，看到了山猫在我家里，两个人做一些非常亲密不可言喻的事情，我知道了，为什么她的心态有了变化，因为山猫有钱，传染了她。
第一次我没说什么，只是呵斥了山猫，在心里我对他，或者对他哥，是有一点畏惧的，当我关于这事问到我媳妇儿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是被强迫的，我选择原谅了。我以为被我发现后，山猫就会收敛不会再来了，没想到在后面的时间里又被我发现了。
他们经常有一些亲密的动作，或者在超市，或者在街上，或者在我家门前。这一次我真的怒了，我在看到他又来我家后，拿起刀去找他。但是没打过他，我被打伤了，他跑了。这期间我去过他家里，都被他哥撵了回来。我去报警，也都被他哥找人摆平了。只是象征性的给我些医药费，让我看看身体，这事就又过去了。
我原本以为打过架了，山猫会收敛点，但是山猫反而更过分了。他开始明目张胆的去找我媳妇儿。我一开始还以为凤玲儿是被山猫强迫的，才会做这些事。后来我发现，凤玲知道我和山猫打架没打过他之后，反而变得更主动了。原来她从来就不是被强迫的，她经常会突然多出一些漂亮的衣服，我知道那是哪来的。
我和她吵过无数次架，她不服气，还主动和我提过离婚。我真想过这个事儿，但是一想到孩子，我忍了。我不想孩子这么小，就受到家庭分离的影响，而且对于我想要再婚，不太容易了。无论是我的长相，还是我的能力。所以对于山猫的事，我也忍了。
那个时候山猫刚离婚不到一年，我一直觉得他结婚了，这事情就好了。当我知道这些事后，我也开始慢慢相信我老丈人家，那些邻居们所议论的事了，前我是不信的。她们说我媳妇儿之所以长的这么漂亮，还一直没嫁出去，是因为很早的时候，出去和人打工，怀了人家的孩子，但是被人家甩了。后来把孩子做掉了，现在我开始慢慢的相信了。
老板的母亲今天过生日，为了给母亲过生日，我们提前把货物装车发了出去，也提前下了班。我看到山猫的摩托车后，停下自己的车，关了火缓缓的走进院里。两个人正在门口聊天，也许是因为没想到我会提前下班，山猫看到我后也是一愣。凤玲儿的手里提着两条鱼，应该是山猫给的。
“你来干什么？”
当看到山猫在院里后我对山猫喊道。
山猫听到我的声音后缓回神，回头看了一眼凤玲儿点了下头，也没回答我的话，转过头就路过我身边往院外走去。我看到他要走，马上伸手装作要去抓他，但是手抬到半空中装了装样子，我又不自觉的放下了。明明是他们没道理，反而我却心里有点胆怯。
没多久，后面响起了摩托打着火的声音。山猫离开了，凤玲儿转身向屋里走去。我看到凤玲儿进屋后，快速的追了上去。在进入屋子后，快步走到凤玲儿面前，将他手里拎着的鱼一把夺了过来，随后朝院子里扔了出去。
此时孩子还没回来。
鱼被我扔出去后，凤玲儿站在原地看了我一会，什么都没说，又走出院子将鱼捡了回来。那天我们吵架了，不过只是我在吵，用力的吵，她只是听着，不说话。吵架的时候她从不说话，但也同样不会听我的。她只把我当成一只被蜜蜂蛰了的狗，不停地旺着，但没人知道原因。其实她知道，她无所谓。
当天晚上她和孩子吃了鱼，我没吃，只是喝了酒。孩子很开心，晚上孩子睡觉后我打了她，她没还手，被我打完后就默默的睡去了，这是我第一次打她。
浑浑凛凛的生活我过了好久，有点压抑。每天都在忙，但我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如果不是凤玲儿喊着孩子该交幼儿园学费了，我真的忘了我的人生目标还有什么了，孩子可能真是我的唯一欣慰了。
“小阔？”
当我混混凛凛的在屠宰场生活时，有一天我突然在马路前，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当他回应了我的招呼后，我非常兴奋。
“原来真的是小阔。”
小阔是我小时候非常好的一个哥们儿。
我小时候有这样一个好哥们儿，他是在我五，六岁左右的时候，搬到我们这边来的。之前是在哪里的我也不知道，之所以叫小阔，是因为小时候他的零用钱是最多的，而且给每个人花钱的时候都很大方。
我家是在通往乡里公路的马路边上，以前边上住着两户人家，后来就只剩下我们一户了。他家从小条件就不错，手里的零花钱也一直特别多。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很多小朋友都不愿意和我玩，只有他愿意和我玩。而且还经常性的和我干一些私密性的事情，当然都是调皮捣蛋的。
虽然他总调侃我，有时候也欺负我，而且我还总替他背锅，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他。他喜欢指挥我，我也愿意。他有好多玩具，我特别喜欢他的那些玩具。他会给我玩，那是我仅有的认识的朋友里给我玩玩具的。有的时候还会给我买吃的，他对我真的特别的好，我从小就把他当最铁的哥们儿。
我们同岁，但是因为我的生日小，而且几乎小一年，所以我上学的时候晚。他比我高一年级，但即使不在同一个年级，我们也经常会在一起玩。
后来他上初中了，我们的联系就少了，偶尔能碰到也只能在周末。等到他上初二的时候我去了外乡上学，我们的联系就更少了，但是我们还是会偶尔见面。直到他上了高中，我们就彻底断了联系了，因为在那之后我去了一个职业高中。
但是在听说他考上大学后，在村里办置，我还是托人给他带去了我所在的城市的土特产。这已经是在快15年之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了。
当听到我的声音后，小阔略微有些疑惑的望着我，这也难怪，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我现在的形象已经和那个时候大相径庭，所以他认不出来我，非常情有可原了。我看到他疑惑的表情后对他做了自我介绍，这一次他认出来了，而且在我介绍完了之后还略微有些兴奋。
我非常高兴。
我们彼此的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同时说了些关于我为什么在这工作，还有他为什么会回来，回来干什么的事。
接着我就决定拉着他去村里的饭店吃一顿，而且一定要吃一顿最好的，因为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儿。
当决定了后，我就拉着他去家里取钱，然后准备带他去村里最好的饭店，就在村委会对面。只是没想到在回家取钱的时候居然碰到山猫在我家。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干着什么，也许是听到了我摩托回来的声音，山猫慌慌张张的从屋子里走出来，这一次他居然没骑车。还好没被小阔发现，要不然我这脸真的被丢光了。
我进屋的时候凤玲儿正在整理衣服，应该没干太过分的事，看到山猫后我简单的和她说了几句，也许是因为小阔在身边，她听到我说的话后并没有回复。我原本心里已经气的快要炸掉了，但是因为小阔在旁边，我不好发作。我当作没发生一样和凤玲儿说了几句，凤玲儿也许是看家里来人了，觉得我说她，让她下不来台，和我顶了几句。
我没搭理她，而是上炕柜里直接拿了200块钱，这是我要请小阔吃饭用的。
这在村里能吃一顿相当好的。
凤玲儿问我拿钱干什么，我懒得搭理她，只是简单的和她说了几句：“要请小阔吃饭！”
就骑摩托车带着小阔离开了，也不管凤玲在后面的叫喊和看我的眼神。
当天吃饭我把200块钱点光了，这饭店我没来过，村里很多有头有脸的人会经常来这吃，我点了很多硬菜，和小阔喝了很多酒。我们聊了很多，聊小时候的事，聊我们候怎么一起捣蛋，他怎么调侃我。聊现在彼此的发展，聊他在做的事，看得出来他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他很真诚的对我说着很多话，当天他喝了很多，但是我还是想多了。晚上回去的时候凤玲儿和我吵了架，主要就是因为吃饭用了200块钱，但是我已经喝多了，我根本没有理她跟我说的话，第二天她也没有和我说话。
后面的时间里小阔经常来找我，我们也经常在一起喝酒。有时候在饭店，有时候在他爸爸同学的家。他爸爸同学的家特别的好，屋子里的摆设都特别的高档，还特别的干净。一进屋的时候，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有钱真好。
小阔的爸爸就是行，认识的各个同学也都很厉害。
这期间基本都是我请客，不是他不请，是我不同意。我就是想告诉他，我这个朋友他没白交，我给他足够的尊重。也许是因为我请小阔吃饭的次数多了，钱被凤玲儿锁了起来，这样我只能用兜里为数不多的之前拿过的零钱请小阔吃饭。
他看出我没钱了，做东邀请我吃饭，但是我不同意。
还是要我请，哪怕只是吃一些最普通的东西，因为他回来我算是主人。
后面的一个时间里，我带他去了山上打猎，因为他好久没回来过了。我估计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山，我想带他去山里看看。当天我带了自己做的弩，还有用洋钉自制的弩箭。
他确实很兴奋。
我们在山上跑着，跳着。我们有看到野鸡，但是这破工具一点都不好使，一个野鸡都没打着。最后可想而知，我们无功而返。回来的路上小阔买了两条鱼，原本我还是想请客的，结果发现兜里没带钱。那天是小阔买的单，我们依然聊的很开心。
第二天我上班很早，那天上午小阔没有来，原来是跟他爸爸的同学去乡里买猪仔了。临近中午刚过一点的时候他来了，手里拿着一套非常新的运动服。是送给我的，我特别兴奋。只是在送我衣服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一种很别扭的很隐晦的，说不出的东西。我总觉得他好像有话跟我说，但是到最后也没有说。
收到衣服后我很开心，因为我已经好多年没穿过新衣服了。穿的很多衣服都是别人穿剩下的，我老婆都没给我买过衣服。在随后的时间里小阔还会来找我，但他从来不会来我家，即使我邀请他他也不来。每次都是或者在饭店，或者在屠宰场，或者在他家，但就是不会来我家。
他每次见我面都好像有话要说，但是每次话到了一半感觉又都咽了回去。我不知道什么原因，隐约中感觉他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这事很有可能和凤玲儿有关。
之后的一个晚上我和凤玲儿吵架了，吵得很凶。我让她和山猫注意点，别臭不要脸的让别人看见。她狡辩，我们厮打在了一起。孩子哭了，我走了，在她兜里抢了100块钱。我买了根大肠和一点熟食去了小阔住的他爸爸同学的家。那个时间很晚，我在他家做了饭。小阔买了很多酒，在我的要求下陪我喝了很晚。当天他和我聊到了山猫，但是聊的很试探，我确定他可能看见了一些东西，但是他没和我说。我和他说了我的结婚经历，但是我没有说关于凤玲儿的事，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儿，我不能在他面前出丑。
当天喝到很晚，小阔留我在他那里住，我没同意。还是咬着牙借着酒劲儿回去，我渴望有点儿特殊的事发生，但是没有。当天晚上醉醺醺的我安静的躺在床上，凤玲儿没有理我。
后面的时间里小阔去了一个亲戚家待了几天，我就正常的在屠宰场上班，等小阔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刚好这天幼儿园的厨师家里临时又有事，中午的时候要带孩子出去吃饭，小阔来了。我就带着他一起见了我儿子。
他说我儿子长的特别帅，而且说我儿子长的像我，我特别开心，因为他对我说的是最真诚的，我信他。吃饭的时候我是想请他的，最后拗不过他，还是让他请了。他说第一次见孩子，一定要他来请，临送孩子去幼儿园的时候，还在孩子的兜里塞了500块钱。这才是我朋友，铁哥们儿。
回来后我们又开始简单的聚会，偶尔会吃饭，虽然不总吃，但会总见面。他经常来屠宰场看我，很多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因为知道他考大学出去了。而且知道他父亲和叔叔在村里有名，所以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大家还觉得挺奇怪。
没想到我们居然是朋友，我觉得我脸上有光。一天我正在屠宰场工作，小阔给我打电话，说要去乡里的邮局取一个包裹，是他爸爸在北京汇过来的。里边是一些衣服，村里边是没有邮政的，所有的快递邮寄取件都要去乡里。
我和老板请了半天假，带着小阔去了村里。包裹很大，里面的衣服很多，各式各样的。这些衣服是小阔的爸爸要送给他的那些一起合作的同学的，据说都是些牌子。在所有的衣服送完后，小阔特意留了两件，一件红色的毛衣，一件白色的T恤。红色的毛衣是送给我媳妇儿的，虽然可能马上就要到了穿不了的季节了。但这毛衣特别好看，看上去就很高档，留着以后穿。
他说应该给我媳妇儿送点礼物，这么多天和我在一起，我媳妇儿都没说什么。
我笑了笑对他说：“不至于！”
但是我心里还是很开心，证明他想着我。
当天办完事回来的时候，有点丢脸。因为早上的时候忘记充电，车子在半道就没电了。我们俩哈哈的傻笑，把车子一路的推了回来。原本是想先回公司的，和老板先报个道。但是我家刚好在去乡里的马路旁边，回来的时候会最先路过，就把车先推回了家。
大院的门紧闭着，院里的门也一样。就在我走进院里的时候，透过窗户上的塑料，我看到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景，山猫和我媳妇儿赤身**的躺在炕上。也许是因为今天摩托车没电，推着回来的，没有熄火的声音，我们走进院里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后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快速的跑向门，门是插着的。我用力的拽开门，门环裂掉了，接着我走进堂屋，拿起菜刀就向里屋跑去。也许是听到了拽门的声音，山猫立马从屋里爬起来，连衣服都没穿。
就在我跑到里屋的门口时，山猫一把推开门，将冲上来的我撞倒，接着快速的向屋外跑去。我看到这一幕后也快速起身向屋外跑去，但是被站在屋外的小阔拉住了。他环抱住我，无论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我流泪了，泪在心里，我不会让他看见，这是我最好的哥们。
这次我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在他面前隐藏的东西了，我再也无法和他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了。山猫走后，我找到了准备要送给凤玲儿的红色毛衣。我用力的撕扯，那毛衣就像故意和我作对一样，怎么也撕不开。原本我好心准备的礼物，却成了发泄品。
当天小阔把我带走了，他怕我对凤玲儿做傻事。
安慰了我好久，我和他静静地往他爸爸同学的家走着。一路上他说了好多，但是除了关于儿子的话，我好像都记不住了。在去往他爸爸的同学家的路上，会路过一棵好多年的柳树。看到这棵柳树的时候，我不自觉的问了他：“为什么这树还没死？”
他告诉我是因为信念。
我笑了，冷笑，我头一次觉得他好有趣。
当天小阔让我住在他那里，我没答应，晚上的时候还是回了家。
“我们离婚吧！”
凤玲儿看到我的时候起初什么都没跟我说，等到孩子睡了好久，几乎进入后半夜的时候，她对我说道。
我笑了，没有说话。是冷笑，接着我躺在炕上，一句话不再说，那一夜我没脱衣服。
后面的时间里，小阔还是会经常来找我，但是我不太想接触他了。我刻意的回避他，但没有办法，我得在这工作，我不能直接告诉他。不想接触他，是我觉得我已经低他一等了，我希望用这种方式保持我的傲娇，我依然和他是一样的。他没有因为我的冷淡而不来看我，相反后面的时间反而来的更勤，但也许是我的状态奏效了，有一段时间他不来了。
等再次见面的时候他手受伤了。
那段时间我总是迷迷糊糊的，还经常溜号，眼睛的视力也越来越差。很多时候总是模模糊糊的看一些东西，看不清。有时候真的想，瞎了算了，眼不见心不烦。看到小阔受伤的时候我没有询问，我不是没看到，我就是想不起来去询问这件事，甚至有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我却好像看不见。我和凤玲儿从那件事之后再也没说过话，甚至在家的时候，视野里根本就没有她，好像除了儿子，我的视野里都变成了模糊的身影，别人说的话也变成了失了帧的留声。
儿子和别人打架了，在幼儿园里，因为一个球。儿子被打的很严重，口鼻流血，打人的是山猫大哥家的孩子。
山猫的大哥比我大很多，但他的儿子和我儿子同岁，都是在村里的幼儿园上学。之所以他儿子和我儿子同岁，是因为山猫的大哥结婚晚，生小孩也晚。
山猫的大哥在监狱里待过几年，出来的时候没有女孩愿意嫁给他，而且那个时候山猫的大哥眼睛已经瞎了一只。等他再结婚，已经是发家之后了。据说媳妇儿就是曾经在村里酒店看场子时认识的，是一个小姐。
后来隔了几年生的小孩，和我是同一年。当天我知道的时候，还是孩子自己告诉我的，因为孩子的脸上有伤。
并不是幼儿园的老师。
我去询问了幼儿园的老师，她们才告诉我，两个小孩因为争皮球打起来了，山猫大哥的儿子把我儿子打了。我知道原因后去找了山猫大哥的家。儿子是我的宝，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
当天到达山猫大哥家的时候山猫的大哥不在，看到了山猫大哥的母亲。山猫一家人住在一起，房子很大，门前有条狗。以前每次从这里路过的时候，都会冲我不停的汪汪，真是狗仗人势。
我和山猫大哥的母亲说了孩子的情况，山猫大哥的母亲给我赔礼道了歉，同时还给了我医药费，但是我没要。
回家后我和凤玲儿说了孩子的情况，她只是揉了揉孩子的嘴唇，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被打的不是她儿子一样。
第二天山猫的大哥来了，来了厂子里。同行的有5，6个人，我被打了，打的很惨，当天小阔也在，他也阻止不了他们。山猫的大哥来打我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去找了他母亲。我有点绝望，那一刻我所有的倔强都消失了。我用力的挣脱，用力的反抗，最后我还是被制服了，我被打的很惨。
我的媳妇儿被他弟弟睡了，我儿子被他儿子打了，我又被他打了，我没有任何办法，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撑我的东西。小阔扶起我，询问了我的状态，带我去了村里的卫生所，又带我去了他住的地方。他和我说了很多，我一句话都没听清。
凉，突然觉得自己无能。
当天晚上小阔点了很多菜，我一样都没吃，只是喝了酒。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了小阔听，关于我媳妇的，关于山猫的。我特别想哭，但是眼泪都流进了心里，我早晚会把他们杀了的。
那天我没有回家，我睡在了小阔的家。
第二天的的时候回屠宰场，小阔送了我一段，我想他可能会恐慌我还会有什么事。
“我还能有什么事？”
最坏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后面的一段时间里，小阔还会经常来屠宰场找我，但是我真的已经不想和任何人接触了。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冷漠，随后的一段时间，小阔没有再来。
“您好默默父亲，我是三霜幼儿园的老师！”
“孩子今天中午玩的时候摔了一跤，鼻子碰了，流血一直不好。现在好像还有点高烧，您能过来看看么？”
这是我在屠宰场工作时，三霜幼儿园的老师给我打来的电话。默默是我儿子的小名，我听到消息后，快速的骑摩托车赶了过去，孩子的鼻子塞着两个纸团，有点昏迷，而且额头很烫。
看到这一幕后，我快速的带着孩子去了村里的卫生所，可是卫生所的大夫怎么输液，孩子都不见好，后来大夫告诉我们，情况可能有点严重，要我们去县里看病，我告诉了凤玲儿，同时和厂长请了假，带着存折叫车去了县里。
到达县里的时候，县里的医生帮忙稳定了病情，但是告诉我们，孩子的问题有点严重。是败血病，肚脐感染。县里的医院还不足以看这种病，还需要转院去市里。我听完医生的答复后，略微有点慌张，接着询问了看病可能需要的钱数。
医生说估计要几万块，说着我就快速的去了银行，准备取钱付住院费，第二天转院。可是就在我取钱的时候，我发现存折里只剩下8000块钱了。我明明记得存折里是有63000块钱的，那是我在屠宰场，整整打工五年攒下的，怎么现在只剩下这些钱了？
8000块钱肯定不够，当发现这件事情后我问了凤玲儿，钱以前一直是她管的。直到后期的时候我知道了她的事情，存折的密码才改成了两个人都知道的。
当我问到凤玲儿后才知道，钱被她借给山猫了，山猫告诉她砖厂要扩建，需要资金，如果她有闲钱可以投资进来，后面年底的时候给她分红。她因为一直接触山猫，觉得山猫和他大哥都挺有能力的，就答应了，连欠条都没签。
我当时听完后，突然感觉一股血窜进脑门，接着两眼一黑，直接跌倒在了医院门口。我把她骂了，我真想狠狠的打她一顿，但是那解决不了任何事情了。因为我骂她，她跑了，跑回家了。
凉了，心彻底凉了，如果不是孩子，我真的对生活不抱有任何期盼。孩子还在医院躺着，我开始回想所有身边可能与我们有接触，有走动的亲属。
我给他们所有人打了电话，最后真正借给我钱的人只有二姑，这个把我当儿子一样的女人。二姑把她仅有的5000块钱借给了我，那是她农用土地今年的租金。而且听说了孩子的问题后，当天晚上就往医院赶来。看到二姑的白头发的时候，我的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随后借给我钱的是村子里屠宰场的厂长，他提前给我结了这半个月的工资，有将近1500块钱。但这些钱还远远不够，转院费几乎就用去这些钱的一半了，最后没有办法我给小阔打了电话。小阔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孩子的病情，当天就来了县里的医院。我们在一起吃了饭，他给了我一张卡，里边有12000块钱.他告诉我不够用再告诉他，我感激他，这可能就是我儿子的一部分命。
当天也是小阔开车带我们去的市里的医院，医院是县里的医生帮忙联系的，是在二姑苦苦的哀求之下。比较幸运的是孩子到达市里医院的时候住院的人不多，安排的都很快很妥当，在后面没多长时间孩子就恢复了，病情也好转了很多。小阔在这里陪了几天走了，因为快要解禁了。他养殖场的事忙完了，也快要回去了。走的时候他又嘱咐了我，有事一定要告诉他，我答应了。
小阔离开的第三天晚上，我接了一个电话，是山猫的大哥。他告诉我让我管好我媳妇儿，如果再出什么问题他要弄死我。后来我让二姑给村里一个认识的人打了电话，才知道山猫相亲了，事差点成了。凤玲儿去相亲现场大闹一场，不光管山猫要钱，还和山猫说：”我们说好的，我和史文疆离婚，到时候你娶我，为什么现在你和别人相亲要娶别人了？”
生活真他妈难，我忍不住的想笑。后来山猫耍无赖，告诉凤玲儿那钱是她投资的，根本不是他借的，还狠狠的打了凤玲儿一顿。这次不用藏着了，全村人都知道了。
我给凤玲儿打了电话，关机。
突然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医院里有一个家属一直在哭。一个80多岁的老人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很痛苦。一群家属一直在商量着要不要给老人安乐死。
安乐死是什么？是一种药么？和百草枯哪个更厉害？真的会乐着死么？你不要弄死我么？我就先弄死你！
当天晚上的时候小阔给我来了电话，他的言语里尽是安慰。我们聊了很多，但是很多内容，最后我也忘记了。我就是记不住，但我得去送他，而且送他之前我得做一件事，我得让他觉得我配得上他。
第二天我回去的很早。我知道小阔要走的时间，我电话里告诉他要等我。
当天回去后，我带了把屠宰刀别在身后，那刀是以前在屠宰场时其他工人剩下的。为了不让厂长私自密下，被我带了回来。
我来到山猫家，刚好山猫在门口蹲着，还一直看着我。看到山猫一直看着我，我有点生气。
“正好我还找你呢！”
我心里想着，随后我快步走上前，一刀捅了上去。我把他干死了，头被我剁了下来。用我背后别着的屠宰刀，只是今天山猫的叫声有点不对。
当我看到山猫不在动弹之后，我难得的心里特别的舒服，接着我快速的走回家里，因为我答应要去送小阔。回去的路上很多人都在看着我，我知道我身上有血，没关系我身上沾血的日子多了。到达家里后，凤玲儿不在家，在家我就连她一起杀了。
我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洗掉身上的血迹同时穿上小阔送我的那套运动服，我要以最整洁最干净的形象去送他。刀我得别着，万一他们来找我，这东西可以防身。
我看到了小阔在他爸爸的同学家的马路前。看来我的形象确实奏效了，他看到我的时候眼前一亮，接着和我又嘱咐了很多事情。当所有事情嘱咐完，他准备转身返回车上的时候，我告诉了他，我把山猫杀了，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严肃，有点惊恐。那算不算惊恐我其实不确定，但我就是需要他这个表情，这才证明我做的事让他惊讶了。
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他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我，我冲着他笑，因为他是我的朋友。他一直盯着我，像是一种祝福（是我自己感觉的）。回来的路上后面有一群人跟着我，其中就有山猫的大哥和山猫家的亲戚，还有山猫大哥的朋友。山猫大哥看到我的时候，嘴里不停的在喊着什么，我听不清，此刻我只想弄死他。他带着身边的几个男人往我的方向冲，我看到他们过来后立马拿出了别在身后的屠宰刀，这几个人看到刀后都停了下来，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山猫怎么还在人群中？”
他居然还要往前冲，那一定是他的鬼魂了，来找我报仇。那就来吧，我一个人干掉你们所有人。我缓慢的往前走着，这群人就缓慢的往后退。接着就开始看到有人在不停的打电话，难道是在报警？
没多久山猫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这鬼魂的力气还挺大，随后山猫的大哥也冲了上来，我被制服了。不过没关系，我等着警察来抓我好了，但是怎么没人来？
终于有人来了，只是现在的警察都改穿白色的制服了么？山猫的家里人在大声的冲我喊着。
“他有病，他有病！”
我笑嘻嘻的望着他们，一脸得意的表情。这群穿白衣服的警察将我带上了车，车里居然还有床。我躺在上面，警笛还在一直响着。
最近总是梦见我姐姐，她总是冲我笑，和小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我看到她笑后，就也冲着她笑。其实我是有一个姐姐的，她比我大三岁，只是小时候在家里的井边玩，不小心掉进去了。我姐姐那个时候对我特别好，只要村里有小孩欺负我，我姐就会对他们说：”他除了我能欺负，你们谁都不能欺负。“
同时还会帮我赶跑他们。
小时候，因为我是男孩，父母给我的吃的就会多些，姐姐那个时候经常会跟父母吵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后来就经常打她，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我会把我的食物或者玩具给她，但是她总是自言自语的说：”这些本应该就都属于她的。”
在我刚懂事的时候姐姐死了，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管我要东西了。也没有小孩和我玩了，连欺负我的小孩都没有了。我起初的时候还挺开心的，后来就慢慢的变得难过了。
我忘了姐姐死时父母的表情了，但是依稀记得母亲哭了。父亲没哭，因为那个时候实在太小了。姐姐死后我就成了一个人。
那个时候没人和我玩，他们说我是神经病，说我全家都是神经病。小时候不懂，长大了明白了一点，但还是不懂。
“为什么他们这么说我？我怎么会是神经病呢？”
我来的这个地方是那些穿白衣服的警察把我带过来的，我不知道这地方确切的应该怎么称呼，我头一次知道监狱里的环境原来可以这么好。居然还有床，每天还可以让我躺在床上。我的眼睛总算变得清晰了，我经常看到一个小孩出现在这里，在这房间里来回跑。不对，这女孩我好熟悉，这女孩就是我姐姐啊！
我可以清晰的记得她所有的面容，我的视野确实清晰了，但是我好像只能看见她，其他人谁都看不见。
都是模糊的。
她冲我笑，边笑还边和我摆手，你看我姐长的多好看，多漂亮，但是总是望着望着我姐就不见了。
姐，我想你！
那个是二姑么？但是她怎么那么老？她的头发怎么都白了？她以前可不是这样，以前可漂亮了，我姐姐都说她很漂亮，昨天的时候。你咋这么老了，头发这么白了，二姑？我看到二姑后对二姑说道。而她听完我的话后就一直哭，你看这是咋了么？一直哭，你哭什么，我又没什么事，家里又没什么事，总哭什么，我跟她说话，说完后她答应着，接着又哭。
我又做梦了，梦到了家里的井，我站在井口望着井里边，姐在和我说话。
“弟！你把那井口的石头挪开，姐要出去。”
我听完姐姐的话后看了看井口，接着笑嘻嘻的对井里的姐姐说道：“姐，这井口没石头，你出来吧！”
我姐听完后马上又对我说道：“有，弟，你把那石头挪开，不挪开姐出不去。”
我听完姐的话后马上抬头，又看了一下井的周围，确实没有。
“真没有，姐。你出来吧，我都看了，这井周围啥都没有！”
当我说完，姐突然不开心了。她大声对我说道：“有！我说有，就有！”
“我都看见了！”
姐的脸突然变得严肃。天黑黑的，月光下看着姐的脸可吓人了。白白的，我心里有点慌，接着我醒了，我环顾着四周，啥都没有，模模糊糊的。
我好像看到小阔了，但是打过招呼之后，我发现小阔好像又不见了。虽然我耳边总有他熟悉的声音，我就是看不见他。我望着窗口，外面好像有个小女孩，那好像是我姐。我追出去，小女孩又不见了。我回过头，好像又看见小阔了。我告诉他我看见我姐了，他有点惊恐的看着我。接着我又告诉了他我梦到我姐的梦，让他帮我回去看看。后来他回去看了，可是他告诉我井口什么都没有。我告诉了姐，我她不信。
我又让小阔回去看了，这次他给我看了照片，确实什么都没有。我给我姐看了，我姐不说话。晚上我又做梦了，我又梦到了我姐，梦到了井。我姐在井里和我说：“弟，把那石头挪开！”
我刚要对我姐说：“姐，井口啥都没有！”
可是我一抬头，发现井口真的有半块石头，压在井面上。这次我没在反驳我姐，而是对我姐说道：“姐，你等我，我这就搬下来！”
我就双手用力的去搬那块石头，可是就在我双手浮空搬那块石头的时候，由于石头太沉，我竟然和石头一下子一起坠到了井里。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井口有一点月光。正在我看着井口出神的时候，了姐姐出现在了井口。
“姐，我掉井里了，快救我，姐。”
我对着井口的姐姐大喊着，她根本不理我。
“姐，快救救我，姐，我要出去。”
就在我对着我姐大喊的时候，姐手里多了一块大石头。那石头离井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姐姐的脸在仅剩的空间内，看到的微弱的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白了，没有一丝表情。
“姐，你干什么？”
“不要啊！救救我，姐，救救我。”
我大声的喊着，但是姐姐根本不理我。
这时我模糊中好像看到了小阔，我大声的对小阔喊着：“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姐要把那井口堵上！”
但是小阔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石头离封闭井口越来越近，就在石头快要将井口完全堵死的时候，我又对姐姐大声喊道：“姐姐，救救我，不是我杀的你，真的不是我杀的你！”
可是这句话她已经听不见了，石头已经完全将井口堵死。
“完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所有的声音也在我耳边消失了。
阿疆疯掉后我曾经想过一些阿疆和我在一起时相处过的细节，比如每次在我家喝完酒后无论多晚他都要回家。我想之所以每次无论多晚都要回去，是因为他怕他老婆晚上的时候会出轨。但他也希望他老婆会出轨，这样阿疆就可以借着酒劲一刀杀死他们，因为没喝酒的时候他不敢。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喝完酒，晚上他只让我送他到一半路程的原因。他真的怕我看到，那是他仅存的自尊。没看到就什么都没发生过，看到过就不一样了。
这一半的路程里包含了很多东西，一半的路程是关怀，一半的路程是尊重。一个是我的，一个是他的。
阿疆曾经问过我精神病会不会遗传，当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回答。
现在来想来，精神病应该是不会遗传的，但是穷会遗传。穷会让懦弱渗透到骨子里，让人即使真疯了，都只敢杀对方一只狗。
有可能是老天眷顾他，那天阿疆产生错觉的是狗，不是他。要不然结果是什么样还不一定。
所以古话里说鬼有的时候会怕恶人。其实不光是鬼，神仙也怕！老天也怕！疯子也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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