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好了，林沅，物归原主。”
“你认真的？”
第四碗了，只要不跟她说话，姜愉愣是没看他一眼，他都要开始容貌焦虑了。
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玻璃杯，暖橙色的光恰到好处的柔和了他锐利的五官，姬砚之的骨相很美，标准的桃花眼，灰蒙蒙的哑光蓝，平日里清贵疏离，今天格外的亮，勾的人心发慌。
要是笑起来会更好看。
姜愉喝了口鸡汤压压惊，视线微微偏移，姬砚之这长相要是放在齐蕤一定是红颜祸水，要是送进宫里，指不定会成为祸国妖妃，不敢看，当真是不敢看。
“灵兽认主后只会坚定选择一个主人，就算你把他交给我也留不住他，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给我转两百块吧。”
“......”姬砚之没出声，表情略微僵硬，这是钱的事吗？
要多了？
姜愉又喝了一口鸡汤：“一百八十？。”
姬砚之觉得如果自己再不说话，价格砍到九块九她也可以心安理得接受：“你是不是对我的家底有什么误解。”
“嗯？”
“姜愉，其实我......“
“扣扣。”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姬砚之的后话，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姜愉拽着往桌子底下躲。
“我哥来了。”
“我们只是来吃饭，又没做什么，躲什么？”
姬砚之一米九的个子，躲在桌底下腿都放不下，餐桌摇摇晃晃，就连桌上的盘子都晃出声儿了，搞得跟偷情一样。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动弹不得，呼吸交缠，桌布不透光，他看不见姜愉的脸，却能感受到她距离自己很近很近。
“我哥不太喜欢你。”
“我又不是基佬。”他不喜欢他干他什么事？
“手给我。”
哦，这个可以给。
包间的门在敲了十下后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姜愉临时画了个符，灵意不稳，她自己都不知道会被带到什么地方。
音乐闹哄哄的，姜愉浑身提不起劲，勉勉强强抬起头扫了眼四周，墙是粉红色的，又嫩又土的那种，小小的房间几乎堆满了东西，五颜六色的灯，像是垃圾堆捡来随便装上去的，空气中漂浮着劣质香薰的味道。
姬砚之毫无怨言躺平，姜愉想爬起来的，膝盖顶到了他的腿骨，滑了一下，重重的压了回去。
“嘶。”姬砚之倒吸一口冷气，这姑娘是真不客气。
“起不来，你扶我一下。”
姬砚之想起上一次姜愉带他们穿到另一个地方也这样，葬礼上那个老妖怪说灵意师没有转世，也就是说拥有这种特殊能力也具有一定限制，但是，这什么破地方。
“哥哥，是你回来了吗？”
女孩的声音又轻又柔，姬砚之莫名觉得熟悉，他们本来准备趁对方没发现偷偷出去，奈何这破门是手动锁，拉开那条杆需要特别用力还有一条锁链缠着，这一按，想不被发现都难。
“跑！”姜愉二话不说跳上了姬砚之的背，姬砚之险些被她出其不意的动作按趴下，余光瞥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没看清楚，紧接着不顾一切飞速往外冲。
室外的温度也出奇的低，连个路灯都没有，姜愉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双手不自觉地圈紧了姬砚之的脖子。
“姜愉，别勒我。”他喘不过气来了。
姜愉有点头疼，轻轻叹了口气，跟姬砚之宣布了一个噩耗：“我们，进入灵境了。”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灵意师，若非打破灵境出去会导致失眠多梦，厄运缠身。
“你再画个符不就出去了吗？”
“你上次出去没什么不适吗？”
“也还好。”没什么感觉。
姜愉是真嫉妒了。
“现在去哪？”
“天快亮了。”
“我们要在天亮前出去吗？”
“不是。”姜愉睡眼惺忪歪着头：“太困了，先找个地方睡一觉。”
“......”
平安客栈。
“两位也是来旅游的？那可真是不巧，最近来这边的客人真不少，我们就剩一间单人房了，两百块一晚，两位需要吗？”
姬砚之没住过这么破旧的地方，说不嫌弃一定是假的，附近只有这家店的灯亮着，总不能真睡大街上。
他财大气粗把金卡推过去：“要。”
姜愉把卡抽回来，拿了两百现金补上。
“这个地方不能刷卡。”
“那也不能让你出钱。”
“你回去请我吃顿饭补回来就行。”
两人来到了唯一的单间，屋子里的环境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夸张，一间房，小小的床，几乎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姬砚之原本还想着要真不行睡地板凑合一晚，是他肤浅了。
“条件有限，你睡相没问题吧。”
“还是你睡吧，我在外面守着。”开什么玩笑，他能说自己睡相不好吗？
“你别怕，我也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这是重点吗？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我手绑了。”
“倒也不必。”姬砚之说完，对面传来很不和谐的声音。
姜愉一沾床就睡了，一点也不介意身边多了个人，姬砚之是侧躺的，双手抱胸，生怕压到她只占了一点点的位置，一开始姜愉睡的还好好的，没隔多久就开始闹腾，又压又踹，完全没把他当个男人，推不开一点。
好冷。
姬砚之大大方方抱她，把她盖的严严实实，轻轻撩开遮住她脸庞的长发。
他只是怕她冻感冒了而已。
对，只是这样而已。
女孩的心跳和呼吸像一只无形的手遏制了他的感官，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距离接触过任何一个女孩子，这种感觉很微妙，他沉溺其中，进退维谷，自讨苦吃。
“哥哥。”
天光破晓，窗外隐隐有光透进来，女孩在睡梦中的呓语一字不落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姜暄就这么好吗？
做梦都是他。
姜愉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突然前倾，脑袋在他肩窝蹭了蹭又扬起，嘴唇轻轻贴着他的下颚骨，姬砚之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动，他只要低头，就可以亲到她。
但是不行，他们还没确认关系，哪怕姜愉也对他有一丝丝的好感，那也是以后的事，不是现在。
他不能在她不清醒的状态下对她做出出格的事。
姜愉睡到自然醒，迷迷糊糊掀开毛毯爬起来，灵境的时空偏离现实，温度很低，她有点冷，又钻了回去。
突然想起什么，往床底下看了眼，什么也没有。
姬砚之呢？乱跑什么？
“天一亮他就走了，我问他去哪，他说去打工。”
“……”这少爷打哪门子的工。
姜愉找到姬砚之的时候他在一个小房子边上刷漆，身上穿的已经不是他们进来时的那套衣服，军绿色的工作服，松松垮垮的，很不合身，脸色冷漠，眉眼也多了一股子阴郁。
要不是脸长的一模一样，她都要认不出来。
“小林啊，你真的不继续上大学了啊？”
“嗯。”他的声音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可是我们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啊，真是可惜了。”
男生垂着眼睑默不作声，继续刷墙。
姜愉见男人摇头走了，慢悠悠的走过去。
“你适应能力挺强的，这么快就上手了，打听到什么内幕消息了吗？”
男生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轻轻吐了两个字：“有病。”
“……”怎么骂自己呢？
不对，不会这么巧刚好碰上灵境里的自己了？
谢如絮说过这种概率只有0.000001，比出门被车撞死还要低。
她本来是打算睡醒了养好精神就回去，现在不行了，姬砚之已经代入了自己，要么清除执念，要么丢在这自生自灭。
刷漆的工作是日结的，他一个下午刷了两栋房，扣了一半工资，勉勉强强赚了二十一块。
大概六点钟左右，他踩着脚踏车去了下一个地点，切肉端菜擦桌子洗碟子，饭店生意还不错，只有他一个打杂的，像一个旋转陀螺到处转。
尽管姬砚之的思想记忆已经跟这个世界融合，到底没能完全复刻，肉切的一言难尽，端菜差点把汤泼客人头上，擦桌子闲桌布脏用纸巾擦挨骂，洗碟子就更不用说了，要是姜愉不在，他能摔一箩筐，这一天白忙活不说还得赔个倾家荡产。
老板给他结了工钱让他以后别来了。
这边忙完，姜愉以为他终于消停了，他又在一家酒吧停了下来。
一点整夜店关门了，他终于收拾好杂物准备回去，手里还提着在店里买的草莓蛋糕。
“哥哥，我等你好久了。”
“抱歉，今天的课有点多。”尽管已经累的直不起腰，他还是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脸，“回家的时候顺路买了你喜欢的蛋糕，想吃吗？”
“想。”
女孩坐在椅子上，双目空洞洞的没有对焦，她的手在桌上探索，像是在找什么。
“怎么了？”
“哥哥，今天来了一个很奇怪的客人，他什么也没买，给了我一个小卡片，说交给你你知道什么意思，我以为是很重要的东西，夹在一本书里面了。”女孩的声音很甜，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
“等会我来找，你坐好别摔着了。”
“嗯。”女孩刚洗过澡，穿着白色的睡裙，平刘海，眼睛大大的，皮肤也很白。
“又没吹头发。”
“我在等你嘛。”
“下次别这样，不吹干会感冒的。”
女孩嗯了一声，男孩把勺子放在她手上，去墙角的抽屉找到了一个旧旧的吹风机。
女孩的脸正对门口，嘴角带着安静的笑容，姜愉总觉得她可以看见自己，但她的种种行为明明验证了她看不见，所以，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哥哥已经换了一个人，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是姬砚之，不是她的哥哥。
姜愉有点不开心，要是回去了，她一定要狠狠宰姬砚之一顿，吃二十个草莓蛋糕。
女孩上楼后，男孩把她口中夹在书本里的小卡片拿出来，他只看了一眼，撕了扔进垃圾桶里。
(???????)这里的灵境是上一世的故事才有了这一世的姬砚之 ，是林砚舟，也是姬砚之！
这个故事的会重新修改续写，就算没有签约也会写完，来源于一个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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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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