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书房之后,宴清辞捏了捏眉心,只有她自己在的书房,不需要再多余的考虑形象这个问题。
宴清辞在书房静坐着,大脑放空,就这样放任着,从刚才听到秦霜说的消息后就产生的糟糕情绪。
这样的放任没有太久,宴清辞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很快就收拾好心情,缓缓打开电脑,她浏览着秦霜发来的邮件,看着上面的资料,她冷冷一笑。
几年前的宴氏集团,本土企业的招牌摆在那,背景得天独厚,再加上搭上了国家飞速发展这辆快车,可以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宴氏集团有腾飞之景。
可现在,五年后过去了,当初发展趋势良好的大本营,公司财报从一眼可见的优良,到现在低迷不见涨意,这其中的原因,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宴清辞现在都还能清楚记得,当年的宴氏本部的确发展趋势良好,在这样欣欣向荣的情况下,发展迟滞且亏损严重的海外分公司,在某些人眼里就显得有些碍眼了。
大厦的最顶层,那场被紧急召开的董事会,在会议里,董事会提出的关于把海外业务砍掉废弃这个议题,几乎是瞬间就全票通过了。
虽然处于失恋后的浑噩期,但与生俱来的商业嗅觉让宴清辞对这个提案并不满意,放弃容易重建难,在这日新月异的新世纪,一步退步步退,这样自断臂膀的短视行为,她完全不能接受。
于是在那场会议中,还没正式进公司,被所有人都当成只是来旁观学习的宴清辞,作为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她力排众议,说海外市场不能轻易放弃。
那些董事自持身份,当然不可能听一个黄毛丫头的话,但宴清辞身份摆在那里,虽然的确年纪轻轻,可继承了股份的宴清辞,是名副其实的公司第一大股东。
分公司的亏损确实严重,但还没到集团不能承受的地步,没有人愿意因为这种小事而和宴清辞唱反调。
海外分公司就这样保住了,可光保住还不行,这个烫手山芋没人想接,直到宴清辞坐上了去往y国的飞机,所有人也只认为这是高高在上一直活在象牙塔公主,想要玩一场大型的扮家家游戏。
那些所谓叔伯看似和蔼的表面下,眼里充满不屑和轻视,宴清辞至今都对他们的态度记忆犹新。
眨眼就是五年过去,海外分公司业绩实现跃迁,本来差点被砍掉的分部,现在成绩优异,每年摄取的流水利益已经可以反哺本地。
时间证明了谁才是做了正确决定的那个人,但宴清辞并没有被这表面的繁荣冲昏头脑,海外市场确实是开始赚钱了,可风水轮流转,当初呈现上升趋势的集团本部,却是毫无缘由的收益年年降低。
她心生疑窦。
但就像有人一直潜藏在暗处窥探着她,宴清辞的动作刚起,就发现之前还隐隐约约有些痕迹的猫腻被对方很快扫除干净,集团放在明面上的账目做得更加漂亮了,宴清辞也只能强行按耐住即将迸发的怒意。
没有找到证据不仅没让宴清辞把这事给放下,反倒是提醒了她,说话做事要更加小心翼翼,如果没有找到证据,就不能轻举妄动,不要被别人察觉到自己的真实意图。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身在国外,其实可以直接冷处理掉沐雨安排的婚约,宴清辞却假装怒意,好似毫无察觉,做出一副只是为了解决婚约才回国的原因。
纤长的手指在桌子上轻叩,书房里响起规律的敲击声音,眼前这被制作得天衣无缝的文件大咧咧地敞开出现在电脑桌面,宴清辞垂下眼睛,美丽的眸里饱含冷意。
她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蛮横、任性、且充满掌控欲,可这样的沐雨,其实对金钱并没有多大野心,光是她的身份就已经足够她满足物欲。
不管沐天成怎么撺掇,以沐雨爱惜羽毛的性子,她应该不会深度参与进去,顶多一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然后再借着身份,给她这弟弟一些小小的便利。
现在的情况敌暗我明,事情的关键点是她那废物舅舅沐天成,把各种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宴清辞低头拨通一个电话。
“喂,哪位?”电话那头的女声说话的语调懒洋洋地,像是还没睡醒,她打了个哈欠。
“宴清辞。”
听到这个名字,齐楠第一时间从沙发上窜了起来,对于这个在学生时期给自己狠狠冲了一波流水的大小姐,她可是记忆犹新。
齐楠清了清嗓子,谄媚道:“宴大小姐,您终于想起你最忠诚的仆人我了,这次是准备调查些什么?”
虽然齐楠确实说话没个正形,不过宴清辞也不是第一次和她合作了,心里清楚,对方进入工作状态后还是非常有能力的。
说起来,读书时期向来两点一线的宴清辞能和对方认识实在是个巧合,一切都归功于十分热爱侦探系列的顾安浔。
没错,齐楠是个私家侦探。
上到明星八卦,下到出轨找猫,齐楠在查东西方面的天赋,就和她对金钱的热爱一样专业。
开出了一个符合齐楠心理预期的价格后,宴清辞把沐天成和沐雨,还有集团那些董事名字都发给了对方
宴氏集团的情况错综复杂,有那么一个胳膊肘朝外拐的母亲,宴清辞不指望齐楠能帮忙查到关于公司方面的隐秘,只是出国几年,这次心里有了大概的方向之后,她想通过齐楠调查出来的消息,来更好的评估一下四周。
挂完电话后,宴清辞看了下时间,这才发现已经是中午了。
走出书房,看到顾安浔还坐在沙发上,偌大的客厅,她孤零零的在那,莫名的可怜意味。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感觉到肩上传来一阵温柔的热意,顾安浔回眸。
“宴姐姐。”顾安浔抬头看向宴清辞,半点没有提今早自己被冷落了这事,第一句话就是十分善解人意:“你终于忙完了吗?”
黑色的眼睛带着润意,睫毛纤长好似蝶翼,这样的顾安浔,像是雨天时候孤身在外没有遮蔽的小动物一样,让人一看就被忍不住心生怜意,宴清辞当然也不能免俗。
“怎么还不去换件衣服,感冒了怎么办?”虽然现在的天气是好的,温度也是暖的,可顾安浔这种全身上下只穿件衬衫的行为,宴清辞完全没有办法认同。
听着这话,顾安浔轻点了下头,“哦”了一声,开口道:“居然还记得喊我换衣服,我还以为姐姐已经忘记屋里有我这么个大活人了呢。”说这话的时候,顾安浔把尾音拉得很长,十足的阴阳怪气。
“安浔。”宴清辞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刚刚只是一时来了工作,我不是故意把你落在这的。”
“如果没有工作就好了。”顾安浔微眨了下眼睛,直直地和宴清辞对视着,“宴姐姐你是不是就只有我了。”
说这话时,顾安浔幽深的眼睛带着润意,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被细雨淋湿翅膀的雨蝶,宴清辞几乎被蛊惑到了。
很快,反应过来顾安浔的话之后,宴清辞轻笑:“说什么傻话。”
“安浔你记住。”宴清辞揉了揉顾安浔的头发,“我很喜欢你。”
“可是人这一生太漫长了,如果一条路上只有彼此,没有点其它东西点缀,你不觉得很枯燥吗?”
说这话的时候,宴清辞的脸上温柔极了,像是划破黑暗的晨曦一样明亮,顾安浔心脏微动,抱住了对方。
错开的脸颊贴近,颈部传来平缓的呼吸,察觉到怀里的人微颤的身躯,宴清辞以为顾安浔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松一口气的宴清辞脸上带笑,被她抱着的顾安浔抬头看向窗外,眼里的情绪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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