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杨的头砸到窗上,短暂昏迷后,他挣扎着睁开眼。
烟雾弥漫中,左边车门被打开,身边昏迷的崔梓涵被一个男人抱了下去。
柳之杨要抢,却被男人一拳打倒。他靠在座椅上,眼前的视线模糊,像是被什么糊住,抬手一摸,才发现是血。
跟在后面的手下们连忙下车,把后座的柳之杨抬了出来。
撞人司机乘机开着车跑了。
柳之杨顾不得头上的痛,摇晃地站起身,命令几个小弟开车去追,一边往被撞得稀烂的车走去。
左前车受损最严重,车门变形,卡在里面,司机满脸是血,受伤比较重。旁边的甘川双眼紧闭,血顺着额头一点点滴下。
手下破开驾驶位的窗,又往里将前挡风玻璃打碎,这才将甘川和司机拖出来。
柳之杨踉跄地跪到甘川身边,去探他的侧颈。要碰到时,手被人一把抓住。
甘川醒了。
“妈的。”他坐起身,抹开脸上的血水。
柳之杨重重松了口气,坐回地上。这才发现,自己全身被冷汗和血浸湿,耳朵也一直在嗡鸣。
“真是他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甘川骂着,看见柳之杨一头血,“你没事吧?亲爱的。”
柳之杨说:“比你好点儿。”站起,对甘川伸出手。
甘川起身,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一边骂人一边从怀里拿出一根烟。身边手下立刻有眼力见地送上火。
甘川才要点,又“轰”地一声巨响,被撞的宾利车炸了,燃起熊熊大火。
甘川拨开小弟的手,拿着烟走过去,用车身的大火点燃了烟。抽了两口,手机响了。
甘川叼着烟接起,听了一会儿后,把剩下的烟丢进火场,问手下要来另外一辆车的车钥匙,说:“亲爱的,撞我们的车下县道了,走吧。”
柳之杨的右手止不住颤抖,走到车前,刚打开驾驶位的车门,被甘川一把按了回去。
甘川看着他说:“我来开。其他人,一批处理这里的事情,一批跟上!”
十分钟后,柳之杨无比后悔让甘川开车。
车没走国道,往反方向跑了几百米,开进县道。
穆雅马国道都没修得多好,县道更是全沙石路,凹凸不平、颠得要命。柳之杨握住车顶扶手,勉强不会被撞到头。
除了路颠,甘川也癫了。他抹开头上血水,一脚油门踩到底,不要命地往前开。
柳之杨不敢劝,他知道,甘川被惹怒了。
“老子这辈子光明正大赢下来的东西没多少,必须抢回来。
因为绕行包抄,半小时后,柳之杨在斜后方的道路上看到了那辆皮卡。它前头有大块凹陷,车灯坏了一个。
甘川踩下油门,一把方向盘打死,在两条路汇入的岔路口猛地刹车,牢牢堵在皮卡面前。
皮卡没料到,在甘川的车前紧急刹车。
柳之杨抬手遮住灯光,往皮卡车里看去。
开车的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脖子上纹了一大圈纹身,眼睛大得像铜铃,正死死盯着自己——活像一条疯狗。
在意识到这点后,柳之杨眉尾一跳,催促甘川道:“倒车!”
甘川也看出不对劲,压下眉头,挂了倒档开始倒车。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疯狗直接开着皮卡,又撞过来。
甘川迅速调转车身,用车尾对准皮卡。
“砰!”
甘川的车只轻轻往前移动了一点,再看那皮卡车,已经侧翻到一边,车头都挤烂了。
甘川下车,大声骂道:“老子开的是美国总统的防弹车!”
一边骂,一边把倒挂在皮卡内的崔梓涵救出,抹开脸上的血,打横抱起她,放到车后座。
转头一看,柳之杨还站在原处,定定看着车里翻倒的疯男人。
甘川知道,圣人又要发挥圣人属性了——不是,那疯男人怎么看也不是华国人吧!
……
海港边的仓库很潮湿,血粘在身上,怎么都洗不干净,伤口也因为汗不断地变肿、加重。
雷被疼醒,猛地睁开眼,车的远光灯刺到他眼里,生理性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隐约中,他看到了两个男人,一坐一站。
“疯狗醒了。”坐着的甘川笑说。
柳之杨迈开长腿,走到雷面前,拽起他的头发说:“听好,你的命是我救的,我给的,知道了吗?”
雷抬起头,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漂亮男人,拽头发的手可真有力啊。
柳之杨见他不答,扬起手,扇到他脸上,“听见没有?”
雷的脸被扇到一边,他顶了顶脸颊,像个流氓似的笑起来。下一秒,脸上又被抽了一巴掌。
“听见没有?”
雷要起身反抗,却发现手脚都被捆在椅子上,仓库里也不止他们三人,还有不少小弟躲在成堆的箱子后面。
雷默默坐下,刚沾到凳子,脸又被抽了好几巴掌,劲很大,男人的手又冰,疼得他龇牙咧嘴。
见柳之杨还要抬手抽他,忙说:“知道了,别打了。”
柳之杨拽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自己,“为什么抢崔梓涵?”
“谁?”
“崔梓涵。”
“我不认识啊。”
“你不认识为什么拼了命抢她。”
疯狗的眼神清明了些,懵懂地说:“我不是要抢他,我是要救她。”
“你不是不认识她吗?”
疯狗说:“我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了,反正我真的是去救她的。”
“为什么救她?”
“我忘了,反正就是要救她,我看到你们把她抱上车,脑子里就有个声音在响,要从你们手中把她救出来。但我真不记得为什么要……”
柳之杨抬手一拳打在他脸上。
“你干什么!我不是在回答你的问题吗?”
“好好说。”
“你妹的老子是在好好……”
又是一拳。
柳之杨甩甩手:“不要在我面前自称老子。”
甘川用舌头顶了顶侧脸,觉得有点疼。
雷愤怒地瞪着柳之杨,好像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撕咬他。
柳之杨好像感受不到这份怒火,冷漠地看着他,“说话。”
雷深吸一口气,还是说道:“我脑子,有点问题,会忘记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为什么要救她。而且你们不是已经抓到她了嘛,她肯定会说。我要是记得不说对我有什么好处?”
有点道理。柳之杨心想,又问:“那你还记得什么?”
“看你问什么。”
柳之杨说:“你在万豪做什么?当鸭吗?”
雷才要否认,意识到他在问什么后,愤怒地看向他:“我看起来像做鸭的人吗!?”
柳之杨说:“那你做什么?”
雷快被他搞疯了,这男人像个机器,和他对话有种无力感。还不如坐着的那个男人过来打自己一顿来得爽。
“说话。”柳之杨的巴掌放到他脸边,就要打下来。
“我他妈是个催债的,催债的妈的!”
柳之杨放下,问:“你一个催债的,阵势弄得像杀手干什么?”
“以前当过。”
柳之杨的表情这才有了点儿变化,又问:“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不知道。”
柳之杨的手又举了起来。
“知道知道,你他妈想让老……我给你卖命嘛。”
“你卖不卖?”
雷扫了一圈柳之杨,目光落在他紧致的腰身上,说:“卖命不卖身,不过,也可以看情况而定。”
下一秒,雷直接被踹翻在地。
“老子真是给你脸了!”甘川气得往雷脸上踹了好几脚,“你他妈眼睛再乱看,给你挖了喂狗!”
“错了错了!”雷被护住头,被打得蜷缩在一起。
甘川喘着气,往后揽了下落下的头发,指着雷说:“你之后跟柳理事干,自己有点分寸,不然老子……”
说着又要打,雷害怕得缩了一下。
甘川仿佛发现了什么开关,他举手,雷就缩一下,于是不断举手放下举手放下。
“哎呦亲爱的,你看,像不像狗?”
柳之杨无奈,示意手下把雷扶起来,拉着甘川的手臂出了仓库,走到码头上。
叁区码头是柳之杨负责,主要接收国外进口的建工材料,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样安静也干净,谈事情方便。
甘川抽出烟,对柳之杨挑挑眉,示意点烟。
柳之杨不动。
甘川直接上手,拉开柳之杨的西服往里摸——不止摸打火机,还揩了把油。
这里是仓库外面,任何一个手下偏头就能看到这一幕。
柳之杨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咸猪手,“别乱摸。”
甘川委屈地说:“哎呦那你给我打火机啊亲爱的。”
“等你头上的伤不流血再说。”柳之杨抬眼,看着甘川的纱布,由于刚才的剧烈运动又开始往外渗血。
甘川抬手摸了摸,看见一手的血,还是默默把烟收起来了,看着茫茫大海,他想到什么,说:“红品矿山是泰金地盘,小心点。明天要是疯狗不听话,就不用带他回来了。”
“好。”
甘川嚷嚷着头疼回了别墅,早有一大批医生严阵以待。
柳之杨见他还有心情骂人,就知道没什么事,离开别墅,来到一栋老旧居民楼前。
楼在甘川的工地旁,打开门就能看见施工现场。老旧的墙砖脱落不少,水泥地上也粘黏着许多不明液体。
柳之杨下了车,手下递上一个医药包。他独自上楼,来到七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屈指有节奏地敲门。
门里的说话声一顿,门开了,暖光撒到屋外,又很快消失。
“好些了吗?”柳之杨进屋后,把医药包放在桌上,用华语问。
王欣看着床上的崔梓涵,说:“医生来过,说只是收了些惊吓,问题不大。她刚才其实醒过,现在又睡了。谢谢你啊,柳理事,救了她好多次。”
暖光照在柳之杨脸上,好像为他打上一层光辉。
柳之杨垂眸,说:“我要离开东区一段时间,你们留在工地上,白天跟着阿姨们烧饭,别乱跑。”
王欣点头。
正在这时,崔梓涵一动,醒了。
求崔梓涵心里阴影面积:上一秒高高兴兴在旅游,下一秒被骗被迫留在赌场;上一秒有个好警察把她救了,下一秒又被车撞了[爆哭]
马上要进入红品矿山副本了[狗头叼玫瑰]大家猜猜会遇到什么故事呢?
啊啊啊啊感谢大家[亲亲]请继续多多评论支持哦~爱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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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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