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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扬州北上见双玉 贰

林黛玉和林秋匀刚进房里,只见一位银丝鬓发的老母坐在主位上笑了起来:“好好好!终于回来了,我的玉儿。”

林秋匀不用想,便知此人就是史太君——贾母。

林秋匀拜见,规规矩矩喊了声:“老太君。”

贾母笑得合不拢嘴,一边去拉黛玉,一边去扶林秋匀:“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黛玉许久未见贾母也想念许久,下拜后颤声喊了句外祖母。

贾母眼中含泪:“好孩子,回来就好,没事了。”

林黛玉勉强一笑,示意林秋匀:“外祖母,这是我本家堂弟,叫秋匀。”

贾母将林秋匀拉近眼前,拍了拍他的手:“好孩子,也是苦了你,一路过来远不远累不累,你同你林姐姐既是一起的,以后便跟了你林姐姐,喊我外祖母吧。”

这就是给殊荣了,按理说像林秋匀这样的关系,亲不亲,疏不疏的,父亲虽是和林如海一同的,可到底没沾上贾家的亲。

林秋匀忙跪下再拜:“外祖母!“

“好好好!好孩子。“贾母叠声去扶,林秋匀一抬眼,贾母瞧见他一身石青色团鹤纹配着暗花底褂子,本就脸白,这一身青色更添得林秋匀有些瘦弱不堪,可样貌长得实在是好,虽是男儿身,却生得一双盈盈目,温温和和如静水般,不柔不刚恰到好处之间举手投足又透出几分世家公子的气概,虽是年少没有父母在跟前,一个人能长到这个样子,也是极难为了。

林秋匀和林黛玉在一起,两个人虽是名义上的堂姐弟,可看着却像是亲生的,两个身形都瘦弱,林黛玉生的更柔,林秋匀生的更温,那一双眼睛确实像极了。

盈盈一瞥。

贾母看了心里也喜欢,拍了拍林秋匀又上下打量了一翻:“好好好,一会子好好歇息歇息,来了就跟自己家一样,缺什么要什么就打发人去要,你林姐姐从前在这,难免平时有些寂寞,现今你姐弟俩在一起处是极好的。“

贾母又瞧了瞧林黛玉:“宝玉念叨你念叨许久了,刚才好不容易被袭人哄着午睡了,知道你回来了,硬是昨儿一夜闹呢,不肯睡觉,现在好了,一会子等他醒了你们便说说话。“

林黛玉闻言抿嘴一笑:“外祖母还说呢,二哥哥定是惦记着我从苏州拿回来的东西呢。”

贾母笑道:“成日说南边的东西好,就是比北边的精致些,一会子你给他瞧瞧。”

贾母因知道二人晌午到,忍着没午歇,眼下瞧见后也觉得有些倦了,吩咐了大丫头鸳鸯陪着二人,自己便去了。

“林姑娘。”鸳鸯含笑走来,“许久未见又清瘦了,这下好了,可算回来了。你不在,宝玉这些日子真是闹得不行,眼下你回来倒好了,还带了这么俊朗的小爷。”

林黛玉笑着:“这是鸳鸯姐姐。”

鸳鸯,那可是被誉为贾府董事长助理。

林秋匀慌忙行了礼:“鸳鸯姐姐!”

鸳鸯急忙让了他的礼:“这是做什么,以后缺什么要什么同我说便是,虽没什么大本事,爷们缺什么要什么,还是说得了话的。”

这话说完,三人笑着往林黛玉屋里来,黛玉就住在贾母房里的碧纱窗同宝玉也就相隔一间,二人素来关系亲密的紧。

安顿好黛玉,鸳鸯带着林秋匀往西边去。

“老太太说了,您和林姑娘是至亲,林姑娘从前还抹泪呢,说自己一人也无兄弟姊妹的只觉得难过,眼下可好了,您一来同林姑娘平时乐乐,林姑娘也高兴。”鸳鸯笑着引着林秋匀去西边的屋子。

“这是西边的套间,同宝玉和林姑娘都近,平日里没事也好去玩玩。”鸳鸯道,“小爷看看可还行。”

林秋匀进了帘,转头一瞧,只见这西边套间也大有讲究,暖阁铺了床,床上挂着青纱帐,暖阁前面有个挡屏,再一望,前面是一套黄花梨的木雕花椅,堂中挂着一副君子兰图,窗边便是两张榻中间隔了横小桌,桌角还雕着花样,远远的一瞧只觉得安心。

“多谢外祖母和鸳鸯姐姐如此费心。”林秋匀嘴里赞着好,看着鸳鸯满眼感激。

鸳鸯会心一笑:“小爷只管住着,回头用着觉得不好的,我再给您补。”

“我只觉得都好,外祖母睡下了不敢去打扰,回头见了,定然谢谢外祖母。”林秋匀这话说的懂事中又夹杂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可怜。

鸳鸯虽是贾家的奴仆,却也是贾母身边说一不二的人物,这些年下来,不说是小门小户的小姐,便是侯门里的人物也不一定有她见得多识的广。

林秋匀家世平平,无非是林如海瞧他可怜,将他拜托给林黛玉。

这样弯来绕去的关系,是比林黛玉更甚一层的寄人篱下。

鸳鸯看见林秋匀几分谨慎的样子,心里也软了些,替他抹了抹脸颊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行路时蹭上的薄灰:“小爷只管放心的在这住着,我们老太太是最好的人,心肠又软,您同林姑娘一起来的,必是一齐看待的,不说旁的,便是同家里的爷们姑娘是一样的。”

便是林秋匀这样前世看过红楼梦的,知道红楼梦结局的,心里更泛起感动,鸳鸯的真诚他不会听不出来,身为高门大户家的一把手丫鬟,鸳鸯本可以更盛气凌人一些,毕竟一个外来投奔的穷亲戚在贾家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无非就是弹指一尘土的功夫罢了,可鸳鸯不仅不把他当穷亲戚看,更把他当成小爷去瞧。

林秋匀平时再少言寡语的人,此刻也感动的不行。

鸳鸯见状知道林秋匀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舒心一笑后又是那副温朗的模样。

“小爷您带来的人呢?”鸳鸯瞧林秋匀身旁空无一人问道。

“我的人不多,就一个书童叫欢伯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在二门外。”林秋匀实话实说。

身为正正经经的公子出身,身边就只有一个书童,这的确不像话。

鸳鸯一下便明白了,笑了笑:“那也好。爷们先歇歇,一会晚上有的忙呢,府里的几位姑娘和一位爷都盼得久了,晚上少不了要见见呢。”

鸳鸯说罢便下去了。

林秋匀确实也是真累了,一路连着许久的水舟加轿子,古代的轿子和自己想到完全不一样,坐上只觉得颠簸。

小时候看电视剧小说,读到轿子只觉得好玩的不行,也想有机会乘一乘,可现在自己做了之后,才知道四个轮子的好,林秋匀默默的为自己的屁股流泪。

一觉起来,林秋匀只觉得睡得极好,仿佛还是从前那个时候,家里人做着饭,客厅的电视机开着声音,窗外的树影的沙沙声,林秋匀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去了,再一睁眼,望见头顶的雕梁画栋。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林秋匀连忙一个起身,转头看见不知道谁帮他放下的青纱帐。

“欢伯!“林秋匀意识还没清醒,以为还是在苏州。

“小爷醒了?”一双粉色缎绣花薄底鞋从帘外踏进来,林秋匀顺着一抬眼,只见一个伶伶俐俐的丫鬟脸上带着浅笑走进来,一身月白缎绣的衣裳,底子绣着玉兰花纹样,配着胸前的素粉色夹袄,圆圆的一张脸上,如圆杏的眼睛含笑,头顶一头乌发宛着双鬓,看着年岁也不大,约莫十四十五的模样。

那丫头走上前,轻轻撩开青纱帐系在床侧:“我叫碧乔,还有个丫头叫惠桃,都是二奶奶送来让我们服侍小爷的。”

碧乔?

是之前没有出现在红楼梦里的人。

林秋匀揉了揉眼睛,二奶奶说的恐怕就是王熙凤了,现在的王熙凤应该拥有管家之权,自己没有身边人服侍,恐怕就是鸳鸯同贾母说的,贾母又跟王熙凤说的。

这么一想,才来到贾家一个下午,自己的事情就已经途经多少位大佬手中过了一遍。

林秋匀不知是喜好还是忧好。

“碧乔姐姐。”林秋匀乖乖的喊上了一句。

碧乔笑意更浓了些:“小爷快些起来吧,宝二爷早就到林姑娘那闹腾了,要不是小爷还睡着呢,宝二爷早就嚷嚷着要进来了。”

碧乔服侍林秋匀穿了衣裳,早在林秋匀睡觉的时候,她就把林秋匀带过来的东西收拾了一遍,二门的小子带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固执的书童提着一堆东西放到门外,那书童说这些都是林大爷的行李,反复交代要放好。

碧乔刚到了林秋匀这里便被安排过去拿行礼,心里还想着,府里哪来的林大爷?

守门的婆子将那几个包递给碧乔的时候又重复了一遍欢伯的话。

“说是务必管好,可是重要的物件。”守门婆子发了几句牢骚,“看着年纪也不大,倒是絮絮叨叨的,比老妈子还要话多。”

碧乔听了忍不住发笑。

“我当是什么呢,一瞧!什么重要的物件,就是几个破烂包罢了。”守门婆子嘟嘟囔囔。

“辛苦妈妈了,请您喝酒。”碧乔随手掏出几个钱递给那婆子,那婆子拿了钱眉开眼笑地奉承,“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碧乔回来后将那几个包拆了,里面无非就是几件还算整洁的衣裳,几本书,还有几张纸写着的字。

碧乔不认识多少字,却瞧见林秋匀那有一张写着什么“红……梦”。

中间那字不认识,只认识偏旁,叫“木”。

红木梦。

这是什么?

红木?

这个碧乔倒是认识。

不过她也没想那么多,收拾完了便退出去了,待听到屋里林秋匀喊人才进来。

能更换的衣裳本身就不多,能拿得出手的更是没有。

碧乔有些发愁呢,府里的小姐爷们,不说宝玉,便是贾环也有几件拿得出手的衣裳,可眼前这位小爷可怎么办呢。

晚些时候,可是大家要见上一见的。

碧乔发愁,林秋匀却全然不知,他想着这位碧乔和惠桃既然是王熙凤派过来服侍他的,那到底是算王熙凤的人呢,还是算自己的人呢。

他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碧乔也好不容易给他凑了衣裳。

还是上午见贾母穿的那套石青色团鹤纹褂子,碧乔又找了件他包里的一件锦纹暗花袍替他套上。

穿好后,撩了帘子带他出去。

宝玉和黛玉住的都近,远远的林秋匀就听见碧纱橱里传来热闹的声音。

门外早有丫头站着说笑,瞧见碧乔带着林秋匀来了,忙打招呼。

“可是林小爷来了?”为首的丫头笑道。

“是呢。还劳烦各位姐姐帮忙报一声。”碧乔笑吟吟的。

“还报什么,快进来吧!宝玉等急了,就说林小爷再不醒,便要进去瞧瞧呢。”此话一出,周围几个丫头笑得合不拢嘴。

碧乔趁乱回头悄悄道:“里头的是我们宝二爷,叫宝玉的。”

林秋匀点点头。

这他熟啊。

怡红公子——贾宝玉呀。

进了宝玉的屋子,隔着一块略带透色的广绣花鸟大屏风,高大的紫檀木底座,边上嵌着五彩螺片的边框,一块又高又大的丝缎,上面绣着花鸟,一块怪石后面插着几枝带着叶的月季,娇艳的花骨朵陪着边上的鹊鸟,好一副春景盎然之意,一踏进去便觉得心里已又几分入了春。

“带着些书做什么呢?”一名个头和林黛玉差不多的人一边拿着边上的古籍一边转身道,“你给我的那些东西,我看是极好的,我说得不错吧,南边的东西就是精致些……”

一旁有穿着明艳的丫头见林秋匀来了,忙朝着宝玉仰头。

“哎!你可是来了!”贾宝玉穿着一身百蝶穿花大袖,束着长长宫绦,外罩是石青色的褂子,底下一双青缎粉底色的靴子,一张脸如月圆,眉如墨,眉目含笑,望之有情。

“宝二哥哥。”林秋匀不知道喊什么好,躬身行礼喊了句二哥哥,起身时想想也喊得过去,贾宝玉比他大可不是喊哥哥嘛。

一抬头,空中便浮现了系统的那道文字。

【系统:恭喜结识-贾宝玉】

可谁知宝玉跟自己也行着礼呢,他一躬身,宝玉忙跟了上去,俩人跟拜兄弟一般模样,边上的丫头笑得前仰后合,还是黛玉走上前来。

“可不是又犯傻了。”林黛玉一手扶着贾宝玉的背,一手托着林秋匀,“他比你大,你行他做什么?”

贾宝玉起身时还看着林秋匀笑,笑意更浓:“我不是行这个,我是行啊,又有人来同我们一起玩了。”

林黛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秋匀往后可别理他,他呀,是最招人嫌的。”

贾宝玉故意道:“不理我,不理我也不理你!”

俩人正闹着呢,林秋匀在一旁瞧着一时间只是想起故事里的原句。

“什么金玉良缘,我只要木石姻缘。”

误打误撞来了红楼梦,添了个自己,这故事该会如何发展呢。

贾宝玉走近瞧了瞧林秋匀:“你同你林姐姐倒不像是表姐弟,倒像是亲姐弟一般的,瞧瞧这眼睛,这眉眼,活脱脱的又是一个模子。”

林黛玉见状也歪头瞧了瞧林秋匀,眼角一瞥,如同秋月含波,唇角笑了笑。

一旁细条身材的丫头,容长脸面,穿了个紫袄衣领边上带着白,绣着梅花,一副端仪的模样,那丫头走上前来站在贾宝玉身侧细细瞧了瞧林秋匀又看了看林黛玉:“宝玉说的没错,林姑娘和林小爷瞧着跟一个模子一样呢,特别是这眉眼。”

林黛玉只是笑着不说话。

待晚些时候,贾母那边派鸳鸯过来喊人。

三人一起过去之后,瞧见了贾府的几个姑娘。

几个人互相认了年纪,林秋匀还不是最小的,林秋匀同黛玉同岁,只是一个在月中一个在月尾,看着年幼些,可到底也是正儿八经属羊的。

倒是认了探春和惜春作妹妹。

迎春一身鹅黄色褂子身裙绣着菊,一朵一朵的绽开,如撕如瓣,衣领处一抹嫩黄纹着竹叶,合中的身姿,手腕处挂了玉,温柔沉默观之便生出几分亲密的意思,迎春站在一旁,姐妹们说话她也不开口,对上林秋匀的目光继而垂下头去。

“眼下可好了!咱们又兴旺了!以后二哥哥可不能再说成日里的没人玩了,这不,又来了一个。”探春一身红衣显眼,额前发上坠着金凤,几点珠子垂在眼侧凤目微扬,顾盼神飞,“等过了些时日,大姐姐也回来了,家里头就更热闹了!”

惜春年纪最小,见到林秋匀只是抿着嘴,见到人才笑一笑,腼腆的模样倒还是一团稚气。

系统一时间接连跳了几行字。

【系统:恭喜结识-一载赴黄粱-贾迎春】

【系统:恭喜结识-生于末世运偏消-贾探春】

【系统:恭喜结识-可怜绣户侯门女-贾惜春】

林秋匀看着之前只能在书中读到的文字,一时间活生生的人物在自己眼前,这些生来似乎便带有宿命感的字句,如同泣血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粉墨一般。

这些书中的谶语,现在落在她们活生生鲜艳的面孔上,怎么看都难免有些残忍。

林秋匀暗暗攥紧了拳头。

几个人都见过后,贾母乐呵呵道:“今日你几个长辈都不得空,改日呢再见上一见,你凤姐姐说给你安排的丫头可还行?”

“还要当面谢谢外祖母,碧乔姐姐和惠桃姐姐都很好,劳外祖母和凤姐姐挂心了。”林秋匀连忙道谢。

“这孩子,真会说话。”贾母笑得合不拢嘴,“不必言谢,回头你凤姐姐还要再给你挑两个丫头送过去。你年岁小,身边离不了人。”

林秋匀知道贾府规矩大,既然贾母说自己如同贾府其他孩子,自然是按一样的比的。

林秋匀多说无益,只是拜了又拜。

众人见了一面,晚上又用了饭,时辰已经晚了,贾母念着林秋匀和林黛玉刚回来便命两人早些歇息。

林秋匀在西边套间里翻着书,心里想着事,月亮高高挂在窗外,风声月光烛灯。

林秋匀渐渐的有些睡意,可就是不想睡,帘外有碎步响起。

“小爷。”一个穿着桃红比夹的丫头走了进来,里头穿了件淡紫色的褂子,绣着纹样,看着年纪比林秋匀小,头发盘成两个鬓配了红花珠子,额前碎发短短的,她一张圆脸精神的模样,耳侧还有脑后的长发垂在肩侧。

“小爷,我叫惠桃,是同碧乔姐姐一同来伺候小爷的。”惠桃年岁看着小,可说话却伶牙俐齿的,“碧乔姐姐去吃饭了,让我先来伺候小爷,晚点碧乔姐姐来守夜。”

林秋匀知道红楼梦里的丫头守夜的事情,可他没想到,他屋里现在只有两个丫头也需要这般守规矩?

“今夜都累了,我看不如从明日开始吧。”林秋匀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惠桃微微笑了笑:“小爷体恤我们是好事,只是这是府里的规矩,坏不了的。小爷晚上需要喝茶起夜有个人在边上守着更安心些。”

话说到这,林秋匀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心中隐隐有些暗喜,阴差阳错之间,竟也体会到红楼梦世界里的公子哥的生活。

从小读红楼的时候看到贾宝玉房里的丫头们,各个伶俐各个有趣,当时只觉得难言的羡慕,只看富贵不瞧后面。

可到了后面,再大些也渐渐读懂了富贵因果,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窗外有鸟叫,林秋匀心燥的莫名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看见碧乔回来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碧乔便出去抱自己的铺盖和梳头的东西,一时间屋里只剩林秋匀一人,屋外有惠桃和别的丫头的说话声,二人叽叽喳喳的聊着什么。

林秋匀起来翻了几页书,却见贾宝玉撩起帘子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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