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你......妹啊！”宋之雯忍了忍，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原本以为齐扬已经从她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没想到又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她露出了一个很礼貌的笑容：“好久不见，真巧啊，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很忙的吗？”
“回学校交材料来了，顺道回来看看。”齐扬站起身来，“走吧，你们不是还要赶时间拍摄吗？”
项婉这时候也赶了过来，看到齐扬惊讶地捂住了嘴：“我的天，第一次离学长这么近。”
“为学校拍摄点视频，举手之劳啦。”齐扬难得这么正经。
宋之雯淡定地翻了一下拍摄流程：“我们的安排是这样的，先从图书馆的艺术阅览室开始，再到校史馆，一路下来，最后你走到图书馆的大堂中间。快闪的人从两边出来，你就唱校歌就可以了，明白了吗？”
齐扬点点头，像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明白了，我们开始吧。”
一行人坐电梯上了七楼的艺术阅览室，新媒体中心早已经划出了其中的一块区域进行拍摄。项婉指挥齐扬先游走在书架中间，然后挑出一本自己喜欢的书坐下来翻看。
齐扬的指尖在书脊上快速地触碰划过，他的手很好看，不是那种白皙的手，而是骨节分明，上面有常年练琴磨起的老茧，手背上有突出的手筋，显得更有力量感。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把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他很干脆地抽出一本《西方音乐史》，找了个空的座位一页页仔细看着。虽然周围的同学都提前知道这里要拍摄，但还是不免对齐扬投去好奇的目光。宋之雯一瞬间也有点恍惚，她仿佛看到了大一大二的齐扬也是这样在图书馆紧张地准备期末考试。
项婉还是保持了自己良好的专业素养，将摄像机放低，一点点地推进，最后几乎是怼到了齐扬的脸上，然后做了个OK的手势。
宋之雯跟着看回放，少年坐在那里安静地翻动书页，精美的文字和图片就跟随着他的指尖流动，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结束了艺术阅览室的拍摄，几个人转场校史馆，这里陈列了学校从民国时期到现在的历史，齐扬的任务就是按照时间把校史馆陈列的内容走一遍。
时隔将近一年回到母校，齐扬也有诸多的感慨。自从签约以后他的生活只有练歌和写歌，忙到凌晨才能睡下，那强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所以当他看到校园里那些青春活力的学弟学妹们的时候，竟然有一丝羡慕。
他很快就进入了拍摄状态，指尖轻抚过那些岁月的痕迹，眼神若有所思。项婉也在旁边不停地指导：“对，就是这样，脸再侧过来一点，好的，这个眼神保持住。”
宋之雯和林嘉和对视了一眼，都苦笑了一下，经过了一年的锻炼，项婉已经完全出师了，颇有大导演的风范，真是养活徒弟饿死师傅。
最后一个镜头由宋之雯先下去做准备。志愿者已经来得差不多了，个个都是身材姣好，皮肤白皙的女孩子，穿着学院风的外套和百褶裙，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宋之雯指挥着她们从两边出来，再简单地排了一下舞蹈，然后回到原位等待楼上项婉的指令。
大概过了几分钟，项婉就给她发消息说楼上准备就绪了，等齐扬下来之后再出来。
宋之雯一仰头，就看见齐扬扶着栏杆，沿着楼梯缓缓下来，摄像机一直追随着他，好像出席盛装舞会的王子。
可惜她不是公主。
齐扬走到大厅中央，开始唱校歌，依旧是熟悉的声音，低沉、平稳，这么正式的一首歌也能被他唱得这么好听。
宋之雯朝女孩子比了个OK的手势。紧接着副歌部分的音乐响起，女孩子都小跑到齐扬身边，跳起青春活力的舞蹈。随着歌曲情绪的逐渐推进，她们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在结尾部分华丽地转了个圈作为结尾。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小旗子，不停地挥舞着，祝母校生日快乐，笑容绽放得十分灿烂，音乐一停立马跑没影了。
这场快闪活动吸引了图书馆众多的同学围观，拿着手机咔咔一通拍照。甚至有学弟学妹在活动结束后斗胆请齐扬签名，齐扬都一一满足了。
宋之雯在旁边耐心地等待着，因为她还有最后的几个问题要采访齐扬。
齐扬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脱身出来，看到一旁的宋之雯，问道：“还有事吗？”
“我还想最后问你几个问题，我们要推送的。”宋之雯指了指学校的咖啡吧，“这里聊？”
项婉立刻拿着摄像机跟了上去。林嘉和把齐扬请到了咖啡吧的一个包间里，正要掏出手机付款时，齐扬摆摆手：“不用了，这次我请。”
他对每个人的口味都做了一定的了解，给林嘉和的是冰美式，项婉的是热可可，宋之雯的则是抹茶拿铁。
摄像机架好了，宋之雯开始了正式的采访：“请问学长这次拍宣传片有什么契机没有？是谁邀请你来的？”
“一开始是学院的老师和我说，校庆能不能回学校参加活动，后来新媒体中心邀请我，我就回来了。”齐扬对答如流，显然已经接受过很多次这种训练了。
“那这次回母校有什么感受？”
“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琴房、教室我都反复来过许多次，陌生是因为我已经工作了，正式步入社会，再也不属于这里了。”
“学音乐的或许都有一个舞台梦，那如今你的梦想实现了吗？什么感受？”宋之雯继续追问。
齐扬低着头笑了一下：“实现了，但是苦乐参半吧。苦是工作太辛苦了，有生存的压力，也要与人打交道。当然快乐也是有的，因为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以给学弟学妹们一些建议吗？”
齐扬的眼神忽然认真了起来，他直视着镜头，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好学习专业知识，让自己有一门技能，以及花四年时间去探索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
“不客气。”
项婉关掉了摄像机，竖起了大拇指：“齐扬学长，你刚刚的表现太棒了，堪称完美。”
“过奖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齐扬谦虚地笑笑。
很官方的回答。
宋之雯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从哪里学的这一套又一套。
“今天我们的活动就全部结束了，谢谢你的配合。可以帮我在摄像机上签个名吗？”项婉递了一支笔过来。
齐扬犹豫了一下：“这新媒体中心的设备我能签吗？”
“这是我自己的，放心签。”项婉拍拍胸口保证。
齐扬潇洒地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大名，把笔还给项婉：“也谢谢你，公司的人派了车，我得走了。”
项婉捧着齐扬签过名的相机，跟捧着宝贝似的，喜不自胜。
“我送送你吧。”林嘉和站起身，和齐扬勾肩搭背。宋之雯很佩服他的人际交往能力，谁能看出他和齐扬才认识了一个月。
齐扬朝背后挥了挥手，然后逐渐消失在了门口。
宋之雯回去立刻把拍摄的素材发给了剪辑的同学，又把采访整理了出来，校庆日那天准时推送。
果不其然这篇推送又爆了，尤其是齐扬的校庆和采访视频播放量破了百万，很多人在下面哀嚎怎么那时候在寝室睡觉没去偶遇学长。
热闹过了一阵又渐渐平息，仿佛从来没有齐扬这个人来过一样。乐队的成员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只有叶琛因为还是大三的学生，回学校参加过一次期末考试，后面再也没见有人回来过。
宋之雯开始加班加点地准备提交校课题的材料，和项婉反复商量修改，终于赶在截止日期之前提交了上去。六月份的时候结果出来了，虽然只是三等奖，但也能加一点分数，再加上绩点，这回宋之雯顺利拿到了奖学金。
钱发下来的那天她心情舒畅，忍不住想去湖边走走。走着走着，就又到了她和齐扬坐过的那张长椅前，宋之雯的目光短暂在上面停留了一下，然后迅速移开，继续往前。
音乐学院那栋白色的建筑又映入眼帘，宋之雯原本想直接走的，却被门口巨大的海报吸引了注意。
事实上她想不注意都难，因为上面的内容是毕业班的音乐会，齐扬赫然居于C位。
她从来没听说过齐扬要回来的消息，但这个消息却在大范围内都传遍了，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宋之雯想了想，还是给何瑜发了条消息：“瑜姐，今天我看到毕业班音乐会的海报了，你们要回来参加毕业典礼吗？”
这回何瑜回得很快：“对啊，毕竟这一届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学生，还是很亲近的。我们特意跟公司请了假，都会在音乐会上表演的。”
完了她又多问了一句：“齐扬没跟你说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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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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