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阿德涅气喘吁吁得惊醒。
然后腰酸腿麻得躺平。
好家伙,是不是睡前姿势不对,大脑自动判别紧张了?
阿里阿德涅记得自己不知道在哪儿看到一个报告,原文不记得了,大概意思是做噩梦的人十有**睡眠姿势不对,比如手压胸口,比如双臂僵直,这些都会给大脑传递错误的信号,让潜意识判别你处于受困的状态,然后梦中就会下意识得逃离,而逃离的元素大多都源于你这段时间的经历。
这么看来,一头牛对自己说话,也是正常的,对吧?
可还是心神不宁。
总感觉这件事是真的,不是梦。
虽然这个想法很离谱,但阿里阿德涅就是觉得那头牛不会害她。
哪怕一贯用作祭祀和耕种的牛,仅仅是开口说话,就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何况它还让她逃,逃到哪儿去?
她之前和是这头牛一起,遇到了什么生命危险了吗?
阿里阿德涅苦笑了一声,昨天还说过去的不在意,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喵喵。”
大黄叼着饭盆,乖巧得坐在门口,但是意思很明显。
女主人,快给猫猫喂鱼啦!
它昨晚在小岛上巡逻了一夜,饿啦!
阿里阿德涅回过神,先给大黄做猫饭。
其实不用做,因为丈夫会把饭菜做好,放在灶台内用余火温着,想吃直接取出来就是了。
原先是没有猫的份量的,但是看到阿里阿德涅兴致勃勃得切碎鱼块,佐以肉骨头和胡萝卜,而大黄吃得极其香甜后,狄俄尼索斯就顺道把这几个菜也热了,到时候,阿里阿德涅是想自己吃,还是想拌匀,拿去给猫吃,都会很方便。
虽然他不懂,大黄为什么不在外面自己狩猎自己吃,但是看妻子乐在其中,想着她说的“养猫”,狄俄尼索斯还是默默做了。
就当是给她投喂的乐趣吧,他还不至于吃一只猫的醋。
大黄很快就炫完了,然后伸了个懒腰,在太阳底下晒肚肚。
阿里阿德涅原本还在想“牛让她逃”的事,看大黄这样,手指有些蠢蠢欲动。
大黄有点犯困,就像是所有猫科动物一样,它夜间行动,那白天总是要打盹的,只是会微眯起眼,保持警觉。
毕竟它答应了主人,要在他不在的时候保护女主人。
大黄忽然猫躯一震,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阿里阿德涅有点不好意思,她找补道:“刚吃完就躺下不好,我帮你揉揉肚子怎么样?”
大黄僵硬得看着女主人,它它它……
“你不喜欢就算了。”阿里阿德涅有点遗憾,但不多,毕竟大黄是只性格独立又怕生的猫嘛,她就是有点忍不住,但还是要尊重当事猫的意愿啦。
大黄却蹭过来,却鼻尖轻轻擦过她的手。
然后有点害羞,又有点期待得摊开肚肚。
阿里阿德涅十分惊喜:“大黄,你喜欢对不对?”
大黄别过脑袋,但是在指尖轻抚腹部时,还是打了个响亮的呼噜。
嘤,做猫真好啊。
阿里阿德涅开心得陪大黄晒了会儿太阳,就去继续研究葡萄了。
之前她翻好了土,堆好了肥,但没把葡萄种子就这样撒进去。
就像是小学生一样认真,阿里阿德涅把葡萄种子用湿毛巾盖住,每天观察是否催芽成功,据说等种子长出两片真叶了,再去种植,葡萄苗的成活率会大上不少。
没有记忆,但有本能的阿里阿德涅总觉得自己是个植物杀手,所以响种子店老板打听了不少小技巧。
而这样的功课总算初见成效,葡萄种子出芽了。
阿里阿德涅欣喜得把它们一一摆好,有些虔诚得期待它们长出真叶,然后在土壤里健康长大,成为晶莹剔透的大葡萄。
想想就真好啊,要是不想起过去,就更好了。
现在的好,总感觉像是空中楼阁,摇摇欲坠,尤其是阿里阿德涅昨天去集市前,特地拿着画像去问,可是谁也没见过那个带着红色头巾的老婆子。
阿里阿德涅有些不安,小岛不大,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没有半点痕迹。
她自觉没有力量去报复过去的仇敌,但是,也不能一无所知,任人宰割。
所以,她阻止了丈夫倾家荡产得去克里特岛,但是,她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尽可能得了解那个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阿里阿德涅想做个透明人远离纷争,可是要是不可以,她也会竭尽全力得守护现在的生活。
她的家里,有相依为命的丈夫,现在还多了个外冷内热的大黄,她舍不得被破坏。
——
“事情就是这样,神后,那、那个畜生的软肋就是他的妻子,一个脆弱的人类。”
宙斯走后,喀尔刻对赫拉说起阿里阿德涅的容貌细节,当然了,言辞多有偏颇,毕竟在喀尔刻看来,阿里阿德涅就是一个看着楚楚可怜,实则良心大大的坏的恶女人,这种女人,比她这种明着坏的还要可恶!
赫拉皱眉:“居然娶了一个人类?罢了,自从他拒绝神位的那天起,就是在自甘堕落。”
喀尔刻十分好奇:“神后,一直没有问您,那个、畜生是什么来历啊?他居然是奥林波斯的神明吗?”
来头这么大?
赫拉嫌弃得看了喀尔刻一眼,似乎更懒得和喀尔刻这样的“邪神”说话,毕竟没有神职的野路子,她从来都瞧不上。
喀尔刻忍气吞声得笑了笑。
其实她也瞧不上赫拉,在她看来,连自己丈夫都管不住,赫拉也太没用了,就算是神后又如何,哪有她这样“想玩几个男人,就玩几个,玩累了就让男人们变成动物死掉”的潇洒快活?
但是喀尔刻不能说出来,因为她打不过百目巨人,也惹不起奥林波斯。
而且她想报复狄俄尼索斯,还要借助赫拉的力量。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她们现在是一伙的,所以喀尔刻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一切以复仇为首要目的。
从来没有哪个男人像狄俄尼索斯那样对她!
所以哪怕她不喜欢赫拉,也愿意咽下不满,毕竟她们的目标都是一样:杀死狄俄尼索斯!
赫拉终于道:“这次你带路,务必要带那畜生的头来见我。”
海水忽然泛起波纹,又快速沉寂。
喀尔刻眼里是熊熊的野心:“是!”
——
阿里阿德涅刚向帆船集市的船员们打听了克里特岛,没想到越打听越茫然。
他们不是一艘船上的吗?怎么对一件事的说法居然是不一样的,这让她听哪个的?
眼看太阳的余晖即将消失,阿里阿德涅踢了踢脚边的石子,还是决定先回家好了。
她没忘记糖水铺听到的邪神肆虐,还是在天黑之前回家,这样比较安全。
可很快,阿里阿德涅就走不动了。
一条粗壮的触手牢牢得缠住她的身体,可怕的女声从身后响起:“别走!危险!”
阿里阿德涅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稍稍转头,只看见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
六个头的怪物在海面出现!
而它还有好多看不见的触手,其中一条就绑在自己身上!
阿里阿德涅要崩溃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
海怪似乎很满意:“离开你的丈夫,安全。”
大黄龇牙咧嘴得蹦出来,一口咬在了海怪身上!
它不就是在转角处嘘嘘嘛,怎么又有怪物害它的女主人?!
海怪吃痛,下意识得放开阿里阿德涅,大黄咬得更猛,像是见着了老鼠的猫一样义愤填膺!
“记住我的话。”海怪沉入了海平面以下,大黄只能对着海水无力得撕咬。
可恶,它这种猫不会水!
阿里阿德涅僵立片刻,忽然双腿瘫软,眼看着就倒下去——
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得控住她的腰。
狄俄尼索斯的眼神如墨,肩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叶子:“阿里阿德涅,醒醒。”
怀中的妻子没有任何反应。
大黄快速跑回来,看到主人的一刻,又是庆幸又是羞愧,它忍不住嗷嗷诉说,狄俄尼索斯却没有看它一眼。
他打横抱起妻子,只是一瞬间,就回到了居住的小屋。
大黄也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疾行,却还是追不上。
主人一定是生气了。
怎么办?看着紧闭的房门,大黄急得直转圈,威风凛凛的耳羽也难过得低垂。
屋内,狄俄尼索斯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无数黑雾像是丝线一样从相触的掌心传递。
阿里阿德涅终于睁开眼,看了好一会儿丈夫,才道:“你回来了。”
狄俄尼索斯瞬间问:“你感觉怎么样?”
阿里阿德涅回忆起海怪的模样,还是觉得惊心动魄:“你见到了吗?海上有怪物,好大一只怪物!”
狄俄尼索斯轻拍着她的后背:“我不会让它再伤到你了。”
“好像没伤到,”阿里阿德涅疑惑地摸了下自己的腰,“我还以为会被海怪绞杀,可是没有。”
“你晕倒了。”
阿里阿德涅赧然,这也算伤害吗?好吧,算精神伤害吧。
毕竟太克苏鲁了,她胆子小,真的吓懵了。
等等,大黄呢?
依稀记得,是大黄英勇无畏得逼退海怪,于是阿里阿德涅问了出来:“大黄有没有事?它在哪儿?”
狄俄尼索斯神色莫名:“你关心一只猫?”
“是大黄救了我啊,等等,它追去了海面,大黄不会被海怪吃了吧?”
阿里阿德涅整个人都不好了,可刚想起身,就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过去。
狄俄尼索斯搂住她,声音难得严肃:“阿里阿德涅,你可不可以先在意自己?”
……
狄俄尼索斯手足无措得给妻子擦眼泪:“我,你别哭,我这就把猫叫、”
阿里阿德涅直接抱住他。
“你在担心我,对不对?”
“我没事,我只是,我只是太害怕怪物了,我还害怕过去,害怕邪神,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里阿德涅终于放任自己的脆弱,是啊,她这些心情不和丈夫,还能和谁说呢。
丈夫只是个普通人,是她带来了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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