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
“咚咚咚!”
“景宁!”
“砰!!”
一脚踹开房门的景母显然身体没有脑子动得快,飞来的枕头带着一往无前的架势离她越来越近:“啊——!”
一旁的女佣慌忙垂下眼不敢乱看。
早上七点,房间里昏暗的和凌晨一样。揉成团的废纸到处都是,从电脑桌延伸到房间门口。
景母气急败坏的把枕头扔回去,显然多年养尊处优下比不过家族历练回来的私生子。枕头在地板上蹦哒两下,靠着滑行停在半道上。
束发睡觉的后果就是脑袋乱成鸡窝,上床才两个小时的景宁机械的抹了把脸,眼睛努力到最后都没睁开。
倒也,免得自己心脏难受。
啊,二少爷又躺回去了,女佣眨眨眼。确实和其他陪景母上来找的佣人说的一样——相当解气。
景母左看右看,最后捏着那在地板上的枕头像往热油锅里放食材一样打在景宁身上。
实在不是她怂,上一次这样叫景宁起床,人闭着眼睛给她来了次大摆渡——拽着手腕从床左边扔到了右边,全程浮空。
就那一下景母膝盖都软了。
“起床!起床!”
枕头的拍打和雨林里的虫蚁一样烦人。
“挑衣服保养化妆!有好多事要做呢!”
“你哪来的这么重黑眼圈?!”
好在,她比虫子更容易闭上嘴。
“唔——!”枕头再一次精准狠快的砸到景母的脸上。
“景宁!你这个混蛋啊啊啊啊啊!”
……
“欢迎光临喵~”清脆风铃声无风自响,担任前台的招财猫对顾客的问候紧随其后。
Mokoko,首都星有名的预订制无人餐厅。优秀的地理位置可以欣赏到首都星最繁荣的商区,除了精致的吃食,全智能的“非人”员工服务是这家餐厅最大的卖点。
“1210。”客人对毛绒绒显然无动于衷,单手打字,头都不抬。
冷漠到让招财猫愣了一下,他甚至特意看了看自己摆在桌上的小镜子。
毛毛顺滑,发饰漂亮精致——还是那么漂亮,不是自己的问题。
嗯,绝对不是他失了魅力!
毛芙芙的爪子狠狠拍下按钮:“请跟随卜卜前往房间吧喵~,再次欢迎您光临Mokoko餐厅,祝您用餐愉快喵>w<”
好在远去的背影显然对飞天萝卜头也没什么兴趣,让他还能宽慰一下自己。
司恒和景家约的是午餐,景宁被景母赶着早到二十分钟。
屋子里除了靠落地窗双人方桌外,整体布置都相当简洁,甚至可以说的上空旷。
沙发和柜台上本该遍地都是的玩偶全部被撤掉,换成两个鼓鼓囊囊的方形抱枕。缠绕着画框和吊灯的假花,还有填充房间布局的假草也通通不见,就连花纹繁复华丽的壁纸也换贴成纯白色。
现在屋子里还能称得上温馨的只剩下短绒的橙色懒人沙发,以及桌玻璃下压着的方格桌布。
天可怜见的,这么简陋的屋子别说摄像头,就连录音笔都不好藏。
景宁就这样背着手看了一圈,边走边摇头。
餐桌椅子硬,他一下就卧进舒服的懒人沙发里睡觉,屋内的阳光整好。
十二点半。
司恒准时推门而入,现在简陋的布置不止景宁在感慨了。
对于一个以温馨和定制房间闻名的餐厅对定制后“所选即所得”的方针执行的彻底——自己只是匆匆勾选了一部分,真的就只有这部分。
显然另一位早到的客人比自己还适应这里,司恒看着睡美人像台捕捉到满意镜头的相机,为了把这一幕记录快速眨了两下眼。
米色的小高领毛衣总让他想起在宴会时对方在角落满脸无语的把领带扯松点,再扯松点,最后不耐烦的解下来缠在手腕上,顺便解开了衬衫最顶上那颗扣子。
嗯……有时候司恒也会奇怪自己的注意力像倒计时的沙漏一样一不留神就被拉到这个藏在各种不容易被注意到地方的人身上,像是某种自动锁定。
邮件是在听司洛溪吐槽后发的。
“我真的会谢,用那句古地球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啊!对!大清亡了多少年了,怎么还有不死的精神老僵尸蹦哒!
他们先是对人家吃饭的速度到筷子的用法指指点点,甚至用百字小作文讨论吃什么甜点该配什么茶叶!
字里行间都在嘲讽D级的体质,以及对美貌的下流调侃。毕竟他们脑子里面也装不下更高级的东西!!
我听说有人已经向景家发了下午茶的邀约,男的女的都有。
还有那种恶心的小群——你知道我说的是哪几个,甚至口出狂言要约到酒吧里面去拍照玩玩。”
司恒的眉头一皱,手指无意间上了狠劲,签名的笔锋力透纸背。
这太过分了。
做为第一军元帅,司洛溪的消息渠道中显然不缺八卦。
“但景宁自从回来还没吃过亏,这个最后没上军校的大少爷居然护着他可真是……”少见。一个正妻的儿子居然会特别护着私生子,甚至时不时到病房探病。“你说他演吧,有点勤快,你说他真亲情满满吧,又在这种大事上很冷漠。”
司恒无奈的叹气:“他最后选择金融也可以理解,你对当时第一军校校考没拿第一这么执着?”
“倒也不是,”鲜少会和她哥推心置腹的司洛溪灌了口咖啡提神。“只是仍然觉得景风禾不值得。”
年少对对手的惺惺相惜,到如今不再觉得愤怒,新的颜色一层又一层压下,过去成为构成自己底色的灰。
景风禾就该成为一名指挥官!
回想起来自己当时的不赞同,司洛溪也只有感慨年轻气盛的份了。
“其实是想找人分担一下新生元帅的压力吧?”
“不愧是我哥!当然下次在元帅联合议会上也能这么惺惺相惜就好了,嘿嘿嘿。”
“这要看你议题的价值。”司恒摇摇头,只是妹妹的撒娇,没有一口回绝掉的理由。
聊完已经是天光微亮的时候,司恒看着缓缓升起的日出,小小的,叛逆的想到——我也可以发一份邀约。
不过是和其他人的邮件混在一起而已,那个人说不定会神色恹恹的在虚拟屏幕上滑来滑去,最后挑一份自己最顺眼的那一个赴约。
而自己显然极具优势——无论是人品还是其他方面。
像景宁一样窝在另一个懒人沙发上休息的司恒想,自己确实需要位对象,嗯。
……
……
……
“你好。”
“你好,”司恒笑了下,看着坐在对面的同龄人真诚的说:“你好,景宁。”
“……”
对方明显不是很擅长这种场合下的谈话。
而对于景宁来说,他实在不想找个什么话题同这人聊天。
害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嘿!你知道让一个准备好养老的年轻人——星球房子和家具都挑好了的家伙!重新、强制性、返聘工作!有多招恨么?
这种混蛋很可恶!对吧,司恒?
尽管大家对他的回归纷纷感到开心和安心——当然学员们除外,没良心的小崽子们只会在训练场上奔走相告大魔头回来了。
如果司恒没有在探索新星球时发现血化物自己的假期还能多修几天——好吧这太地狱笑话了。
但只要多几天他就能躲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真正的,好好的休息,钻研一些之前只是在构思的课题——比如人工智能生物异形机甲什么的。
可惜了,事实是哪怕在深山老林和地洞中观测枢都会把自己挖出来干活。
司恒比景宁想象中的还要友好,他甚至试图把冷到离神的氛围破冰:“最近过得好吗?”
虽然话题找的很烂。
压力又来到景宁这边。
该怎么说?
是客套一点:过得不错,你呢?
还是撕破脸:因为这顿饭我等下得给上头写报告而你不用写?
又或者:加班费什么时候——不对,这问题该问观测枢长老会。
“挺好的。”大脑高速运转的景宁面无表情。
还是客套点好了,免得等等和宴会上的下头男一样被气死。
“我听说你把其他人的相亲见面都推掉了,所以我是第一个你想见的人吗?”话音的尾巴都微微上扬,彰显了主人的好心情。
“……”
见鬼他在开心什么?!邮件又不是发给我看是给景家那俩看的,推不推的关我什么事?
景宁果断摇摇头,并试图结束这个话题:“不,点餐?”
“好吧,”尾音又落下去了。“但我有信心我会是最后一个。”
由于母亲的极北血统,司恒之的脸轮廓分明,又是薄唇,不笑的时候显得相当不近人情。
要是笑起来,就带着点勾引的特效,配合有意缓下来说话吐字的温润嗓音,很难不让人心生喜爱。
可惜景宁见过他不开屏时候的样子,两次,这招废了。
进攻性很强的家伙在委婉试探。怎么说呢……就像是危险品收起爪子,小心翼翼的蹭一蹭手心,展示自己漂亮的毛发,伪装成无害的小动物,想让你把它带回家一样。
又乖又危险,这说明它的价格昂贵。
司恒递给他菜单:“你看看还有什么要点的吗?”
主食米饭,两菜一汤,三份甜品。经典的中华餐:风味茄子,鸡翅煲,疙瘩汤,甜品有酥皮山楂糕,红豆馅年糕,抹茶蛋黄酥。
很丰盛的一餐,基于甜品和菜品打平这一点来评判的话。
“没有。”景宁摇头,又把菜单递回司恒那边。
对方和他聊的话题相当日常,大概是因为他那时长窝在医院的记录。
司恒甚至推荐他可以多出去玩玩,但在说到中央星有名的A区的箱庭游乐场,景宁桌下的手条件反射攥紧起来。
对面还在介绍曾经游玩过的项目,他想的是在联邦和观测枢还没有任何联络之前——
五月,他在那里出过任务。
“我觉得景观最好的地方,除了城堡的五楼天台以外就是夜晚时摩天轮转到最高点的时候……”
景宁皮笑肉不笑:“这样啊,听上去确实很好看。”
视野开阔,满地霓虹。他当然知道好看——他就站在钢轨最上面!精神力以摩天轮为原点向四周铺开,搜寻躲在暗处的“老鼠”们。
任务结束后江茵茵也上来体验了一下,说有一种圆梦光之美少女的感动。
“还有D区的花圃……”
噢,他也在那出过任务。敏感的神经觉得自己被对面调戏了。
“我觉得B区的博物馆也很不错!那里的……”
啊!故意的!绝对故意的!又是一个任务点!!!
现在他在后悔,第34次。
第一,司恒不知道自己在观测枢任职,他只是来相亲。
第二,司恒知道自己在观测枢任职,他只是来试探。
第三,两种情况都有。
以上推论无论是哪个都和吃饭相性极差,容易让人食欲不佳。
该死的酒桌文化是谁发明的!
好在服务生把菜都上齐后,空旷的房间里只有零星动筷子的声音。
这么窒息的氛围实在尴尬,景宁细嚼慢咽,思绪开始发散。
司恒,司铎的侄子,目前就任第十军元帅,兼[十一]的总负责人。父母双亡,年轻一辈中与他关系最好的是堂妹司洛溪,两年前就任第一军元帅。
像之前在第六星系战斗中观察到的,按照联邦的测试模板司恒应该已经晋级3S有一段时间。他的机甲搭档——深空出自联邦最顶尖的机甲设计大师,搭载了当时轰动联邦的最新技术——有初级自主意识的超人工智能。
啊,金乌也是超人工智能来着。得益于总部众人对新生机崽的喜爱,大到人型机体,小到无人侦查飞行机等等各种身体一应俱全。
随时变形状~
打住,串台了。
加油景宁,只剩半碗饭了。还有什么能转移注意力的……第十军?
作为联邦出征次数最多,跃迁距离最远的军团,第十军的大名可以说是凶名在外。
尤其是对于游走在版图与星系边缘,灰色地带上的星盗与商贩来说,第十军的名声与威望远远超过了其他九个。
司恒上任后,第十军的旗帜不再是泡过血的压箱底垫脚石,饮饱恶人鲜血的暗红旗帜舒展开曾经皱皱巴巴的身体,再一次威风凛凛的成为星盗的噩梦。
而[十一]目前的高层也大多是第十军的士兵将士。在未来,这只会承担起联邦对血化物研究与清理的特殊部队与配套研究所想来会成为司铎手下对抗血化物的主力军。
[十一] ,希望这玩意代号不是指第十一军的意思。
“咳!”司恒轻咳两声想把相亲对象的思绪拉回来。
“?”景宁低头看向对方眼神示意的方向,自己手中的碗。啊,空了。
应该空了有一会,不然也不会这么明显的提醒自己。
司恒笑笑,他还拿着瓷碗中的勺子:“我想问,你也来碗疙瘩汤么?”
“……多谢。”景宁将空碗递给他,对面还给他个七分满的碗。
“所以你为什么来?”景宁觉得这顿饭吃到现在效率及其低下,也有可能和自从归队后自己的任务从潜伏侦查转职“爆破手”和失去耐心有关系。
何况他的任务多在中央星及附近执行,这使得与司恒的交谈让他如芒在背。“总不能风光无限的、有名的婚嫁榜榜首需要一个联姻对象来遮掩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像我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最合适?”
“是的,”司恒一下子正经起来。“我需要一位‘爱人’来转移公众在我身上的注意力。”
景宁皱眉,网上的舆论能对第十军甚至[十一]的相关工作造成的阻碍相当有限。
“你别告诉我是因为私生饭。”他不会忘了这群人。自己曾经还在深夜抢过经纪人的方向盘和他们飙过车,让那些不顾一切逼停的家伙从狂欢到气急败坏只需要一个漂亮的钟表摆。
一辈子循规蹈矩的中年人两股战战下车去警局做笔录后成为赛车拉力赛的狂热粉。
“不止他们,还有很多捧杀和浑水摸鱼的言论,介于第十军带给他们的压力。”
景宁深吸一口气:“你有很多种方法转移公众视线。”
“但这个一劳永逸,”司恒轻笑一声。“预备合作人。”
“……”一个可控的、与父母不合亲情淡薄、没有太多社会人际关系、不会倒戈贵族派的透明人。
“景宁”相当符合条件。
不被父母重视的私生子,从参加家族历练到不久前才出院,一直在生病,人际关系简单的乏善可陈,甚至精神力和身体素质都低到景家长老不见他。
“最重要的是好看。”司恒补充了他认为最重要的一点。“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人品和美貌同样重要。”
景宁觉得自己拳头在发痒,他现在觉得传闻中的第十军刺头作风是上行下效,可恶,他指虎呢?!
能不能半夜把这人约出来套麻袋出出气?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从景家搬出来对你百利无一害,而我需要你做的事情甚至更简单,更自由。当然,报酬也相当丰厚。”司恒的手笔画了一个数,并把一份纸质文件推给他。“这是合约草稿,后面的附件是我的个人资料。你可以先看看。”
景宁敷衍的应着,直到看见那串比自己存款还多仨零的存款。
夺少?
这该死的攀比之心从何而来。
景宁理了理思路:“简单来说,你需要我扮演一位足够貌美的花瓶,而你是那个对我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十分爱慕展开热烈追求最后闪婚的舔狗恋爱脑。”
“……对,”司恒努力让自己忽略掉一些奇怪的描述,诚恳展示自己优渥的条件。“在我的住所你可以得到比现在更好的休养环境之外,也无需参加各种宴会。除此之外我个人也会给你一笔可以算做‘工资’的费用。它在最后一页。
所以真的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和我结婚一点都不亏,对吧?”
景宁的眼睛要黏在那笔数字上,这实在是不能怪他。每年五千万星币,只要窝在家里不搞花边新闻就能拿到,堪比观测枢给他的年薪。
那个兼容光脑与限制器的手表突然振动了足足三下。
这让正在做思想斗争,努力不成为金钱奴隶的景宁把眼睛从合同上撕下来。
“……我需要考虑一下,也需要一点时间。”想想怎么打报告能让长老会同意自己的结婚申请表。
这钱太好赚了!以他的身手所谓的危险不值一提,而且合同一年一签,有报销包吃住行!这样的冤大头哪里去找?
司恒理解的点头:“期待你的好消息。”
……
今日跟随景母上楼的女佣确认没人尾随后,用顺来的钥匙打开景宁上锁的屋门。
窗帘只拉开一半的房间没人收拾,纸团被踢的到处都是,那个倒霉的枕头被景宁拍了拍就放回床上。
小玲结合图案摸索了下老古董的用法,很快,一个完全没有锁屏保护的桌面就**裸的放着,应用除了视频软件就是游戏。
不知道二少爷哪里淘来的玩意,充斥着与光脑和虚拟屏格格不入的炫——从键盘鼠标到显示器都开着七彩霓虹的灯光秀,相当晃眼。
自然也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被全方位高清的录下来。
一个小小的程序,一点点诱导。
只要能挑起一丝不甘心就可以无限侵蚀人的意志,走出房间上锁的小玲欣慰的想,自己很快就可以收获一个新伙伴了。
……
“不用了。”婉拒掉司恒送他回景家的想法,景宁指了指身后的商场。“我上次没逛完。”现在也不想回去。
司恒理解的点点头。
一辆低调的轿车在不远处停下。
“司恒。”景宁看着走远的青年叹了口气,喊住他。“我不是你了解的样子,也许我才是那个最坏选项。任何人都会比我合适。”
景家对他的影响不过尔尔,相处时间甚至没有和星石组的诸位相互扶持,堪称最疯狂的那段年少时光长。
在世界之外漫长的抗争中,他的导师已经身先士卒,自己也终有一天步上同样的绝路。
他那规划好的待办事项中没有这个。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想法复杂又凌乱,司恒想,他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传达给景宁。
景宁看着车子走远后,转身进门。
清脆的风铃这一次噤声了。
招财猫看着去而复返的客人,还没有说出问候就被前辈打断。
“好久不见,”银白的缅因顺着猫爬架跳到前台上。“招财,这位由我来接待。”
“好的,云夫人。”
20楼。
“我以为你只是来吃个饭呢,小家伙。”云夫人踏着漂亮的猫步给他带路。
“本来是的。”
“本来?”
“景家这种破烂货也有人想渗透进去,好笑吗?”
“……这人一定脑子坏了。”
“我也觉得。”
大型光脑呈扇形排开,景宁点进广告链接的网址,另一台机器则由云夫人协助搜集景家女佣小玲的一切个人资料。
黑红配色的论坛模板简陋,每一条帖子都负面情绪含量过高,甚至不少人用上相当歹毒的语言去发泄情绪。
很多回复要么在和别人感同身受的骂,要么在互骂。
也有很多帖子在欢呼自己许愿成功,恶有恶报。
景宁眯起眼,很快想到一个比自己更会点进这个论坛,更能让人注意到的人选。
不过他得先脱身才行。
天黑才回来的景宁一言不发就上楼去了。
在沙发上敷着面膜的景母见状翻了个白眼,让女佣再给自己面膜补点水。
很快,伴着巨大的关门声景宁又下楼梯一把将景母提起来站好。
“你个神经病又想干什么?!”尖锐刺耳的女高音又一次响彻云霄,景宁没使劲,景母还有闲工夫把面膜从自己脸上扒拉下来。
那双阴狠的死鱼眼直直盯着她:“你动了我电脑?”
景母满脸不可理喻:“你在发什么疯我动你破烂干什么?!”
小玲觉得得再观望观望,自己留下的引子效果这么好吗?
“没动?那你意思是锁门出去后我电脑自己开主机运行一天?我机箱烫的能煎蛋!”
“满口胡言!你你你!你在说谎!”
当然是说谎,景宁漫不经心的想,不过骗人够用,毕竟谁还知道所谓老古董怎么个运行呢?何况他开了远程操控,现在机箱确实够烫。
“那我走之前地上的纸团移位呢?锁门关窗后无故起风了?还有房间门缝下的头发!别告诉我它们自己长腿跑了?!”
四句话,直接让小玲汗流浃背。这真是个疯子!小玲嘴角抽搐,好在佣人都低着头,没人注意到。
显然景母也是这么觉得,她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比往常更加激动:“你疯了就滚回疗养院去治!别搁着丢人现眼!!!”
“用不着,”景宁冷哼一声,举起手里的小行李箱示意。“我还待不下去呢!”
随后转身就走。
“你出了门就别回来!我看你一个病秧子的神经病能硬气到什么时候!”景母自己给自己顺气,这小子天生随他那个不要脸的妈!
景风禾因为加班,第二天早上回来才知道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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