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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春天是生长苔藓最多的季节充分的雨水,空气中是湿润泥土的气息。成熟的孢子在带着润湿水汽的风里,从孢蒴中飞散出来。

李沫像苔藓孢子化成人形,坚毅又简单,像苔藓样不开花、不结果、没有种子,但又存有人的一部分。苔藓无根,李沫有。李沫的根在南城,再分在了黄曲的风沙和荒漠里。

李沫喜欢苔藓,像苔藓。连带着让岑剪秋也喜欢上苔藓,喜欢上春天 ,每一次雨落下太阳升起陶瓷杯里炸开的孢子。

岑剪秋在人生的前十六年里对世界的感知不大 ,在遇见李沫之后,才开始想认识这个世界。虽然也有大堆悲伤到近乎让人崩溃的事,或是没天理灭人性到没办法原谅的事,可岑剪秋还是开始期望每天太阳升起,或是雨落下。

十七岁一场斑驳盛大的春季,岑剪秋眼里先是李沫手机里的苔藓,再在李沫身后延生出一个春天。

淅淅沥沥的雨还在下吗?

岑剪秋感觉有微弱的细细凉意不停滴在身上。抬眼看正在找角度和苔藓合照的李沫,却没看见头发丝上的雨滴。棕褐色的头发从耳侧垂下一节晃啊晃,遒劲烟棕色的树根从李沫脚下延伸到岑剪秋脚下。仔细看,并不明显隐匿在泥土中两条纤细的根茎。根茎又生出更多细小的根茎,像人身体的脉络,主干上生长着苔藓,侧枝上是附生蕨类植物,看不见苔藓,根茎也十分隐秘。

岑剪秋多留意了一下,屈膝想捻一片蕨类叶片。 “剪秋,剪秋,快过来了”李沫的声音像风穿过耳膜。

岑剪秋停下动作向李沫那边走,自然地接过李沫手上的玻璃瓶打开,叮嘱李沫拿自己外套里的手套。李沫嘴上说着不用,没事,苔藓是干净的,又不脏,一边动手往岑剪秋包里摸。

撕开手套的包装,岑剪秋腾出一只手接过,看着李沫小心地拾起一块苔藓。嫩绿的绒毛,带着雨后已渗透到内部的水,沾到手套上往下滑,又滴入苔藓中。

“苔藓没有根,李沫。”

“我知道。”

“不用那么小心。”

“不要,我有。”

李沫没再听见岑剪秋的回答,没抬头,但又重复了一遍 :“剪秋,我说,我有,我有根。”

山里的四声杜鹃鸟在叫 :“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

李沫捧着一片苔藓,直起腰看岑剪秋,带着点上扬的尾音问她:“为什么不说话?”

岑剪秋笑笑,还是不说话。

李沫把苔藓放进玻璃罐,取下手套,岑剪秋打算接过,手刚抓住被带了力往李沫更靠近一点。岑剪秋不抬头,也不看李沫,眼睫毛下垂着,好像在看地上。李沫接过岑剪秋手上的玻璃瓶,盖上盖子。

“剪秋,有话就要说出来啊。”

岑剪秋还是没有说话。李沫皱着眉也不想再说下去,只是点点头往回走。

岑剪秋看着李沫向前走的背影,感觉有风吹过,自己的发丝飞起来。

但分枝上的叶片没在动。

岑剪秋跟上李沫往前走,两人背后的叶片轻轻地在摇。

学校池里的荷花都开烦了,红鲤在池子里游一圈不足三十秒,又在岑剪秋眼前探头,估计只在下面游深了点也游烦了。

岑剪秋觉得今年的荷花颜色比往年的更加明亮些,池子里的鱼应该也添了新成员。岑剪秋已经有近三天没有和李沫说过话了,李沫很忙。

不,真的是李沫忙吗?岑剪秋回忆这几天,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说不上一句话,又被各自的事拉走了。岑剪秋很想李沫,想和她说话、和她拥抱。如同上一个唯一灿烂的夏季,月到中天分外明。

岑剪秋从未如此眷念过这个世界 。

在池边走,今下的月也离岑剪秋分外的近,也仿佛自己又在李沫怀中一样。岑剪秋觉得自己像水中的月亮,浮浮沉沉,没有归处。

李沫与苔藓相反的一处,大概是让岑剪秋占了吧。岑剪秋没有根,在世间浮沉着。

突然,岑剪秋眼前泛起水波涟涟,岑剪秋用手拨弄着池水。觉得自己怎么会是那皎洁的月亮呢。

岑剪秋甩干手上的水,给李沫发消息。点开短信界面,删删减减编辑,犹豫着发出:

“李沫,简单的语句没有办法去描述我糟糕的这一切。我会觉得无味,通过短信,和你述说的这些破碎、无力。

交错的时间缝隙里,都是我对月亮虔诚的敬慕与爱意。我想看见月亮样的你,重新拥抱在你的怀里。我们见一面吧,在荷花盛开的池塘,到我们的十六岁去,我会和你说我的那些推诿和回避。”

岑剪秋被风吹得头晕,头上的一片云飘过另一片云又来,把月亮遮住又裸露。

岑剪秋站在池塘边,过往的人大都来去匆匆,清晰地走着,只有岑剪秋一直在原地不曾向前,也不曾后退,在那模糊地站着。

那天的最后,风不知道吹了几遍,月亮的颜色越来越皎洁。

李沫没有来,没有听到岑剪秋糟糕的一切。

那天之后,李沫还是照常吃饭、上课、和岑剪秋打招呼,好像没有收到过那条离奇的短信一样。岑剪秋反反复复点开李沫的联系方式,一个字一个字地确认,刷新,确认是发出去过的。

岑剪秋往后几天都时常望着李沫。岑剪秋或许不懂,不懂李沫为什么一切如常。这件事就着从一弯新月变到一轮圆月,再到一弯新月,岑剪秋也慢慢放下了。

岑剪秋还是常常在晚自习下了后去池塘走一走,也曾想过去问李沫“李沫,你看见那天晚上的消息了吗?”“李沫,我想和你聊聊。”“李沫。”岑剪秋在心里不停念着李沫的名字,从手指间的缝隙里看色彩鲜艳的荷花,看一直探头的红鲤,看天上皎洁的月。

李沫不会知道的,不会知道这些犹豫和不安。

上弦月的一个晚自习,李沫请假先离校了。

再下一节,岑剪秋也请假了。岑剪秋拿着请假条站在池塘旁,觉得荷花的颜色越来越艳丽,那条红鲤好像和自己认识一样,只要她来,红鲤就在。

岑剪秋也不知道自己站在这是要做些什么,就站在那儿,茫然地看着些什么。到初中放学铃声打响时,岑剪秋眼里反映出成群密集的人,岑剪秋跟着大流往校门走,恍然间听见后面有人带着不满的话。 “真是的,池塘的鱼不知道死了多久了,怎么还不养几条新的。”

农历五月后,两个人开始如去年这时候一样,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做值日。

岑剪秋越来越喜欢看李沫了,而李沫好像一直都是安静的。李沫在岑剪秋眼里是铺进深处的苔藓绿,泛着月亮皎洁的光。

两个人越来越沉默,常常是待在一起但一句话都没有。越来越暗哑,像云遮住月亮后的天。

岑剪秋开始拉着李沫,好像两个人在演哑剧。岑剪秋感到未来的一切都近在咫尺,触手可及。那是一场绝对无声的落幕。

岑剪秋拨弄着李沫衣服的扣子,张嘴又闭嘴,来来回回,却吐不出一个字。李沫做着自己的事,没理岑剪秋,也没拂开岑剪秋的手。

岑剪秋眼神呆滞又漠然,思绪却万千纷飞。良久,岑剪秋低下头“李沫,我好像在吸收你的养分。李沫,我们不是一路人。”

李沫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时间好像停止了,又好像不知道流逝了多少了。岑剪秋的世界安静得似什么都没有,连李沫也像是泡沫聚成的幻影。

“李沫,我们没办法往前走了。”

李沫回应了吗?岑剪秋不知道。

等到夏至过后,两个人都关系又回到了去年夏至一样。倚靠着看晚霞,耳边厮磨。夏至还在梅雨季,南城的天一直放不了晴,雨总是下了停,停了又落,细细碎碎地打在窗外。

岑剪秋和李沫互相靠着看雨,李沫的眼神很空,好像已经飞走了。岑剪秋在心里描摹李沫的一寸又一寸。

“李沫,等梅雨季过去,流去的时间是不是又回来了。”

李沫转过头看着岑剪秋,手捻起岑剪秋一抹发丝开口问她:“你想吗,想就能回到。”

岑剪秋又不开口了。

等两人告别,岑剪秋回到家中照常去看陶瓷杯里生长的苔藓。岑剪秋眼里浮现迷茫和钝痛。整块苔藓呈黑色,好像烂掉了。

是因为连续的梅雨季吗?可苔藓怎么会在水汽里烂掉呢。岑剪秋想触碰苔藓的手伸出又收回,心里想着没关系,等下一个春天再养一块吧,下次不会再烂掉的。

苔藓连着陶瓷杯被岑剪秋放在楼下的垃圾桶旁,正好碰见岑母回来,岑剪秋打了声招呼就上楼,想着母亲估摸是开会回来晚了。岑母看了眼被岑剪秋放在垃圾桶旁的苔藓,眼里疑惑也没说什么。

梅雨季后,岑剪秋好像越来越觉得前面的争吵和沉默是幻境。

岑剪秋曾决定要放手的那些念头也淡下来想要好好地生活下去。

可时间越久,岑剪秋觉得李沫越不对劲。

李沫好像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过于情绪稳定,再没有露出过脆弱不堪的一面。无论是自己有多么的痛苦或喜悦,李沫都是平静的。

岑剪秋心里不信任的种子发芽,担心永远看见的都是李沫平静的脸,也害怕自己不安的内心让她发觉。

“李沫。”

“李沫。”

“李沫,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才好。”

国庆期间,李沫主动给岑剪秋发了短信。两个人在中央公园见面,那是难得的一个晴天,阳光照着,树叶晃着。

一切都是好的。

可是等到日暮云烟,岑剪秋突然觉得悲伤。眼前浓烈的色彩好像是在幻境里。岑剪秋看着云霞翻滚着开口“李沫,你让我看不见未来啊。李沫,该怎么办才好。”

李沫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好像只是伴着风声叹了口气。

岑剪秋转过头看李沫,只看见李沫在笑,好像永远温柔,永远安静的笑。

好不真实。

李沫,好不真实。

岑剪秋心里的笼好像被打开了,无尽的情绪扑灭她。

她闻见苔藓的潮青。

岑剪秋想转身离开。李沫看出来,往前走拉住岑剪秋的手,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又好像是岑剪秋的幻听。

一声又一身混在风里喊她“剪秋,剪秋啊。”

岑剪秋试图回应,但人仿佛是站在无边的黑暗中,很远处有破败的堡垒,脚下是枯枝败叶和发黑的苔藓。

岑剪秋找不到声音从哪里来,又觉得这是虚假的风声。

“李沫。”

那声听不见的呢喃被什么吞噬。

李沫已经放开了岑剪秋的手,李沫还是笑着,温柔又安静。

“下次再见吧,剪秋。”

岑剪秋再也没办法忍受耳边的风声,转身离开。

天边黄昏已暗,树落下的叶子只有还站在原地的李沫看见了。

岑剪秋退学了。

国庆之后班里已经没有岑剪秋的位置。李沫不知道那天自己是如何上学,又如何到家的,一念秋风起,李沫终于感受到那萧瑟的风。

“剪秋啊,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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