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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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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神子是谁啊?”甘李拉着木双序的衣袖,傻傻地问。

他一开口,在场几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木双序则在段老爷后发现了被家丁拦住的严乐章。

“你居然连神子大人都不知道?!”段酒酒秀眉一挑,走到甘李面前质问。

甘李不怕她,依着木双序的袖子问:“双双,不要神子,我们回去。”

段酒酒这才把目光放到木双序身上,一愣:“你是?”

这人眉眼清俊,气质不凡,甚至让段酒酒觉得有几分熟悉。

“在下医谷木双序,上门拜访是为找大师兄,严乐章。”

木双序微微拱手,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见过这姑娘,为避免麻烦,他干脆直接当做不认识。

“段小姐,这是在下的小师弟。”严乐章也站出来回应,只是他一走动,跟在身后的两个家丁也跟在他身后,看上去似乎害怕他逃走。

“苦苦——”甘李还是揪着木双序的衣袖,只是看到了严乐章,他兴奋地叫出声来。

严乐章经常给甘李端来苦苦的药,所以甘李一直叫他苦苦。为了能让甘李乖乖听话喝药,严乐章每次在甘李喝药前后都会给吃一块甘草糖,所以甘李对严乐章又爱又恨。

木双序至今不明白为什么甘李会面不改色吃下甘草糖,他觉得那简直是天下最恐怖的东西。

眼见着门口人逐渐聚集,自木双序到来便没开口的段老爷终于出声:“先回府,酒酒。”

“我不嫁,我现在就要跟严乐章走!”

段酒酒话音刚落,段老爷便给其余的家丁使了个眼色,只见那些身材壮硕的家丁慢慢走到木双序身后,拦着了木双序的去路。

医谷之人个个都有自己的防身手段,严乐章作为大师兄,更是医毒双修,原本那两个家丁根本拦不住他,但是木双序来了。

他现在就是想带走段酒酒也没办法,因为木双序在。段老爷拦不下严乐章,拦住木双序一个病秧子再加一个傻子轻而易举。

“酒酒,这位严小友怕是暂时不能带你走了。”段老爷说。

段酒酒还要开口,却被段老爷一个眼神制止,她狠狠瞪了木双序一眼,然后愤愤的转身回了段府。

木双序:?

一旁有眼力见的家丁上前关门,连带着木双序和甘李两人都被请进去。

“段卢两家的联姻事关重大,酒酒,我想你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之处。你是段家最满意的人选,若你不去,卢氏那边必会有所猜忌。”

段老爷坐在正屋,他在抿了一口茶后,毫不避讳的当着在场三个外人的说出这些话。

木双序听得眉头一跳,段老爷能这么坦然说出来,要么是并不把他们当外人,要么是觉得他们再也无法开口。

木双旭也在几人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大师兄向段家商量购买细雪星秀花,却发现星秀花是段家小姐的嫁妆。

拿不到星秀花,严乐章刚想返回医谷,却被任性的段大小姐拦住。这位大小姐直接提出要与严乐章假成亲的计划以此逃避联姻,留在医谷等她口中的那位神子阁下。

木双序思索了很久,又在脑中风暴一遍,发现整个大深朝只知道有他这么一个神子。可他完全不记得这位大小姐,为此他特意提出疑问。

段大小姐横眉叉腰看上去十分骄傲。

“那年西南匪患,神子大人与国师于山匪间救出被本小姐,”她叉着腰得意洋洋,“那么多被困的孩子,偏偏神子大人只看中了我,选择让我出去传递消息,定是神子大人看中了本小姐。后来神子大人更是说若有缘他会再来西南游玩,让本小姐做他的向导。”

木·神子本人·双序:难道不是因为她是段家小姐吗?

木双序此时也逐渐回忆起当年西南剿匪的事,先帝病重,西南骚乱却一直未平,木双序为了让先帝安心休养,亲自以国师身份带着神子前去剿匪。

西南山匪本就不是正规军,他们一路过去将路上的匪徒抓了个七七八八,偏偏在永兴镇附近有一伙亡命之徒绑架了镇上的小孩,想以此换取生机。

国师一行大多是成人,只木双序一位少年。那时木双序尚不足十五,又因身体不好发育不良,看上去像个瘦瘦小小的貌美小少爷,他便借着外形潜入山匪窝,与一个看上去比较镇静的小姑娘里应外合,将那群孩子带了出来。

只是在他们要离开西南之时,那小孩依依不舍不让木双序走,木双序挣脱无法,只说自己还会再回来,没想到让段酒酒记到现在。

他确实没说谎,因为他打算在解开血契后浪迹天涯,自然会回到西南。

“与卢氏联姻,也是那位的意思。”段老爷开口打断自家女儿的喋喋不休。

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位是谁,只见段酒酒兴奋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竟还带着几分气恼,却在听到自家父亲的下一句话后,脸色瞬间灰白。

“酒酒,神子大人已得道飞升,但总有人会记得他。”

段酒酒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木双序看得一头雾水,甚至有些尴尬的拉着甘李站在原地。

段酒酒最终还是同意嫁到江南,她不再挣扎,段老爷也很满意女儿的识趣,让婢女把她送回小院,然后看向在场三个外人。

“三位不必担心,段家与医谷乃是世交,只要三位在酒酒出嫁前一直待在段府,段某便会保三位平安无事。”

上了年纪的中年人看上去慈眉善目,他常年待在小镇里,身上没有京都那些达官权贵的威压,但骨子里带出的贵族气质却让人不会小看他。

“那便叨扰段老爷了。”

“哪里哪里,医谷贵客能暂居府上,是段某的荣幸。”

与聪明人打交道不需要太多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段家与江南卢氏的联姻。江南卢氏是皇商,富可敌国,皇帝断不会放任卢家子弟入仕,是以卢氏虽贵重却无权无势。

现在卢氏与西南段家联姻,也就是与段丞相搭上线,两家联姻的消息会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若是让帝王知晓,必得引起猜疑。

这两年来国师不再外出,对各方势力的试探拉拢避而不谈,为的就是暂时平衡各方势力。只是现在西南段家小姐要与江南卢家联姻,段丞相代表的权利与皇商卢氏的金钱合二为一,确实是个大麻烦。

不过在下一秒,木双序便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他现在不用管那对帝后,平衡各方势力的责任完全落不到他身上,现在只需要想办法医治甘李。

同时操控两具身体会大大消耗木双序的精力,所以国师大多数时间都只待在灵阁内闭关,这两年来木双序过得十分悠闲,早不想再管朝堂和江湖之事。

于是木双序三人便顺理成章的在段府住下了,与其说是住下,更合理的说法是看管。生活物资一句话便能送到,目的是让他们仨不出门。

“段小姐意属神子不愿嫁人,而细雪星秀花在她的嫁妆里,小师弟,你若是想要,师兄可以帮你。”严乐章小声对他说。

此刻他支开下人,庭院中只木双序和严乐章两人,为以防万一,就连甘李都被他哄着去院子给木双序摘花。

“大师兄你有办法?”木双序惊讶。

这几日木双序曾与段小姐商量购买细雪星秀花,却被段小姐直截了当地拒绝,并言明她会直接把细雪星秀花带到江南卢家。

“木大夫与本小姐而言并无助益,更何况本小姐想要什么得不到,这花我便是丢了,也不会给你。”

她对木双序的到来感到不满,似乎是将自己出逃失败的原因都归结到了木双序身上——如果不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师弟,严乐章大概会帮她逃婚。

两人的交谈不欢而散。

“我们助她逃婚,交换条件便是细雪星秀花。”严乐章说。

木双序:“可她不是已经屈服了吗?”

说完他就想到,这姑娘很可能是假意屈服麻痹段老爷,不然她也不会将细雪星秀花牢牢捏在手里。

为了得到星秀花,木双序还是同意了帮她逃婚的计划。

夜里,段小姐的院子。

“三天后京城段家会来人宣礼赠嫁妆,介时我们会跟着他们一起上路前往卢氏,只要出了永兴镇,我爹便管不到我们,那时候我们直接溜之大吉!”段酒酒眉飞色舞地说。

“只是你一走,段卢两家的联姻会如何?”严乐章问。

段酒酒哼了一声,“我爹那糟老头子早便倾心卢氏那位大奶奶了,不然何以非要我嫁给她的儿子?我走了,我爹刚好名正言顺代替我去联姻。”

看来段酒酒那日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木双序想了想,猜段酒酒应该说的是卢千琴,卢家大奶奶。她曾凭借八面玲珑的性格将卢氏从商队做成了皇商,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那位卢大奶奶虽只有一子,但夫婿却不止一位,段老爷过去应该要做小。”

“做小都便宜他了,我那爹曾经放言,宁愿无名无分也要待在卢大奶奶院子里,结果被我那丞相舅舅抓回来了。”

木双序:……

“虎父无犬女。”严乐章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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