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宴带着莎拉坐进车里，开车离开。行至途中，她手腕上的表亮了。
“来消息了。”莎拉说了声。
景宴在手表侧边按了下，精致的女士手表立即就改变形态，变成了微系统。
随着景宴操作，一块投影屏出现在两人眼前。
“你们这是要去哪？”屏幕中，出现萧玉凰的脸。她坐在旋转椅上，姿态闲适，背后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嶙峋怪状的建筑，以及一座高耸的尖塔。
“正要回去。你是有事么？”景宴随意问。
“她这是怎么了？”萧玉凰不答反问，看了眼莎拉身上外套，问景宴，“你的？”
“嗯。”景宴嗓音松懒，车稳稳地转入弯道，“你该不是在想，怎么就没留下件外套备用吧？”
“这都被你知道了。”萧玉凰抚着下巴，“下次是该留件。”
“萧玉凰！”莎拉在旁边就要暴走。
“你特意通过量子空间信号通道联系我，就是为了调戏莎拉？”景宴眼神轻淡地瞥了眼萧玉凰，“不如，我给你们机会私聊。”说着，就要关掉屏幕。
“哎，等等。”萧玉凰急忙喊住景宴。
旁边的莎拉把外套脱下盖脸上，把头缩进了外套里，装死！
“刚才，我读取了拟态AI的数据信息，那个神秘的江上舞墨有消息了。”
景宴脑中灵光闪现，车猛然一停，她怎么忘了这事！
“怎么了？”萧玉凰惊诧问。
莎拉将头伸了出来，也看着景宴。
“玉凰，你将事情完整地说一遍。”景宴沉声开口，同时调转车头，从空旷的街道上驶过，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
“完整说一遍啊……”萧玉凰挑眉，“但你怎么睡了她的，我可不知道啊。”
只听嘭的一声，车轮胎爆了。
景宴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神浅淡，偏生脸上是温柔的笑意。莎拉瞧见，急忙将头重新缩回了外套，心里在骂：笨蛋萧玉凰，找死啊！
“我想起来了，班老头跟我说，他手下有不少年轻有为的小伙子，想跟莎拉发展可持续性关系。这次回去后，我打算带莎拉都去见见，你觉得怎么样？”
莎拉：……为什么躺枪的是我？
听着景宴微凉的嗓音，萧玉凰扬声：“班老头？他手下不都是秃头大叔么？”
“谁说的——”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头顶光滑，两鬓斑白的老头走了进来。个子不高，体量偏胖，白大褂在他身上被撑得满当。
“萧丫头，那都是老黄历了。你什么时候来我研究所，我给你介绍新来的小伙子们。”班老头凑过去，笑眯眯看向屏幕，“景丫头，你也来——啊，不是。咳咳，我是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萧玉凰对着班老头嫌弃地嗤了声：“出息。”
她看班老头抖着花白胡子就要反驳，指尖遽然冒出金黄火焰。
“阿宴可不在这儿，你懂？”
班老头立即往后退开了，胖胖的圆脸上满是惊吓。
“萧丫头，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你不来也没关系——”
“你们俩可说完了？”景宴食指在方向盘上轻点，声音不大，却直灌两人耳朵。
“说完了，说完了——”班老头猛点头。萧玉凰又是一阵白眼。
“那就说正事吧。”
萧玉凰和班老头立即就换了严肃的神色。
萧玉凰在桌上点按，手轻挥，通话屏调转方向，横移到出现的电子屏面前。
莎拉刚好冒出头，盯着电子屏，惊讶出声：“咦，这不是江墨染吗？”
萧玉凰目光扫了过来，磨牙冷笑：“原来这个无耻之徒叫江墨染。诶，等等——”她看着景宴和莎拉，“你们怎么会认识她？”
景宴眸光落在江墨染的影像上，沉吟不语。
莎拉却是立即接话：“我们刚从她家出来，当然认识。”
“你们为什么会从她家出来？”萧玉凰神色不定地问，她转向景宴，“原来你不止在游戏里睡了她，在外面你也睡了？”
景宴眸微抬，瞥向萧玉凰：“看你这样子，是气急败坏还是吃亏了？”
萧玉凰：……妈蛋！老娘才没有！
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景宴心下有了决断。
“班老头，游戏虚拟世界那边你持续跟进。玉凰，拟态AI数据信息你带过来吧。”
萧玉凰应了声，没问题。班老头却看着景宴，失落地问：“景丫头，你不回来了啊？”
“班老头，上次我不回来，怎么没看你这么失落？”萧玉凰瞪着班老头。
班老头：……你又不能帮我做研究！但这话，打死他也不能说！
两人说话的时候，景宴已经将一串空间坐标发了过来，让两人标记好。
“玉凰，来之前注意艾泽文那边的动静。”景宴想起来，叮嘱了句。
“我知道。”萧玉凰撩发，点头，转而看向莎拉。
“小莎拉——”
莎拉立即怒目而视：“不许叫小莎拉！”
萧玉凰神情却显得更为愉悦，她瞄了眼景宴，对莎拉说：“我不在，你可不要被某些假正经的人骗——”话还没完，就见莎拉抬手关了屏幕。
看着黑屏的萧玉凰：……
班老头在旁边叹了声：“哎呀，关了呀。”
萧玉凰当即转头就扑过去：“你个班老头，是不是要给莎拉介绍对象？”
班老头拔腿就往门外跑：“……我可没有！”
景宴下车，看了下爆了的轮胎，发现无法再行驶。
她从口袋拿出个魔方样的小物件，轻按绿色按钮，然后往空中一抛，魔方物件立即快速展开变成辆线条流畅的摩托落在地上。
“莎拉，你在这守着，找人把车拖回去。”景宴坐上摩托，长腿撑在地上。
正要爬上后座的莎拉愣了下。
“——宴姐姐。”
“嗯？”景宴偏头看过来，唇边带笑，眼中波光潋滟。
“没事没事，我会守在这里，等拖车来的。”莎拉忙说，脸色微红。
“嗯。”景宴揉了下莎拉的脑袋，“辛苦你了。”
说罢，在莎拉的目光中，开车远去。
江墨染小憩了会，将之前拿出来没喝完的牛奶打开喝了口，就听到门声。
她汲着鞋，神态懒散地过去开门。
“你好，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景宴站在门外，衬衣袖子上挽，露出皓腕。
“咦，景小姐，是你啊。”江墨染惊喜出声。
景宴浅笑：“可否进去坐坐？”
“是我失礼，请进。”江墨染侧身，忙将景宴让进来。
景宴走到客厅站定，转向江墨染。在透进的光照下，整个人气质出尘，卓然而立。江墨染感觉胸腔鼓动，心不规律地跳动起来。
“景小姐，你喝什么？”江墨染压下躁动的情绪，问。
景宴目光扫过江墨染唇上沾着的白色牛奶，启唇：“牛奶吧。”
“景小姐也喜欢喝牛奶啊。”江墨染眼中闪过亮光，取出瓶鲜奶递给景宴。
“谢谢。”景宴接过，唇微弯，“牛奶养颜，不是么？”
江墨染闻言，扬眉轻笑。
景宴进来时，就看到了被江墨染随手放在茶几上的银色盒子。
“你不好奇这里面是什么？”景宴抬手，指了下盒子。
“诶，你说这个啊。”江墨染走过去，拿起银盒，当着景宴的面就打开了。
“这是什么？”
盒子里，固定着枚指甲盖大小冰晶一样的东西。
江墨染两指捏起，发现这东西竟极为轻薄，状若无物。
“数据芯片。”
“什么？”江墨染抬头，惊异，“数据芯片什么时候长这样了。”
“这不是普通的数据芯片。”景宴拿起晶片递到江墨染眼前，“你对着光看。”
“很正常呀。”江墨染闭上只眼，将芯片对在另一只眼前。
“要这样看。”景宴绕到江墨染身后，握住她的手，找准角度。
“现在看到了吗？”
江墨染在景宴靠过来，握住她手那刻就已大脑空白，心如擂鼓，血流加速。
“还没看到？”景宴正要再调整角度，江墨染慌忙出声，“看到了。”
景宴听她声音异样，于是侧头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唇离江墨染耳垂不过拳头距离。对方耳垂晕染上的薄红，都落在她眼里。
“嗯。”景宴不着痕迹往后拉开距离。
江墨染心中闪过刹那的失落，但很快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好漂亮啊！”江墨染赞叹。
眼前视野蓦然开阔，如同看到了一方新的空间，一条流光溢彩的飘带，星星闪闪，各种数字如河流蜿蜒流淌。
“这些就是数据信息吗？”她问。
“嗯，这些都是被折叠起来存储在量子空间的数据信息。”
“既然是数据信息，那应该很重要吧，为什么会给我？”江墨染转头去看景宴，“如果是感谢，那应该送个我能用得上的吧。”
说着，她两指捏着芯片，比在眼前，笑问：“还是说，纯给我玩？”
“你很聪明。”景宴忽然开口。
江墨染挑眉，正要说话，就听景宴接着说：“所以，我不想作无谓试探。”
对此，江墨染有过一秒的旖旎想法，但立即就被拉回了现实。
“你真的是江上舞墨？”景宴直截了当地问。
“嗯？这人是谁？”江墨染反射性问，怎么跟自己的名字这么像。
景宴看她神情不像作假，于是解释说：“一个游戏玩家。”
但显然，景宴没想告诉她游戏名。
游戏玩家，难道真的是自己？可自己也没玩过什么游戏啊。
江墨染陷入了沉思。
景宴心中暗叹，还是着急了，应该先读取拟态AI数据信息再来的。
这时，她的表盘亮起，提示收到了新消息。
于是，她打算先离开。然后，她就看到江墨染打了个电话。
“阿云，你有次说了款游戏，让我玩来着，你还记得叫什么吗？”
“等会，我问下啊——”江墨染抬头，说了款游戏名，问景宴是不是这个。
景宴摇头。如果这只是巧合，江墨染不是她要找的人，就没必要再透露。
“染染，你在跟谁说话？”张行云紧张的声音传入景宴耳中，“是不是有人在问你玩的游戏？你别理他们，也千万别去玩什么游戏。”
江墨染刚把扬声器打开，就听到这翻话，不禁有点尴尬。
“我知道。阿云，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啊——”
《光镜》。景宴唇微启，突然说出两字，偏偏江墨染没听清。
“你是谁？”张行云绷紧了声音问，“是不是那些人派来的？”
“阿云，你在说什么呢？”江墨染奇怪地问。
“染染，你不要挂电话，我现在就过来。”
“……不用了，阿云，我这没事。”江墨染说着，就挂了电话。
她抬头，就看到景宴眼神奇异地看着她。
“我，有什么问题吗？”江墨染上下看了眼自己，问。
景宴目光垂落，最终定在江墨染的唇角。她用手点了下：“牛奶。”
江墨染用手机照了下，跑去了洗漱间，很快就传来水流声。
景宴已经确定，江墨染就是江上舞墨。
于是，在江墨染出来时，景宴直接开口问：“你要跟我走吗？”
——啊！
江墨染直接懵了！
这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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