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在溪还挺喜欢洛中,因为这城小,用不着走多少路就能到地方。
其实开阵也行,但在幻境里还是低调些,听大炉的意思,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呢。
长风酒楼面积不小,横跨三间铺子,一楼规整的摆满桌子,普通酒饭在这里解决,二楼有镂空木雕隔断的雅间,也有靠窗全包的隔间,排场不小,楼下人满为患,两人直接上二楼找了间临窗隔间。
鱼在溪有两不解,“你带钱了吗?我们坐这儿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啊。”
秦奈摇头,“不必看外面,先坐会儿。”
不等鱼在溪在说话,小二端着笑容进来,左一句:“两位客官吃点什么?”,右一句:“我们店酒香蒸鱼是招牌。”
他们不吃饭,秦奈做主点了两盘酒菜,又要了一壶酒。
等小二走了鱼在溪问:“你知道你师父在山下喜欢长风酒楼,为何不早来?”
秦奈脸上泛起苦涩,回忆时脸色不好,“我没找到。”
鱼在溪嗷了一声,靠坐回去不问了。
可能秦奈下山时洛中已经遭遇不测,他自然找不到。
“你师父又不是洛中人,怎么会在这里有个喜欢的酒楼。”
关于这个疑问,秦奈选择摇头不答,那鱼在溪也就不再多问。等酒菜上来,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先拿到鼻子前闻闻,确定味道还行才去尝。
一口辛烈下去,鱼在溪表情有些失控,他赶紧将酒杯放回桌上,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喝不惯。”
秦奈笑笑,又提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杯茶,自己斟满一杯酒,两人沉默对饮,鱼在溪视线扫着楼下,不知道秦奈在等什么。
一杯茶喝进去,鱼在溪问了句十分认真的问题,“幻境里的吃喝,可进五谷轮回?”
秦奈表情一滞,没忍住笑出来,“小鱼,你这关心的是否有些多余?”
鱼在溪也没忍住仰头笑起来,连忙摆手道:“人之常情。”
他这边还没笑完,秦奈突然开始解释。
“其实我什么也没等,只是在想,你进来前说看见了一个人的一生,又说城都没进,是怎么看见的?”
鱼在溪回忆了一下,哎呀一声,左手锤右手,后悔咋舌,“忘了!”
见江宴不在,大意了。
但也无妨,他嘿嘿一笑,“当时想着骗你,为了不让你进来随口一说,其实我就到门口,没进得来。”
秦奈抬眼看他,表情写满了不信,“其实你是进来看见那人的一生又出去了吧。”
“哎!”鱼在溪扶额干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这谎言本就漏洞百出。”秦奈笑着摇头叹气,“你不适合说谎。”
他说不适合就不适合,鱼在溪咯咯笑着缩到角落里瘫坐着,“你可真聪明啊,我以后在你面前不说谎,但是别人能看出来吗?”
“江宴?”秦奈又喝了口酒,不能肯定,“不知他是怎么想你,若是诚心与你不对付,可能不会在意你的谎言。”
“为何?”鱼在溪歪了头,倒在一边想不明白。
“因为不必在意,你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不知为何,毫无意义几个字听起来这么刺耳,鱼在溪顿了一下,又笑起来,小声重复了一遍:“毫无意义啊。”
声音懒散,拖着长调,最后一个音几乎要唱起来,但和他的笑融为一体了,秦奈没听出来。
他笑起来没完,秦奈喝完半壶酒才反应过来,探身看他,“小鱼?”
鱼在溪被他喊的一个激灵,猛地想坐起来,却没成功,一下顺着墙侧倒下去,有些狼狈的爬起来,问:“怎么了?”
“你喝醉了?”秦奈有些意外,表情忍俊不禁,“你只喝了一口!”
剩下的酒还在杯中,随着微风荡波皱,一口就醉了?
鱼在溪起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微微张着嘴,似乎在想什么,并不说话。
片刻后他视线转向楼下,麻布灰衣中立着一道高挑人影,身上绸丝随动作闪出耀眼光华,白衣出尘,恍若仙人。
鱼在溪趴到窗口上又眯眼看了一遍,才低头看自己身上衣服,似乎不满意,喃喃道:“早知道我也弄身萤丝,可真好看。”
秦奈起身走到窗边,对楼下面无波澜的江宴没什么好脸色,又坐回来叮嘱鱼在溪一句:“可别掉下去。”
鱼在溪怎么可能掉下去,就算醉了也不能犯这种傻,他是自己跳下去的。
白袍金光,墨发如水,轻飘飘踏过房檐,悄无声息落在街上,惹得许多人看。
“苗沛呢?”
他开口问。
江宴古井无波的眼底翻涌了一分什么,太快,鱼在溪反应迟钝没看见,然后对方就转开视线了。
“你进来找没找人啊?”鱼在溪有些意外,还以为江宴那么急着进来是来找人的,后又摆摆手,“算了,也不是我徒弟,他爱怎样怎样。”
说完这句,他往旁边靠了下,却忘了自己正站在街中间,哪儿有什么柱子或墙给他靠,人就保持着直挺挺、呆愣愣的样子往下倒,江宴上前一步去拉他,握的却是右手手腕,鱼在溪用不上力,哎了一串,最后被江宴拎着胳膊硬拉起来的。
被拉起来了还喊疼,“你怎么不把我胳膊卸了呢?”
江宴气的懒得理他,手腕反转,指尖扣在他脉上。
鱼在溪吓的酒都醒了大半,立马把手收回来,“不用,一点儿都不用,我自己来。”
话落,他自己伸手扣住右手脉搏,当街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
片刻,他做贼一样侧头看看江宴,对方一脸淡然冷漠,鱼在溪又仰头去找秦奈,长风酒楼二楼靠窗哪儿还有秦奈的影子。
鱼在溪愣了,缓缓转头,不解问:“他不要我了?”
江宴眯了下眼,抬腿往前走,说话时声音冷的掉渣,“谁搭理你。”
鱼在溪下意识抬腿跟上,吐槽道:“你骂人能不能好听点啊,跟小孩儿一样,你的涵养呢?”
他喝多了耍酒疯,一路叭叭,气的江宴几次抬手想给他用个静音咒,但都忍住了,最后听他连街边石缝长了根野草都能嫌弃四五句,嘴角又微不可见带起了些弧度。
江宴没急着找苗沛,而是带着鱼在溪进了离老城主府很近的一家客栈,两人房间相邻,鱼在溪进房间看了一圈,才恍然酒醒,回头看江宴,“我跟着你干嘛?”
摔门声就是江宴的回答,房间里回荡了两声闷响,鱼在溪一身疲惫的瘫坐在桌前,也无所谓了,跟着江宴还安全。
他可能是酒后疲顿,往桌上一趴有了困意,在未知的幻境中不敢放肆睡,只能委屈自己趴着小睡一会儿。
一个小睡两个时辰过去,醒时屋里漆黑一片,鱼在溪瞳孔猛缩,下意识伸腿抬胳膊挣扎,直接重心不稳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摔下去不起来,四仰八叉躺地上松了口气,苦笑不止。
入夜是连绵不绝的雨,压住了一部分声音,鱼在溪躺了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
还没坐稳,屋里突然亮起了火烛,江宴坐在房间另一侧,正抬眸看过来。
黑暗会影响鱼在溪的视力,但并不影响江宴,他把刚才发生的事看的清清楚楚。
鱼在溪心情刚刚平复,没心情搭理他,就又枕着一边胳膊,去看窗外的雨。
看不见,只能听见雨声不绝,偶尔有闪光划过,闷雷阵阵。
“苗沛不见了。”江宴也随他视线往外看,轻声告诉他。
鱼在溪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担心,按理说,苗沛是江宴徒弟,但认识这么多天,苗沛除了傻些,对自己十分不错。
若是说担心,担心能有什么办法,大乘期的在这儿坐着都没找,他能怎么办。
“你怎么不去找,若是下午找到,现在我们就能出去了。”鱼在溪声音含糊,刚睡醒嗓子还混沌着。
这幻境里还不知道有什么未知势力,苗沛元婴后期的实力不低,但也不能不提防。
不大个城,他能去哪儿,鱼在溪眨眨眼,想了一会儿就放弃了。
他怎么知道苗沛会去哪儿。
虽然人是自己扔进来的,但江宴在这儿也没着急啊。
江宴起身去开窗,一阵冷风随他动作卷进屋中。
鱼在溪吸了吸鼻子,看着那背影又想苦笑。
已经气不起来了,打不过,逃不走,他能怎么办。
鱼在溪自己选了个期限,“你答应我到洛中就分开,从这幻境出去就把命脉咒解除吧。”
江宴盯着窗外的雨没说话,屋里气氛有些沉,兴许是鱼在溪影响。
他和江宴之间,改变气氛的好像从来都是他。
鱼在溪晃晃手,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不对,是元祁修长的手指,纵使两人长的一样,这也不是他的身体。
他烦死江宴了。
鱼在溪只有这一个想法,此刻烦的想骂一句。
江宴开窗似乎是为了给屋内换气,等屋里冷风习习,他关窗往外走,“今晚不出门,你在这里休息。”
鱼在溪还看着窗外,没搭理他。
关门前,江宴声音在身后透过凉风骤雨,清晰的传入鱼在溪耳中。
“你不会再去不二狱了。”
鱼在溪,本书知名一口倒人物,不适合出现在任何酒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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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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