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迟还待再劝。
隔壁床的老太太又说话了,“不吃饭肯定不行。你本来就低血糖,怎么能不吃饭呢?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岁数,就会知道,能吃是福,这说明还有命可活。小姑娘,还是听他的吧,别让他担心了。你不知道,他有多惦记你!你睡着的时候,他一动不动地守着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挑了一个好男人啊!”
何迟囧囧的,这话也太夸张了。不眨眼那还是人吗?
向霁依旧侧着身子,不叫何迟和老太太看见她的脸。
她平静地说:“他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算我表哥。老人家,这话可不能乱说。”
老太太信以为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哦哦。是我说错了。”她见场面实在尴尬,便不再说话了。
何迟听着向霁满嘴胡话,心知她是不想落人口实,便靠在向霁头边,假装疑惑地问,“我们什么时候是亲戚了?”
向霁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昨天。”
何迟恍然大悟,接着觉得荒唐可笑。
他没想到,向霁竟然说的是真的。
她爸爸跟他阿姨结婚了,他们也就成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什么鬼亲戚了。
可,向霁自己愿不愿认不认这个爸爸呢?
依何迟看来,多半是不愿意的。
若是如此,又何必攀什么亲戚关系呢?
还不如前任的关系亲近呢!
何迟有心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他不愿意相信,失恋会让向霁这样颓丧。
只是和夏渊分开而已,至于把自己送进医院吗?他们的感情竟然深到了如此地步?
他想要弄个清楚。
可向霁只说了这两个字,就闭上了眼睛。
他环顾四周,叹了一口气,病房确实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
出院再说吧!
于是他便认命般地决定先吃饭,将向霁碗里的一齐吃了。
他将桌子收拾干净之后,便坐在凳子上,靠着墙午休。
老天爷呀,他也一夜没睡啊!
这个时候心里也没了牵挂,一闭眼就进入深度睡眠,什么动静也听不着了。
还是护士把他拍醒的。
“醒醒,医生给她开了药,你去楼下取药的地方领一下。”
何迟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他有些恍惚,差点儿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来医院的。
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答应说:“哦,好,我现在就去。”
临走时,他看了一眼向霁,她还睡着呢。还别说,脸色好多了。
他想着检查单子应该也出来了,干脆一齐领了,省得左跑右跑。
饶是如此,他还是兜了几个圈子,把医院一大半都摸清了。
交钱的,开药的,领检查单的,全不在一个地方。
这个医院有两个药房,他还得问问护士,该去哪个药房领药。CT的检查单子要在仪器上弄,他也不会,只好同样求助工作人员。
这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就可以去找医生问问了。
何迟感叹道:如果一个人来看病,那是真的不容易啊!兜来兜去已经让人晕头转向了,这些机器就更摆弄不明白。
医生在电脑上看了各种检查结果,说是没什么问题,注意休息和饮食,以后按时吃饭,保持愉快的心情就行。
何迟有些纳闷,既然电脑上什么都能看到,那为什么还要自己费劲去取呢?难道是为了留存纸质证据?
当然这个不能跟医生说,他只是点头,问道:“那她什么时候能恢复啊?什么时候能出院呢?”
医生说:“目前看来没有什么大问题,建议留院观察一晚,明天早上我给她开了药,要吊针。”
何迟说好。
等他回病房的时候,向霁已经醒了。
她说:“我想走。”
“走去哪?去走廊上逛逛?”
“我想回家。”
何迟承认,病房真的有些无聊。地方不大,没有wifi,唯一的娱乐设备——电视,还牢牢掌握在隔床的老太太手里。
可大家来这儿是治病的,病好了自然就能回家呆着。
“医生说要留院观察。”
向霁委屈地说:“我不想呆着这儿。”说完,眼睛通红,落下了两行热泪。
何迟顿时慌了,他冲上前来,轻柔地给向霁擦眼泪,“祖宗,别哭了,眼睛还没消肿呢!”
向霁低垂着眼睛不看他,摆明了是抵触。
何迟劝道:“听话,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出院。病人要听医生的话,你还得吊好几天的针呢!”
向霁缓缓地抬起了双眸,她望着何迟的眼睛看了许久,然后说:“我饿了。”
嗯,她没撒谎,药效上来了,胃也开始正常工作了。
何迟却半天说不出来话,他沉醉在爱人湿漉漉的眼睛里了。
他真想抱着向霁狠狠亲两口,她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
但他握紧了拳头,只是说:“那咱们走吧。”
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何迟拿着牛奶扶着向霁出门了。
路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他还真有些心虚。
对不起了医生,她不是个配合的病人,我也不是个听话的家属。
可她说她饿了。
但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把她送过来!
何迟低着头飞快地走完了这段路。
两人一出门直奔餐馆去了。何迟不敢给她吃米饭,怕不消化,还是喝粥。不过这回能配半碗鲜混沌了。
等着向霁把饭吃了,又看着她喝了牛奶,何迟才把剩下的混沌吃了。
他对向霁解释说:“别浪费。”
向霁却问:“为什么非要喝牛奶?”
何迟回答道:“肉蛋奶呀。我有个同事,经常健身,他说食物就是肉蛋奶和蔬菜。”
“鸡蛋呢?”
“我怕你不消化。”
向霁的声音有些冷硬,可见是吃饱了,开始发脾气了。
何迟太明白了,她一不高兴就不爱搭理人,即使说话也短平快,像机关枪一样,让人一听就知道她情绪不好。
果然,一路上,向霁一言不发,冷飕飕地散发寒冷,就像冰块一样。
何迟腹诽道:“这都不用开冷气了。”
当然,他不敢说这样的话找骂。
其实他现在有些烦闷。
向霁回家,他不能跟着她回家。可他实在担心她。
怕她又把眼睛哭肿了,也怕她……想不开。
他必须尽快跟向霁谈谈,他得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一路上都在打腹稿,犹豫着什么时候开口。
这一耽误,就到了向霁家门口。
还是向霁先开口的,她说:“今天花了多少?”
何迟笑着拒绝,“没多少。”
向霁拿起手机说:“发给你了。”
何迟一看手机,是两千块钱。
“没花这么多钱,我不能占你便宜,我不收。”
向霁从头到尾一直目视前方,“那就不用你管。”
何迟只好妥协,“行行行,我明天来接你,还得吊针呢!”
向霁默认了,便打开车门想要下车。
何迟赶忙说:“那个,先等等。你说我们两个昨天成了亲戚是怎么回事啊?”
他只能想到从这个问题入手,装傻呗。
向霁的手紧捏着车门开关,她尽量用平淡地语气说话,“向荣和夏渊的妈妈结婚了,昨天。”
何迟又问:“那你以后岂不是要经常见向荣?”
向霁低着头,说:“我和夏渊分手了。”
“什么时候?”
“昨天。”
“是因为你不想再见到向荣吗?”何迟不怕死地问。
向霁眼睛喷火,她猛然抬起头,瞪着何迟,质问道:“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何迟不意她突然发问,一时没想到说辞,支支吾吾的。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和夏渊分手了,难道你不知道原因吗?”向霁怒气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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