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经常说要 ‘智取’ 吗?”常慢慢只能无奈地收回了自己一米九的大长腿,伸手挠挠自己的头,“那现在有没有什么智取的方法?”
“换个思路想想。”单安洄试着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很结实且有一定的弹性,“既然我们不能解开安全带,那就和安全带一起移动。”
执行力极强的常慢慢说干就干,他立刻尝试了一下,看看自己能否在系着安全带的情况下站起身来。
可惜,还是以失败告终。
轻轻叹了口气,常溯摇了摇头:“不行。”
虽然这安全带有一定的弹性,但依然不能让他从座位上顺利起身,更别提他还需要全程拉扯着安全带,并且一起往前挪动一段距离。
这时,一身反骨的单快快竟然在旁边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其实,我倒还真想看看解开安全带的后果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的语气里似乎还有一丝丝的小兴奋和小期待。
常溯立刻就换上了紧张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不是哥们儿,你可别冲动!
规矩就是规矩,千万千万不要主动去作死!
你看我那少得可怜的个位数贡献值,可完全没法陪着你一起胡闹啊!
“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我开玩笑的。”单快快先是轻笑了一声,然后便指着地上几道明显的划痕,顺利转移了话题,“喂,你看看这个——”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常溯低头朝地板一看——
就在他们的座椅前方,地面上有几道明显且平行的划痕。
这些划痕还挺长的,一直延续到车厢前端的操作台底下。
“我明白了,座椅不是固定的!”常慢慢如茅塞顿开般,“我们可以和座椅一起移动!”
既然安全带不能解开、也不能被拉得太长,那他们就只有和身下的座椅一起挪动位置。
单安洄向他投去了一个欣慰的眼神,仿佛是在夸他“孺子可教也”。
就这样,两人在系着安全带的情况下,与身下的椅子一起挪动到了车厢的最前端。
虽然这挪动的姿势不是很优雅,但好在最终还是顺利地摁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在按钮被摁下的那一瞬间,他们二人的座椅就像被牢牢地粘在了车厢地板上一样,再也动不了了。
这时,车厢里沉默已久的广播就像突然活了过来一样:
[尊敬的乘客]
[您已切换为手动驾驶模式]
[请将缆车驶往本次行程的终点]
[请您在行驶过程中注意安全]
[祝您游玩愉快]
这段广播一放完,操作台的屏幕突然就亮了。
屏幕上不仅出现了两个分别向上和向下的大箭头,同时还跳出了一行字:
“距离终点还有5000m”
这行字仅仅出现了几秒钟,紧接着便消失不见。
“继续向前!”
在单安洄的默许下,常溯斗志满满地摁下了屏幕上的那个向上的大箭头。
果然,缆车开始了继续向前移动,并逐渐保持匀速。
“很好,就保持这样的速度。”单快快对常慢慢的操作表示非常满意,紧接着就开始了分工,“从现在起,你就负责驾驶缆车继续前行,我负责注意周围的情况。”
"OK! "常溯回答得非常爽快。
他甚至还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这5km的距离并不远,如果能够按照这样的匀速顺利地行驶下去,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抵达终点。
看来,今天的游玩项目应当是轻松加愉快的呢。
没想到,亚特兰蒂斯也会有对他们友好相待的时候。
嗯,值得表扬,请再接再厉!
然而,由于他俩一个时刻警惕着车厢外的情况,一个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轨道进行手动驾驶,所以两人都没注意到屏幕上突然一闪而过的一行字:
“距离终点还有6500m”
差不多又过了十来分钟,常慢慢这才开始后知后觉事情有些奇怪:
“怎么还没到终点?”
他驾驶的缆车速度也不慢啊,怎么感觉这条轨道像是没有尽头似的?
一直观察着四周的单快快也发现不对劲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觉得周围的景色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循环,他们的缆车似乎始终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子。
特别是那棵倒吊在崖壁上的、奇形怪状的树,他已经看到过整整三次了。
一模一样。
“要停下来吗?”
常溯试探着问话,但单安洄紧抿着唇,没有回答。
直到单快快总算成功捕捉到了屏幕上再次一闪而过的一行字:
“距离终点还有8000m”
终于,他皱着眉头喊了停。
这一声干脆利落的“停下”让常溯立马松开了按着向上箭头的手,转而又准备去摁那个向下的箭头进行减速。
但好在单安洄及时抓住了他的手,神情严肃:
“不能突然减速,缆车会滑出轨道的。等它自己慢慢停下来。”
由于惯性,具有初速度的缆车又接着向前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这才总算停了下来
望着车窗外翻涌起伏的层层云海,单安洄率先打破了沉默:“不能再往前了,我们正在离终点越来越远。”
“哦”了一声后,常慢慢忽然就想起了以前自己学习过的某个成语:“那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就叫做 ‘南辕北辙’ 啊?”
回头望向车尾,单快快若有所思地盯着来时的那条轨道:“所以,我们应该倒着走才能抵达终点。”
听他这么一说,常溯立马懊悔般地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啊,我应该早想到的!”
“既然是 ‘翻转’,那我们就不能按照原来的方向继续前行,而是应该后退才对啊!”
“都怪我想得太简单了,还以为亚特兰蒂斯今天发了善心,没想到依旧是个坑!”
“其实我一开始就猜到了 ‘轨道可能发生了翻转’ 这一点,因为缆车的轨道应该在上方,而不是在下方。”单安洄思索着接上了话茬,他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在镜像翻转之后,方向应该是不变的才对。”
所以他当时才会默许常溯去按下了那个向前的箭头。
然而,关于单快快推测的“镜像翻转”这一点,常慢慢则表示有些不理解:
“等一下,为什么你认为一定是 ‘镜像翻转’ ?”
被常溯这么一问,单安洄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他确实没有可靠的依据能够证明轨道发生的是镜像翻转。
只有那棵频繁出现的、倒吊在崖壁上的奇树。
但,也不是没有能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树啊。
而且,在单安洄的潜意识里,他一直觉得,“翻转”的含义就像是一个原本手背朝上的姿势,在翻转了一次后,便成了手心朝上。
自始至终,指尖的方向是不变的。
在单快快的这个设想中,指尖的方向就好比缆车轨道的方向,在发生了一次镜像翻转之后,理论上应该是不会随之发生任何改变的。
但单快快忘了,这仅仅只是他的推测而已。
他并没有实际的根据能够证明自己的这个推测是正确的。
主要是那棵倒吊在崖壁上的树,在他的视野里出现了太多次,成功干扰了他的思绪。
所以这才会让单安洄下意识觉得,整个场景可能是一个镜像翻转。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这便造成了单快快“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后果。
终于的终于,在推翻了原来的设想后,单安洄又重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他便如醍醐灌顶一般,激动地给出了新的猜测:
“你点醒我了,确实不应该是 ‘镜像翻转’ 。”
“如果是在同一个平面里,顺时针或者逆时针发生了180度的翻转,那轨道的方向就正好与原来相反!”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会越走越远,因为翻转后的轨道方向发生了改变,‘后退’ 才是真正的 ‘前进’ !”
见对方再一次给出了新的推测后,常溯毅然决然地选择继续相信自己的搭档,依然是信心满满:
"OK. Let's start again! "
这下,他俩总算是成功摸到了这个项目的通关门槛。
缆车开始匀速地向后退。
在这期间,屏幕上又闪过了几次小字。
那逐渐缩短的距离也切实肯定了他俩的二次尝试是正确的。
但是,最喜欢也最擅长挖坑的亚特兰蒂斯它又又又来搞事了。
眼见着距离终点只剩下最后500m时,缆车的车尾像是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似的,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随后便被迫停了下来。
再之后,不论常溯怎么摁那个向下的后退箭头,顽固的缆车就像被焊死在了轨道上一样,后退不了一点。
“动不了。”常溯无奈地耸耸肩,“好像是卡住了。”
单安洄再次回头朝车尾望去:
但是后面确确实实什么都没有。
可偏偏缆车就是一动不动。
真是奇了怪了。
“你有什么头绪吗?”单安洄向常溯投去了一个“元芳你怎么看”的眼神,征求对方的看法,“我现在暂时没有眉目。”
为什么会“没有眉目”?
那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听到他这么说,常溯先是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才从座位上微微侧过身子,开始将自己的脸缓缓凑到单安洄的面前。
“你……”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凑近给惊住了的单快快有了一些肉眼可见的小紧张,“你干嘛突然凑这么近?”
说着说着,单安洄的视线不自觉地就落在了对方近在咫尺的嘴唇上:
嫩嫩的,粉粉的,软软的。
看上去有点像一颗蜜桃味的果冻。
唔,居然有一种想咬一口的冲动。
而常溯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直勾勾的视线,他仍然保持着微微低头的姿势,还在继续向着单安洄的脸靠近。
这个时候,恰好有那么一缕温柔的阳光透过车窗的玻璃,和他自己的脸一起映入了对方的眼里。
那双碧眸就像窗外翻涌着的壮阔云海一般,起伏不定,层层叠叠,偶有微波荡漾。
而对方那无比认真的神情就仿佛是一种神奇的引力,想要裹挟着眼中的他一同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某人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喂喂喂,别再靠近了!
那个,他该不会是想……
咳咳,现在可不是干这种事情的时候好吧。
还有,他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快了啊?
“你的眉毛,你的眼睛,都在。”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常溯又重新坐回了自己座位上,歪了一下头,表示不理解,“为什么会 ‘没有眉目’ ?”
暧昧的气氛瞬间就被打破了。
某个正在胡思乱想的人也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快看——某人那颗雀跃无比的小心脏,已经被冻住了。
寒心,实在是令人寒心!
“教你中文的老师是谁?”
常溯被对方无比跳跃的思维给整懵了一瞬:“嗯?为什么问这个?”
这跟他俩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吗?
某人有些咬牙切齿:“把你教得可真好,让他以后别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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