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这本书感兴趣？”
维安开口问道。
“啊？”女生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还好吧，有些地方还挺有趣的，你是要买它吗？”
说着就要把书递给维安。
维安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又解释道：“不，我只是也觉得挺有趣的。”
“毕竟它和现有的主流理论相差很远，但有些地方还做到了殊途同归，也不失为一种新的思路。”
“主流？差很远吗？”
女生有些茫然的样子，将手里的书翻过来翻过去：“现在已经不流行这个说法了吗？”
维安一愣，随即恢复了如常的表情：“目前学术界是这样。”
“哦，那还挺复杂的，魔法学。”
“冒昧问一下，你没有接触过正规魔法教学吗？”维安温和地开口询问到。
“算是吧，我没怎么学过魔法。”女生点点头，“呃，没学过来看这本书会很奇怪吗？”
“也不是，只是一般看起来会很困难吧。”
维安瞟了一眼那本书，上面密密麻麻的能量转换式与高深晦涩的理论推演，对于一般的魔法爱好者来讲太超过了。
“这样啊，那我也还能勉勉强强看懂吧。”
“你能全部看懂？”维安有些惊讶。
“那倒不是，有些地方还是不明白的，百分之六七十吧。”女生随口说着，又翻过了一页。
“比如这里，这个式子，我不太看得明白它是怎么就突然多了后面一堆符号的。”
女生把一个很是复杂的式子指给维安看。
“啊，这个啊，这是一个经典公式的运用，早些年的时候我们通常把最初的魔法能量在临界质变时的产物这么写，包括了之变后能运用的部分与损失的部分，你所指的多出来的这部分就是质变的损失。”维安看了一眼，便仔细地向女生解释起来。
“这上面把这部分能量大致分为了突破临界的损失，魔法使使用魔力时的损失，供给术式运转的损失，以及其他损失。”
“哦，”女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这个呢？”
她又翻了几页，指着一个能量循环例图问道：“这里这个老是出现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一个代表此处过程可逆意思的符号，现在已经基本不用了，你或许见过它的现在版本。”维安用手指在空中比划了几下。
“原来是那个啊，我见过！”女生立刻理解了。
“那这下很多地方都明白了，所以最后这个图其实也是为了证明临界过程的损耗不是必要的？”
“嗯，是这样，其实现在学术界也已经提出了这一点，虽然证明方法不一样，但现在的能量损耗式子里面已经不会再写突破临界的损失这部分了。”
“原来如此，那还是很大的进步呢，这部分是和魔力量与术式规模挂钩的，对于越大型的魔法意义越大啊。”女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维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她对着书上的字句念念有词。
“对了，谢谢你啊，我这几天来看书就一直不太明白这些问题来着的。”理清楚了问题后，她抬头，认认真真地向维安道谢。
“没事，”维安摇摇头，眼里却带着笑意，“你能找出这些问题也很厉害了，特别是你还没接受过正式的魔法教育。”
“你经常来着看书？是住这附近吗？”
“嗯，也算不上经常吧，我不是本地人，只是最近路过艾林城，在这边没什么事，就逛到了这家店，感觉有很多很有趣的书，可惜他家只能买不能外借，我就只好天来这里看了。”
“你对魔法很有兴趣？”维安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基础魔法大全》，现在市面上也卖这本书，但都不知道是第多少版了，不过因为是基础知识，其实内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还行吧，无聊时看着挺有趣。”女生把目光投向维安手里的书。
“入门的话，其实看这种更合适。”维安把书递给她。
女生接过翻了两眼：“嗯......感觉看着挺简单的。”
维安意外地挑挑眉：“这些你都会吗？”
“那也不是，不过这些基础魔法的本质逻辑也都大差不差吧。”
“确实。”维安点点头，“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快速过一遍，特别是你后续想继续看如这本专业书籍一类的书，很多基础知识会被反复利用，但是并不会在书里再给详细解释。”
“这样啊。”女生点点头，“你懂的好多啊，你是职业魔法使吗？”
“算是吧。”维安笑了笑，“你应该也成年了吧，我觉得你挺有天赋的，之前没有想过去学校系统学习魔法吗？”
“我吗？”女生想了想，“我是成年了，不过早些年我家没了，所以我也就没读书了。”
“抱歉。”维安一怔。
“没事，很多年前的事了。”女生看着手里的书，“我现在日子也过的挺好的，到处走走看看，挣点路费再去下一个地方。”
“其实你现在，”维安顿了顿，“我换个问法吧，你还想去学吗？”
“唉？为什么这么问？”
“非要说，有些学校并没有入学年龄的限制，如果你愿意，可以去自学巩固下基础，然后参加入学考试。”
“我二十多岁了，会让我考吗，我甚至连个正规的户籍都没有唉。”
“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给你写一封推荐信。”维安看着她，丝毫不掩饰眼里的赞赏，“说实在的，你没有正式学习过，却有这样的理解能力就很让人震惊了。”
“更何况，你的魔力控制力也很好。”
“这个能看出来吗？”女生惊讶地问。
“能的，”维安点头，“你学习了魔法理论就能明白，每个人的魔力时刻都会处于半外泄状态，这个距离我可以感知到你无意识流出魔力的平稳度，是少见的很稳定类型。”
“这么厉害吗？”女生有些不可思议地左右看看。
“所以，我觉得你倘若有兴趣，去学校系统学习魔法可能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啊......”女生却犹豫了起来，“嗯，还是算了吧，我没什么钱，而且，我的朋友不怎么擅长魔法，我不能丢下她一人。”
“这样啊.....”维安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还是谢谢你。”女生很有礼貌地给维安鞠了一躬，起身时注意到了墙上的钟。
“哦，五点半了啊。”她连忙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我和朋友约好了晚上见面，得先走了，今天和你聊的真的很高兴。”
“以前从没有人和我聊这些呢。”她笑得很开心，未被刘海遮住的那只眼睛里跃动着光芒。
“等等！”
在女生要转身下楼离开时，维安喊住了她。
“嗯？还有什么事吗？”女生回头，有些疑惑。
维安从书架上抽出刚才的那两本书，然后示意女生和他一起下楼。
女生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在他身后。
“老板，这两本多少钱了。”
维安来到柜台前，敲了敲桌面。
老板才从账本上抬头，看了一眼便报了价。
维安从身上摸出钱，点清后交给了老板。
“另外，有纸笔能借我一下吗？”
大概是看在一笔不错收入的份上，老板很大方地把自己用的纸笔借给了维安。
维安迅速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折好夹进了书中。
做好这一切，他把两本书递给女生。
刚刚一直有些茫然的女生更不明白了。
“送给你了。”维安微笑着说，眼神很温和，带着些鼓励。
“我，我吗？”
“嗯，这书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看完的，这样你后面若是离开艾林城了也可以继续看。”
“以及，算是自作主张，我给你留了推荐信，如果以后哪天你有了这个意愿，可以拿着它去圣都找联合高等学院的忒斯教授，他会给你安排一个参加入学考试的机会。”
维安将书塞给女生：“拿着吧。”
“哦，哦，好的，谢谢。”女生像是没反应过来，动作有些迟钝地收下了书。
“早点去和朋友见面吧。”
维安冲她微笑着挥了挥手。
女孩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收藏店。
维安目送她离开，又转身环顾起柜台周围的收藏品。
还没仔细看完一个，店门忽然再次打开。
刚刚才离开的女生急匆匆地跑进来。
大概是因为太着急，还气喘吁吁的。
“那个，我叫弗洛林，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维安一愣，随即笑道：“我叫维安，很高兴认识你,弗洛林。”
“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弗洛林也灿烂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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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欧和琳坐到酒馆里时，时间才刚到下午五点。
他两一路都算是很顺利，问到一半时希欧就明白了这名单大概是维安专门给他们挑的。
基本名单上的所有人就只是听说过或者偶然了解过那个新生结社，都没有直接接触过。
估计是维安担心琳的安全，所以特地安排的。
希欧也只好接受。
所幸也不算完全没收获，他还是问到些消息，因此在酒馆点了杯饮料后，他就一边休息一边在心里盘算和维安会合后的消息交流。
下午的酒馆人不多，大概是希欧的长相实在有些引人注目，给琳端上来特色小蛋糕后，没什么事的老板便站在柜台后和他攀谈起来。
“客人不是本地人？”
“嗯？”正在走神的希欧反应过来，换上一张阳光的笑脸，“是的，旅行过来的。”
“旅行？哦，莫非客人是来参加这个月的集会？”
“算是吧，和我妹妹一起来逛逛。”
“哦。”老板看了一眼头上还带着绷带的琳。
“我今天还听说几个老顾客说昨晚集会出事了呢，你们两位难道也是昨天被波及了？”
“可不是嘛，还好伤的不深。”希欧叹了口气，琳也很配合地低下头，做出一副有些忧虑的模样。
“两位真是运气不好，这事放我们艾林真是罕见。”
“艾林城这些年很少出这种事？”希欧抓住机会问道。
店老板还没回答，旁边另一位喝酒的客人就插话道：“可不是嘛，上回在城主大人眼皮子地下出这么大的事，还得追溯到战争时期吧。”
“先生是本地人？”希欧看向坐他后桌说话的那个中年男人。
“对啊，我本地的。”
“这位客人说的也很对。”店老板也适时开口，“所以今天这事传开了，大家都觉得很意外。”
“嗐，我今天上午还听到了一个消息，我有个兄弟就在军队里干活，他和我说昨晚拍卖会丢了东西。”
“哎呦，原来那些歹徒是为了抢东西啊。”店老板很惊讶。
“不止，我可听说了个大的。”男人摇头，神神秘秘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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