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一把三米的钢刀“刷拉”一声砍来。习籽心里一咯噔,抱着华哥的脑袋往下一压。
那飞旋的钢刀削铁如泥,硬生生地把他后背拱起的衣服削掉一截。
阴嗖嗖的,还在漏风。
习籽一惊,推了一把还杵在原地目瞪口呆的华哥,华哥一哆嗦:“你没事吧?刚刚。”
习籽来不及解释,在他屁股上蹬了一脚,吼了声“跑”,华哥如同受惊的马,仰起头卯足劲儿,沿着俩蓝皮屋之间的甬道撒丫子冲。
电光火石之间,十名列队的守秩者眼神示意后,各自手上腾起金雾,那雾气在虚空之中凝结,幻化成亮金色的并蒂莲图腾。
呲啦!
并蒂莲图腾如烟花绽放,花瓣对应的十个方位尖端精确地射出光芒。光网由图腾为起点往周遭势如破竹般扩散,被覆盖的区域恍如白昼。
老柳树的反光铃铛“叮当”响彻,一闪一闪,如同光网内点缀的若干宝石。
“操!那是什么玩意!”华哥拐入了另一条甬道,抬头时被头顶的光芒万丈吓懵了。
习籽喘着粗气:“定位。”
“这他妈什么定位法?!”华哥呸了一声,动作轻盈地一跃而起,在习籽跟前耍了个帅。
“图腾将空间划分为10等分,如同编织的网格,10个人沿着各自的网格线顺藤摸瓜,能精确地捕捉位置。”习籽道。
蓝皮屋将甬道岔开显得分崩离析,习籽跟着华哥弯弯绕绕,竟能快速识别安全路径。
一把钢刀“刷”一声砸中地面!
跟前轰隆一声巨响,那刀在华哥脚前10公分砸下,差点削断他的脚。
华哥差点哭出来。
太快了!
老头子说过,守秩者维护世界的稳定,拥有常人无法匹及的强大异能。在他们这些异能面前,普通人的体能不值一提。
习籽冷汗直冒,只见眼前飞沙走石,光晕之内一个人形渐渐清晰明朗。
面前这人留着脏辫,面上涂了各色彩粉,如同上了妆的京剧角儿,最打眼的还是眉心闪着光,若隐若现的图腾。
并蒂莲图腾,守秩者的标志!
华哥咽了咽口水。
“脏辫”守秩人厉喝一声,双手幻化成两把枪,赫然扣动扳机!
“靠!”华哥在地上一滚,躲过子弹,“怎么办?习名的弟弟。”
习籽也慌得一批,死马当活马医了:“还能怎么办啊!逃是逃不了!卯足劲,干他丫的!”
两人目光一定,习籽趁方才转身,扣动手表的强光,往上一顶。
烈光刺眼,那守秩人被晃得下意识身体往后一斜,抬手去挡光。
华哥抓住机会,一个滑步溜到那人身下,猛地一踹,下一秒他直接傻眼,他拼尽全力,可守秩人却岿然不动,下盘极稳!
习籽见势不妙,小腿发力,脚掌踹向“脏辫”的胸口。
“脏辫”的速度难以琢磨,在他发力的瞬间抬手,那变幻莫测的手掌秒变成麻绳,“哗啦啦”地缠住他的脚。
那人如陀螺般拽着习籽的腿,高速旋转,习籽胆战心惊。
若是被甩出去,人绝对成肉饼!
他是不死之躯没错,但是有条件,是在忤逆和违抗老头子命令时,他才能一直堕入轮回之境。可这回,他完全按照老头子的选择行事,能不能重生就另说了!
他不敢试,他没有试错的勇气和代价。
万一真死了,找谁哭去?
他冷静地弯身,强光往“脏辫”的眼睛里刺,守秩者眼睛吃痛,火急火燎地往后一甩。
习籽如同沙袋般“嘭”地一声,后背砸在蓝皮屋外墙。
外墙直接被砸了个窟窿,他骨头都要震散。
习籽没时间调整,厉声朝华哥喝道:“必须干掉他!”
华哥心一横,抄起地上的废弃钢板,和艰难起身的习籽两人合力兜头一砸。
又是一声巨响!
两人压根没来得及相视一笑,此情此景让两人瞠目结舌!
那两厘米厚的钢板,竟被“脏辫”的脑袋硬生生砸弯了,而脏辫却一动不动,脑袋没见半点血,没事人似的。
“卧槽!”华哥吼道,“这他妈铜皮铁骨,根本打不死啊!!!”
习籽掏出别在腰间的短刀。他不想杀人,可此时,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没有可供他选择的第二条路。
守秩者冷笑一声,他像是不会说话,手又在旋转扭曲变形,变成炮筒。
习籽:!!!
不行,再这样下去会被他弄死的。
习籽趁着“脏辫”的手变化之时,在墙面上借力一蹬,身体一旋,骑在他脖间。两腿借势盘在他的脖后,挣扎着猛踹他的两条臂膀。
习籽吼:“快!碎钢板砍他的手!”
“脏辫”看似聪明,但好几次动作僵硬都被习籽尽收眼底。综合其钢筋铁骨,不会言语来分析,习籽怀疑守秩人压根不是活人,应该是机器人或者傀儡一类。
华哥得令,抄起钢板朝他的手臂上砍!
看似无坚不摧的钢炮在砍下去的瞬间,狂飙蓝血,电火花“呲啦呲啦”响,还闪着微光。
果然!
守秩者咆哮,全身一抖,踉踉跄跄地往后顶。习籽后背又被猛撞在蓝皮屋墙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胸口一闷,狂喷一口血。
“操!”习籽握着短刀往他的喉咙上割。
被砍掉双手的“脏辫”处于狂暴状态,习籽在被他往外一甩时,短刀一飞,利用甩出去的力道,短刀精准地插入“脏辫”被砍掉的断肢内。
习籽撞上碎石,又吐了口血!
“弟弟你没事吧?”华哥扶起他。
断了手臂的守秩者如同无头苍蝇般嘶吼,手臂喷薄而出深蓝的血液,嘶哑地咆哮着,虽然听不懂,但能感觉到那种断肢的撕心裂肺的疼。
习籽咬牙,捂住胸口,一手搭在华哥的肩膀上:“快,快走!他的手是武器,只要不被追上,就构不成威胁!”
“去,去哪儿?弟弟,我听你的。”华哥经历方才那一战,对习籽佩服得五体投地,“你也太牛逼了吧!”
“原路返回,”习籽强忍着剧痛,“我倒看看902号房里有什么东西!能挑起这么大阵仗!”
两人边跑,边小声哔哔。
习籽胸口被奔跑时的一上一下,疼得后背冷汗直流,一直苦撑。
“你别装逼了,说你厉害尾巴还真翘上天了!”华哥看他身体全是伤,又被那发了狂的怪物在墙上顶了好几下,怕是骨头都要散架,“这群人刀枪不入的!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撤!”
习籽:“……”
我他妈也想撤,可这是那老东西给他的选择,他必须执行,退无可退。
身后的暗淡之处,“唰”的一声,一道强光打入天空,霎时如烟花般炸开。甬道后方,守秩人嘶吼完后最后一声,竟然一动不动,像是刚才一战耗尽了所有的气力。
死了?!
“挺有格调!”华哥吼道,“给咱们放烟花呢。”
习籽忍痛仰起头,后方的天空绽放出一朵绚烂的并蒂莲,将周遭乌漆墨黑的环境重新点亮,而此时他的脸黑到了极致!
格你大爷的调!
“快跑!”习籽吼道,“这他妈是求救信号!”
一个守秩者就折腾了他们半条命,若是其他九个守秩人全部赶到,他俩今天都得交待在这儿!
习籽一巴掌甩开他。
九人全部赶到,他们两人合力都不是对手,必须要确保至少有一人不被发现。
习籽:“华哥,我一会儿开强光手电,把这群混蛋引开,你走岔路!902号房外如果没猜错,只有小屁孩老大和那不男不女,你找机会溜进去!”
华哥一激灵,哪里肯接受,他可是答应了习均的,要安全把他唯一一个儿子送回去。要是这个也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头子骨头都要给他拆掉!
光网亮度变强,九位守秩者依次往信号位置集结。
习籽心一横:“来不及了!我哥不能白死!你必须找机会溜进去!你他妈要是敢逃!我做鬼也要掐死你!”
话毕,习籽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交托任务般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往附近的岔口拐进去。
华哥目视着他远去的背影,牙一咬,心一横,大步流星地靠墙摸索,消失在路的尽头。
天空中,刺眼的强光聚拢,九名守秩者聚拢,形成一个残缺了花瓣的并蒂莲图腾。
中央的一位柳叶眉男人,手指往下一弯。
“脏辫”守秩者的位置,光亮变弱,变淡,最终彻底沉寂和湮灭在黑暗之中。
圆寂了一位。
男人仰天长啸,朝着不远处的强光,吼道:“给我撕了他!”
天空沉闷一响,众多守秩者一哼,各自化成绚丽的光影,消失殆尽。
习籽咬着牙,在甬道内小跑,一记短刀直插后背,血肉撕扯的沉闷声在耳边响彻。
“嘶……”
他捂着后背,一顿一顿地往前跑。
又一把刀“刷”地一声插在他的后背!
习籽全身都在颤抖,他强行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正齐刷刷漂浮在虚空之中的九位守秩者。
柳叶眉男人正笑眯眯地扔着飞刀玩。
习籽忍着后背插入两把刀的剧痛,吐了口血:“操!”
柳叶眉:“说吧,小崽子,你是通过什么人,又是如何找到这儿的?”
习籽呸了一口血水,瞪他一眼。
是他瞎了眼,守秩者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
老头说对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与坏。统治者和审判者不一定是好人,他们只不过是拥有异能的垃圾而已。
“嘴硬!”柳叶眉手一弯,“小崽子,守秩者的东西你也敢碰?活腻了。”
所有的守秩者手臂在他一声号令下,都化成若干匕首,如仙女散花般在虚空中铺开。
由下往上看,竟有几分美感。
习籽心里道:我必须要活下去!
现在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他目光逡巡,腿一硌,在身后抄起一块拆迁落下的钢板。
他小声嘀咕:“老头!死老头!救我!我要死了!”
失踪人口又在他跟前上演杳无音信。
习籽:“……”
刹那间,柳叶眉皮笑肉不笑地手一旋,若干密密麻麻的短刀在空中散开。
“刷!刷!刷!”
流箭般往他身上插,习籽瞬间抄起后背的钢板往面前顶。
“咚!咚!咚!咚!”
死亡离他仅一步之遥,不管能否活命,他都要试一试。他不认命,不能栽在这儿!
稀稀拉拉的短刀扎在钢板上,那极快的速度产生的冲击力,让他被冲退几米。
后背两把插入的短刀疼得他差点窒息。
又一轮短刀插来!
刷!
刷!!
刷!!!
好强!好疼!
迷糊之间,耳边的“刷刷”声开始减弱,钢板也被扎成了筛子,还能透光。
他顺着小孔往外看。
如同神祇降临般的淡蓝色光球,那温润光芒的屏障将以他为圆心,半径五米的氛围团团围住。
耳边“嗡嗡”声响彻!
在淡蓝色和亮金色两种光源的照耀下,那张冷峻的脸印在了他的瞳孔。
游客?
他怎么在这里?习籽懵了。
游客手一挥,将钢板推开,习籽整个人彻底暴露在他眼前,还踉踉跄跄地,目光震惊地望着他。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刷刷”声减弱了,因为他一抬眼,更大的场景冲击他。
淡蓝色光球把来自九个守秩者的冲击力全部抵抗在外,游客手表屏幕上熟悉的淡蓝色光线,一下子把习籽拉回到几天前破风苍号上,游客一己之力大战李平和的高能场面。
“还能动吗?”游客问。
习籽后背被插了两刀,一起身刺痛得厉害。如果贸然拔刀,伤口撕扯只会更危险。习籽咬了咬牙,“嘶”了一声,平静地点头。
“你是谁?”柳叶眉明显对游客的出现大为震惊。
能挡住九个守秩者的强烈猛攻,实力不容小觑。
游客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在习籽面前蹲下,丝毫不搭理那位柳叶眉。
淡蓝色的屏障有了皲裂,随着外面九人的攻击加强,淡蓝色的能量也在逐步弱化。
习籽看了许久:“干……干嘛?”
游客:“……”
游客扭头看他:“再不上来,屏障一破,你就没命了。”
习籽身受重伤,若没人照拂,绝对撑不过今晚。习籽只得咬着牙,乖巧地趴在他的后背上,游客的后背温热而柔软,像靠在海绵上一般,完全感受不到少年人的骨骼。
老头的声音如期而至:“你看,我不出手,也会有人救你的。”
“闭嘴!”习籽吼。
游客一只手搂着他,耳边被刺耳的声音一震,扭头看他。
习籽尴尬地笑笑:“我,我不是说你。”
“抱紧。”游客低声说完,屏障如同玻璃般“咔嚓”一声,从虚空碎掉。
淡蓝色的光影各自变化,最终被强烈的亮金色光覆盖和吞噬。
以柳叶眉为首的九位守秩者急速冲下,站在地面,把游客和习籽两人围住。
个个凶神恶煞,目露狰狞。
“小崽子有些能耐。”柳叶眉手一伸,“把你的手表给我瞧瞧,竟能使用异化的生物能量?”
习籽搂得更紧了,倒是游客全程一张冰块脸。
突然,他嘴角一呼气,声音冰冷决绝得如同刀剑:“摘我表的人,都死了。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当这个例外吗?”
习籽:“……”
好大的口气。
老头子声音又响起:“这个游客深不可测。”
废话,我有眼睛,我看不到吗?
习籽靠近游客的耳边,低声道:“你放我下来。”
游客转身,宠溺地注视着他。紧接着,游客的纯白色手表淡蓝色光线又一闪,习籽注意到,他嘴里像在念叨什么命令或者咒语。
只见,属于游客的淡蓝色光线重新冲破亮金色,向他的周身汇聚。
柳叶眉大叫不好,九个守秩者手臂秒变炮筒,不管三七二十一往里轰!
“嘭!嘭!嘭!”
爆炸声此起彼伏,习籽闭眼,他感受到炮弹在身上炸开的触感。
不知过了多久,习籽只觉眼前一片光亮,他睁开眼,早已经落在蓝皮屋的屋顶,身边的游客正紧握住他的手。
令他头皮发麻的事情出现了!
他眼前,赫然出现九个游客,眼如冷刀地蔑视地上的九位守秩者,而捂着他手的游客一动不动。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游客淡然一笑,手一挥:“上!”
九个一模一样的分身如光影一般,“嗖”一下从房顶冲下去,杀气四溢。
一个对一个,游客早就想好了。
习籽平和地看着游客,游客扭身重新背起他,一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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