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沈砚立刻否定,眼中带着真诚,“我当时只是觉得这个镯子,很适合你,没想那么多。”
沈砚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后来,我去祭拜母亲,擦拭母亲旧物之时,看到了一个同样材质的玉镯,去问了父亲才知道,是昆山玉。”
“而且,在他赐给我的贺礼之中,藏着一道密旨,”沈砚看向苏清漪,“至于里面的内容,以苏小姐的聪慧程度,应也猜到了吧。”
“嗯,监视?调查?又或者是栽赃陷害?”苏清漪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今日,你既已把话挑明,那我也不妨告诉你,萧玄同样给苏家下了一道密旨,内容是调查沈家。”
“嗯。”
“所以,你应该清楚,在萧玄心里,你们沈家不过是一枚棋子,也是弃子。”苏清漪分析着,“萧玄并不在意苏家能调查出来什么,他只是要利用你们沈家这个前朝旁支的身份,扳倒苏家,甚至可以牵连到谢家。”
“所以,萧玄手中一定是知道了你前朝旁支的身份,但又不能确定,所以他让苏家查,想借谢家的情报,顺藤摸瓜,”苏清漪笑了笑,“若你今日不告诉我这件事,而是日后苏家自己查到,那时跟自掘坟墓也没什么区别了。”
“但,我苏家究竟哪里对不起他萧氏一族!”苏清漪情绪多了些起伏,“按理说,我父亲虽然为礼部尚书,称得上是文官之首。但这个礼部尚书,是先皇直接任命。入仕之后,父亲兢兢业业,未曾贪赃枉法,亦不曾拉帮结派。”
“或许,也跟前朝有关。”沈砚的语气重带着不确定。
“啊?”苏清漪不解,“你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小时候听母亲说过,前朝有一位皇帝,爱慕苏家女。但当时宫中已立皇后,那皇帝恐苏家女入宫后会被人欺凌,便命人打造了一枚玉牌。但这枚玉牌能做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苏家女,进宫会受欺凌?这怎么可能!」苏清漪在心底不懈,「不会又是皇帝想出来的打压世家的方法吧!」
"这…"苏清漪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而且,据说这位皇帝在位期间,将天下的能人异士都聚集在一起,一起做出了一个东西,”沈砚猜测,“萧玄可能认为,这个玉牌或与此有关。”
“这是不是有些荒谬?”苏清漪说道,「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言啊!」
“正是因为虚无缥缈,才更让人好奇。”
“好吧。”苏清漪无奈,“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国库空虚,”沈砚回忆道,“宫宴前几日,大皇子萧佐引荐了一名方士,”沈砚突然意识什么,说道,“也是从那日开始,萧玄似乎开始疏远我。”
“国库空虚?”苏清漪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松过,“近些年来,各地风调雨顺,未曾听闻哪处有灾情,而且朝中也大动作,国库怎么会空虚!这么大一笔钱,到底流向了何处!”
沈砚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而大皇子引荐的那位方士,直接被萧玄留在了宫中。”
“所以,只要拉苏家下水,自然可以从谢家得到钱财,一石三鸟。”苏清漪冷笑,“我们这位陛下…”苏清漪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沈砚身体前倾,“我今日所言,是我权衡再三的抉择,也是我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我明白了。”苏清漪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你我不过是陛下的棋子,你今日所言,我可否看作是你沈家,而非沈砚要与我苏家合作?”
“自然。”沈砚没有犹豫。
“徐氏呢?徐氏也是如此?”苏清漪问道。
沈砚有些沉默,毕竟前世沈瑜然进了宫,这一世…沈砚突然发现,自己虽然有幸重生,但是前世的很多事情,自己都不知缘由。比如,沈瑜然因何入宫?是否自愿?
苏清漪见沈砚沉默,“好,我知道了,徐家不可信,且不可控。”
“嗯,关于徐氏,待我再调查一番。”
“那么,沈将军,如今你我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苏清漪的声音中带着决断,“不知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沈砚的眼中划过欣赏,眼前的这个苏清漪与前世的那个苏清漪不太一样。
前世,苏清漪自然也是聪慧的。
自己同苏清漪成婚后,苏清漪接手了自己这院中的大小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可见其管理之能。
对于自己这个所谓的夫君,敬而远之,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铺子的经营上。
当年江南水灾,苏清漪自己便拿出了十万两白银用以救灾,足见其经商之才。
而今晚,沈砚看到了一个聪明谨慎,处事果决的苏清漪。
“既然萧玄想要,那我们给他便是。”沈砚回过神后,开口道。
苏清漪闻此,轻笑了一声,“我明白了,我们得让他满意才是啊!”
“嗯,另外,还需要劳烦苏小姐调查一下那笔钱财的流向,还有那位方士。”
“好。”苏清漪点头应道,“宫中的事,就需要你多留意了。”
“嗯。”沈砚提醒道,“虽然近些年来各地无灾情,但朝中最近似有贪腐之风,所以劳烦苏小姐也注意一下这方面。”
“好!”苏清漪深深看了沈砚一眼,干脆应道。
「沈砚倒也不像传说中的不近人情,传言不可信啊!不可信啊!」
“那么,苏小姐,合作愉快。”
“沈将军,合作愉快!”苏清漪又道,“对了,你可曾听说过青羽?”
沈砚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那是何物?”
“我也不知,那日出宫路上碰巧听到的。”苏清漪语气沉重,“你我行事还是要多加小心。”
“嗯。”
第二日,沈砚开始了他的婚假,苏清漪自然也开始了自己布置院子的大动作。
在苏清漪指使着下人来来回回的时候,沈砚坐在院子里,表面上是在看着手中的兵书,实则暗自观察着院中奴仆的一举一动。
昨晚二人初步达成合作,首要的就是先找出各方按插在府中的探子。
不用想也知道,萧玄一定按插了探子,不然不会轻而易举的知道新婚夜当晚发生的事。
这边仆人们进进出出,热闹非凡,自然吸引了人前来。
“呦,我这是来的不巧,二人在忙啊?”徐氏带着沈瑜然出现在院门口。
“哪里的话,如果夫人不嫌弃院中乱糟糟的,进来坐坐?”苏清漪一身简装,说道。
沈瑜然见到苏清漪的装扮眼睛一亮,下意识的夸赞道,“嫂嫂,你这一身真好看!”
“嗯?”苏清漪有些意外,昨日正厅时,沈瑜然眼中的仇视还历历在目,今日沈瑜然的举动,多了几分和善。
苏清漪自认为看人的眼光不会太差,「沈砚除外」,这沈瑜然好像也没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不着痕迹的扫了徐氏一眼,苏清漪爽快开口,“你若喜欢,一会给你送一套过去!”
“县主客气了,”徐氏说道,“不劳县主费心了,瑜然尚未出阁,穿这些失了规矩。”
“娘!”沈瑜然拖着长长的调子,有些沮丧。
徐氏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杵了沈瑜然一下,却被沈苏两人看的清清楚楚。
苏清漪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不知徐夫人今日来前来,所为何事?”
“啊,是这样,大人让我将你们院子的账册拿过来,”徐氏身后的婢女捧着账册上前,徐氏面带笑容,“从今往后,你们院子的花销你们自己管,若不够,从公中划就是了。”
昨晚,沈兴怀就跟徐氏提了此事。
“你将阿砚院子的账册整理一下,交给县主。日后,你就不必管了。”
“可是夫君,身为主母,本应打理府中上下。况且,县主刚刚嫁进来,许多事情都不懂,现在就让她接手,会不会太着急?”徐氏试探着发问。
“县主嫁进来,若她想要掌管府中中馈,也是可以的。只是县主怕麻烦,不愿插手,这才只负责他们自己的院子,”沈兴怀没在意徐氏语气中的拒绝,“况且,这是阿砚要求的。阿砚既已成家,让他们自己管自己的小家吧。”
“我知道了。”徐氏应了一句,心却有不甘。
平日里,沈砚不怎么在家,吃穿用度也花费不了多少,剩余的部分,大多被自己用来补贴家用,甚至还有一些,送她回了徐家。
这下该如何是好?
“这样啊!”苏清漪擦了擦手,从月清手中接过账册,“徐夫人稍待。”
苏清漪开始翻阅起来,不消片刻,就将这账册看的七七八八了。
翻着其中一本账册,苏清漪笑意盈盈的开口,“这账,记得很清楚嘛~”
徐氏还没来记得松口气,就又见苏清漪看着沈砚,问道,“只是,夫君去年冬日做了什么,竟然买了十数件狐裘?匪夷所思啊!”
“嗯?”沈砚一时被苏清漪的笑容晃了眼,很快回过神,答道,“去年冬日,皇上赐了我一件大氅,未曾用过府中准备的狐裘。”
“嘶~”苏清漪吸了口气,别有深意的说道,“那这账…不会是夫人不小心记错了吧?”
“对!”徐氏笃定说道,“前些日子我发现手底下的人把账簿记错了,一定是我拿错了!”
苏清漪懒得揭穿她拙劣的谎话,只是将账簿递了回去,“那这账簿我可不能接,还是等徐夫人,拿到正确的账簿,我们在交接吧!”苏清漪特地在正确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好。”徐氏带着沈瑜然快步离开了。
二人离开时,苏清漪见沈瑜然回头看了看她。
苏清漪笑了笑,对月清说道,“一会送一套衣服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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