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烨让他少管闲事:
“你见他每次师姐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凑上去。”
梁砚泽闭嘴,好像也是,在他印象里,二师兄就没有不黏着师姐的时候。
叩叩…
明齐以为是虞鸢她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起身去开门:
“怎么这么快?”
她抬头,看见是明枧,脸色一变,反手就要关门,明枧抢先一步将手伸了进来,门砰的一声砸在他的手背上,伤口顿时裂开溢出鲜血。
“你……”明齐有些不忍地松了松手,少年面不改色,见状趁机挤了进去,然后将门反锁。
“师姐在躲我?”
明齐现在并不想跟他单独相处:
“开门。”
“我错了师姐…”明枧低垂着眉眼很是乖巧,仿佛方才凶狠得要将她拆入腹中的不是他一样。
若不是他脸上的巴掌印出自她的手,她都以为那是幻觉了。
认错认得倒是干脆,没等明齐出声,他就自顾自地开口:
“我只是害怕…师姐会不要我…”
明齐拧眉:
“好端端的我为何不要你!”
“那位楼主好像不太喜欢我,我怕师姐也会因此远离我。”明枧低声道。
“怎么可能!”明齐否定道,她也说不准沈却风是什么意思,他好像对帮助明枧驯化妖力很积极的样子。
明齐当他是没有安全感:
“你不要多想,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明枧想帮她把碎发拂开,却被她眼疾手快地躲开了。
他的手僵硬在半空,明齐面不改色地开口:
“日后我们要保持些距离。”
明枧垂眸看着她因为紧张而捏着的衣袖,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是我逾矩了。”他从储物袋里提出两包东西放到桌面上,顺便擦了擦:
“这是方才说要买给师姐的,师姐放心,我提的是包装的线,没碰到,不脏的。”
察觉到他可能是误会了,明齐连忙解释:
“不是,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
“师姐不用安慰我了。”明枧扯唇,巴掌印在他脸有一种凄惨的美感,他嗓音暗哑:
“我不应该对师姐无礼的…”
没等少女再度出声,他已经离开了房间。
明齐坐在椅子上,顿时头疼不已,既然要将他的心理矫正过来,自然少不了一顿疏远,可明枧从小敏感,若是突然疏远他,他定会胡思乱想的。
可若是不疏远,他就永远不会成长,永远依赖她。
她的手触及到桌上的两包东西,心底深处又软了几分,她得跟他讲清楚,她起身去寻他,却发现客栈中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明齐有种不好的预感,玉简传来亮光,她戳开,是明枧的讯息,几个字跳了出来:
师姐不必担心,我回缥缈峰了。
她皱眉,用气息追踪他的位置,灵力闪了半天没有结果,这才发现他把自己的气息抹掉了。
真是越来越任性了!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与此同时,
易了容的虞鸢正鬼鬼祟祟地爬上季家的墙头,她的肩头上挂着梁砚泽,另一旁顶着陌生容貌的明烨无语:
“为何要鬼鬼祟祟的。”
“我怕被认出来!”
怎么说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上回虞鸢就是怕被认出来才抹一脸的泥巴,况且这东西本来就是季沛买的,她想偷偷地放回他的房间。
话音刚落,一脸怒气的季沛便走了过来,额头破了个口子,不停地流着血,一看就知道是新添的。
“大公子!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一名下人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季沛不说话,只是径直往前走。
“大公子!您就别置气了,家主他又不是第一天这样。”
“他们家宅不合吗?”明烨低声问道。
虞鸢脸色有些复杂,梁砚泽也叹气:
“季沛是嫡子,却不受宠,处处被身为庶子的二公子季溯压一头,小时候经常被欺负,我跟阿鸢看不下去就时常去找他玩,其实先前我们没入缥缈峰的时候跟季沛关系挺好的,后面入了缥缈峰,我们的关系就变差了…”
却风楼,
明枧嘴角挂着笑,如沐春风地从里面出来。
楼顶的沈却风黑着脸,一名女子战战兢兢地为他的右手打好绷带,然后将绷带拉长挂在他脖子上。
“他有病吧?”
“镜棠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我都跟他说了我是站在他这边的。”
“你猜他说什么?”
“我以为他要我帮他谋大计,结果他说他想砍了我的手可以吗?”
“可以吗?哟呵,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礼貌?”
“气死我了!”
“活该他师姐给了他两巴掌。”
镜棠擦了擦额角的汗:
“是…”
她哪里能想得到明枧跟楼主正说着话呢,莫名其妙地把楼主的手弄脱臼了,然后又贴心地帮他接上,跟玩儿似的。
“怎么?把我手弄脱臼了又接上是有什么顾虑吗?他有本事就真的断了我的手,我要让他日后后悔自己失去了他唯一的左膀右臂!”
“哦,左膀还在,我要让他知道他失去了他的右臂!!”
镜棠撇撇嘴:
“主子你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说不定他根本就不信,就是为了戏弄你而已。”
沈却风冷静片刻,想到有这个可能,咬牙切齿地开口:
“有道理,这死狐狸,还是这么讨人厌!”
…
明枧不紧不慢停在了霓光阁,他想到明齐那件法衣已经破了,他得再为师姐重新定制一件。
掌柜的一眼就认出了他,仿佛看到了财神爷般殷勤地凑上来:
“财神爷啊呸,公子,您来了,这次想要些什么?”
“呀,您的脸怎么回事?被夫人打得吗?”
这话说到明枧的心坎上去了,他矜持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的青年有些讶于掌柜的殷勤程度,霓光阁的法衣素来有名,价格昂贵,且还是在却风楼名下的,掌柜的眼高于顶,他身为季家公子,那位掌柜也只是平静地派人将他邀去包厢招待。
何时这么殷勤过,不过现在…他连包厢都去不了。他咬牙,季沛那个蠢货,竟然敢大张旗鼓地闹到却风楼那里去,害得他们连却风楼名下的商铺都去不了。
如今他能站在这里,还是靠平日里维持的那丁点虚假的情义。
他眯眼看着明枧的侧脸有些惊艳,轻扯着一位正在搬东西的小童子:
“请问一下那位公子是什么来头?竟能得李掌柜的眼。”
小童子扬了扬眉,笑嘻嘻地开口:
“哦,那位啊,两年前在我们这里定了一件用神木纤维织成的莲花流光纱裙。”
神木具有强大的灵性,所到之处可以吸食灵气。这种材料及其难得昂贵,当年神木不够,还是明枧自己带了材料过来,然后还将多余的送给了他们,这掌柜的肯定得好好将他供起来啊。
“据说他拿到成衣之后还融纳了上万颗灵石进去,以供穿戴者灵力不瘠。”
季溯压下心底的震惊,眼底升起一抹算计,能拿得出神木的人,家世一定不简单。
见他也被震惊道,小童子也不再理会他,屁颠屁颠地倒茶去了。
季溯扯着一抹笑脸上前:
“这位公子,我看您修为不凡,不知道如何称呼?在下季溯,不知道能否交个朋友?”
明枧没理会他,自顾自地挑着布料,这次做什么颜色的衣服给师姐好呢?红色?跟他穿情侣装,哦不行,师姐不喜欢太显眼的,青色已经有了,蓝色不行,会跟明烨撞颜色。
见他没反应,季溯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位公子?”
明枧撩起眼眸看他:
“你说什么?”
“我说在下季溯,能否跟公子交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枧打断:“不可以。”
他咬了咬牙,不识好歹的东西。季溯看清他的全脸,愣了一瞬,随后将目光投向他脸上的巴掌印,长得这么俊,身上穿的却是普通的衣裳,莫不是被哪位仙尊养的小白脸吧。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鄙夷,一个小白脸,还好意思给他甩脸色?
“你知道我是谁吗?”季溯不甘心道。
明枧扫了他一眼:
“你啰嗦了。”哪里来的烦人精。
掌柜的听出他语气不善,赶忙开口赶人:
“哎哟,季公子,你要买什么就快买吧,若是被楼主发现您在我们店里,我这掌柜也不用做了。”
可别把财神爷烦跑了。
季溯气的脸红:
“你们!”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下人!
没等他再次出声,一名弟子从外面冲了过来:
“二公子!”
他低头在季溯耳边低语:
“我们的人看见有几道人影鬼鬼祟祟地去了大公子的院子。”
明枧耳尖动了动。
话落,季溯脸色一变,语气带着些许激动:
“当真?!”
弟子点了点头,季溯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也顾不上方才跟明枧的冲突,急匆匆地就走了。
掌柜的瞥了瞥嘴:
“也真是的,一个庶子,人模鬼样的,竟天天爬到嫡子头上作威作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下一任家主了呢。”
他当然不会先回缥缈峰,顶多偷偷跟在师姐后面。
明枧扬了扬眉,啧,还想着先给师姐一段冷静的时间,看来是给不了了。
掌柜的看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与他身上衣裳一样的绛红色的布料,一直在发呆,索性拍起了马屁:
“小公子好眼光,这布料是新进的仙蛛灵丝,极其坚韧柔软,具有强大的防御力,只要袭击者的修为不超过穿戴者,就伤不了穿戴者。。”
明枧垂眸,拿出两张图纸递给他:
“做两套,一套绛红,一套葭灰色,配色你看着搭。”
说完又丢了一个储物袋给他,里面满满当当的灵石,看的掌柜眼睛发光。
“好好好,您放心吧公子,我一定给您做的漂漂亮亮的!你过一个月过来取便可。”
明枧点头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等他离开,掌柜的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图纸,上面赫然是衣裙的款式,漂亮且繁琐。小童子被吸引:
“掌柜的,这个看起来怎么这么像婚服。”
掌柜的想起方才明枧所选绛红色,笑了一下:
“这不是废话吗?!”
他非常懂事地将像婚服的那个款式备注了绛红色,另外一款简约日常的备注了葭灰色。
小童子惊叹:
“这小公子竟还会设计衣裳,不过他做婚服做什么,他还未成亲吗?”
掌柜的笑而不语,也许是好事将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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