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姐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撒娇上扬的尾音,像是誓言一样坚定。
婆娑的阳光细碎,洒在眼前人身上,将她本就好看的脸照得更为璀璨美丽。
明亮的眼睛就这样看着自己,黑色的瞳孔带着闪亮的光晕,明明是无比美好的场景,胃部却翻涌出一股无法抑制的痛意,宴清辞无法抑制干呕起来。
像是触发了身体的自我防御,当那干呕的感觉升起,美丽画面里的暖色逐渐褪去,胃部的痛感开始鲜明,这熟悉又恶心的感觉,最后看了一眼眼前只剩下灰白二色的场景,宴清辞缓慢而坚定地睁开眼睛。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即将降落在海市庆云国际机场……”
空乘好听的声音通过广播在头顶响起,宴清辞轻皱眉宇,又梦到了。
在国外的这几年,她很少会回忆过去,可或许是因为离海市越来越近,那个人就这样在猝不及防间出现在了梦里,像一种无法医治的顽疾,以一种虚幻且不现实的姿态,一次又一次。
压住纷杂的心绪,现在的宴清辞已经不会再因为这样的画面而感到心悸,飞机适时平稳降落后,她随着人流走下飞机。
海市的天碧空如洗,艳阳炽烈。
“听说了吗?宴家那位要回国了。”
“你这消息也太滞后了点,我听说的可是她说不定都已经踏上回国的飞机了。”
"你们都在说些什么胡话,宴清辞不是已经都出国几年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落地窗外的风景怡人,精美昂贵的点心摆放有致,在这闲暇没有事的时间里,这些外界眼里高傲无尘的豪门千金,其实挺乐于凑在一起,在这个配得上她们身份的地方,交流一些八卦。
本来是如同往常一样泛乏可陈的闲聊时间,当有人提起宴清辞之后,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火热起来。
静如渊水,动如雷霆,宴家清辞,手段高明。
家世、容貌、还有处事手腕,宴清辞就像生来就是让人赞叹的,无一不是最好,所以理所应当的,在场不乏对她充满崇拜的人。
“宴家姐姐真的要回来了?”程雨眼睛放着光。
“你不知道?我以为宴家要和傅家联姻的消息最近已经闹得很大了。”看到程雨那副不在状况的样子,江林染说得淡定。
"都出去这么久了。”齐玉笑了笑,“我还以为她准备永远不回来了呢。"
宴清辞一毕业就出国,外界传言纷纷,其中原因,是大家心里心照不宣的秘密。
高山上的冰雪被烈阳笼罩,那场过于轰轰烈烈的恋爱,是所有人眼里爱情最完美的演绎,但就像戏剧终会落幕,所谓的模范情侣最后也只是各奔东西。
顾安浔和宴清辞两个人为什么分手,这件事在众人心里至今是个无解的谜,可无论如何,宴清辞远走出国五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如今她终于回来,哪怕有婚约原因,也让人忍不住揣测其中深意。
海棠路,荷花街,海市最繁荣的金融中心,被所有人议论八卦的主角,此刻刚好走进傅氏集团的大门。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前台脸上带着标准的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黑色的长发垂落,白皙的肌肤被衣物包裹,女子的身材高挑匀称,听到自己话时,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素淡似冰雪一样纯净的脸蓦然增添一抹浓色,好似蝴蝶驻花,动人心魂。
着实上等的样貌,让见着的人都不禁为之一窒,将目光缓缓收回,前台假装自己没有被对方美貌所迷。
宴清辞本来正看着手机,听到这话,她看着前台,笑容礼貌疏离:“您好,我找傅礼,如果问起,你说我叫宴清辞就行。”
齐琳在这上班的时间不算短了,这个名字实在陌生,但恍惚间,她又觉得这个名字分外耳熟。
直到电话打到总经办,对着电话那边说完,她脸带歉意的对着宴清辞传完话,看着对方那飘然离去的背影,反复念着宴清辞这三个字,齐琳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这隐隐约约的熟悉感是从哪来的了。
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婚约主人公之一,宴家大小姐,宴清辞。
宴清辞当然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才发生的事情,正如她不知道一直到她离开都显得稀疏的机场,现在热闹得像是闹市街景。
顾安浔到国内的时候,享受的待遇和宴清辞可不一样,慕名而来迎接这位新生代画家代表的人可不少,几乎要从机场这头排到了机场那头。
“顾大画家,欢迎回国。”被一众人簇拥着,秦然笑着上前,想要拥抱下自己这个几年不见的朋友。
“谢谢。”状似不经意地避过了对方亲密的动作,顾安浔略偏了偏头,脸上带笑,整个人看起来比外面和煦的春光还要明媚。
秦然没有发现顾安浔的嫌弃,手指了指两侧那站成了长排,暗含激动的女生,笑得灿烂:“这可都是听说你今天要回国,所以特意来着迎接你的,怎么样?顾大画家要赏脸参加接风宴吗?”
顾安浔高中毕业之后,大学就去了国外专读艺术,或许是天赋,又或许是实在好运,以画家一贯死后才出名的传统来说,顾安浔人还活得好好地,但在艺术这个圈子里,她的名气已经不算低,被称为当代画坛最明亮的一颗明星。
顾安浔这么出息,认识她的人当然也是与荣俱焉,所以这次她突然回国,慕名而来的人可不算少。
眼睛扫过四周,顾安浔轻点了下头,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模样,让司机把行李带走后,她随着众人到了清吧。
天上的彩带纷飞,机器制造的云雾弥漫周围,被包场了的清吧不算嘈杂,透明的马天尼杯里闪烁五色光华。
一片热烈氛围。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可能是觉得就这样干巴巴的喝酒实在失了趣味,在这安静中,有人摇晃着手里的鸡尾酒杯,突然开口:“听说了吗?那个消息。”
这话落下,不过片刻,就有个女生激动的搭话:“这事还有谁不知道啊,最近不是已经满城风雨了?”
“你们真信啊?”另一个女生面露犹疑,“不是说人一直在国外吗?”
“呵,这就是你不懂了吧。”有人语气笃定,“联姻、联姻。既然叫了这两个字,人同意不同意重要吗?家族同意就行。”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一言我一语,所有人都没指名道姓,却又都心照不宣的说着同一件事情。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聊着,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了进去,伴随着激昂的音乐一起,清吧的气氛都被吵热了。
顾安浔的脸上依旧是像画报一样的标准微笑,但秦然敏锐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意味,感觉到周遭的气压越来越低,瞪了那几个乱说话的人一眼,她干巴巴地开口:“她们都是喝多了胡说八道,你别在意。”
宴清辞的事,是不该在顾安浔面前提及的。
顾安浔高中一毕业就出了国,按照常理,她和宴清辞就该像生命的前十多年一样,不该有半点交集,但事有凑巧,顾安浔在大三那年作为交换生回国,而交换的学校,刚好就是宴清辞所在的c大。
等秦然知道顾安浔回国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和宴清辞恋爱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先不提两人的家世背景,光是性别这事,就是个特大新闻了。
还没等秦然见到这对轰动上流社会的同性情侣,就又听到了两人分手的消息。
当初谈得轰轰烈烈的两人最后为什么分手,至今是个无解的谜。
深知顾安浔脾性的秦然为这些人的口无遮拦暗自捏了把冷汗,她有些后悔自己带了这么多人来了。
和秦然想象中的愤怒不同,摇曳着手里的酒杯,顾安浔开口,声音漫不经心:“别在意?怎么,她们说了什么值得我在意的东西吗?”
看了眼蓦然安静下来的人群,秦然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的喉咙干涩,良久才吐出一句:“没有,是我想多了。”
缓缓给秦然倒下一杯酒,“多喝两杯就不用多想了。”说完这话,顾安浔看向大家,笑意盈盈:“大家说是吧。”
明明还是那么灿烂的笑容,看着的人蓦地却觉得有股凉气从脚底窜到了心底。
众人喏喏:“当然。”
气氛已经被毁成这样,这酒当然也喝不成了,顾安浔出了清吧,吹着晚风,脑子蓦然想起自己回国之前得到的消息。
“顾小姐,根据我的调查,宴家和傅家的婚约是由宴小姐的母亲沐雨女士亲自定下的,不过因为宴小姐在国外,我也没有办法肯定的告诉你,这其中有没有宴小姐亲自首肯。”
私家侦探没有带给顾安浔太多有用的东西,可光是确定了这个传言的真实性,就足够恶心。
宴清辞、宴清辞、宴清辞。
明明已经时隔五年,可顾安浔依旧能够清楚描绘出对方那双冰冷、淡漠、无情的眼睛,像北极千尺之下的寒冰,让她只是微一想起,心头就已经笼罩了一片阴云。
说离开就离开,现在还想和别人订婚?
顾安浔慵懒地倚靠栏杆,河畔的清风吹拂,散漫的长发遮住眉眼,她眼眸微抬,不见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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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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