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宿舍门紧闭,元世一急促地敲敲门,里面传来吴刚的声音:“暗号。”
元世一:“606,666。”宿舍门这才猛地一开。
“我靠,你们终于回来了,李念诗状态越来越不好,我扇他他都不理我了,我看外面全是雾,以为你们在里面迷路了,吓死了。”
吴刚再一看,江迟的右眼绑了个绷带,询问发生了什么。江迟与元世一沉默,径直走向了李念诗。
李念诗此时此刻失血过多,嘴唇惨白,意识已经不清醒,仅剩一丝气吊在那。
江迟将药塞进了李念诗嘴里,扶着他的身子,强行灌水将药吞了下去。
如同神药一般,李念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可以坐起来了。江迟帮他拆解了包着的被单,看了看自己两条被划伤的手臂,以及肩膀上一个刺穿的伤口,虽然能看见翻出来的肉,但是竟然一滴血也不流了。
“呜呜呜......我以为我要死了。”李念诗后怕地哭诉着,突然看到江迟的右眼上绑了绷带,“咦?江迟你眼睛咋了?”
江迟:“你猜。”边说着边给他手臂上的绷带打了个蝴蝶结。元世一告诉他们,李念诗的药是用江迟的眼睛换来的。
李念诗感动得说不出话。
时间马上到八点,江迟思考了一阵对大家说道:“你们还记得导员当时开会说的第一条纪律吗?”
元世一:“我记得好像是什么要听老师话。”
江迟:“对,我怀疑这条纪律的背后意思是让我们遵守规则,你们一定要......”
江迟电子手表响起的“嘀嘀嘀”声音打断了他的话,随之广播传来一阵噪声,又是那个尖锐的女声开始说话“上课时间到,请各位及时回到宿舍,迟到的同学按旷课处理,我们第一堂课——高数课。”
“什么鬼高数课,那玩意不是去年......”元世一的话还没说完,众人眼前一片黑暗。
江迟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早晨金色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洒进来,教室很安静,只有试卷和书本翻阅的声音,大家都在埋头做试卷,只不过这些同学都没见过。仔细观望了四周,有几个也在回头观望的同学,大家心有灵犀地明白了这个教室还有一部分来自原来世界的人。
江迟在几双眼睛中对上了三个熟悉的目光,室友四人坐在了不同的角落里。
而教室的黑板上明晃晃地上写着几个大字:
距离研究生考试还剩100天
高数测试
时间: 8:00-9:30
10:00-12:00
14:00-15:30
16:00-17:30
严禁抄袭,未完成的严肃处理。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后,四人不敢轻举妄动。而教室里有同学开始躁动了,似乎是和江迟四人一同传送来到这个教室原来学校的学生。
坐中间的光头学生看教室没人说话,回头喊了句“李刚你坐哪,我一个文科生我做什么高数?”
话毕,教室右上角的监控突然转过来对准他,发出激烈的警报声,“警报,警报,有人违反校纪。警报,警报,有人违反校纪。”
教室在警报声中走进来了一个教官,身躯魁梧,手中拖着木制棍棒,来到光头的桌前,“同学,你已违纪,请接受相应的惩罚。”教官抡起木棒就是砸向光头学生的手臂,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光头的一声惨叫“啊!!!”
光头本想躲开,可这教官似乎有无限大的力量一般,单手抓起他的脑袋就是往地上一扔,让他无处可躲,木棍抡一次似乎还不够,不断地砸向他的手臂,直到他的大臂血肉模糊,骨头明显的断裂。教室里惨叫声连绵不断,可是他的同学也未曾抬头,只是专心写试卷。
在猛烈地进攻之下,光头学生的左手臂断在了身上。断的刚好是左手,如果再次犯规断掉右手,那连写字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教官拖着带血肉的木棍离去,监控又再次响起:“扣十分。”
桌上一垛一垛的杂乱的书本让人两眼一黑,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压抑的气氛让人梦回高考。
众人懵了,什么情况,研究生考试又不是高考,还需要倒计时,难道已经进化成卷完高中卷大学的程度了吗?
江迟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物品,一支笔,一本草稿本,还有......江迟数了数,还有二十张数学试卷。再仔细一看,什么微积分,反微积分,真的全是高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念诗看着试卷,高数他熟啊,大二那会还考了全班第二。五张试卷确实有点多,但是能冲一冲。于是李念诗像众多同学一样埋头苦干,开始刷刷狂算。
元世一看了眼试卷,心想大学生了,自己做题是不可能的,于是开始四处观望,可脖子稍微伸长一点,教室前面的摄像头就开始转动对着他。最后得出结论——只能靠视力了。
吴刚则不一样,堂堂国奖体育生,数学这玩意儿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做题?不可能。还是等死吧。于是他拿起笔将五张试卷的选择题随手蒙完后,索性开始闭目养神。
而江迟,只觉得有点饿。
江迟故意用胳膊肘将草稿本推地上,见监控并没有反应——小噪声是不会引起注意的。
正当众人翻看着这二十张试卷时,班主任抱着一打试卷推开了教室门,“同学们,我们最后五套高数试卷,请各位按时完成。”无人敢说话,甚至有学生没来得及看班主任,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刷着试卷。
正在苦战高数题的李念诗崩溃了,二十张已是他的极限,没想到极限后面还有极限。
一张一张的试卷传递了下来,坐在江迟前面的是一位女生,厚厚的刘海,戴着几厘米厚度的眼镜。
女生转过身低着头传递试卷,避过了与眼神交会,正准备转回去时,江迟握住了她过于纤细的手腕。女生这才抬眼看他,流露着恐惧。
“你不要怕,我就想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江迟小声说到。
女生瑟瑟发抖,想要挣脱开手腕,却发现自己纤弱的手臂根本使不上劲,挣扎地要断了,才颤颤巍巍的小声回复他,
“我......叫......薛委。”
似乎是怕浪费一分一秒,趁江迟稍不注意,抽出手臂转了身。
第二张试卷传下来的时候,薛委显然不敢再递得太前,往江迟那随手一送,就准备转过去,可江迟哪里会放过这种好机会?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江迟:“这试卷不写会咋样?”
薛委挣脱不开,泛起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会......被惩......惩罚。会死。”说完又迅速抽回手转了过去。
紧接着又是传下来第三张试卷,薛委这次决定不转过头,直接拿到试卷就往后扔。
“薛委,你传试卷没传好飘你脚边了,可以重新传一下吗?”江迟声音不大不小地对她说到,甚至还带有点委屈的语气。
可那试卷怎么可能会飘到薛委脚边,这分明是江迟自己顺势推地上的。教室右上角听闻转向他俩,薛委不敢不动,弯腰捡起试卷转身去还给他,又被抓住了手腕,江迟:“你是学委吧?”
薛委一脸害怕也没有否认,压着颤抖的声音说:“你别再扯着我了,我们都会死的!”,随之江迟又将她放了回去。
这一次江迟并未等她的试卷传下来,而是身体靠向前,对着她的后背暗暗地说了句:“我有五套试卷的答案。”
薛委第四次转过身递试卷的时候,像前三次一般低着头别过眼神交汇,但是她竟然主动鼓起勇气搭话了:“真的?不行......这是抄袭的行为,违纪也会死的!”
江迟接过试卷,带着哄骗的语气:“你放心,我口头报给你答案,你可以自己改改,只要你下课和我聊聊。”
第五次试卷下来的时候,薛委才抬头看了看江迟,睿智又清澈的眼神穿过了那片浓厚的刘海。江迟看见她刘海下面布满了伤疤。两人都没再交流。
黑板上方的挂钟滴滴答答晃到了十点,下课铃声“叮铃铃”响起。
教室并不像寻常班级一样喧闹,反而是一片安静,趴着睡的睡一半,继续做题的头也不太,只有零星的几个站起来的同学组成了一小团的群体,看上去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学生。
宿舍三人心有灵犀地走来了江迟的座位。吴刚活动活动了筋骨,扭了扭脖子,可见睡得倒是不怎么好好,又整理了一下翘起来的头发,“真古怪这个班级,按理来说像我这么帅又健壮的体育生,一般会引起一群女生的暗地里关注,这班里竟然一个看我的都没有,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李念诗扶了扶镜框:“得了吧,换了个地方还这么自恋。”
元世一则一脸害怕,“我去,这都什么时候了,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吗?你们没看到上节课那个光头,都被打断手了......我现在深刻怀疑我们在这四节课里没写完试卷,我们就得被活活打死。”元世一说着说着自己更害怕了,“好无语,为什么换了个世界还得写题目。”
江迟:“25套高数试卷在一天内做完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这所学校的学生一定有自己的办法完成。”
坐在江迟前面的女生薛委并没回头,江迟起身看了眼薛委,发现她只是自顾自的做着最后一道题,很显然已经做得入了迷,可是不管怎么算,都没有个结果。
只见她一只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不停地计算,另外一只手疯狂地挠自己的额头,嘴里还嘀咕着“为什么做不出......到底怎么做......为什么。”
江迟握住了薛委的手,阻止了她的行为,可是薛委更着急了,身体抽搐着,双脚不停地踢着桌子,想要挣扎着继续挠脑袋,着急地说道:“你不要打扰我......你不要打扰我......我马上就有思路了......。”
江迟:“你说好下课要和我聊聊的。”
薛委眼睛通红,身体挣扎着扭动,“你先让我做完最后一道题,你不要打扰我......你不要打扰我......我马上就有思路了......”。
江迟把她另外只拿笔的手也握在了手里,“李念诗,你来帮这位女同学看看。”
李念诗走过去准备拿她试卷,可是薛委跟疯了一般,李念诗一靠近她就用力踢他。李念诗几次尝试无果,摆了摆手表示爱看不看。
薛委挣扎的力气格外大,弄得江迟手掌有些生疼,“算了,吴刚你来试试。”
吴刚表示很懵逼,心中想到:我?体育生教高数?
情况紧急,也没来得及吐槽,吴刚也走向薛委桌前。薛委正准备一脚踢向他之时,透过凌乱的刘海,看到一张干净的极具阳刚之气的帅脸在面前。正靠近吴刚小腿的一脚,瞬间落了下去。
江迟感觉到薛委不再疯狂地挣扎护试卷,便松开了手。薛委也没骂江迟,只是挺起了弯曲的背,两只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摆了摆自己的眼镜,又整理了自己的衣物,带着笑意望向吴刚:“怎么了?有什么事。”
李念诗:“......”
吴刚拿起了她桌上的试卷,递给了李念诗,李念诗扶了扶眼镜,“我才不帮她看。”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还是仔细拿了起来看了看,思索了半会,“这道题确实有点复杂,但是也不是没有思路,你可以.......”
薛委听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又拿起笔在草稿纸上记录了几笔。随后抬头望向四人:“你们真的有五套试卷的答案?”
李念诗:“你怕不是在做m.......”江迟打断了李念诗的话,“是呀,这位教你做题的同学可是有五套答案哦。”
李念诗:“做美好的题。”
薛委:“好吧,出去我跟你们聊聊。”
教室外的学生也不多,只有零星几个低着头往前走的,或许是上厕所。
薛委带着四人来到了教学楼最高层,最高层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光,尽管是白天也暗得很。她带领着四人走进了一间废弃的教室,教室窗帘全闭上,只有缝隙中隐隐约约流露的光,让教室不至于什么也看不见。桌椅凌乱地摆在教室中间,弥漫着一股废旧的味道和奇怪的味道。
江迟摸了摸桌面,桌面上没有什么灰尘,看上去有人经常来这,桌子并不是很完整,上面有许多沟壑。
薛委拉了个凳子坐下,示意其他人也随便坐。薛委瘦弱的身子习惯性地蜷缩在一块,过于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她的眼神,健康的四人围住她在中间,看上去有些令人可怜。
元世一暗暗地用胳膊肘推了推吴刚小声说道:“这场景,怎么跟校园霸凌似的。”
吴刚愣了愣,“没这么狗血吧。我最讨厌校园里面一定穿插着校园霸凌的情节。”
薛委见众人已落座,开口问道:“你们哪来的试卷答案?”
江迟:“当然是我们自己做的。”说着,指了指李念诗,“喏,高数高手。”
李念诗在一旁推了推眼镜,表示没错。
薛委:“整整五套?”
李念诗:“不出意外有二十套。”
二十套高数试卷是多么可怕的一个数字,可偏偏李念诗是一个偏科奇才,语文英语试卷做得跟脚踩得一样,高考数学拿了满分,直接被破格录取到了顶尖学府。试卷对于他来说并不难,只是繁琐的时间问题。
薛委:“好的吧,你们想了解什么?”
江迟:“先介绍一下这所学校吧”
薛委:“你们在这读了这么久书还不了解吗?!”
众人摇摇头,表示忘记了,薛委懒得和他们进一步计较。
薛委:“我们这所学校是全省最好的高校,是狼性教育的最新试点。狼性教育就是‘野、残、贪、暴’。大家面临着最终试卷评判时分数末位的需要处死,分数较低的面临暴力的风险。于是在这种高压下,大家不敢放轻松,也不敢和人有更深的交往关系,毕竟是竞争关系。”
众人沉默了,心想这企业令人唾弃的破文化弄学校里来干嘛。
元世一:“处死?还有没有人性了,怎么会有家长把孩子送这里来。”
薛委点点头,“这个社会认为没有用的人就不应该存在,因此很多家长也就默认了这个方式,并且绝大部分家长认为这是正确的方式,这个孩子成绩不好,那就没有培养的价值,不如死掉重新生一个。”
江迟:“不是每一个学生都是成绩好的吧?”
薛委再次点点头:“对,没错。如果你人际关系处理得很好,也可以在这里存活下去。”薛委顿了会,“或许他们认为人际关系的学生也是培养的目标吧。”
江迟:“那你是属于哪一类?”
“我当然是成绩最好的那个,我可是学委。”薛委笑了笑,骄傲地挺起了她的小胸膛,“好了,我准备走了,下课只有半个小时,我还得去办公室帮老师的忙。下午记得给我报答案。”说完便离开了教室。
元世一:“小迟,你怎么看?”
江迟:“很难评,不过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悄悄跟着她去办公室看看。”
元世一表示有道理,尽管有点紧张,但好歹自己会家族祖传辟邪秘方,倒也没那么怕,于是偷偷跟了过去。
李念诗:“这里岂不是我天选学校?我感觉我能在这里称王。”
吴刚:“听说明天考英语,你......”
江迟走去窗前,将窗帘猛地拉开,窗外的阳光映射在地面,教室瞬间明亮了起来,教室里的一些痕迹才暴露出来。
地面上布满了血迹与呕吐物,新的旧的都有。桌面上布满了刀的划痕,最中间摆在一起的六张桌子刚好能躺下一个人。
难以想象这间教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念诗作呕,“难怪走进来的时候老感觉鞋底沾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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