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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温情时光很快过去,大约又和西弗勒斯呆了一个小时,艾琳先告别了两人。她说她找到了一份工作,现在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于是先离开了。诺托斯和西弗勒斯也没久留,少年带着他的舅舅在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转了一圈,在那个熟悉的小公园里见到了熟悉的女孩。

“嗨,西弗。”红头发的女孩坐在铁质秋千上,她看到西弗勒斯后,立刻跳下了秋千像一只小兔子一样朝两人跑去,“好久不见,你去了哪儿?”

西弗勒斯只是想带着诺托斯逛一圈,没想到会遇到莉莉,下意识躲了躲她漂亮的绿眼睛,“额、嗨,莉莉。”

莉莉并没有注意到西弗勒斯的尴尬,她仰起头,看着西弗勒斯身后的高大男人。诺托斯注意到她的视线,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碎发,单膝跪在莉莉面前微笑道:“日安,小公主,我是诺托斯·普林斯,西弗的舅舅。”

“日安,普林斯先生!”生活在这个并不发达,人员流动也不频繁的小乡镇里,莉莉从没见过像诺托斯这样像电视里一样文质彬彬的人,她羞红了脸大声回答,“我叫莉莉·伊万斯,很高兴认识你!”

她白皙的脸上还带着一些雀斑,连鼻尖都红透了,看起来十分可爱。诺托斯下意识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颗糖果,放在莉莉的手心里,“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一点小礼物,谢谢你和我们家可爱的小西弗做朋友。”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把西弗勒斯揽了过来,揉了揉西弗勒斯的头发。将糖攥紧在手心的莉莉腼腆地打量了西弗勒斯,心中惊叹于他的改变。

和从前局促自卑的样子不同,现在的西弗勒斯虽然还是看起来很难接近,但不再像以前一样竖起全部防备针对所有人,变得更平和,也更自信。莉莉对西弗勒斯身上的改变感到衷心的高兴,之前因为长久没见到他而高高悬吊的心也终于安心地放回胸脯。

“你看起来比以前开心,西弗。”莉莉短暂地把视线在诺托斯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安静地注视着西弗勒斯,“真好,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如果换做以前的西弗勒斯,一定会把莉莉真诚的话当作是一种怜悯和施舍,然后再为了挽回自己可怜的自尊心而伤害莉莉。但现在不一样了,西弗勒斯看过更广阔的天地,也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世界,眼界一旦被打开后,回头看自己以前的那些和莉莉相处时做的变扭行为也只觉得羞愧,羞愧于自己竟多次伤害了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朋友。好在,现在的他也学会了如何正确回应莉莉的友情。

“谢谢你,莉莉。”西弗勒斯抿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然后又有些犹豫地说:“我想为以前冒犯你的那些行为道歉,很抱歉之前总是用恶劣的态度对你。”

莉莉歪了歪脑袋,橙黄色的夕阳洒在公园的红花绿叶上,也在她稚嫩的脸庞上洒下暖橙色光晕,模糊了西弗勒斯的眼睛。他以前从没直视过谁,他习惯于垂头弓背,不去看任何人或怜悯或嘲笑的表情。

就连莉莉,这个唯一用友好公正态度对待自己的女孩,他都不曾直视过。西弗勒斯只会偷偷地躲在角落里,用各种余光,侧影和倒影去拼凑出她的面容。就像现在这样,阳光和阴影会主动遮蔽莉莉的面容,就像信徒不可直视神明的真颜一样。

有时候西弗勒斯会偷偷地在心里用想象描摹莉莉的样子,她的红发也许是像维纳斯那样飘扬柔顺,她的眼睛会像智慧女神那样机警聪慧,她的笑容会不会像珀耳塞福涅一样温柔,生意勃发呢?

“我接受你的道歉哦。”莉莉的笑容更灿烂,风吹动她散发着金光的红发,“我们是朋友嘛!”

说完,她伸出手去拽西弗勒斯的手,拉着他跑到两人最经常玩的转轮上。她跑的同时用紧张的眼神盯着西弗勒斯,之前的西弗勒斯都会主动避开她的手,也不喜欢被拉着走。但这次,西弗勒斯用力地回握住莉莉,跟她一起向前跑。

他们跑的速度不快,阳光也因两人位置的变化而从莉莉的脸上离开。

这一次,西弗勒斯无比清晰地看到了莉莉的脸。不是特别惊艳的脸,较真地说可能都没有阿尔法德的脸精致好看,脸上还有一片雀斑,红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看着也并不如想象中的柔顺。

可她的眉眼温柔,眼睛里是真挚的快乐和欢喜,嘴角边还有两个可爱的梨涡,十分小家碧玉。西弗勒斯也不觉得失望,他只觉得之前惶恐不安的心稳住了,莉莉从来都不是他想象中的女神,而是能够确切地握住手的朋友。

冷静的公园里传来两人欢快的声音,这一次不再只有莉莉孤独的笑声,西弗勒斯也终于在这个小公园里展露笑颜。

留下毫无形象坐在草坪上的诺托斯,盯着两人蹦蹦跳跳的身影,抱怨着,“哎呀,这样我可没办法去德国了······对不起了学长,只好放你鸽子了。”

愉快地改变想法后,诺托斯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大叫着冲向两个小孩。莉莉咯咯笑着拉着西弗勒斯躲开诺托斯,三人在小公园里玩起捉迷藏的游戏。

“哇!西弗快跑!”诺托斯的动作很快,莉莉不得已推开了西弗勒斯,朝另一边跑。

诺托斯把尺度把握得刚刚好,总是在要碰到两人前故意失手,演技逼真得让西弗勒斯也忍不住认真起来。甚至下意识拿出了魔杖,想要用魔法给诺托斯使绊子。诺托斯见状立刻大跨步把他的魔杖按了下去,“嘿,别太玩不起了小朋友。”

经他提醒,西弗勒斯才反应过来他们在麻瓜世界,并不在普林斯大宅。有些懊恼地把魔杖收了回去,垂头丧气地说:“抱歉。”

莉莉走了过来,好奇地围着两人转了一圈,“那个小棍子是什么?”

西弗勒斯张了张嘴,看向诺托斯。诺托斯点头示意,西弗勒斯才继续说:“是魔杖,帮助使用魔法的道具。”

“魔法!”莉莉低声惊呼,上前拽住了西弗勒斯的袖口,神神秘秘地环顾四周,悄声说:“是那个魔法吗?”

说完,她还从衣服上扯下一根草屑,然后在西弗勒斯面前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她比划的意思西弗勒斯懂,被她可爱的动作逗笑,点点头,“是那个魔法。”

两人跑到秋千边坐下,诺托斯见状只好主动跑到一边不做显眼包的同时给他们把风。

“所以你不见的这几天是去学魔法去了吗?”莉莉好奇地看着那根小棍子,西弗勒斯主动把魔杖递给她,“噢噢,谢谢。”

莉莉拿到魔杖后摆弄着,并不懂怎么使用,西弗勒斯简单的提点了一下,“差不多,我舅舅是巫师,我上个月在他家学习。”

跟随西弗勒斯的动作,莉莉也试了试魔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也很正常,毕竟这种普适性高的魔杖相对的对施法者的魔力掌控要求也高。莉莉还没系统学习过,对魔力的掌控全靠本能。

“等你明年就会收到霍格沃兹的入学通知,到时候会有老师来带你入学的。”西弗勒斯想了想,他也没想到还有什么要说,毕竟诺托斯自己也不清楚霍格沃兹的入学流程,只能凭着阿尔法德和诺托斯闲聊时透露的只言片语推测。

虽然没搞懂魔杖的用处,但莉莉对魔法界的热情十分高,立刻追问西弗勒斯,“入学!太棒了,竟然还有专门教魔法的学校吗?!”

西弗勒斯点点头,“嗯,我明年也会去霍格沃兹。”

“哇哦!那我们又可以做同学了?”莉莉对这个消息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兴奋,远超对魔法世界,“太好啦,爸爸上周还说要让我转学去城里的学校,我一直很担心我们要分开这件事呢。”

她的话让西弗勒斯怔愣了一瞬,有些疑惑地问她:“去城里的学校不好吗?去认识更有钱更优秀的人,去更有发展前景的地方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和我在一起呢?”

话音未落,西弗勒斯就后悔了,他发现自己又变成了以前那个让人讨厌的样子。

莉莉摇摇头,伸手轻轻抱了抱西弗勒斯,在他耳边说:“可我更想和朋友呆在一起呀。”

“你会后悔的,如果只是为了我这个朋友。”西弗勒斯声音艰涩,“未来的你会后悔自己没有去到更繁荣的城市,学到更丰富的知识,赚更多的钱,后悔自己被所谓的‘朋友’困在这个小地方。”

女孩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沉默了几秒,温柔的声音才响起,“也许吧,谁知道呢,以后的事情就让以后的我去烦恼吧······现在的我只想守护好和朋友之间的友谊呀,至少现在,我一点儿也不后悔。”

西弗勒斯被她的话语打动,忍不住回抱了她,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谢谢你,莉莉,我永远感激你的不后悔。”

人类永远都会被小朋友之间真挚的情感打动,诺托斯双手托腮看着抱在一起的两只毛茸茸小猫,开始痛骂自己为什么不随身携带照相机了。

他们很快分开,两人脸上都带着羞涩的红晕,撇开脸沉默了一会,又不约而同地对视上,再一次笑开,继续聊着魔法界的事情。诺托斯则是被这个美好的场景感动得几乎落下泪来,几乎要变回以前那个没有在德姆斯特朗读书前阳光开朗的自己了。

下一秒,一直猫头鹰俯冲朝他脸上飞去。诺托斯轻轻推开猫头鹰,它脚下的信轻轻飘落,自动打开:“x你个蠢货xxx诺托斯·普林斯!你真是胆子大了敢放我鸽子!”

在吼叫信第一个音节发出前,诺托斯就对吼叫信施了静音咒,但从吼叫信几乎要撕烂的信封来看格林德沃的心情实在不美丽。

“学长,你这种态度,难怪会被退学了。”诺托斯轻轻飘吐槽了一句,然后笑着朝看过来的西弗勒斯和莉莉两人摆摆手示意没事,“烦死了早知道不给他整这个猫头鹰和信了,让他一天天闲着没事干写信骚扰邓布利多。”

虽然格林德沃差点弄死诺托斯,但他俩关系并不差,因为诺托斯也差点弄死过格林德沃,两人算是那种过命的兄弟。

他无聊地躺在草地上,阳光暖洋洋洒在身上,耳边是小孩清脆的笑声,让他久违地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带着他和艾琳在花园里吃下午茶的场景。清风吹啊吹,小花小草围着他们转啊转,一切都美好而久远,像是刻在了时间长河里滚滚流淌,再也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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