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抬头望去,见徐清宴一身黑袍站在城墙上,风吹起额前的发丝,目光沉静
“清宴。”韩子厚看到多日不见得人儿,方才的癫狂已经不复,转眼便再次变回了那个温和的兄长。
徐清宴对着城楼下的颀长的身影,笑着道:“二哥,城中现在有些事不便开门迎你进来,我出来找你说就是,你莫要着急,别为难朱兼,他一界游侠,又不真是你的手下。”
韩子厚听罢蹙眉扯了扯嘴角笑了下,应了声:“嗯。”
不多时,徐清宴从城侧门出来,后面的士兵紧跟着就把厚重的城门给关上了。韩子厚目光如夜色般深沉,藏匿了他无数思绪。
这两日的等待,着急的是心,思绪却冷静了下来。今日来到城下的表演,并非是真的要一定立刻进去,而是他知道清宴她这样一定会来见他。
韩子厚跟在徐清宴的身边沉默不语,朱兼看如此气氛早就识趣了离开了。徐清宴想了两日,仍然没有想好理由来骗过韩子厚。韩子厚自小就是他们之中最聪明的小孩,对她与大哥的习惯性格都了如指掌。
“二哥,我……”徐清宴与韩子厚两人不知不觉都已经快走到韩子厚暂住的驿站了,徐清宴终究还是艰难的开口。
“怎么了?不是叫小石给我叫回来了吗?”韩子厚面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有些事情半路上他便明白过来了。只是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拦在门外,这比他看到小石时要更加另他心里一紧。
徐清宴听到韩子厚这么说,无意识地便停下了脚步,“二哥,城里发生了一些事,现在你必须留在外面。”
“清宴,”韩子厚看到徐清宴这个反应,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之前小石来找我,我慌了神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末襄城了,你们是骗我的吧,清宴?”
“嗯,因为你迟迟不回来,我和大哥有些担心,所以叫小石去找你。用这种方式叫你回来,我也很抱歉。你在京城多待一天,我们都不能放下心来。”徐清宴低低地回道。
“呵,”韩子厚轻笑了一声,“我在京城里面,自然不会有事,倒是你们没事就好。”
徐清宴虽然眼下青黑,满身的疲惫,但脸上并没有病容。
徐清宴双目漆黑,盯着韩子厚,道:“本来确实不担心的,但,你在京城做什么?”
韩子厚凝视着徐清宴,眼中的温柔渐渐被一抹复杂所取代。几番思索后,道:“京城那些人吗?他们活该啊?我不过是将他们从百姓手机拿来的东西又还回来罢了。”
“对错不论,单从他们与我们有仇我就不会认为你不对。但,京城里面,正值几个皇子争抢太子的时候,波谲云诡,你又有何底气告诉我你能全身而退?”徐清宴一双秀眉进拧在一起。
“清宴,我明白了。”韩子厚轻声说道,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悔意,“京城的事我本就做的,只不过为了此事提前做了。是!我没有全身而退的底气,但你和大哥都在,我不会乱来。”
徐清宴微微一怔,抬眼看向韩子厚,眼中溢满说不明的情绪,“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正如韩退之在做的,韩子厚也与她渐行渐远了。
“我不会让自己在京城有事。”韩子厚伸手轻轻拍了拍徐清宴的肩膀,“至少现在不会。倒是你和大哥,依着你们的性子,我才不放心你们。小石一说,我便信以为真了。”
徐清宴心中一片惊涛骇浪,她知道韩子厚内心一直隐藏着一个恶魔,却没想到仅仅是恶魔拴着铁链的出笼也足矣让京城一片动荡。
韩子厚带着人血洗了好几府满门,更将血染红了的府宅浇上火油,一把火烧红了京城的半个夜空。虽然被韩子厚成功的离开了京城的让徐清宴松了一口气,但看到那份消息时,手心一片湿濡。
“你,心里真的有数吗?韩衡臣?”徐清宴喃喃念道。
韩子厚听到徐清宴叫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道:“清宴,别叫我那个名字。我不喜欢。”
“你知道现在京城在到处抓人吗?若是被抓住了,该怎么办?韩衡臣!你这次是不是做的太过了?若是……若是……”徐清宴纂住他肩膀,逼问道。
“没有,我只是做了我一直想做的,和我该做的。一点也没有过分。”韩子厚还是那副淡淡地模样,“我全部处理干净了,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以为是江湖人的仇杀,只朱兼一人去的,没人会查的到的。”
“朱兼?只他一个人?”徐清宴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她以为他只是善于轻功和逃命的江湖小贼,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功夫。
“对。”韩子厚感觉到徐清宴放松下来的身姿,心里也涌起一抹甜蜜。伸手想要摸徐清宴的头,手却在头顶那一刹那停了,最后也只是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进城了吗?”
“城里出了一些事,你留在外面会安全些。”徐清宴轻笑了下。“我和大哥一至认为你在外面不要进城的好。”
“什么事?”韩子厚手指无意识的捏紧,道:“和我有关?京城那些人?”
“不是,”徐清宴“城里疫情已经蔓延开来了,大哥的意思是你留在外面更安全,若是我们不幸倒下了,你在外面也还可以替我们报仇。”
“……”韩子厚听罢,沉默良久,心里头像是塞了一团浸湿的棉花,沉甸甸地坠着。无数的念头在胸腔里翻搅,浮上来,又沉下去。
徐清宴看着韩子厚想要说什么,可身体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捆住了。韩子厚的身形有些摇摇晃晃,好似脚步一晃,就碎了。
“好,那我不进去,但我让朱兼留下来,有他在我也能放心些。若是有什么事情,让朱兼及时告诉我。”韩子厚声音沙哑,最后对徐清宴妥协道。
徐清宴眼眶微微泛红,点了点头,“二哥,我与邓永年有一些来往,此次疫病他也派人送来了物品。你替我去一趟临安,宁远寺。替我谢他之余,与他们做好交往,以后或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韩子厚勉强地扯动嘴角,道:“好,我会的。清宴,你也别太操劳了,照顾好自己才能更好地应对城中之事。”
“嗯,我会注意的。你一路注意安全。”徐清宴听到他愿意去宁远寺,心中放心了些。如果京城那边有什么发现,邓永年也会照顾好韩子厚的。毕竟,无定还在这里。
韩子厚朝着远处的朱兼招手,朱兼皱了皱眉,走了过来。
韩子厚对朱兼说:“朱兼,我有事先行离开末襄城,这边清宴和大哥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们,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与我联系。”
朱兼抱着胸,蹙眉直接拒绝了,道:“你去哪?我和你一起去。”
“嗯?我之前就奇怪,朱兼不是不离开末襄城吗?怎么这次与你一同去了京城?”徐清宴在一旁听到朱兼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韩子厚,联想之前的事有些疑惑,便直接问道。
“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离开末襄城。后来为报韩公子救命之恩,与韩二公子约定替他做几件事才留下来的。”朱兼笑着,替徐清宴解了惑。
“嗯?那现在你们是朋友关系,所以你还于他一同保护他?”徐清宴问。对于朱兼这样一个人存在于韩子厚身边,如果没有问题,无疑是韩子厚的一道护身符。韩子厚向来不信任别人,却对此人信任有加。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韩子厚将他一起带走。
“二哥,朱兼既然不愿,那你便叫他与你一起吧。有他保护你,我也放心些,虽然那边于我有交集,但若他们反水想要留你,没有朱兼,依你的功夫定然是走不掉的吧?”
“你……”韩子厚无奈之下,看着徐清宴目光清澈,心底的怀疑又被压下。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叫我回来的是你,把我赶走的也是你!倒叫我来回奔忙,心里没有底,心慌不已。你们可得给我道歉!”
“你在京城干的那些事,难道不是叫我们提心吊胆?”徐清宴用手一戳韩子厚的胸膛,却也只是用笑来掩饰内心的不安与愧疚。韩退之与她达成一致,只望韩退之能安然无恙。
“嗯,那我今夜便启程。大哥今日怎么不一同出来?”韩子厚压下心中的涩涩的情绪,对徐清宴道。
“你又不是什么客人,还需我们二人迎你?莫不是城里事情都不管了?”徐清宴笑道。
韩子厚见徐清宴如此,才放下心来,拉着徐清宴的手腕道:“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会在临安筹粮筹药,给你们送来。至于疫病的医生,我早就派人去找了,我相信好消息就快了,咱们再撑一撑。”
“嗯。”徐清宴还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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