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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此人有魔法护符

那时候,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了解石磊。那是一九八三年春天,大学刚毕业,我暂住在哥哥家里。当时南方边境战事正酣,不少同学都在谈论石磊的命运。自他上了战场后,生死不明,音讯全无,我们都以为他已经阵亡了。然而,就在今天,我却突然收到他寄来的一封信,说近期将回家探亲。

未同石磊相识前,我常梦想到西部去游历,不止一次地在脑中盘算这桩事,就是从没有上路。

有关石磊的一些情况,我最先是从刘秋生哪里知道。刘秋生告诉我,他和石磊是同学。当时他们学校附近有一座已经传承了几代人且颇有历史感的老宅,屋主是一位古怪的老人。他性格孤僻,很少与村里人来往。有着收藏各种古怪之物的癖好,其中就包括传言屋内藏有一具干尸,不过没有人亲眼见过那具干尸。一天深夜,老人突然离奇去世,死因不明。从那以后,这老宅就传出了各种灵异传闻。有人说,一到晚上,就能看到屋里有奇怪的光影闪烁;还有人说,从走廊一侧的隔扇后时常发出诡异的声音,分辩不清究竟是风声还是老人的叹息声。渐渐地,这老屋就被人们视为不祥之地,没人敢靠近了。

有一天,我们几个小伙伴和石磊打赌,问他敢不敢在夜晚独自进入那间老屋待上一个小时。

一番犹豫后,石磊最终还是没能经受住好奇心的诱惑,拉开了那扇嘎吱作响的禁忌之门。

幽暗空旷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尘土和腐朽的味道,一座放置在房间中央的神龛赫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噪音响起,门廊尽头葳蕤成堆的瓦砾残骸间,似乎有着什么双眼难以分辨的东西在慢慢地移动,一步一挪地向前爬行。

石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倒退着跌倒在房间外的走廊上。他一下子就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当即开口念起咒语,施展护盾术,瞬间在自己身体周围构建了一层薄薄的球形魔法场。只可惜持续时间极短,只有几秒。魔法的力量失效后,他看都不敢一眼房间内的状况,就连滚带爬地逃离出来。

此后,每当回想此事,石磊始终无法确定那只黑暗中的怪物,是否就是传闻中房主收藏于屋内的干尸;或者是已掌握了生命/凋亡魔法的老妖精。总之若遇到这种老妖精,尽可能远离。

刘秋生说起这件事情时,我不禁寻思,能否有幸结识这位非同寻常的石磊。当然,这些都是从前的事,那时的石磊同现在大不一样,虽是稚气未脱,却一脸老成,让人感到神秘而不可捉摸。不久就听说他上了大学,也听说只读了一年大学就当兵去了广西。

有一天,我正在九江师专校园里闲逛,刘秋生告诉我,石磊现住在三里街,前天晚上才到。他下午三点在南昌下火车,然后转乘南昌至九江的长途汽车;在九江十里转盘一下车,便串街走巷寻找填肚的地方。后来,他从一条小巷子里拐入文化宫广场旁边的一家酒店。在当时的石磊看来,文化宫、烟水亭一向是九江的一个主要象征。他要了十瓶啤酒和一大盘爆肉。吃饱喝足后,舒了口气,梗着粗壮的脖子,拎着行李箱,走进离文化宫广场两里路、一个发小的单位宿舍。

“走,去看看他。”我大声说。

石磊暂住的那个房子,在三里街一座红砖楼房里,附近有一座教堂。首先得进入一条巷子,顺着石阶下去,走到一排矮房子的门前,打开一道因古老而显得粗糙阴冷的大门,通过一条类似地下室的走廊,才来到他的卧室门口。我们刚要敲门,石磊就站在门前,他颀长的身躯笔直地挺着,穿一身褪色的迷彩服,那大而富有表情的浅黑的眼睛似乎正在悠然不迫地凝视着你,“哈,哈,丁仆,伙计,果然是你!”他一脸笑容,一副充满活力的样子。“快进来,我们多年没见,真要好好聊聊。”

“你也回来得太快了。”我说。

“是的,是快了点,我一接到你的信就动身了。”他说。

我们刚进门坐下来,他就同我们谈到他写的诗,题目是《边缘》。我记得那首诗前面几句是这样写的:

不是那晴阳初映的王朝旗帜,

也不是那长空万里的黄金草原;

在现实与虚无的边缘,

是那荒寒野外的哀嚎

——

在他的笔下,石磊是“黑夜的孩子”,他“梦见自己在冰山间奔驰”。他在一本速写本上构思,把每天发生的事都写在上面——石磊的所作所为,石磊所说的话,统统都包罗无遗。他向我提到他在部队的战友,还有他童年时的伙伴,与他交往的女同学,他崇拜的男女明星,还有在战场上冒险杀敌的故事。石磊给我的最初印象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留小平头,身材精悍,面容清瘦,前额和眉毛线条清晰,眼眶有刻痕,神色忧郁。

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喝啤酒,掰手腕,聊天,直到次日黎明。天亮时,我们在晦暗的晨光中围坐,沉默无言,猛吸着烟灰缸里残留的半截烟。石磊不安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若有所思,最后决定先清扫地板、叠被子,然后一起出门去吃早餐。不久,我就告辞了。

就在我见到石磊后的一个星期,石磊对刘秋生说他已决定要找一个学过哲学的人,指点他有关哲学的一些问题;他知道庐山有一个东林寺,他想弄清楚什么是“净土法门”,什么是“顿悟说”。刘秋生告诉他,我是学哲学的,他应该找我求教。有一天晚上,我正在看书,门铃突然响起,我打开门看见了石磊。他站在黑暗的门厅里,表情严肃,甚至庄重,却有点不自然。“嗨,伙计,还记得我吗——石磊?我到这儿来想请你指教一些哲学问题。”他弯着腰,谦恭地蹲着脚,对我说。

“是你啊,快请进。”我说,“你没回家吗?”

他告诉我说他用不着急着回家,父母都不在世了。我们于是出门去喝啤酒,因为我们不便在我嫂子面前畅谈。她正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盯了石磊一眼,就认定他是个疯子。

在酒吧里,我告诉石磊:“哲学的问题很深奥,不是一下能弄明白的。就这事而言,说真的,按我的理解,我要说的是,除非你坚持下去,有以身饲虎那样的拼劲才行。”

他回答:“不错,是这么回事,我的确知道你的意思。事实上,我也常常想过这些问题;不过,我想弄明白的是既然世界的本质、基础既非物质,也非意识,而是‘我’的意志,我们要怎样去认识这以意志为本质的世界呢?后来他就讲到轮回,说世界万物在这万变又如一、千古不移之永恒轮回中肯定自己。从最简单的涌向最复杂的、从最净的、最硬的、最冷的涌向最烫的、最野的、永远自相矛盾。……”

他就这样侃侃而谈,我压根儿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一定清楚。那段时期,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这是说作为一名军人,他试图寻求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的腔调咬文嚼字,不过语无伦次,这些词儿都是他从一些“真正的知识分子”那儿学到的——毋庸置疑,石磊在其他事情方面并非也如此傻里傻气,他的诗就写得非常不错,隐蔽,多愁善感。我因此同意在他退伍后把他推荐给作家协会;而且,我们还约定将来一同到西部去看看。

有一天晚上,石磊来我这里吃晚饭——我正忙着写一篇东西,他靠在我的桌子边说:“跟我走,伙计,今天刚认识的一位女诗友,要约我见面,快走。”

“再等两分钟,这一章写完我就走。”我说。

一当时我正在写的是一本书中最精彩的一章。我现在仍然记得那一章节的结尾我是这样写的:

他一直坐在那块石头上,坐在那里,光线就落在他的手中,落在他的前额,落在他的睫毛,落在他的下唇上。有时他看见白色的鱼类也跑了出来,拖着长长的透明的尾巴。它们愿意停留在他身边。那些鱼群从嘴里吐出珍珠和歌曲,可是他听不懂。靠近他身边的湖水正泛着白沫,靠近岸边的水流呈现出晦暗的颜色,黑色的驳船摇晃着。远处汽车和卡车载满货物奔跑在宽阔的道路上,穿过麇集在路边的城镇、桥梁、树林和围着篱笆的波浪起伏的田野。

此刻,大地却显得分外寂静,寂静得如同黑暗,一条直线,正在平均地分割这些灰色和黑色。他的世界,就像是这条直线,如此整齐,整齐的世界充满泪滴——

石磊聚精会神地站在我背后看,他大声嚷道:“啊!了不起!伙计!你写的东西都是顶呱呱的。”

接着,我们整装出发,到甘棠湖公园去同女诗友约会。

我们乘坐的二十八路公共汽车从柴桑路转到新桥头。空气格外温馨,夜色迷蒙,让人感到不可捉摸。我们坐在汽车的中排座椅上,大叫大嚷,谈得非常激动。“啊,今晚真是他妈的太棒了,干什么都来劲!”

他兴高采烈地说着。

“你看过她写的诗没有?”我问他。

“没有,伙计,但我敢肯定,她是写朦胧诗的——”他说,“她约我,为什么?其实她是要寻找自己的灵魂,她要考察它,尝试它,认识它——这真是一场难以形容的折磨!在这种折磨中,要有坚强的信念和超人的勇气。并且要有意识地使自己的全部官能处于反常的状态,使自己成为世界上最严重的病人,最狂妄的××,最不幸的落魄者——”

他很激动而且充满幻觉,从这激动和幻觉中我看见他的脸上倏地闪烁出某种神圣的光泽。他口若悬河地侃侃而谈,像他一样,我也开始想入非非,失去了自控力了。但这也招惹了公共汽车上的乘客,他们好奇地朝我们打量,都以为我们俩是个“发狂的怪物”。

我们到了甘棠湖公园——当时的情景已经淡忘,只有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大约十八、九岁——据说她答应第二天同石磊一起吃饭,可却没有。

转眼就到了星期六。清晨,我哥哥一家还未起床。望着昨天换下的一大堆衣服,我开始郁闷起来,洗还是不洗呢?洗衣机就放在阳台上。我决定今天去爬庐山。我来到门廊,蓝幽幽的马路,就在我身旁流淌。“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自言自语,“庐山,为什么我看到的只有你的灯火?”面对烟波浩渺、静静地流淌着暗沉沉的如玻璃般河水的鄱阳湖,庐山,你让人觉得神秘莫测。

清晨五点,天空便被朝霞染红。我搭乘中巴车在莲花洞下车,从好汉坡开始爬上庐山之巅。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亭亭如盖的松林、银杏和柳杉。站在五老峰抬头仰望,三叠泉抛珠溅玉,宛如白鹭千片,上下争飞;又如百副冰绡,抖腾长空,万斛明珠,九天飞洒,令人叹为观止。几个峰峦之外便是闪烁着蓝色波浪、浩瀚无边的鄱阳湖,一堵白茫茫的湖堤在传说中的一片三国时代公瑾点兵的水军码头巍然耸立,庐山的晨雾正在那儿上升。它涌向七里湖,将九江这座神奇浪漫的千年古城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一个小伙子肩上挎着一个照相机,挽着女友的手沿着铁佛寺长长的白色的人行道上悠闲地漫步。这就是九江;美丽的少女站在白色的门廊里等待爱人的回来;烟水亭、四号码头、因白居易《琵琶行》而得名的琵琶亭、当年宋江醉题反诗的浔阳楼、甘棠和南门两湖以及那闻名遐迩的生气勃勃的庐山,都让我尽收眼底了。

我在山上这儿看看,那儿逛逛,看得精疲力竭,昏昏沉沉,仿佛在做梦一般。我在山上到处转,正如我在山下那个小世界曾经到处追寻一样。而我眼前的中国,如此粗犷、雄奇、广袤,它是神圣的——至少,我当时有这种感觉。

不知不觉我便下了山,我老远就看到广播电台上方闪烁着一片金色的光芒,还有那从人行道两边涌出的人流。在九江市郊外的水果批发市场,我搭乘中巴车返回市区。枝叶茂密的银杏、碧绿的草坪、加油站、立交桥、调车场、红砖建筑以及更远处市中心的灰色石头建筑物,都展现在我眼前。是的,我又回到九江了。我在新桥头下车,混杂于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悠闲地行走在老马渡大街。

老马渡坐落在长江南岸九江城市西侧,法国梧桐树、樟树和垂柳随处可见,一片青翠碧绿,景色如画,与九江火车站毗邻。这条大街简直就是一个偌大的建筑工地,到处都是拉着木材、钢筋、水泥的货车。原先被填平的龙开河,现在就在重新开挖,据说这样做可以防止长江大水决堤,减轻长江汛期负担。工地上,人们热火朝天,豪放不羁,雄心勃勃,忙忙碌碌,寻欢作乐,歌声嘹亮;处处可见晒衣绳、活动板房。城市中心的街道则热闹非凡,广告牌林立。

我来到四号码头对面的江滨路,刘秋生就住在这儿。这条大道沿江岸而建,周围是防洪堤,大道两旁绿树成荫。当我看见长江航运中心的这幅招牌后,我决定去找刘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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