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正好赶上周末，连着休息了三天，新一届的大学生开课了。
池慕找的代课还没加路舒，路舒已经不抱希望了。
他觉得池慕估计是被骗了。
路舒也懒得计较，大不了过几天自己再找一个。
长期代课现找肯定是找不到合适的，只能自己先上了。
反正第一个星期就是老师同学自我介绍，课多的科目充其量讲个导论。
洒洒水了~
星期三晚上，路舒坐在近代西方音乐鉴赏教室里决定收回自己的话。
这个代课的事他计较定了！
路舒万万没想到，他没栽在专业课上，反而绊进了选修课的坑。
当初选课的时候，也没人说这个课这么变态啊！
近代西方音乐赏析的教授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叔，一身讲究的西装，端着个双层保温玻璃杯，往讲台上缓缓一放，就开始发卷子。
“我知道你们对公选课都不上心，想偷懒是吧。”教授一边发一边说，慢悠悠的调子也能抑扬顿挫，“我看了你们的年级、专业，鱼龙混杂，甚至还有物理系的同学，很难让我相信你们有鉴赏音乐的能力啊！”
物理系的路数：……
教授发完卷子，环顾阶梯教室，大家都稀奇地传卷子。
卷子成了一道隐形的分界线，拿到卷子的同学愁眉苦脸，没拿到卷子的同学满脸好奇。
这条分界线快速推向后方，直至抵达最后一排。
教授打量着前疏后密的教室，用讲台自带的小话筒讲话：“同学们，既然选了这门课，我就要告诉你们，鉴赏，可不是谁都能学的！咱们课时有限，我呢，得摸摸你们的水平，决定我们的教学材料。”
声音轻而易举传遍整间教室，又被隔音板禁锢在这间教室。
教授又说：“当然了，鉴于知识储备是鉴赏的基础，那么没能提前打好基础的同学，期末成绩绝对是良好及以下的。”
“当然了，你们可能说，我们查手机啊，保证满分。”教授一笑，“你们要是能在规定时间内查到答案，也算你们有实力。”
学生一听，脸色就更不好了，知道题不简单。
“你们或许又会说，选修课，及格就行了，又不耽误保研。”教授又笑，“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们，这一关就是最简单的。本课一共三关，期中不合格，降一档，期末不合格，再降一档，三次都不合格，就挂科了。”
学生脸直接黑了。
华大不管什么课，挂了就得重修，公选课下学期也不能直接换，必须重新选修两门的同时重修挂科的。
水课还搞这些？！这不坑人吗！
底下一片窃窃私语。
教授站在讲台上丝毫不慌：“肃静！不管你们知识怎样，对课堂的尊重是最起码的！”
学生纷纷闭嘴。
教授志得意满：“好了，三十分钟，不能商量，开始答题。”
路舒带着鸭舌帽缩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看着卷子一头问号。
这是公选课？这怕才是专业课吧？？
这卷子的知识点都不能叫偏了，简直就是在抠字眼。
像这个填空，考的是西方近代音乐之父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的知识点，它放着国籍、名字、年代、乐器不问，反而问他使用管风琴弹奏过多少首曲目。
这谁知道啊？？？
怕是约翰本人都不知道吧！
这玩意儿还能有标准答案？！
这老师多少有点儿大病！
果不其然，收卷之后，教授都没细看，唰唰几下一张，一百九十八份卷子，二十多分钟，当场就出成绩了。
在这种题目的摧残下，一百九十八名学生全部惨遭降档。
换来教授一声不屑的嗤笑。
教授面无表情：“这就是华大学生的素质！没有一个及格的，公选课又怎样，公选课，你们就能不认真对待了？我告诉你们，这是第一节课，以后上我的课，后三排不许坐人！就这成绩，脑子里没点儿东西，还想偷懒？”
教授开始喋喋不休，把所有学生从头到尾喷了个遍，丝毫不带脏字，偏偏攻击力极强。
再好听的声音也听烦了。
底下学生义愤填膺，又不敢打断教授，纷纷在手机里吐槽。
新开的近代西方音乐鉴赏直接被喷上了华大论坛的推荐位。
这种一星期一节的选修课，惯例是要上满三节的，前两节课间不下课。
也就是说，看着老师的架势，没人阻止的话，学生还得再忍受至少一个小时。
这还是在他第二节会下课的前提下。
路舒连专业课都忍不了这样的，更何况是个公选课。
后排的路舒懒洋洋地站起来，抬高声音：“老师。”
教授讲得正起劲，突然被人打断，哏了一下，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你是哪个专业的学生？你举手了吗？叫你说话了吗？叫谁老师呢？这是大学！你该叫我教授！”
整个教室的学生都顺着老师的方向把目光投了过来。
路舒丝毫不怵：“哦，教授，请问一下，你出的题，有标准答案吗？能公布一下吗？毕竟，我们也很好奇，巴洛克时期截止至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是吧？”
全班起哄：“对啊！我们也想知道！”
“什么题呀这是，这有答案吗？”
“还哪年哪月哪天，干脆直接问几时几分几秒得了！”
“答了是不是还得分分哪个国家的日历啊！”
“怕不是你自己瞎编的吧？”
教授涨红了脸，大声喝道：“肃静！”
教授决定擒贼先擒王，指着路舒问：“你是哪个学院的，报上姓名和学号，我要找你们院长谈谈！看他教出来的好学生！”
路舒脸不红心不跳：“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我跟院长还没见过面呢，何谈教啊？倒是教授，没人教过您，不要用手指别人吗？很没教养的，这就是华大教授的素质？”
教授气得差点儿把杯子摔地上：“你、你！倒反天罡！”
路舒抄起手机，转身就走：“这课，您就慢慢上吧，我就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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