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黛西家是开裁缝店的,但店面只得五平米,她母亲在那儿工作喝居住,他父亲和第二位妻子还有两个弟弟住在阁楼上,阁楼有三十平米,但依然很挤。
黛西小姐根本不是有钱人,但她要强,她穿的衣服都是拍了照片,或者拿时装杂志给母亲看,让母亲裁剪的,例如她上班第一天穿了一件DIOR经典茧型轮廓的大衣,大家都以为黛西小姐是有钱人家。
这次来参加白清荷的婚礼,服装也是黛西小姐赞助,她说她以前爱美,让母亲做了很多裙子,随意拿了两条出来,她与江璎各自一套,在酒店换好,从酒店出发,坐地铁到白清荷家,并且发现,白清荷家的院子离地铁站很近,只隔着半条街,黛西小姐就更羡慕了。
往生花消失,剑三娘失忆,谢寒潭本来也是不记得了,但他脑子里一直有个女人的身影,女人,他想不起来,但可以查。
白清荷就是他名单上的人选,汇报上去,首富叶先生没回应,没回应,那就是随便他,是杀是奸,随便。
白清荷嫁的也不是豪门望族,普通人家,谢寒潭没收到请柬,但坐在车里,望着今日婚礼的白清荷。
江璎老早就看见那辆迈巴赫了,当下说:“我肚子不舒服,好想去厕所。”
“怎么了,怎么了?”陈黛西也并不是很想去白清荷的婚礼,去做什么,看富人寒暄,还是尴尬坐在一边,不懂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人家怎么看怎么说自己。
“我肚子疼,可能是昨天吃了坏西瓜,可能是那个来了。”胡乱编,江璎说:“我们找个便利店,买个备用的吧。”
“好,我带你去找便利店。”在江璎面前,陈黛西还是主人家,起码她是香港人,不像乐梓妍,暂住证都只有两年。
不能让更多人卷进来了,江璎开始后悔,当时就该斩草除根,现在黛西危险,连白清荷,也很危险。
她在杀伐上面的修行远不如江瑟瑟,她是学巫医的,会驱虫,会放蛊,但这样也只会让自己暴露得更多,因为听说香港大师很多,东南亚的,各方修行者,不能一击致命的话,她不敢擅动。
陆柢山本该重伤,他强行驱动时间封术,这会儿应该闭关了,但他的剑灵却蠢蠢欲动,剑灵告诉他:“杀了那个女孩儿,抢了她的宝石,那是神女泪。”
神女泪,记载于上古之物,可修仙问道,可弥合伤口,但不够准确,神女泪,能倒转时间,让时间倒流。
“闭嘴!”陆柢山打压剑灵,剑灵笑嘻嘻,钻进了剑鞘之中。
白家人的车到了花园外,下来一人,谢寒潭还没看清,已经被安保围住车窗。白清荷的哥哥来了,白孟之,他将白清荷搂进去,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辆迈巴赫已经不在,才转过身来,笑着恭喜妹妹,“恭喜啊,送给你的,巴黎小铃兰。”
一丛淡紫色的铃兰里挂着巴黎的Bagatelle玫瑰花园系列的首饰,有项链和耳环,白孟之说:“巴黎的玫瑰园里有千枝玫瑰争奇斗艳,都不及你夺目。”
“哥哥,”白清荷笑着收了礼物,拉着白孟之进门。
自便利店出来,那车已经不在,江璎心情松弛一点,说:“我们过去吧。”
“好。”
黛西小姐的情绪也刚刚修复,她甚至想起了她母亲的嘱托:“多和有钱人家来往,你哪儿也不去,哪儿能遇见什么好男人。”
衣服都是当初仿制的大牌,除了没贴商标,其他没两样,黛西小姐其实瑟缩,但又强打精神,跟着江璎,看着江璎抬手按门铃。
白孟之就站在门口处,佣人一开门,他就看见了捧着一束花的江璎,花是江璎买的,陈黛西带的巧克力,出入人家里,空手总是不礼貌。
江璎穿的是几年前的DIOR的裙子,过季款,衣领有很过季的色彩,翻出来,颜色还有点幻彩,这种料子已经过时很久了,现在更流行毛织裙子,就是苏格兰软呢子,或者阿玛尼的小黑裙。
但这姑娘神情很大方,先送上鲜花,教养不错。白孟之是这么看江璎的,但在江璎眼里,白家着实平平无奇,这屁点大的院子,还没她家门口的走廊宽,这种的红玫瑰,完全不如她家门口的月季娇艳,差得远。玫瑰花瓣肉厚,还真不如月季灵动好看,就是比颜色,玫瑰也比不过月季多姿多彩。
那些劳什子钢琴演奏,小提琴的音律,完全就不如唢呐喜庆,她还会拉二胡,随时能坐下拉一曲,帮着烘托喜气?
白家一点也没震撼到江璎,江璎当然坦荡,她更想家里了,想回寨子,那里风清明亮,月华如水,哪里像香港,蒙尘一片,雾霾很重,狗屁明珠。
但是陈黛西小姐被震撼了,甚至是震慑,她有点手脚无措,又想要和周围的男人打招呼,又有点抬不起头。她家是那么逼仄,家里的环境是那样糟糕,他父亲甚至拥有两位妻子,都住在一个阁楼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她怎么能坦然面对如此多的繁花,还有这鲜花簇锦的美丽。
“清荷,你的朋友到了,怎么不介绍一下。”有贵公子已经看上了江璎,真漂亮,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漂亮,不妖不娆,不蔓不枝,亭亭玉立,姓沈的公子已经上去,自我介绍:“小姐你好,我姓沈,沈柔石。”
沈家有个爵士,不富但贵,沈柔石也是清贵人品,很少出门和不上台面的富二代去兰桂坊,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法国待着,听说是种葡萄,应该是为葡萄酒庄做供应商。
白孟之晚了一步,他在衡量江璎穿着打扮的时候,沈柔石已经看穿了这件衣服,这件衣服的设计师在DIOR工作的时候,他去法国拜访过,甚至聊起来这个系列的初衷和灵感,“复古浪漫文艺,并且袖子这里可以刺绣,我们会帮做这件高定的客人绣上她们的姓名,藏在这里。”
是一件仿品,但无伤大雅,穿这件衣服的小姐是璞玉,很值得结交。江璎出场就拿下沈柔石,引起阵阵轰动。
陈黛西仍旧在局促中,她甚至都没敢抬头,更别说勾搭有钱男人了,周围的议论声,她也觉得在说自己,什么都是假的,有钱的黛西小姐是假的,身上的名牌衣服是假的,全是假的!
陈黛西缩起来,恨不能钻地里去,江璎回头看她,“黛西,怎么了,你冷吗?”
沈柔石脱下西装外套,盖在陈黛西身上,说:“夜里风凉,当心冻到。”
“谢......谢。”陈黛西凭着本能抬头,望到了沈柔石的脸上。
看戏看得差不多,白孟之才用佣人托盘上拿来毛毯,准备盖住江璎,他也看明白了,江璎和陈黛西都是小白花,只是一个更瑟缩,一个更胆大,穿着过季的衣服四处招摇,也确实胆大。
方才在门外,白孟之的人驱逐了谢寒潭,陆柢山就想斩杀他,结果来了一对安保,接走了谢寒潭。
陆柢山进来的时候,江璎忽然感到不适,咳嗽了一声,白孟之的披肩还没盖过去,江璎就被陆柢山拽走了,陈黛西身边一空,抬头找人,就见陆柢山搂着江璎肩膀,低声说:“怎么不听话,叫你等我的。”
“咳,”江璎生咳出来,陆先生脱下西装,盖住美人,正好也盖住了江璎腋下明显的线头。
“喂,”江璎正要扯了西装,陆柢山就搂住她的腰和白清荷的爷爷打招呼,“白公。”
“柢山,好久不见。”
白涧芳人老不糊涂,看了小辈们各自开屏之后,看到陆柢山来,他才走出来,说:“柢山,来,里面喝茶,”又看江璎,“姑娘也一道,我有好茶。”
沈柔石是君子,教养一流,不觉得有什么,退后一步,白孟之没说话,抿着嘴,他还以为这些姑娘都很好拿下,没曾想,那是爷爷的座上宾。
白清荷刚刚换了晚妆,出来瞧见陈黛西,立马走过来打招呼,“黛西,梓妍呢?”
见白清荷来了,陈黛西瞧着不远处的沈柔石,脱下外套说:“我先把衣服还他。”
“嗯,”白清荷道:“我拿衣服给你,冷吗,”又见陈黛西磨蹭,说:“我陪你去。”
新娘子亲自拉着陈黛西小姐过来,周围公子哥儿起哄,沈柔石起身,陈黛西将衣服递过去,“多谢你,我现在不冷了。”
周围人更加起哄,“嘘,”白清荷阻止他们,“别闹,黛西脸皮薄,和你们的女友不一样。”
陈黛西更加脸红,拉着白清荷的手反向就跑,这个举动更加好笑,衣服还给了沈柔石,沈柔石却惦记刚刚进了主宅的江璎小姐。
“柢山,帮我看看这个,可值钱,是真的?”
原来陆柢山在外行走的身份是个古董商人,也帮人鉴别器物,很有名气,拿出来是一片秦简,上头刻着法度,先秦文字,陆柢山才拿起来,江璎就念出来了:“夌公臤忑告诱”,惹来白涧芳瞩目,问:“柢山,这位是?”
陆柢山看了江璎一眼,笑着回:“白公见笑,她才来没几天,冒犯了。”
“何必自谦,柢山,哪里请来的大神,这样通达,”说着,又问江璎,“姑娘贵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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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木兰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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