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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 10

作家们虽然各有各的别扭,但基本已在图书馆解开心结,很轻松将生前种种矛盾糊弄过去,而孩子们的生活也在他们到来后规律而充实起来。

松冈的异能力从各个角度讲都很方便,老师们离开后各自留下一枚齿轮,他们可以凭借齿轮沟通,交流一些是否有空过来的简单信息。

早上小银背起新书包上学,他们各自去店内打工,傍晚回家,老师们不知从哪里掏出今日的食堂美食,有时是【斋藤茂吉】的加量鳗鱼饭,有时是【坂口安吾】的特制安吾锅(美味版),还有【芥川】和【菊池】偏好的照烧鰤鱼;晚餐后有餐后水果和甜点,年糕小豆汤和无花果蛋糕深受芥川兄妹喜爱,【梶井基次郎】手作的柠檬果冻更是得到大家一致好评,如此种种,琳琅满目,让人不由怀疑图书馆的经费是不是都花在了食堂。

半个月过去,菊池和松冈都唰唰长高了不少,芥川银也看上去没那样瘦弱,芥川现在有事没事都喜欢捏捏妹妹的脸,在他心里妹妹越圆润越好。

【松冈让】是教他们认汉字读汉诗的老师,耐心温柔,引经据典,孩子们最亲近信赖他,【久米正雄】会给他们念一些诗歌与俳句,有时兴致上来也会教他们画画,但结束讲课后【久米】几乎是一刻也不敢多待,小久米的热情令他有些惶恐。

【菊池宽】更喜欢在横滨考察风土人情,也不知道他每天在哪里晃悠,前几天还抱了只三花猫回来养,最后在一群人对名字的争论不休下,小菊池拍板这只猫就叫“猫”。

也许是名字太过敷衍,猫也没多少归属感,经常自由进出家门,只在晚饭时分窜进来就餐,然后窝在桌上听他们聊天学习。

【芥川龙之介】更喜欢与他们天南地北地闲聊,他读书量颇为惊人,古今中外,各地风俗,信手拈来,思想是与外貌不符的尖锐深刻,很多时候只有芥川能跟上他的话题,然而这时两个芥川就会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二人有天闭上门聊了很久,久到新思潮另外三位紧张地贴门偷听,但在那之后,芥川开始将【芥川】当作真正的兄长对待。一大一小经常畅谈文学哲学,芥川如海绵般吸收着【芥川】的知识与思想,眸中闪烁着烟花般绚烂的光彩,像是彻彻底底活了过来。

读书罅隙,【芥川龙之介】和【松冈让】会教授孩子们剑术与防身术,也会有意训练芥川的“罗生门”,只是“罗生门”一遇上【芥川】就会有自主意识似的跑过去撒娇,如今搜集了一些情报、对异能力更了解的作家们清楚这其实是龙之介想亲近【芥川】,看着小孩羞恼的神情,忍不住偷偷地笑。

图书馆的老师们同样非常热情,虽然都不曾相识,但作家们的信件和小礼物源源不断地托付给新思潮四人带来。

收到【夏目漱石】老师来信的那天,孩子们翻阅了无数遍信纸,感受到了一种追星成功的幸福。

美好的时光流逝得太快,转眼就到了给老先生还书的日子,芥川和久米难得有些忐忑。那位先生明显不是一般人,老师们翻遍了横滨书店也没有找到《恶之花》,都有点馋这位先生的藏书。

但那位先生在看到他们情况好转是否愿意继续借书,他们讲的心得体会是否又合对方的意都是不定数。越学习越感觉自己的无知,芥川有时想起自己当时面对老先生的那些侃侃而谈都颇感羞耻。

【芥川】老师笑着拍拍小孩的肩:“龙之介是很讨人喜欢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芥川龙之介有点郁闷地看了笑盈盈的文豪一眼,深感对方是被滤镜蒙了眼。

另一边久米也有些恹恹不乐,他想拉着菊池松冈也一起去,却被两人委婉拒绝了。

【久米正雄】拿着纸笔准备回图书馆时,正好看到他坐在角落神色低落,作家脚步一顿,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感觉我又被让迁就了,”久米抿了抿嘴,“宽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让不一样,不仅仅是这次,他一直在把更宝贵的机会让给我,明明他也很喜欢文学,也很乐意去和别人交流讨论……”

【久米正雄】一时哑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说:“是啊,松冈君他就是这样,我却一直若无其事地依赖着他……”

久米看了眼陷入情绪漩涡的【久米】,无奈地叹了口气:“久米老师,我还以为你是来安慰我的。”

【久米】被他稍稍逗笑,难得袒露了心声:“我一直以为你是与我完全不同,坦率又热情的孩子。”

“这么说也没错,”久米的确坦然,“但让是很重要的家人,越是家人越是不敢计较得失与付出,我作为既得利益者,有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谢意。”

他垂下眼眸,【久米】发现这孩子不笑时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与其说我在意这件小事,不如说我很担心,未来这样的迁就继续该如何是好。”

【久米】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那就去和他好好聊一聊吧。”

久米有点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眼见作家就要拉着自己往外走,瞬间一个激灵:“等等等等,你都没坦诚过吧还要求我这么做吗?”

“松冈君和我都坦诚过了,”【久米】露出一丝有点狡黠的笑,“现在到你和小松冈了。”

松冈正在向【松冈让】请教问题。一大一小凑在一起,一个耐心讲解,一个一点就通,气氛和谐融洽。

【久米正雄】推开门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小松冈,久米找你。”

松冈合上书,久米被人拉过来找自己还是头一次,他有点忧虑地走过去:“怎么了久米?”

久米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让,明天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去。”

松冈愣了愣,不由失笑:“我是担心那位先生介意……不过如果久米想的话,就一起吧。”

“不只这次,”久米气势汹汹地看着他,“我知道小让现在还不清楚想做什么,但在想明白之前,请一直一直和我一起走吧。”

松冈眨了眨眼,沉默良久,最后在久米耐不住准备撒娇前,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嗯,好啊。”

围观小朋友真挚友情的【松冈让】:“感情真好啊。”

感觉浑身不自在的【久米正雄】:“……嗯。”

【松冈让】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一起回图书馆吗?”

“你依旧这样自然坦率,真不知道那孩子像谁……”【久米】叹了口气,“一起回去吧,他们看上去还有很多话想单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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