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跟你丈夫结婚了有多少年。”眼前的精英扮相的律师提问。
“十三年。”面前那个男人留了一头齐腰的长发,眉眼间透露着儒雅的气质,提起他所谓逝去的丈夫,脸上没有半点难过的神情。
“那请问您的年龄是?”
“三十六了”
长发男人平静的答道。
“祁先生。”
“您要对您说的话负责。”那律师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句句属实。”祁宿淡淡地说道,话闭,习惯性地将额前垂下的头发拂至耳后,看起来有条不紊。
“您的结婚证怎么解释,何隅先生那边跟我提了这事。”那律师的眼神变得凌厉。
“他骗了我,上星期我整理他的遗物时,才发现那两本结婚证是假的。”祁宿掀起眼皮,平静地讲述着这事。
“何隅先生说,他手上两本结婚证才是真的。”律师插话道。
祁宿自嘲似的嗤笑一声,何隅是他爱人的合法伴侣,是一个比他还要年轻的小伙子,今年二十五了。三年前,自从他到了法定婚龄开始,就已经领了结婚证。
这所有的事,都是祁宿在他丈夫意外死亡后突然得知的。
“对,前几天我找他看过了。”祁宿面无表情,承认了这不愉快的事实。
“祁宿先生,那么说你和当事人是从未得到法律的认可的,这十三年的生活顶多算同居关系。”
“嗯。”
“我知道”
“还有”秉承正义的律师表情冷漠,看起来一丝不苟,不近人情。
“很遗憾叶先生的英年早逝。受何隅先生一方的委托,我们调查到叶先生生前没有订立任何相关的遗嘱。”
祁宿无言,附和着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所以,您在法律上无权继承叶先生名下的所有财产。”律师义正言辞的宣告。
“但鉴于您持续了十三年同居关系比较特殊,我这边是建议您去争取一下。”
祁宿听到后眉头紧蹙,儒雅的气质荡然无存,他对律师说道。
“争取什么,争取何隅他再给我留点抚恤金养老么?”
律师没有接他的话,祁宿也不是傻子,别人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的。
祁宿起身,一把捞过搭在椅子靠背上的大衣,把它挂在了手臂上。
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在律师的注视下,祁宿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来,注视着他,那眼神冷血至极,偏偏这人又一身儒雅气质,实在是突兀。
祁宿张开口,对律师说。
“麻烦您回一下何隅先生,那些遗产我看不上。”
“如果叶家执意要这样弄的鱼死网破,我也不好阻拦什么。”
“但是我的那份还是属于我的”祁宿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临出门,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儒雅气质。
“走了,杨律保重。”
给律师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律师远远地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眼神难以琢磨。
回到车的后座上,祁宿伸手轻轻地拍下了落在肩上的雪花,十二月的北方可不是一般的冷。
祁宿伸手拂过,脆弱的雪花就这么消融在他的指尖,那短暂的一瞬间,甚至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祁宿把车窗打开,在车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他垂下双眸,将点燃的香烟放置嘴巴,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晕开了他的视线。
坐在车驾驶座上的人从他上来一直到现在,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
车内实在是寂静的可怕。
坐在车驾驶座上的男人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去看他,知道他又一次抬头,眼神直接和祁宿撞上。
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很快又改为目视前方,可是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在紧绷着。
“小陈,听说你是是叶家的人?”祁宿突然开口说道,烟雾缭绕,迷离的眼神叫人捉摸不透。
“是...是的”
前座被点名的小陈有些心虚的回答。
明明后座上的长发男人一身沉稳儒雅的模样,看起来算是很好相处。但是和他接触久了,会被他强烈的压迫感紧紧地压着喘不过气。前座的男人抬手调整看一下自己的黑色领带,想让呼吸更顺畅一些。
一切都被后座的祁宿受尽眼底。
“你应该也会像家里那些人一样被调回去。”祁宿这句话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明摆着他已经知道些事实。
“...是,等这周过后,我会被调回老宅。”
小陈回答道。
“嗯。”祁宿应了一声后,又突然不吱声。
“你也陪了我很久了,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也是应该的。”
“这周日最后载我去一次齐海墓园吧,我想再见他一面。”
祁宿说完,把燃着的半根香烟给直接掐灭。
面前的小陈默不作声,祁宿说要去齐海墓园,那是上个月叶先生刚下葬的地方。
他毕竟也是跟了叶先生和祁先生很多年的人了,如果不是叶先生出了意外死亡,他怎么可能想得到祁宿先生多年相守,换来的居然是个第三者这样不光彩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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