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卿三人在山路上跟补习小组会合了,并且在江辞雪的介绍下,很自然地融入了大部队。
补习小组大家也没问那个“外星人”是怎么回事儿,就好像他们真就是在登山旅途上偶遇的校友。
比较善谈的石敢当和周思礼立马就跟学弟学妹们混熟了,本来他们年纪顶多差了一岁半岁的,能聊的东西多了去了,相处起来也没什么隔阂。
钟小满走在队伍后面,认出了石敢当,跟言秋小声说:“那个好像是打听过你的师哥。”
言秋“嘶”了一声,立刻联想起了那个已经无从查起的传言,紧接着就想到了在场唯二不是独生子女的人。
他眯着眼睛看向江辞雪:“所以,你就是那个妹妹?”
江辞雪:“……”
江辞雪默默别过脸,言秋和钟小满一路憋笑憋得很辛苦。
直到大家一起登上了山顶的露营基地,开始搭帐篷,又拿出烧烤架和已经处理好了的食材,准备露天烧烤,这两个人都还在憋笑。
江辞雪于心不忍,建议道:“要不你俩直接笑吧。”
憋得怪难受的。
下一刻,露营基地爆发出了停不下来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江辞雪沉默地盯着他俩,就想知道他们是不是要笑到天荒地老。
“还有力气啊。”钟妈妈笑着把一盒点心塞进女儿手里,让她坐一边去吃,别再笑了,再笑该缺氧了。
也是这时,闻卿才找到机会跟他弟弟说话,装作是过来问那两人在笑什么的。
言秋本来因为见到大人过来就停止了狂笑,但一瞧见闻卿,他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走之前还拍了拍江辞雪的肩膀:“你自己跟你哥哥说吧。”
江辞雪转头看闻卿,眼神幽怨,但就是抿着嘴不说话。
闻卿被看得有点儿心虚,挠了挠头,又挠了挠脸,最后没别的地方可挠了,手就在那里不知在忙什么。
江辞雪反而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头抵在闻卿肩膀上,笑得很小声。
闻卿本来以为自家弟弟生气了,一路上还有些忐忑不安,但是看江辞雪的模样,似乎又没有为自己跟着他们上山的事儿感到不快。
可他刚松了口气,就听他弟弟很小声地叫了一声:“哥。”
“我有点儿生气。”江辞雪抬起头,盯着闻卿的眼睛,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感受。
闻卿又有点儿慌了,他弟弟一向情绪稳定,似乎还没有跟人生气的时候。
谁能想到第一个惹他生气的人竟然是自己呢?
闻卿心里更抓狂了,表情像是都快哭了,声音都能听得出紧张:“对不起……”
“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江辞雪叹了口气,“我都长大了,你天天守着我,会耽误你自己的事儿的。”
闻卿一愣:“可我没别的事儿啊。”
江辞雪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哥:“这就是问题啊。”
闻卿一直以他为生活的中心,凡事都想着自己弟弟,会为了他的开心而开心,会为了他的难过而难过,这些江辞雪都是能感觉到的。
可江辞雪不想这样。
他不想让闻卿就这样被自己绊住脚步,他希望他哥能去往更广阔的天地,见到更多的风景,而不是被束缚在自己这里。
“我需要个人空间。”江辞雪严肃道,“你也需要。”
听闻这些,闻卿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印象里,他弟弟还是那个缩在他怀里的雪团子,那么软乎乎又暖烘烘,总生病,又学不会撒娇,是个乖到不行的小孩子。
可事实上他弟就比他小了一岁,闻卿感觉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按照这个岁数来算,那他弟弟也可以算半个大人了。
但是,接受弟弟已经长大了的事实好像有些难。
明明昨天还喜欢窝在他怀里小声叫哥哥,怎么今天就长大了呢?
这也……太突然了吧?
“小雪,我……”闻卿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哥,咱们早晚要分开啊。”江辞雪冷静举例,“你想要考小姨的母校,那就得去首都上学,到时候我还在上高中,咱们隔了十万八千里。”
“那时候你还能天天跟我在一起吗?”江辞雪问,“你以后也要有对象儿,要结婚,那时候咱们俩还要天天在一起吗?”
闻瑾薇夫妻俩的母校是公安大学,两人一起考上大学,毕业后也一起回原籍,在同一个单位工作,直至一方死亡才被分开。
那是闻卿理想中的职业规划,也是闻卿理想中的伴侣的相处模式。
他从小就以继承父母衣钵为目标,从来不曾更改。
而他还不知道江辞雪对未来有什么规划,会想上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这些问题对他弟弟来说似乎还太早了,也不知道他们哪天就会分开。
但不可否认,他弟弟确实已经长大了。
江辞雪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孤零零在风雪中艰难前行的雪团子,他现在会交朋友,甚至可以帮助其他同学。
他不仅能支撑起自己,还能支撑起他人,这是多么了不起啊。
闻卿很为自家弟弟感到骄傲。
可是,在意识到他弟弟似乎也不再那么需要他、依赖他的时候,他也会有些失落。
“哥。”江辞雪轻轻呼唤了一声,又朝闻卿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闻卿脑子一团乱麻,这时候,钟妈妈招呼大家过去说是开饭了,总算是暂时平复了他心里那乱糟糟的思绪。
江辞雪拉着他哥去跟大部队会合,两人像往常那样挨着坐,肩膀不自觉地挨在一起。
他们登上山顶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日落,还没吃上烧烤天就已经全黑了,虽然每个人都穿了羽绒服,可还是感觉冷风呼呼往里灌。
但很快,热腾腾的香气驱散了寒意,这周末的野炊活动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天不知何时阴沉下来,云层遮蔽天空,好不容易登上山顶的众人没能看到星星,只好带着些遗憾散场。
大家原路返回,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集合地点,时间已经很晚了,有的家长已经等在了二十三中校门口,大家道别后就各自回家了。
闻卿早有准备,自行车就停在学校的停车棚里,校门还没关,他取了自行车就带着江辞雪往家走。
“哥。”江辞雪察觉到了闻卿这一路上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害怕自己说重了话,很郑重地表示,“我已经不生气了。”
感受到后座的人搂着自己腰的力度稍稍加重,像是在给自己一个拥抱,闻卿长长地舒了口气,也轻轻地“嗯”了一声。
风迎面而来,骑车的人感觉到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自己脸上,抬头一看,原来是天上不知何时飘落了雪花。
自行车长街拐角处系着红色毛绒围巾的老人擦肩而过,老人在拉手风琴,伴着风雪,旋律悠扬。
*
自从课间操的演讲之后,补习小组在学校里就忽然有了知名度,各个年级也有不少人组成了新的学习小组。
校领导很欣慰,校领导很感动,校领导很想召开一次大会宣传一下,可是一想到之前的事儿,就熄了这个念头。
天气越来越冷,很快就到了滴水成冰的时节。
昨天下了一场大雪,晚上放学前,老师通知同学们第二天要记得带搓雪板来。
老城区清理积雪的速度很慢,闻卿怕路滑骑自行车不安全,这天早晨就跟江辞雪乘公交去上学。
两人天不亮就出发,摸着黑、踩着雪去了公交车站,闻卿肩上扛着两个搓雪板,江辞雪挽着他胳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学校希望扫雪的工作能在早自习结束前干完,要是干不完,大概率是要牺牲掉上午第一节课的时间。
不仅初一初二的学生们要参加这项每年冬天的传统劳动,就连快要中考的初四生都被老师们提溜了出来,说就当松松筋骨了。
每个班都有一小片区域要清理,一年级一班被分配到了校门口的部分,几个门卫大叔也拿着铁锹,跟学生们一起干。
一班的班主任李老师病还没好,受不了这天寒地冻的温度,还要那么劳累,隔壁区域四班的班主任就自告奋勇替她看学生,让她回室内去好好休息。
但四班的班主任也照顾不了这么多学生,眼镜再一上霜,数都数不清有多少人了。
江辞雪推着搓雪板铲雪,已经感觉到很累了,零下二十度的天儿里额头都出了汗,被打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哈出的每一口热气都在加速体力流失。
一个没留神,他就被人抢走了扫雪的工具。
柯亦宣拿着刚抢来的搓雪板,耍金箍棒似的在手里转了转,问他:“会搓雪吗,怎么跟搓泥似的?”
江辞雪没理他,而是默默走到四班班主任身边,指着柯亦宣直接告状:“老师,他捣乱。”
柯亦宣:“……”
柯亦宣被赶回了自己班那片区域,嘴里骂骂咧咧。
可一转头,他就看到有另外一帮人拎着扫雪工具跑到了一班那里,似乎是二年级的,他们二话不说就开始帮着一班干活。
四班老师非但没有想赶自己一样把他们赶走,还非常开心地表扬了这帮二年级的人团结集体、爱护同学,是低年级生们的好榜样。
路过的校领导也看到了,说要还要给这帮二年级的加班级分。
柯亦宣更气了,冷哼一声就转过头去再也不看,准备逃掉劳动直接回班。
他穿过干得热火朝天的各班片区,在专心扫雪的师生中很是显眼,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俩认识他的二班学生一左一右地揽住了他肩膀,小声问他这是怎么了,又心知肚明地转头向一班那边看了过去。
“我说你也不行啊,这都多长时间了,他也不怕你。”
二班的人嘲讽几句,又提议道:“我看,咱们那天趁他落单,直接给他点儿教训得了。”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扫雪工作也同样能看见曙光了。
清扫完自己那片区域的班级可以先回教室,但老师不在也不用上课,是自由活动时间。
闻卿他们班已经干完了活,他带着自己班里几个不愿意回教室的同学来帮学弟学妹,一下子就注意到他弟弟脸色是不太正常的红。
闻卿跟江辞雪商量,想让他先回班里去待着。
江辞雪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比较了解,知道再这样下去就要生病了,于是就听了闻卿的话,跟四班的班主任请了假。
闻卿目送着江辞雪进了教学楼,看到一班教室的灯亮起来,才接着干活。
江辞雪一进班就打开了灯,本以为会看到自己班的李老师,没想到在讲台上等着自己的,是柯亦宣和另一个有些眼熟的男生。
柯亦宣接到了同伙的通风报信,知道外头现在还没干完活,而江辞雪正在往教学楼里走,可能准备提前回班。
老师同学乃至校长都在外面干活,教学楼里空无一人,确实是个堵人的好时机。
柯亦宣坐在讲台上,旁边的二班男生也是得意洋洋的模样,似是看着猎物自投罗网。
江辞雪确实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遭,加之身体不舒服,没什么力气说话,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他刚进楼道就摘了自己的围巾和帽子,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只刚被从水里捞上来的小白兔,可怜兮兮的,眼睛里都没有神。
柯亦宣被他这副模样搞得喉咙一紧,总觉得刚才似乎闪过了什么糟糕的念头,但太快了,什么都没有抓住。
他正准备说点儿什么,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你们干什么呢!”
身上还没来得及带上话筒的李老师站在自己班门口,一眼就瞧见了那俩讲台上的学生,面容黑瘦、气色又不健康的女老师皱着眉,看上去非常不好惹。
柯亦宣条件反射地从讲台上下来,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看那个女老师两步走到自己面前。
“你们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来一班干嘛,你当学校是你家啊,讲台说坐就能坐?”
女老师的音调一句高过一句,吓得俩男生步步后退,等到退无可退的时候,俩男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怕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病人。
柯亦宣和二班男生挺直腰板,刚要杠上一句,却听仍站在门口的江辞雪声音沙哑地喊了句:“老师。”
李老师皱着眉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学生的状况看上去很是不妙。
江辞雪脸上烧红了,连耳朵尖儿都是红的,汗水已经湿透了里面的衣服,刚摘下来的围巾都湿了一片。
“你怎么了?”李老师想起来这个学生的家长说过,他的心脏不是很好,体弱多病,要注意不能晒太阳,也不能剧烈运动。
身为班主任老师,她很关心学生的身体状况,再加上自己也是病号,更理解一个身体不好的人想要跟上别人的进度是多么艰难。
“是不是心脏不舒服了?”李老师焦急地走了过去,摸了摸江辞雪的额头,“你带药了吗,别怕,老师办公室有药,或者咱们现在就去医务室。”
柯亦宣两人也看向了江辞雪,发现了对方越发糟糕的脸色,柯亦宣正欲上前,却被李老师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李老师想要搀着江辞雪去医务室,但两人刚走出一班教室,她就感觉刚才自己气那一下子的后劲儿上来了,胸口一阵一阵地疼。
黑瘦的女老师忍不住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天寒地冻是对心脑血管的一大考验,生病后,她更是一到换季就会感觉难受,已经开始习惯了。
即使自己的身体已经如此糟糕了,她还不忘安慰自己的学生:“你别怕,老师这就带你去医务室。”
江辞雪:“……”
“李老师,”感觉自己还能撑得住的江辞雪扶稳了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班主任,“还是我带您去医务室吧。”
师生两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走远了,互相安慰着对方,并表示自己很好不用担心。
一班教室里,只留柯亦宣和那个二班男生呆愣愣地站在讲台上。
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
上午第一节课打铃二十分钟后,师生们才结束扫雪的工作,把校园清理出了个大概能看得下去的样子。
一班的大家回到班,却发现自家班主任和最早回来的江辞雪都不在,正觉得纳闷儿呢,就看到副班主任数学老师走了进来。
数学老师宣布他们班主任李老师旧疾复发,又要住一段时间院,这期间语文课由四班的班主任给他们代课,而班级各项事务由数学老师暂管。
第一节课下课后,在医务室里吃了药又睡了一觉的江辞雪也回来了。
他把自己回班以后遇到了柯亦宣两人的事儿跟班里同学说了,这件事又在午休时被补习小组的众人得知。
今天的大课间,学校特许同学们不用出操,可以留在室内休息,但校领导还是按照往常那样在广播里念了发言稿。
今天的重点是表扬同学们积极参加劳动的集体精神,夸奖了闻卿他们班热心帮助低年级的学弟学妹。
也通报批评了柯亦宣和二班那人逃避劳动,到别的班捣乱,还惹老师生气。
一班的大家听到这个广播之后就想得很多了,他们李老师不会就是被广播里通报批评的那俩人给气病的吧?
天气预报说今夜还会下雪,下午,陆主任在走廊上遇到补习小组成员的时候就提醒了一句,让他们今天早点回家,养足精神,明天可能还要扫雪。
听到这个消息的小组成员们不知商量了些什么,就一块儿去了一班,跟江辞雪提议说今天不补习了。
扫雪太累,江辞雪也有了点要发烧的迹象,他也同意今天早些回家休息。
放学后,江辞雪跟闻卿一起去了站牌等公交,因为不知道明天还要不要扫雪,搓雪板就放在教室后排没有拿走。
与此同时,本来天天给别人找麻烦的柯亦宣被人找了麻烦,被好几个人堵在了厕所隔间。
钟小满和她的互助对象在男厕所门口守着,负责望风,而补课小组的其他人则都在里面,气势汹汹地对着柯亦宣。
补课小组众男生人手一把武器,横眉怒目,看上去像是要把人直接乱棍打死的模样。
“你不仅欺负我们小江老师,居然连我们班主任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了!不知道她刚做完手术吗!”
“让你欺负我们小江老师!”
“让你把我们班主任气到住院!”
柯亦宣:“……”
*
江辞雪这次生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并没有影响上课,第二天照常来了学校。
下课的时候,江辞雪在走廊上遇到了柯亦宣,发现了对方脸上挂了彩,他把这事儿跟同桌的钟小满说了。
钟小满很是不解:“他们明明是挑不会露出来的地方下的手啊。”
江辞雪问:“什么不会露出来的地方?”
“呃……”钟小满支支吾吾,但实在不擅长说谎,很快就把昨天江辞雪离校后他们去堵柯亦宣的事儿交代了出来。
昨天柯亦宣被补习小组的众人堵在厕所的隔间,他感觉自己挺冤枉,明明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啊,于是他就把另外那俩同伙都交代了出来。
“我们也去找那俩二班的人了,但是他们早跑了,没逮着。”钟小满说道。
补课小组众人也确实没下狠手,搓雪板等凶器都是装样子用的,主要起到一个提升士气的效果,打起来的时候也注意着分从,没往脸上招呼。
“可能是他们后来内讧自己打的。”钟小满道,“不过那个七班的说,让我们最好别惹那几个二班的,他们好像跟校外的小混混关系不错。”
江辞雪静静听着,神色依旧平静:“这样一来二去的也不是个办法。”
梁子已经结下了,事情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这样冤冤相报,好像永远看不到尽头,确实有些麻烦。
“怕什么!”钟小满两只手一拍桌子,咬牙切齿:“他们要是真敢来,咱们就打回去!就算是那帮小混混真来了我也不怕!”
江辞雪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在认同同桌的话。
“要是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就好了。”他喃喃着。
*
转眼就到了元旦假期,这个学期也即将过去。
假期的第一天,闻卿去了从小待到大的武馆给自己教练当助教,教的是一群学龄前的小朋友。
经过了上次的山顶谈心,闻卿试着将自己的生活重心转移,不再盯着自家弟弟,也开始寻找新的兴趣爱好。
但他喜欢的东西其实不多。
闻卿也发现了,他喜欢的是保护别人的感觉,他想要冲在最前边,把自己在乎的人都牢牢护在身后,那是一种心理的满足感。
但就跟他弟弟说的那样,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在江辞雪身边,他们早晚要习惯分别。
所以,今天江辞雪说要出门去远一点的地方玩,他也没跟过去,想要留给双方一个自由的空间。
闻卿当助教看孩子看了一上午,下课后就坐在长椅上思考人生,开始回忆自己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不让人省心。
这时候,其他助教带进来一个人,说是专门来找他的。
闻卿看来人有些眼熟,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甚至对方的名字都已经在嘴边了,可就是叫不上来。
“我是李墨涵!”
男生也知道自己可能没在这俩兄弟的人生里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估计闻卿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所以也没纠结这个。
“这些不重要!”他赶紧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你弟弟可能惹上什么麻烦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不久前,江辞雪找上了李墨涵,希望他能帮忙向同班的柯亦宣透露一下自己的行程。
李墨涵不太理解,但经不住江辞雪的一再请求,最终还是答应了帮这个忙。
江辞雪计划元旦这天要一个人去很远的一个书店,这件事儿被柯亦宣知道了,也就被上次搞事儿没搞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的那俩二班男生知道了。
于是三个人就想趁着他落单的机会好好报复一回,要不然总是自己吃哑巴亏,憋气也能把自己给憋死了。
李墨涵稍一打听,他也就知道了那仨人是想叫上几个社会闲散人士,对难得落单的江辞雪下手。
他把这件事儿告诉了江辞雪,但是江辞雪像是没听到一样,今天仍是按照原定计划出了门。
李墨涵知道江辞雪可能是另有打算,但他还是心里不安,又听还在武馆上课的小弟说闻卿在这里当助教,就干脆找了过来。
闻卿听李墨涵说了前因后果,也很是焦虑,可他又想起之前跟着人上山被发现的事儿。
刚答应要给彼此空间,他不想因为过度担心而被弟弟讨厌。
两难之际,闻卿就看到穿着武馆吉祥物玩偶装的石敢当从外头走了进来。
石敢当看闻卿正来回踱步,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摘了小狗头套就问:“你这是咋了?”
“你来的正好,”闻卿眼前一亮,一把抱过了那颗狗头,“这身衣服借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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