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骥的话确实让沈珩感到意外,可也局限于此了。
那一阵茫然过后,沈珩缓了缓心绪,拿钥匙开门。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鼻子里率先钻进来一道烟火气,他视线一路眺望到厨房方向,玻璃门挡不住隐隐绰绰的窈窕身影。
沈珩跨步进入,关上门,在厨房里找到戚闵,从身后抱住他的腰:“今天怎么有心情做饭?”
戚闵回头被吻住,轻喘着气说:“问得什么话?你不吃吗?”
“怎么会?”沈珩往锅里瞅了眼,是汤,他回头道,“还要多久,可以脱手吗?”
两人磨合得很好,戚闵几乎是秒懂他浮在“脱手”二字下面真正想问的内容。
漂亮青年微微勾唇,长臂穿过男人胳膊下面,从后肩绕回,掌心握住肩头,腿抬起,将自己挂在高大的身躯上:“可以,但只有二十分钟不到的样子,还要不要来?”
他都这样了,还问要不要来,完全就是考验沈珩的耐性。
沈珩快被他打败了,最后勉强稳住心神,单手搂住戚闵的腿弯,跟他咬耳朵:“时间不够,我可能来不了,让你舒服一回吧。”
……
然后就是舒服的一回,等戚闵换完裤子出来,沈珩刚好把砂锅端出来,摆好碗筷,他顺势入座。
沈珩替戚闵盛汤,下意识进行关怀:“尝尝看。”
戚闵拿小勺子贴碗沿,敲出清脆的声响:“我做的当然不会太差。”
沈珩眼睛扫视桌上的营养鲜汤,宠溺地发出低笑:“倒是忘了闵闵是主厨,罚我喝个干净吧。”
戚闵对他的惩罚不置可否,他炖的份量本就不多,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竟也慢慢将山药鸽子汤喝完了。
戚闵摸着些微有点撑着的腹部,找了几个消食片吃下才好一点,彼时沈珩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
注意到沈珩手上的水渍,戚闵顺嘴问道:“没用洗碗机?”
沈珩:“想跟你多一些层面的接触。”
自打有了合法身份,沈珩那是再也不用顾忌,戚闵被他从腕骨摸到手肘还要往上时,只微微一顿,接着便更为轻松地往沙发上瘫倒身体。
任由老男人发挥,没有丝毫阻止。
*
那天之后,傅辰骥受到双重打击,整个人迅速萎靡下来,精气神瞬间老了好几岁。
汪巡作为其好友,也不想见他一副死人样,暗中找到戚闵那里。
他来得时间不巧,没等到人,第二回死守着把人堵到。
戚闵简直烦死了这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来给傅辰骥当说客的?”
汪巡尴尬地啊了一声,好一会儿才找回思绪:“也不是,我就是想请你过去看一看辰骥,他最近过得很后悔,我了解他,他是真的知错了。”
“他让你来的?”戚闵无动于衷地问。
“这个真不是。”汪巡想起他走前给傅辰骥说过他来找戚闵,而傅辰骥依旧缩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是很确定,但他又怎么可能此时此刻说出来,汪巡继续道,“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有什么误会说开不就行了吗?再说了你现在跟沈总在一起了,我当然不会鼓励辰骥去做男小三,只是希望你能去看一看他,让他死心,他整天蓬头垢面的也不像话。”
“那你多虑了,我和他没有误会。”语顿,戚闵忽地笑了,改口道,“或者你可能搞错了,所有的误会在那天他来找我后已经全部说清楚了。”
“慢走不送汪先生,以后他真的死了都跟我没关系。”
汪巡有些不满戚闵的话:“就算真的没关系,你们曾经也好过一段时间,说话不用这么难听吧?”
戚闵毫无诚意地换个说法:“哦,那我以后死了,都跟他没关系。”
汪巡哽住:“……”
汪巡吃了个闭门羹,灰头土脸地找到傅辰骥。
傅辰骥看见他后,眼睛微微一亮,汪巡就知道这人将他走前说的话听进去了。
还装得那么淡定。
汪巡有心想拖延那么几句,可傅辰骥这副邋遢模样实在叫他下不去心,汪巡无奈地叹了叹,在傅辰骥身边坐下:“有些难听,但确实是原话,你们之前都谈了什么?以前温顺金丝雀大变样,现在就是个凶残霸王花。”
汪巡都这么说,估计戚闵说得也不是什么好话,可傅辰骥还是想固执地听一听。
他饮完一罐啤酒,空下来的罐装变得不受力,傅辰骥手持瓶身,捏扁,侧头问:“多难听?我想听原话。”
汪巡如实给他转述,傅辰骥借着酒势挺起的背脊一点点被压塌。
“还有吗?”他嗓子混着没有消解掉的气泡,嘶哑难耐。
还真有,汪巡忆起被戚闵送到门前,关门时那几句话。
那时戚闵语气温温柔柔:“帮我转告他,就说我们好像互不相欠,他的深情让我觉得恶心。”
深情和恶心划等号,这不是一般的怨。
汪巡隐约觉得互不相欠几个字怪异,尤其戚闵说那话时,态度虽是和和气气,藏在字句里的冷淡却是那样锥心刺骨。
而傅辰骥听完,果然面如死灰,一点血色也没有,整个表情变得很难看很难看……
汪巡有些拿不准:“你——”
傅辰骥说:“他从来都不爱我。”
汪巡斩钉截铁:“不可能。”
如果说没有爱过,还可以是主观上判定出错,但从来不爱,几乎是判了死刑,汪巡完全不信傅辰骥说的话。
戚闵那两年的所作所为,说一声爱到窒息里都不为过,怎么可能是没爱过呢。
“你看,身为外人的你也这样觉得。”傅辰骥把捏扁的罐装挥手丢到漆黑的桌子上,像是说服自己,“那么我感觉错了其实情有可原。”
汪巡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脑子里的雾越埋越重:“我怎么好像听不懂?这中间有什么剧情我没补上吗?”
傅辰骥身体一僵,脑袋下垂,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替身。”
随后,在傅辰骥三言两句中……汪巡嘴巴惊讶地张大。
“所以,你们玩得还是双替身?”
“我没有玩。”傅辰骥眼眶发狠,“我现在没有玩了。”
汪巡头两天还在疑惑就算他兄弟移情别恋喜欢上戚闵,可郁怀瑾好歹是他守护了十几年的白月光,怎么会做出把人赶出房子的狠绝举动。
原来是连最初的人都没弄对。
思及此,汪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有没有打听出来戚闵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知不知道有关系吗?”傅辰骥眸子一寸寸暗下来,不知道在问谁。
只要占了一个死人的身份,傅辰骥就一辈子也争不过。
他们这样的人,总是会有数不清的身不由己的时候,沈珩出手太果断让他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
想到这里,傅辰骥忽地发笑。
前几天他还在自以为告诫沈珩,说你知道戚闵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吗,而今自己不也是在明知道戚闵对着他不知其姓名的人情根深种,却还是爱他。
“我输了。”傅辰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不仅输给了戚闵,还输给了他放在心上的那个爱人。”
他甚至连沈珩都赶不上。
兜兜转转两年,他在爱上的时候彻底失去,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
恶心的深情与好像互不相欠深深地打击到傅辰骥,他明白了自己的多余,也终于让戚闵过了好长一段清闲日子。
今年中秋节戚闵是往届毕业生身份,他的专业是土木工程类,挂了个闲职在沈氏集团。
沈珩对他想做的任何事都无条件支持,毕竟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好些日子才成功摘得的珍宝。
到了晚上,各大电视台中秋晚会开始播放,沈珩知道戚闵不爱看这些,早早带人外出。
据说宁城每年中秋都会有灯会,大家穿着历史上所存在的各个朝代的服饰,出发前沈珩问戚闵想要哪个时代的,戚闵选了最鲜艳的红色。
是唐朝。
款式选好,成品在钞能力的加持下不到一周就做出来两套男子服饰。
在酒店歇了一下午,戚闵跟沈珩换上定制好的长袍出门。
乍一看,好像一对即将成亲的璧人。
灯会入口处有小摊贩售卖折扇,戚闵掏钱买了两把,转身递给沈珩一柄:“沈哥,给你。”
婚后没多久戚闵就对他改口叫沈哥,虽然不及他内心深处想听的那个称呼亲密,但沈珩觉得沈哥两个字和情话没区别。
伸手接过折扇,撑开,扇面上提了一行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忒不吉利了,沈珩当即合上扇子。
戚闵被沈珩幼稚的行为萌到,也展开自己的扇子打算瞧一番,上面提字——所爱皆所得。
沈珩:“……”
他们真的是从同一摊位上拿的扇子吗?
这边的灯会办到后来基本成了网红街,却没有像有些地方弄得不伦不类,流失它本该有的调性。
花样跟随时代进步,部分人搞户外直播会选择来这里,凑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花姐是个百万粉丝的主播,经常会室外突击直播,其中以调戏好看的小哥哥最为出名。
于是花姐在业内也得了个颜狗的称号。
今天也是一样,开播前五分钟浅浅预了个告。
五分钟后,不愧是百万粉丝的大主播,刚开播就进来小两万人,聊了几句,几分钟过去,人数基本维持在五六万,和平常差一点,但也不错了。
花姐举着手持云台,一边往热闹的灯会中心走去:“今天中秋节,各位老婆们刷礼物的可以停了,给自己买个月饼吃吧。”
她叫粉丝老婆们,算是花姐直播的特色之一。
因为寻常来说,男主播女粉多,女主播男粉多,可花姐身为女主播,她的女粉比男粉要多,这在一众主播之间算是个清流。
【花姐家今年吃什么月饼?】
花姐跟着读了一遍弹幕,回答道:“别说了,老泰山今年心血来潮买乌贼味月饼,我问他怎么滴这是年纪大了想喝点墨水充充文化?”
【哈哈哈哈哈是日常怼老父亲的花大姐了】
【唉,以前总看到有人吃咸蛋黄月饼,今年好奇买了,巨巨巨难吃,本南方人真的吃不惯(以上发言仅代表我自己)】
【就我被丢在家里写作业吗?】
【hhhh同学生党,明天开学了是不是(但我是大学牲)】
【可恶,要听花姐安慰】
花姐道:“写作业去吧,晚上给你唱情歌。”
弹幕瞬间淹没。
【这安慰不要也罢】
【可别,小妹妹你快去写作业】
【众人血书求花姐积点德,咱们就好好调戏帅哥好了】
【等会儿,花姐你右斜后方,有一个小哥哥好好看,快去!】
【我也看到了,那帅哥是极品,听我的,快!去!调!戏!他!】
花姐本来还想作一下那些说她唱歌难听的人,接着便被想看帅哥的弹幕刷屏。
她根据那些描述,往身后右斜后方看去,只有一个侧面,但不难借此看出青年不俗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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