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老大拿到婚书,立刻打开看了看,“年哥儿,你看看是不是当时你们给的信物。”
“爹,是对的,就是这个玉佩。你忘啦,这个还是娘亲在我第一次显示出大力气的时候给我的。”谷小年见谷老大不认得,便给他解释道。免得回头要是娘随口说起啥,谷老大不记得,那他爹可就麻烦了。
谷老大对着杜林说道:“好了,杜……我也不知道叫啥,随便啦。趁着你们村的村长在这儿,亲也退完了,咱们好好说道说道从定亲后你家从我家拿的银子这事吧。”便拉着谷小年,“你知道多少钱吧,你有记着吗?我这才回来没多久,啥也不知道呀。”
“记得的,到时我来说吧。”谷小年连忙应道。
“周村长,杜童生这人我是没见过,也是听哥儿说过这人是个读书人,等过了年考完秀才就完婚。可这杜童生自己不检点,还没成亲就找了相好的,还好被我家年哥儿给发现了。您也是有孩子的人,要是您家孩子补贴着未婚夫读书,结果这人拿着钱找外头的女人,您说这搁谁谁愿意?您说这几年花的钱是不是该还给我们?”谷老大也不和杜父多说了,直接对着周村长卖惨。
“是这个理。”周村长也附和谷老大的话,他正好趁今天压压杜家的气焰,免得日后杜家考出秀才就目中无人。不过也不会压得太狠,免得日后这杜家真考个秀才,到时怨上自己,先看看情况吧。
“杜童生来了,让一让,让人过去。”
“杜童生回来了呀。”
“爹,这是干嘛呢?谷小年,你在做什么?这是你能闹的事情吗?”杜博杰脸色阴沉地对谷小年说道。看来他已经在路上了解了一些事情,不过这态度,立刻让谷父皱起了眉。难道以往都是这种态度对待我们年哥儿?难怪我这回来这么久了,他们也都没有去家里看过。
“我已经退亲了,现在没啥关系了。不对,我现在你的债主,你在这期间花我的银两还给我吧。”谷小年立刻对杜博杰翻着白眼。在自己父亲没有回来的时候,好多人都说父亲回不来了,那时自己也没有立起来。三婶周翠花突然 “热心” 说媒,爷爷连打听都没打听就应了。现在想想,三婶那会儿怕不是早就憋着坏呢。
“博杰,咱们和他家已经退亲了,没有关系了。”杜父赶紧给杜博杰解释现在的情况。
“什么,你们都不能等我回来吗?”杜博杰在学院听到这事就赶紧回来,结果这事已经完了,他心里有点埋怨父亲,现在就退亲,到时去府城考试,谁来出这个钱呢?
“等不等都一样。”杜父赶紧拉着杜博杰走到一边解释,“你做的事情被人知道了,人家这不找上门了,而且另外一人也承认了。你说你做就做了,咋不藏严实点,现在退了亲,不闹大就行。你快考试了,到时真传出去,你名声就坏了呀。现在主要是你要考上秀才,到那时啥样的人家找不来呀?”
杜博杰心里很懊恼,谷小年知道的是谁呀?县城富人家的女儿应该不会呀,他一般去县城的时候自己可都是算着时间在学院里呢,应该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如果不是县城的人,那他说的是谁?“父亲,你知道他说的是谁吗?”杜博杰心里满是疑问,而且自己对谷小年还是很不舍的,倒不是舍不得人,是舍不得谷小年的钱。
定亲以后,这谷小年在山上猎到啥东西都能送自己一份,还经常给自己买书买纸,这些东西省了自己钱不说,还有这么个人为自己花钱,自己的虚荣心也能满足。
“你不知道是谁吗?那你有没有这回事?”杜父看杜博杰也不知情,难道谷家故意栽赃的,就是为了退亲?要是真是那样,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们家。
“有是有,是县城的人,他们应该也不认识吧,怎么会承认呢?”杜博杰还是很怀疑。
“县城的,可听他们的语气,知道这个人,而且应该还认识,要不然也不会不说名字,还遮遮掩掩的。”难道儿子还不止一个对象?这可比自己强多了,杜父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儿子做得不对,竟然还沾沾自喜,觉得儿子的魅力大。
“认识的。”杜博杰一听,想起了这么一个人,自己就是回家的时候无聊玩玩的人,“难道是谷小莲,是谷小年三婶家的孩子?”
“应该就是他了吧。”杜父一听,觉得就是这个人,可是他们不该偷偷摸摸地来吗?难道不怕把事情闹大,让别人知道了,影响自己家的名声?
“可是……”
杜父不耐烦地摆摆手:“别可是了,现在就是赶紧让这事了结,免得到时传来传去,对你的名声有碍。而且这事咱们不能认,这人呢你也不认识,这种私下找你的哥儿,能是什么安分人?咱家也不要。就说谷家想退亲,咱们顺水推舟,其他别多嘴!”他现在就想着自己儿子年后三月考上秀才,到时让这些看自己家笑话的人都不好过。
“你们父子俩偷偷摸摸地说好了没?接下来咱们算算账吧,算清了给了银子,我们立刻走,你们想咋说就咋说。”谷老大脸色难看,看着父子俩在一边说个没完,赶紧提醒。
“小年,你给他们算算。”谷老大赶紧让小年算账,弄完了赶紧走,这又不是啥好地方,再说家里还有一堆事呢。这都中午了,早上忙到现在,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好的,爹。”谷小年立刻就开始算账:“定亲三个月后给你家送了一只五斤的兔子,现在外面兔子的价格是三十文一斤,那就是一百五十文。后来每半年给你家不是送兔子就是送鸡,鸡的价格贵一点,四十五文一斤,一般鸡都是三斤重,那就是一百三十五文。咱们定亲这也都三年了,一共给你家送了三只兔子,三只鸡,一共七百零五文。”
“然后中间呢给你买了三本书,四次纸和笔,一本书三两,一共九两,纸一般都是一刀,好的纸三百文一刀,一共一千二百文,两只笔一共八百文。对了,刚定亲时你们说要交束脩钱不够了,还来家里要了十两银子。加起来一共给你花了二十一两七百零五文,爹,剩下来你说吧。”
“杜家的,周村长,你们听到了啊,我家年哥儿这三年可是给他们又是送吃的,又是买书,还给银子交束脩,养了个啥玩意儿?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谷老大一听花了这么多的银子,更加心疼在自己服兵役不在家的这几年儿子这么辛苦,也不知道怎么挣了这么多的银子,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走后家里到底发生了啥事,导致年哥儿这些变化这么大,想想也觉得是自己这当爹的没有做到位呀。
“啊,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骂谁呢,谁忘恩负义!”杜母听到谷老大骂杜博杰,立刻就回骂道。她本来就尖酸刻薄的样子,现在就更难看了,双手叉腰,满脸怒气。
谷老大听到杜母骂人,都想上去打她了,可是他也知道,杜母这种人,他要是真动手了,直接就说不清了,咋说也得先把这事处理了,其它的押后再说。“你们的聘礼一共是五两银子,两匹布和十斤面,还有十斤肉,一共价值六两五百文,这些就给你们抵了,你们再给我们十五两零二百五十五文,赶紧还了吧。你们家有个童生,可以问问有没有算错。”谷老大赶紧给他们说数,让他们赶紧还,还一边拉着要上去打人的谷小年,不让他那么冲动。
“你们最好赶紧把银子给了,要不然你家就别想有什么好东西了。”冷静下来的谷小年,说着冷脸就走到院子中放着桌子的地方,用力一拍,整个桌子都散架了。因为现在天还不是特别冷,大部分的人家为了省点灯油都在外面吃饭,“嘭”的一声,桌上的碗筷都碎了。
看到这样的情形,别说谷家人都愣住了,院子外面看热闹的都愣住了。
“年哥儿这么厉害的吗,平时只知道他是个能打猎的,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一掌看着也没有用太大力呀,怎么就散架了呢?”
“怎么不厉害,你忘记了,三年前年哥儿打死老虎的事情,咋得这是时间久了,让人给忘了。”谷家人也嘀咕。
谷老大还是挺满意的,有个彪悍的名声,总比留下个不好名声好,“你们赶紧给钱”,这样不会被欺负。他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啊,这么吓人,这还是个人吗,这么一掌都把桌子给拍散架了。”
“这不只是大力气了吧,看看别的猎户也没有这么厉害的吧。”
“你们忘了,他本来就是个猎户呀。”
“你们说,这杜童生能挨他一掌吗,这一掌不得打死了呀。”
“不死也得半死。”
“听说他们村出了一个能打老虎的,难道是这哥儿。”
【小年,厉害呀,这一巴掌拍得漂亮!】人参一直在看戏,看到谷小年发飙才出声,赶紧给他鼓掌。
院子外面围观的都被谷小年这一掌给吓到了,更别说杜家的人了。刚才还叫得比较欢的杜母,这会儿攥着茶壶的手直哆嗦,杜父更是直接躲到了杜母的后面,杜博杰直接躲在了杜父后面,三个人缩成一排,真是滑稽可笑。
“给,我们给。”说着,杜母赶紧哆嗦着进去拿钱去了。杜父一看杜母走了,竟然直接躲到了周村长的后面。周村长看到杜父这么没出息的样子,眼神里满是嫌弃。
杜博杰看到谷小年这怪力后,怕得不行,还好退婚了。这要是嫁过来,我一要银子,他这一掌下来,我不得半死呀,当时要是这样,有钱也不要这个人呀。
“给你们,赶紧走,赶紧走。”吴氏声音发颤说着,然后赶他们出去。还好退亲了,这要是嫁过来,到时我们家四口人都不够这人一巴掌打的,太恐怖了。
谷老大拿了钱也不纠缠,低头一看银两是对的,铜钱也是一百文一串,散的就不看了,“走了!” 他冲族人一挥手,转身就走。围观的村民忙不迭让路,就赶紧散开,让谷老大过去。
杜博杰盯着谷小年的背影,后颈直冒冷汗:幸亏退亲了!这要是真娶回家,哪天惹他不高兴,一巴掌能把自己拍成肉饼!就算为了钱,也犯不着赌命啊。
吴氏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喃喃自语:“谢天谢地退亲了…… 这哪儿是娶媳妇,分明是请了尊煞神回家啊!”
杜父狠狠瞪了她一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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