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况野照常第一个到健身房运动,他习惯早起健身,有时候会空腹有氧,有时候会选择打拳,他认为自律的生活有利于保持头脑清醒,适当的饥饿甚至能够激发野心。
他戴上耳机,播放音乐,井然有序地开始热身,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回着祝星晚的消息。
星:【看见没?】
星:【我的唯一关注。】
她生怕他眼瞎般,还做了贴心的解释说明。
野:【看见了。】
不仅我看见了,全世界都看见了。
星:【嗯嗯,放心吧。】
星:【他们不关注你我关注你,我可是比他们还要大的大腿。】
真把他当小孩呢,难不成他会因为被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取关而伤心?
野:【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白送我一个热搜?】
祝星晚关注完况野以后,不少明星开始下场跟风关注况野,昨夜取关的闹剧最终演变成了况野的大型涨粉现场,而某位不知名的大导演彻底沦为一个跳梁小丑。
星:【不客气,反正你上热搜和喝水一样频繁,多我一份助力不多,少我一份助力不少。】
况野将跑步机关掉,简单活动开筋骨,边回祝星晚消息边往拳击台走。
野:【这位很大的大腿,你有点欺负人啊。】
野:【道德绑架?】
祝星晚想到昨天某陈导演大哭的视频,那大鼻涕泡,她一想到就觉得滑稽,还很解气。
星:【你长得就不像是会被欺负的样子,况且某人生平第一次耍心机就被你当众拆穿,估计这辈子都要对你ptsd了。】
况野瞥了眼对话框,开始脱衣服。他单手扯住帽衫领口,偏头脱掉身上黑色的卫衣,抖了抖平日里刺着的寸头,他发尾新长出一截黑发,软塌塌的,恰巧中和掉少年骨相里与生俱来的粗糙尖锐。
他随手将外套挂在架子边,伸手捞过包里的拳击手套,但只戴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空着在回消息。
野:【胳膊肘往外拐。】
怎么没看你心疼心疼我?
星:【怎么可能,我的胳膊肘就算拐出山路十八弯,最终的目的地也是拐向你啊。】
况野看见她的回复无奈地笑了下,整个人老神在在坐在长椅上想着怎么回她,半晌,又十分拿她没办法地晃了晃下巴。
野:【我去健身了。】
外面的阳光细碎,祝星晚在大床上慵懒地翻完身,光线悉悉索索钻进室内的窗帘,昨夜祝星晚打扫了快两个小时卫生,最后还洗烘了新的床单四件套,此刻,她身上毛茸茸的睡衣上,淡蓝色的床单里全是淡淡的松木香。洗衣液是况野买的,这味道似乎和他身上那款香水很像。
星:【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
况野没起身,不紧不慢等她说完。
星:【你给我买的洗衣液和你自己用的是同一款吗?】
祝星晚又在床单里翻了个身,聊天对话框上方的提示走走停停,最后停滞不前,她用力将整个头埋金被窝,有点懊恼问这个问题,可每当她鼻尖再次触到被套一隅时,她便产生无限的好奇。
真的会一样吗?
她细细闭着眼睛轻嗅,哪怕每次脑海总会下意识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祝星晚眼看着消失踪迹的况野,忍不住小声抱怨道:“怎么回事,我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威露士的老版洗衣液,松木味,况野昨天特意挑选的味道,买它是因为一直以来他用的都是这款洗衣液。
大学的时候他读过一段话:人是一种嗅觉动物,当某段记忆得到感官上的加持后,再次闻到相同的味道就会本能想到那段记忆,所以他买这款洗衣液的动机算不得清白,可以说是故意而为之。
况野刚想回答她的问题就被人拉住,他回头才看清那人的脸。
是江轶。
“这么早?”江轶戴着副长扁的无框眼镜框,眼镜不是什么时髦的款式,但却给他戴出了禁欲的气质,他上半身穿着紧身速干衣,即便是常年喝酒应酬,却依旧保持着干练的身材,想必江轶私底下肯定花费了不少财力心力。
“嗯。”况野立刻收了手机,那句回答硬生生中断在对话框里,他倒霉地认为最近见江轶的次数越来越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仿佛是天天被敲门的那一个。
“江总也来健身。”他视线落在江轶手里的拳套上,最新款,有市无价,“准备打拳?”
“陪我练练?”江轶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随和,没什么特别的少爷架子,礼貌客套,从内而外充满了割裂感,“陆羡刚才跟我说,你喜欢在这里打拳,我想着过来跟你练练。”
况野点头,狠狠在心底骂了陆羡一句狗东西。
“江总,你先热热身。”
他将对话框里的那条草稿发过去。
野:【嗯,同一款。】
祝星晚听到微信提示音,含着口牙膏泡沫从厕所蹦哒出来,她确认完答案后,整个人用力地在沙发里打了个滚,眼睛笑眯眯的弯起来。
她的鼻子果然没出过错。
星:【挺好闻的,有被种草到。】
星:【以后我也可以用一样的吗?】
况野看着她的消息愣了愣,江轶这会儿已经轻车熟路地穿戴好所有装备,结束热身,他探寻地看了眼况野,此时的况野正专注于回手机里的人,眼神难得温柔。
野:【随你。】
江轶打趣,“你女朋友起得这么早?”
“她才醒。”况野打字飞快,想要尽快结束对话,但明显那头没get到他的用意,依旧我行我素,畅所欲言。
星:【吴微娜刚才和我说,她昨晚和陆羡还有小朱她们通宵斗了地主,现在正在一起吃早饭呢,你怎么没去玩一玩?】
你说呢?
明知故问,我看你就是没话找话吧。
野:【昨晚很忙。】
野:【再说我去了多没意思,一直赢容易拉仇恨。】
江轶:“上次你说我腰腹力量不够,我特意找人练了练,不过我总感觉哪里差点意思,要不咱们来一场?”
况野自从知道祝星晚和江轶的关系以后,他对他的态度转变许多,按陆羡的话就是他况野以前是心虚的孙子,现在是直起腰板的孙子,不管退多少步说,哪怕是退出地球说,江轶和祝星晚对外还是名正言顺的情侣。
“可以。”况野答应的随意,随意的好似一种看轻。
手机那头祝星晚有点得了便宜卖乖。
星:【原来你的专长不是打麻将是斗地主啊。】
星:【很忙?你昨晚有拍摄吗?】
野:【是有一个拍摄。】
那她还麻烦他接送,开车从云山到市中心再返回,即便是走高速也得三四个小时,中间他还替她去超市跑了趟腿,顺手处理掉网上沸沸扬扬的风波,最后录制完夜里的拍摄,他干完这么多事竟然还能早上七点爬起来健身?
魔鬼吧。
星:【所以昨晚你就睡了几个小时?然后现在八点不到就已经一个人在健身了?】
星:【况野,你是不是当过兵?】
况野这会儿在帮江轶看动作,他半靠着器械,目光扫视了一遍江轶的全身,眼神表情真有点当陪练的认真严肃,“底子不错,可惜火候不够。”
江轶停下来,豆大的汗往下掉,胸膛起起伏伏,声音跟着粗粗喘起来,“正常,我早就不年轻了。”
“多练练就好。”
况野和江轶堪堪对视一眼便低下去回消息。
野:【谁说我是一个人。】
他对着镜子随手拍了张图发过去,镜子里除了他还有江轶。
野:【还有你未来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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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说,况野给你发了一张照片?”吴微娜坐在导演椅上,瞧着二郎腿,对捂成粽子的祝星晚重复一遍,紧接着追问道:“什么照片?”
她谨慎补充,“是我能看的那种照片吗?”
“想什么呢,”祝星晚打断她的话,无奈地将手机递过去,“反正照片不是重点,只是一张很普通的……算了,你自己看吧!”
吴微娜点开聊天记录的照片,的确是一张很普通的对镜拍,镜头里况野轻抬胳膊,下巴向内扣着,眉眼压得很低,可能是因为拍的太过于随意,或者快门按的太快,导致画质泛着些许模糊。
角度也是斜着的。
“这么模糊?”吴微娜反复看了好几遍,没发现什么独到之处,“这照片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祝星晚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眼神怨念,随即给吴微娜指明方向。
星:【现在八点不到,你就已经一个人在健身了?】
野:【谁说我一个人。】
野:【图片】
野:【还有你未来的老公。】
吴微娜蹙眉,不死心地第三次打开那张照片,明明只有况野一个人啊。
“拜托,这是什么土掉渣的土味情话……”吴微娜嗤之以鼻地将手机丢回祝星晚的怀里,完全没想到况野顶着那样一张酷炫拽的脸,私底下追女生却是这种类型,就差把“#188#体育生#沉淀#气泡音#”写脸上了。
“他这是在撩你吧,说自己是你未来老公呢,你就快点从了吧。”
祝星晚点点头,很快摇摇头,然后胡乱揉搓了把头发,“他这种表白方式多少有点……油腻吧。”
吴微娜不以为然,丢完手机,随手丢过去一瓶大麦茶,“去油腻神器,吴导良心推荐,以后跟况老师聊天的时候备着,被他油到就来一口,保证喝完身心通畅。”
“不对是清爽。”
云山的上空雪势猛烈,天气阴沉沉的不见太阳,远处空旷的草地上,绿色几乎要被白色的雪淹没,祝星晚是直接打车来的云山,她全身裹着厚重的黑色羽绒服,唯独围巾帽子是淡粉色,倒是平白无故给这漫天死气沉沉,凄凉纷飞的白中绣上一角盎然的娇。
江轶助理为江轶撑开伞,黑色伞骨下,他眼神精准锁定在祝星晚的身上,眉眼间自然流出不悦,人却纹丝不动地同况野告了别,两个人颇有点相见恨晚,一见如故的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跟阿星的朋友聊得这么投缘。”
况野同样看见大雪里的那抹粉,她的消息隔着口袋如同根针细密地扎了下他。
而那条消息只有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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