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缓缓醒来，不知为什么全身没有力气，这难道就是聊斋里说的被狐狸精吸走精气的感觉吗……
我睁开眼睛发现我躺在上沙发上，身上还盖了一件男士的校服。
我随即想坐起身来但头痛欲裂到我快不能思考。
我痛苦的捂着头。
“省省吧，你失血太多了。虽然找人给你缝合住了伤口，但这里是学校可没什么医疗环境。总之止住血了，你先休息吧。”
身体仿佛是千斤坠一样，我像是被人按在沙发上。李明瑞坐在一旁，我慢半拍的才发现原来是他在说话。
“夏蝉，你终于醒过来了，醒过来就好。”我看到了谢玉娆才想起来我现在貌似被困在一间学校，还是哥哥的学校。
我只是不一会头就不疼了，反而是身体不断传来的虚脱、脱力感。我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脑子就像是老式放映机一样卡顿的、囫囵着回忆起来。
伴随着耳边李明瑞不断传来的是不是傻了，以及谢玉娆的手不断在我眼前挥动。
“黄泉同学，夏蝉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谢玉娆问一旁…没见过的人，或许是我的大脑还没醒来。
反正是没见过的孩子呢。
想起来一切的万恶之源就是突发奇想的给哥哥送早饭。
不对！
“不过这情况确实不对，看起来像是痴呆了。”李明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的声音刺激到了我，我猛地如鲤鱼打挺，弹起身来:“还有100万！”
没错！
我现在无比的清醒。
李明瑞:“……”
谢玉娆:“……”
黄泉:“……”
黄泉擦了擦手，走过来上下审视我，随后伸出一个手指头:“这是几？”
我看着面前有些瘦弱的帅哥，他的手上满是血。
我:“100万！”
他和蔼的笑了，扭过头对众人道:“总之现在看起来清醒了。”
谢玉娆:“太好啦，只要夏蝉没事就行。”
李明瑞:“这真的没事吗……”
“你的伤口很深都已经见到骨头了，不缝合怕你失血过多，一睡不起，所以帮你缝合了。在学校这个环境能找到我的手术工具跟消毒品已经很不错了，都是雾，条件只能这样了。”他无奈的摊了摊手，所以手上的竟然是我的血吗……
“真是的，没想到给我发消息让我踏火坑不说，竟然还真的能隔着雾找到我。”那个叫黄泉的男生转过头戏谑的看着李明瑞笑。
“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的请求，还是这么急切的。哎呀，可真是难得一见。”我听着他对李明瑞熟稔的态度，应该李的朋友吧。
“闭嘴吧你。”我这才看到李明瑞一直在注意我这边，他转而看向谢玉娆:“我只是回报你之前的平局而已。”
“啧啧，你这害羞的毛病竟然还在啊，我都不记得你上次害羞是多久了。不过，你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不是为了你来的，我是为了那个爱哭的姑娘还有……。”
他弯着腰，双目不知为何充满了温柔，“我可是为了小英雄来的。我听那个小姑娘说，你是为了救她跟坏人搏斗才伤的，她一直哭着让我救你。我过来之后确实没想到这么深，不过多亏了他们给我找到了我丢失的工具箱。”
李明瑞:“啧，你这爱乱丢东西的毛病还是不改啊。”
黄泉:“改不了了，而且多亏了我总是乱放东西，所以每个教学楼都藏着我的工具箱，而且我到现在都没走就是为了找我的工具箱，顺便找到了实在是太好了。”
“那个……可、可以问一下外面几点了吗？因为这里有雾跟外面时间流速不一样。”谢玉娆问道。
“快五点了吧，我记得。”黄泉道，继而他温和的目光转而又看向我，道:
“能来实在是太好啦，毕竟能给我们小英雄缝合伤口，你保护了别人，真是一个好孩子。放心我的技术很好，不会留疤的，不过到时候你还是得去医院看看哦。”
“好……”他看我的眼神过分柔和，如果我的母亲还在的话，说不定就是这样吧。
“所以说平局了，也该决出输赢了吧。”李明瑞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有重新开始了我跟他的投票游戏。
这次参与的人数更多了，因为加上了我拉进来的……
嗯23－5等于多少来着，嗯…18个人。对，我拉了18个人，这不能怪我数学差。
毕竟我跟店家只说了平局就好了，跟李明瑞票数一样就行。
“哇，夏蝉好厉害，拉这么多人给你投票。不管怎么样……我”谢玉娆张了张嘴想对我说些什么，最后又犹豫的看了李明瑞一眼，随后没说下去。
我:“这些人都是我买过来帮我投票的，人才这么多。”
李明瑞:“那些人以后也会跟游戏绑定了，看样子得制定更多的规则了。”他叹息，像是出来了更多的不可控因素。
“他们本来就不是这学校的学生，是否遵从规则……”李明瑞刚想说些什么被从刚刚我们开始讨论审判投票就一直沉默的黄泉打断了。
他失望的看着李明瑞，仿佛在看一个自寻死路的囚徒，语气多是痛心，道:“没想到你竟然还在弄什么审判，从之前你跟我说出现什么神之类的话，你就完全变了。之前的你不会满嘴规则，规则有这么重要吗？依我看指引你去那条路的神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明瑞沉默了一阵，缓缓道:“那又怎么样，祂能够让我做自己，让我做最想做却从不敢的事情。规则一直都在，我们本身就生活在充满条条框框的世界。我所做的只是为了更高效率筛选遵守规则的人，仅此而已。”
黄泉:“筛选人吗，你说筛选人的时候是把自己放在更高的角度了吧，可是那些被你筛掉的人有凭什么被你这样的人筛走。这只不是就是你为了掩盖你自大、妄图主宰别人的私欲。”
李明瑞冷笑了一声:“没错。可是我会让像黄阳那种渣子消失，更加有利于你所想的那种和平。”
“黄阳那种人本有律法审判，你凭什么越俎代庖？”黄泉并不弱势，反呛回去。
我抱着谢玉娆的手臂，因为手不适，所以她帮我拿着瓶子，我喝水。
我一边喝一边看着两个人来来回回，俨然有个舌战群儒的意思。
“律法？你是指那种不是以暴制暴，就是案子完全不接管，这座城市、应该说这个世界上每天犯罪率太高，那些人不会管的，也不想管。”
黄泉纠结的欲言又止，但随即，他指着我。
“……可是实际上呢？你说要审判黄阳结果把善良又无关的两个孩子扯了进来，现在说要拿命抵。今天你犯了错拿命抵了，那明天呢，你的命可只有一条！”
李明瑞沉默了。
“况且，现在又拉进来一些外界的人，你快要把整个游戏扩大到外面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像你这样随意处置人命的事不光会发生到班级、学校甚至会到社会、世界。”
妈呀……总感觉这两个越吵越激烈了。但我不得不为自己辩驳一下，起码扩散到外面的人自己可不能背黑锅。
“不、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哈。其实我拉的人并不是人，呃怎么说呢反正不是活人。虽然需要实名进去，但是我找了一家跟火葬场联动的店铺买的，让他们用非活人信息进去的。”我挠了挠头，迟疑道。
“应该……不会影响这么大吧？”
我有点语塞，刚刚充满火药味的两个人同时看我压力太大了。
“哈哈，你看毕竟那个网站一点都不正规，还要人命什么的。一般都不能选择正经登录吧，多亏这世道乱我竟然还能找到一家不正经的店。”我解释道。
李明瑞:“……”
黄泉倒是接受良好，笑靥如花的看着我，贴心道:“不愧是我们的小英雄，就是比某些人要聪明。夏蝉啊，小心点手，刚缝好大动作容易渗血。”
黄泉眼含着笑，但用手扇扇子，用行动嘲讽着李明瑞，道:“哎呀，不知道谁号称是计算机天才，那个代码什么的啊一点也不会错。你看看这不是又出现了计划之前的bug吗？”
李明瑞:“……”
我:“其实要我说，多亏有这个bug。李明瑞，你不觉得有点计划之外、规则外的东西也挺好的吗？起码多亏了它，让你跟我多活了这么长时间。”
李明瑞愣了愣，低着头像是在沉思什么，道:“嗯……”
“总之我现在有了一个想法，说不定能同时救我们两个。在刚刚昏倒前我就想问你制作审判者网站时是不是用的是这件教室的电脑？”
“嗯。对。”李明瑞道，顺手指了指他身前的电脑。
“怪不得那些雾唯一没有侵占这里，这里果然是邪恶最开始的大本营啊！”我感叹道，随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李明瑞。
“太好了，咱们只要修改代码就好啦！你肯定能做到的吧？”
“什么？”他诧异的盯着我，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个东西本来就是通过网络进行操纵让人投票的吧？你只要把你运行代码改一改，改的和谐一点不就行了吗？”我道。
我实在不懂计算机、也不懂代码，唯一对代码的接触都是在季潮音的电脑上，我也只会开机然后运行，就是我对计算机造诣的全部了。
“和谐、怎么和谐？我听不懂，但不论你想要实现什么功能都不行，因为这里的计算机全都是被他控制，他是不会让你毁掉游戏的。”李明瑞道。
面对外行人的形容，更令他头大，代码跟和谐完全挂不上钩。
“呃……就是呃，反正你把他的投票系统弄坏不就行了？”我沉思了一会，如果投票那边的代码能变得友善就好了，可是变友善的方法我也想不出，倒不如直接解决投票系统这个源头。
“……了不起，我很佩服你的胆量。这是你狭小的脑子想到的最了不起的想法了吧。”李明瑞沉吟，随后轻笑了一下。
那种眼神是完全看不起学渣轻蔑中还带有一丝怜爱。
我握紧了拳头，但是因为失血过多一阵眩晕，只得恶狠狠的看着他。
“我觉得夏蝉的方法很好啊，你凭什么讽刺夏蝉！而且、而且如果投票真的结束，我绝对不会让夏蝉死的，所以这也是为了你自己！”谢玉娆据理力争。
“呵，你以为我会怕死。况且你投舟夏蝉……”他说着转头看向了黄泉，转而争锋相对的看着谢玉娆:“黄泉肯定会帮我投的，所以我们还是平局。”
因为是二次平局了，所以做不到一起出去就准备一起去死了吗……
黄泉听了李明瑞的话，笑了笑随后他远离李明瑞走向我这边:“咱们的明瑞少爷还是饶了我吧，虽然我兼职你们家的家庭医生，但只是打工人而已。而且你已经把我推入火坑了，还指望我再跳更大的？”
“而且看看你刚刚的态度，并且夏蝉这么勇敢可爱。如果我真的投票，我肯定帮着我们小英雄投你啊。”黄泉温柔的看着我，又继而冷漠的看着他。
没人知道他在看着李明瑞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李明瑞:“……”
我见李明瑞一副黑着脸吃瘪样就像大声嘲笑，不过以后还用的上他，所以劝他道:“你看现在这个局势，所以说现在就等于救你自己啊。”
李明瑞依旧倔强:“反正我也不想活着……”
“如果你死了那不就证明像你这样死认规则、遵守规矩的人死得更快吗？那你所做的筛选都是在筛死认理的短命鬼吗？”
李明瑞呼吸一滞，我知道有戏。“可、可是那是神赐予我的权利，让我更好践行规矩、筛选人才……”
“虽然我不认可你的筛选，但这种通过投票的血腥筛选的带来的后果太不可控、不可预测，一旦出现变故一个你根本无法阻拦。你不觉得这种所谓个人根据好恶投票更加存在漏洞吗？”
我看他的表情越发动摇，我更乘胜追击，道:“如果说一个人很善良但是她不会为人、不爱说话，而且每天还被别人霸凌。但是霸凌者却意外的有人维护。”
“你说按你的投票机制最后被投的是谁？”
李明瑞他的脸上难得的犹豫，确定却不确定的道:“可是我选拔的是人才，善不善良我才……”
我打断了他:“别再逃避了，你本来就是在帮助好人惩罚坏人。你一开始针对我，不就是认为我杀了人、伤人吗？而且我一开始进入你的投票会本来就是你计划之外的因素，你得知我的身份后也肯定知道我在学校成绩不好，我根本就不符合你的人才标准。”
“但你第一轮却得知我是因为救人受伤后还是把我救下来，还帮我把你的朋友拉下水。”
说着我看向黄泉，歉意的跟他说了一句抱歉。
黄泉笑着摇头，他温和的看着这位昔日的好友，心中却有一种笃定，他的好友经过这一天后一定会变得比从前还好。
这个姑娘有着神奇的气场，可以改变一个人……这个世界难道有这样的人存在，就连他也不自觉被改变的了。
“所以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就是个偶尔会嫉妒的好人，还想帮助人。什么主宰不主宰，只是该干这些人、该去管理人的不作为，而且你又遇到邪恶势力一时使用了错误方法。”
“我竟然是……好人吗，我这样也算是好人吗。”李明瑞自嘲一笑，像他这样的一辈子被那种家庭、规矩所禁锢的人，长大后又去禁锢他人行为的人真是是好人吗……
他迫切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你的投票游戏不是第一届刚举行吗？还没开始，就让他结束吧。你应该去思考一个更容易适应环境的柔和方针，不是有好多人拥护你吗？”我点开论坛，审判者论坛里面平日都是乌烟瘴气，但是唯有提到李明瑞名字的时候，无不适拥护他、赞美他的好人好事。
救助贫困家庭、帮贫困生交学费、举行反校园暴力倡议还有建救助站帮校园流浪猫、狗等等……
“那只是我顺手做的而已。”他正色的解释，但却因为看了一眼论坛对他本人的赞美，神色不断躲闪，又随即看到了黄泉一脸看他笑话的样子，脸不争气的红了。
“这世上要是都是你这种爱顺手做好事的人就好了，你果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啊。”我笑了笑肯定他。
不过看着他衬衫上因为我之前捶他的一拳留下的血迹斑斑，弄脏了他的衣服还真的有点心虚。
“所以大好人来帮帮我吧，也帮帮自己，帮帮每个不想让你死的朋友、同学、老师还有家人？”
“我的家人……他们无所谓我的生死。”他一边说，但一边来到电脑前。
“明瑞你就试试吧。”黄泉也随之鼓劲道。
谢玉娆反倒是从刚刚开始就沉默不语，好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承认你鼓动了我，也让我认识到我做的一切有多么不妥，但是还是向我刚刚说的这个机房全都在神的掌控下，他的意志不会让任何人改动。”李明瑞叹了一口气。
“修改代码也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代码已经跑到服务器上了，修改怎么也要……”他看我一脸懵逼的样子，头痛扶额。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我可以改代码，首先机器……得把电脑打开。但是你知道的他是不会让我们修改祂的游戏，所以电脑无法打开……”说着，他按了开机键，果然跟他说的一样，没反应。
真的吗？我将信将疑的看了李明瑞一眼。
“你起开，我来。”我伴随着黄泉跟谢玉娆的小心手霸气挥走李明瑞。
诶嘿，别说他们的自己真的好舒服，还能转。
“呵，死心吧。肯定打不开，祂不会让任何人……”
我重重按了开机键，电脑启动了。
我:“……”
李明瑞:“……”
黄泉、谢玉娆:“……”
“所以……就这？哎你肯定是刚刚没用力按，你的小力气肯定轻轻的，电脑都没反应过来。我教你啊，你得这么重重的，使劲！”我说着使劲按开了旁边的电脑，又一台电脑启动了。
“我学计算机这么多年，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开机。”李明瑞冰冷的声音隐藏着他迟疑的心。
难道自己是真的力气太小了吗？可是他这么多年都是那种力道开机，并且只有这间机房的电脑自从遇见神，神赐与他投票系统权限后就无法进入了。
不、或许是……李明瑞转而看向在他电脑旁的那个摆件。
计算机小白，只能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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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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