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戚闵是一个合格的金丝雀,那么傅辰骥就是个天师级别的舔狗。
心上人想吃月饼怎么了,出国在外还能怀念点国内的东西,这正好说明对方有爱国情怀,还记得中秋节,值得鼓励才对。
“怀瑾你不要这样说。”傅辰骥毫无意外掉进郁怀瑾的陷阱里,“我的怀瑾什么时候不娇气了我才会怀疑他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哥哥了,就算当不成爱人,我也会做怀瑾永远的好哥哥。”
郁怀瑾感动地扑进他怀里,声泪俱下地说:“辰哥,你再给我些时间,再给我些时间……”
每回他这样说,辰哥就会比他更难受,郁怀瑾偷偷拿余光瞄傅辰骥的表情,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傅辰骥大力拥进怀里,傅辰骥嗓音低沉地哄着他道:“怀瑾别急,辰哥没有催你的意思,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辰哥会一直等你的。”
得到“一直”和“永远”的承诺,郁怀瑾终于卸下一丝警惕,状似懵懵懂懂地回手抱了抱傅辰骥后背:“辰哥,你真好。”
傅辰骥喜欢了郁怀瑾六年,前四年对方一直在国外留学,两人见得不多,后两年郁怀瑾大部分时候也在国外,偶尔国内有画展他就会拜托到傅辰骥那里。
傅家根基在国内,傅辰骥接手傅家后做不到出国兼顾郁怀瑾,于是每当郁怀瑾回国有需要时,他总是走在第一个解决。
而现在,他从郁怀瑾公寓离开后,望着不同语言的国外,内心竟生出了一丝茫然。
或许是没有对比,从前没有觉得,傅辰骥脑海里飘过青年可怜兮兮地说“我很听话的”……
小时候的郁怀瑾也很乖很听话,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叫辰哥哥,他不出意外地陷进对方那一句句又软又糯的辰哥哥里,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年少时就满心里是他的少年。
少年生在一个还算富裕的家里,但他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却并不幸运。
傅辰骥怜惜郁怀瑾这份凄惨的过往,于是一次也没有过问小时候给他糖果的那件事。
他真的一点也不知怀瑾是在吊着他吗?
只不过是喜欢一事谁又说得清楚……
那是他幼时吃过的最甜的糖,因为从那以后他在傅家就由私生子变为傅家正儿八经、得傅老爷子承认的继承人。
傅辰骥站在原地思索良久,拿出手机给郁怀瑾发短信:怀瑾,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几分钟后,先后收到两条信息。
【刚才在刷牙】
【培根鸡蛋三明治和新鲜牛奶,谢谢辰哥[爱心][爱心]】
傅辰骥回了个[OK]的表情包。
第二天一早,傅辰骥准时拿着三明治和鲜牛奶出现,郁怀瑾特地拍照发朋友圈——
【辰哥亲情赞助的早餐就是好吃[图片]】
傅辰骥发现郁怀瑾的行为,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好吃等以后回国定居了辰哥天天给你做。”
得了对方保证,郁怀瑾不再时刻紧张,敷衍的本性泄露:“嗯嗯,有机会一定。”
忙完郁怀瑾的事,傅辰骥一回国,第一件事是去公司处理堆积了两天的工作,等他从一沓文件里抬起头,外面天色黑透了。
拿起车钥匙,傅辰骥独自开车回家。
小区门卫放行进去后,傅辰骥在车里浅眯了小半个小时,才疲惫地上楼去。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傅辰骥诧异地挑了挑眉。
玄关处竟留了一小盏灯,照得环境昏黄,他看见鞋柜上有一双陌生的、格格不入的大灰狼拖鞋。
继续往里走,被开门声惊醒的青年揉着眼惺忪地出现,看见他后,下意识捧出笑脸:“傅哥哥,你回来了。”
傅辰骥定定地看了他几秒,脱口道:“门口那个拖鞋是你买的?”
戚闵一下子清醒,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脸色变得胆战心惊,自以为想了一个完美但实际上特别蹩脚的借口:“超市搞活动,打折买的。”
傅辰骥朝他走去:“哦?跟了我还缺你这点钱么?我平时短了你花销吗小闵?”
昨天帮怀瑾做三明治时,怀瑾眼泪汪汪地感谢着他,原本因此很满溢的心,在此刻青年面前竟变得有些不够看了。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傅辰骥狠狠一皱眉。
再看戚闵时,他只觉得面前的青年真是好本事。
“戚闵。”傅辰骥情绪顷刻冷淡下来,也不知是说给戚闵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不要妄想得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也不要试图替代怀瑾在我心里的地位,你这些把戏,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戚闵不知他忽然说这个干嘛,斟酌了一番后,他也脱掉自己脚上的兔子拖鞋,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抱歉傅哥哥,我不穿了。”
他就像个毫无脾气的木偶,不论对方说什么都只会顺从和听话,按理说这样的态度正是傅辰骥想要的,可傅辰骥却皱了皱眉,不再走动。
原地站定后,他朝戚闵方向招手:“过来。”
戚闵朝他走进。
青年的脚小巧又白皙,脚趾甲也特别健康,脚背的青筋随着行走鼓出弧度,看着更加纤瘦了。
戚闵在距离傅辰骥二十公分距离站定:“可以抱吗?”
瞬间让傅辰骥想起几天前被他推开的那个拥抱。
垂落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傅辰骥唇瓣跟着蠕动:“可以。”
接着他就被青年热烈而明媚地拥抱住。
傅辰骥感觉自己心脏猛烈地跳了跳,是跟在怀瑾身后多年,很久都没有过的鲜活。
半晌,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即将揽上戚闵后背的那一刻,脑海又适时地飘过郁怀瑾小口吃月饼感激他的模样……傅辰骥心口一震,猛地冷静下来。
他一把推开了戚闵。
力气之大,让半分防备也无的戚闵直接脚一崴摔倒在地上,手肘磕在冰凉瓷砖上的动静格外响亮。
“嘶……”戚闵扭过身,揉了揉略微红肿的腕骨,轻轻叫着,“疼,傅哥哥你弄疼我了。”
傅辰骥深深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青年,随即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人。
门被甩得哐当响。
而傅辰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里后,戚闵脸上的难过也一点点收敛,表情寡淡,只剩下稠丽的五官。
他爬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慢条斯理地把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戚闵找到房间里的救急包,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上药。
他一边擦着难闻的碘伏,一边慢吞吞开口:“我有好好听话,擦药了哦,阿衍我乖不乖?”
“你今天晚上可以来梦里见我吗?”
可惜一室安静,无人回应他。
片刻后,眼泪混进了碘伏里,戚闵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醒来,看着茶几上昨晚忘了收拾的急救包,他忍着饥饿把东西放回柜子里,转头才给自己煮了碗清汤面。
戚闵煮面味道其实不算好,可每每他煮了后,阿衍都会吃得一干二净。
还会一边夸他:“闵闵真棒,下次一定可以煮得更好。”
陆衍就比戚闵大了两岁,却把戚闵照顾得非常好,将戚闵从高中时意外丧父丧母的阴影里拉出来。
昨天晚上傅辰骥莫名其妙发疯走掉,此后几天也不见人,戚闵没过问他的去处。
哪怕半个月后对方一回来就把他往床上带,一点解释都无,他也丝毫不怨,只是被对方弄得狠了时,才示弱撒娇般,雪白的双臂环住傅辰骥脖子,脸蛋贴上去,软软地叫着傅哥哥,轻点,太重了,疼……
傅辰骥抬起手,遮住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动作却并未慢。
似乎这样就可以证明他并没有被眼前的青年影响。
戚闵只是怀瑾的替身,所有的优待全都来自于他那与怀瑾相似的脸部轮廓。
这天后戚闵又进了医院。
后面又陆陆续续进了几次,傅辰骥在床上很少怜惜他。
快到过年了,今年郁怀瑾本来都已经说好了要回来,临到年末又反悔,傅辰骥心中充满希望又失望,挂了电话后拿戚闵发泄。
戚闵昏过去时,半阖的眼睫里偏过去,是傅辰骥衣衫不整离开的身影。
清晨躺在病床上,戚闵掰起手指头数了数,今年进医院的次数有点多。
加上阿衍出事那回,就是七次了。
等病好后,助理来给戚闵办出院手续,脸上难得出现羞赧。
傅总做事不地道,每回收拾烂摊子的却是他。
戚闵换好衣服,盯着助理那若有所思的面孔,他不在意地一笑:“你不用有任何负担。”
助理一顿,接着听见青年道。
“我们是各取所需而已。”
和戚闵分别后,没多久助理接到了傅辰骥的电话,背景听起来还挺吵,像是酒吧之类的场所。
他心里咯噔一跳,恍然间大脑里闪回戚闵在病房里一脸惨白地跟他说,他和傅总是各取所需。
他并没有偏信青年的一面之词,毕竟这几个月来,青年对傅辰骥的各种要求几乎是毫无原则地做到,任劳任怨地跟在傅辰骥身边,好像怎么都不会丢。
尤其在面对傅总时,戚闵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深情与爱意是那样浓烈,让他一个旁人都说不出虚假的话。
这时的各取所需四个字,更像是对己身一种爱而不得的假样宽恕
换句通俗点的,戚闵在自我安慰 ,自我欺骗。
于是鬼使神差地,助理将戚闵的这句话告知了傅辰骥。
哪知傅辰骥厌烦地皱着眉:“这件事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吗?他要钱,我要他那张跟怀瑾相似的脸。莫助理,我希望你下次不要说这些废话,不然我会怀疑你的专业程度。”
莫助理抿了抿唇,干巴巴地回了句:“好的傅总,我明白了。”
对面也同时撂了电话。
车子行到一半,戚闵坐在后座出声道:“先不回去。”
说完他报了一个地名。
司机有点讶异,不过受雇于雇主,他的疑惑并未过多体现,在导航上换了路线。
四十来分钟后,黑色轿车停在一座墓园面前。
戚闵下车前道:“你就在车里等我,我去见个故人。”
故去的人。
司机手已经放到车把手上,闻言便缩了回去:“知道了,夜间下了雨,地面湿滑,戚先生注意安全。”
尽管外界对戚闵的替身金丝雀身份赋予诸多猜忌和不屑,但司机为傅辰骥办事,只要傅辰骥身边还是戚闵,他对戚闵的态度始终留有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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