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生们一齐鼓掌。
待到会场静下来后，陈杉率先拿起话筒，道：“在第一轮选拔正式开始前，我们有些问题想问你们，你们可以举手抢答，每个问题我们只会叫一名练习生。首先我想知道你们对偶像这个职业的看法。”
一上来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大家都沉思着不敢举手。
“别害羞，只是谈谈你们的看法，这些不会算在考核范围内的。”陈杉解释。
坐在谢榭身边的于渔笛举了手，他接过话筒后开口：“各位导师好，大家好，我叫于渔笛，是新橙的一名练习生。”自我介绍完后，他稍稍停顿了一会儿，看向陈杉
陈杉伸了伸手示意他继续。
“我觉得偶像这个职业有点像一个小 bug，就比如说同在娱乐圈混，演员吃这碗饭的时间相较于我们肯定会长一些，但我们又靠着贩卖青春，吃着比他们更多的红利。就说不论自身实力强不强，单看年龄，一代一代偶像更迭的速度很快，不像歌星能被许多人铭记。我们偶像更多的是拼在当下，拼的是一份热爱，一份梦想，谢谢。”
于渔笛的这番话使在场许多人感同身受，他们纷纷为其鼓掌。
陈杉也点点头说：“我觉得你讲的很好，请再说一遍你的名字。”
“陈老师，我叫于渔笛。”
“好，于渔笛，我记住你了。”
下一个问题的提问者是全场呼声最高的周落洛，在这这一众人里有不少她的粉丝。
周落洛优雅地站起身，捂着领口先向大家鞠了一躬，她说：“我很荣幸能受节目组的邀请来参加这个节目，其实我比在场的各位大不了多少，大家别那么拘谨，想讨论的话都可以。我的问题是——你如何看待“红”？”
果然，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全场又是一片沉默。
可周落洛却笑了笑，她说：“这个问题，我想让第二排第五名练习生来回答。”
正在发呆的谢榭，就这么被推上了战场。
“啊？”谢榭思索了一会，他认为周落洛知道他最近名头正盛，是回答这个问题的不二人选。
于是他开口：“红是玄学，拼的是运气。比如我，一个不具备天时地利人和任何一种条件的不知名小糊豆，最近都能被推上风口浪尖。所以呀，红不红的，只能看天命。”
谢榭以几句自嘲的话来化解了尴尬，这让周落洛十分意外，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鄙人不才，名叫谢榭。”
王辛星、章宥皓又相继提了几个关于转型方面的问题。
谢榭觉得有些无聊，索性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
最后一个提问的是惊喜嘉宾裴诃姻，她拿起话筒说：“我想请第二排第四名练习生来回答我的问题。”
金尹晞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还会被 cue，他在恍惚间站起身，真诚地发问：“是我吗，老师？”
“没错。”裴诃姻回答，“我常听到有人说爱豆靠一张脸就可以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所以我想听听你对“光有脸蛋没有实力的花瓶”这个标签的看法。”
这不正是金尹晞本人吗？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对这一个令人难堪的问题，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I think……”
意识到自己说的是英文时，金尹晞连忙改口：“不不不，应该是我认为……”
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下意识看向谢榭，可谢榭低着头，没注意到。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或许我就是这样一个花瓶，没实力没背景，靠着一张脸进的公司，又靠着一张脸上了 《Z计划》，这能说是我幸运吗？可我不想要这样的幸运，我宁愿希望自己是一个长得没那么好看的普通练习生，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迈向成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粉丝喜欢我是因为我的长得好看，路人提起我还是因为我长得好看，而当同事是提起我时又满是内涵。所以我觉得我要打碎这个花瓶，将它塑造成一个崭新的模样，拥有独特的花纹。”
裴诃姻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他道：“你是叫金尹晞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金尹晞点点头。
“祝你未来可期，加油！”裴诃姻鼓励道。
到现在为止，第一轮选拔的热身已全部结束。
宋恒芸提着裙子从后台走上来，她微笑着看了看大家，说：“接下来我将为各位介绍一下第一轮出道战的规则——
“本轮选拔不是淘汰制，而是对各位练习生的实力进行评估，而后分班。练习生会在才艺展示后被划分为三个档次，A，B，C。这一轮的评分将由导师直接现场评定，才艺展示的类型分为很多种，如个人歌曲、个人舞蹈、多人协作表演以及 battle。练习生会被随机抽选上台。
“接下来是评级介绍，目前在场的九十九名练习生都会被划分为三个档次，每个档次的人数不尽相同，A档十六人，B档三十五人，C档四十八人。分数排名直接决定了档次划分。
“而在接下来的几轮淘汰赛中，C档排名较靠后的几名练习生将会被直接淘汰，当然之后的淘汰赛会根据现场观众的投票数量进行排名。”
这残酷的淘汰机制引得大家都紧张不已，纷纷担心起自己是否能撑过第一轮淘汰赛。
“相信大家都清楚了规则，那么接下来就把决定权交给大屏！”宋恒芸才刚说完，大屏幕便已滚动了起来。
谢榭紧盯着贴在衣服上的号码牌，真的希望第一次不要是自己。
大屏幕滚动的速度越来越慢——
“那让我们有请八十七号上台！”宋恒芸说。
谢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打头阵的不是自己。
87 号练习生一路小跑上台，唯恐大家等着急了，他又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调试了耳麦走上舞台。
“各位导师好，我是阡陌娱乐的练习生庄崇远，给大家带来歌曲《稻香》。”
音乐伴奏响起，庄崇远的歌声飘荡而来。
谢榭用手托着头，斜斜地看着沈欢河。对方似乎注意到有人盯着自己看，他问：“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小心思被戳破的谢榭生硬的把头扭了回去：“你有什么好看的，我……我专注看表演呢。”
灼热的目光聚焦在沈欢河脸上，“罪魁祸首”生硬地别过头，说了一句漫不经心的谎话，却脸红心跳。
“那你说的，觉得我帅又是为什么？”沈欢河扬着嘴角调侃。
为什么平时能说会道的小机灵鬼会频频在面对沈欢河面前吃瘪？谢榭有些无言以对：“你……我……”
沈欢河强行把谢谢的头掰了回来，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道：“来，哥哥让你看个够。”
谢榭违心地笑了笑：“不了吧，再好看的艺术品一直盯着也会看出瑕疵。”
“哥的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自恋狂……”谢榭嘀咕着。
见谢榭挪开眼去，沈欢河又扔出新的附加条件：“这样吧，只要你跟我对视十秒，我就满足你一个小愿望。”
“什么愿望都行？”谢榭有些来了兴致。
“什么都可以，但不能和节目相关。”沈欢河答应道。
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愿望不赚白不赚，于是谢榭爽快的应下：“好。”他转头对见色忘友的金尹晞说，“小晞，你现在数十个数。”
“为什么呀，哥？”金尹晞正准备回头，却被谢榭和沈欢河的姿势惊住了，“你们……”
谢榭催促道：“大人的事，你个小孩就不要管，快开始数，不然我要撑不住了。”
感叹几句后，金尹晞还是听话的数起数来：“一，二，三……”
谢榭鼓足了勇气，盯着沈欢河好看的眼睛。
它们不同于谢榭的古风神韵，不像业丞的温柔且阴郁，眼里有星辰。它们极具魅惑，似乎坠进去一瞬，便永远走不出来，它们将令所有人臣服。它们太有攻击性了，以至于谢榭不自觉地眨了下眼。
“九，十。”金尹晞数完了数。
“你输了。”沈欢河道。
“我没有。”谢榭死不承认。
“就有。”
“就没有。”
两人开始小学生吵架行为。一旁的金尹晞、于渔笛甚至业丞都开启“震动模式”。
几回合下来，于渔笛彻底绷不住了，他笑出声来，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
于渔笛的笑声很大，大到连台上的陈杉都听见了。他点名道姓地叫他上场：“于渔笛是吧，你是想上来 battle 一下吗？”
意识到玩大发了的于渔笛内心十分抗拒，但拗不过陈导师的强烈要求，他一步一步地从观众席挪挪到了台上。
陈杉示意音响师可以放伴奏了。
“还记得……”
该说不说，于渔笛的嗓音很独特，很适合这首歌，再加上他已经有很多舞台经验了，这种场面完全可以用小 case 来形容。
一分半的演唱结束后，大家都为他鼓掌呐喊。连陈杉都没想到，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于渔笛实力竟如此强悍。分数算下来，battle 的三人中，于渔笛是其中最高，拿了九十四分。
“为什么不是九十五？”于渔笛发出来自内心的疑问。
“扣在你对待其他练习生的表演的态度。”
于渔笛没拿到预期分数，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回观众席，一脸怨气地看向谢榭他们。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们，是你自己笑的。”沈欢河怼回去。
见他沈哥发话，于渔笛瞬间怂了，他失笑道：“沈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要感谢你们给了我这个上场的机会。”
几个人都被他这番大丈夫能屈能伸的话逗笑了。
不过其实于渔笛说的也没有错，与其坐等抽到自己，还不如主动上场 battle，还给导师留下好印象，分数自然而然就会高一些。
因此，业丞、金尹晞两人都采取了同样的战术。业丞本来就属于实力较强的选手，拿到了 96 分，成为第一个分数过 95 大关的练习生。
金尹晞练习时间短，实力也不算强，但还是凭着那份真诚拿了 84 分。虽然这个分数不是很亮眼，不过运气好的话，能勉强进个 B档。
“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 2 点整。”场外音实时播报着时间，距离节目录制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谢榭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上台机会，就在观众席下干坐着。不过令他有些些许宽慰的是，沈欢河也还没上场。
宋恒芸或许是主持太久，有些累了，她清了清嗓子，说：“下一位是 31 号。”
轮到沈欢河了。
谢榭向左瞟了一眼，沈欢河莫名其妙有些紧张，好像现在要上台的是自己。
但沈欢河只是站了起来，并不打算走出去。他试了试麦，随后说：“不好意思各位导师，本轮我弃权，自愿评级为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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