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没翻出多大水花。
段迎口口声声要磕CP,其实除了起了个CP名也没干什么。
额,至于是什么CP名。
段迎理直气壮:“按常规起CP名,当然是以彼此的姓作为名字啦。”
说到这,沙白鸟还没觉得哪里不对。
段迎:“所以,小沙和Bking的CP名就是——”
沙白鸟:?不对吧?!这什么抽象的CP名啊!
总而言之,打那之后,沙白鸟也不指望她翻出多大水花了。
事实证明,段迎那水花,是会直接创翻程度的水花,她实在好奇不来。
“白鸟。”一个略显冷淡的女声在沙白鸟耳畔响起。
沙白鸟抬头。她顺手摘开蓝牙耳机,关掉耳机里的英语听力,正神色茫然地看着蒲星寒。
沙白鸟也没想到自己在一个月的学习里最先和这位性格有些高冷的室友成为朋友。
要说产生好感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她俩的名字都很怪吧。不过“蒲星寒”这个名字比她好听得多。
沙白鸟用她那为数不多的文艺细菌想到。
就像是月明星稀的寒夜下坚韧生长的蒲草。沙白鸟真心觉得蒲星寒的父母会起名,真的是个很好的名字。
蒲星寒见她那天然呆的模样,神色微不可查的无奈。她解释道:“下课了,去吃午饭吧。”
沙白鸟:“……哦。”她是学习一上头就容易忘记外界的性格。“两耳不闻窗外事”就是用来形容她的不二诗句。
等她收拾完东西和蒲星寒一起出去,其余人其实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就连她那位死装的同桌也早就不见人影。
她们在食堂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好烦,函数上学期就没学明白。”沙白鸟唉声叹气,“感觉进阶题根本做不会。”
蒲星寒听她抱怨题目,时不时给出一些意见:“……嗯……这个题确实有点超纲,其实你可以用三种方法解它。”
沙白鸟震惊:“啊?!不就两种吗?”
蒲星寒并未否认她的两种做题思路,只是总结说:“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是需要结合微积分的思维,进行反推。”
沙白鸟恍然大悟:“居然是这倒霉玩意儿。”随即她恨铁不成钢,md她大学都学过一遍了怎么连这种题都不会做!
她恨恨地咀嚼着西红柿炒鸡蛋:“可恶……”
蒲星寒:“?”
沙白鸟:“微积分而已,这么简单的东西我居然都想不到!只能想出两种方法,我也太菜了。”
蒲星寒闻言倒不是很在意:“这又没什么。用微积分写,步骤太多,而且很啰嗦。我想出了第四种方法,相对简单而且步骤少。”
沙白鸟闻言瞬间眼神发亮:“真的吗?!那你回去记得教我哦!”她说完这话又感慨了一句,“哎,我果然还是太学渣了。”
一旁吃饭的路人们:“……”妈的,最烦装B的人。
他们只是安静吃个饭而已,为什么不仅要被强灌知识还要被她们的学霸光环秀一脸?!!
什么叫可以用三种解法!
什么叫可以用微积分反推!!
什么叫这么简单!!!
还他妈有第四种解法,还嫌弃人参考答案太啰嗦。你们这还学渣,那他们算什么?!学习电子吗?!
沙白鸟随口抱怨几句尚且如此,倘若他们知道沙白鸟还是8班的数学课代表,估计就原地爆炸了。
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姓杨,叫杨玭。她的教学风格轻快,讲课很透彻。但她也有大部分年轻打工人的通病——精神状态过于美丽。
沙白鸟第一次去搬作业时,她问了一下杨玭她的办公桌在哪。
杨玭只是备着课,眼睛连电脑都没离开一下:“有挂立牌的那个办公桌。上面写着‘上班哪有不疯的’这几个字。”
沙白鸟:“……好的。”好家伙,这就是次元壁被打破的感觉吗?
杨玭虽然在讲课上挑不出错,但她其实生活习惯相当放肆。常常差遣沙白鸟来帮她改数学作业。
还勒令她没改完就不准下班。
活脱脱就是资本主义压榨!
因为高二的课程相对松散,沙白鸟写作业又快,所以她的晚自习通常可以留出一到一个半小时去自习。
杨玭很快发现了这件事,然后以学习为由,把她拉走,让她帮忙改作业。
杨玭语重心长:“你看啊,你数学学得很好,但你的步骤不够完整,新高考改革,难度上升,你得保证自己的过程不出差,尽可能地得到多的分数。而且你改别人作业的同时,还可以看看别人的解题思路。一石二鸟,多划算啊对吧?”
沙白鸟心里默默吐槽:顺便还可以节省您的时间,多给您留点备课的时间以及和男朋友聊天的时间,这哪是一石二鸟,对您来说简直一石四鸟吧。
但她也确实没说错,改作业什么的她又不吃亏。她复习完每个科目的知识点,连英语都背完了,还剩大半时间,也确实闲得慌。秉承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她悠哉悠哉地去了办公室帮老师改作业。
顺便蹭蹭空调零食,听点恋爱八卦。
沙白鸟:快落~
不过这天,他们的生物老师出差去了,以至于课换到最后,成了一天三节物理课。还是连着的。
这天,他们物理老师的状态超好,三节课讲完了四节课的内容,留了整整四节课的作业。
别人可能抄抄就完事,但沙白鸟有点强迫症,明明是能写完的东西不写完就感觉浑身难受,所以这天去杨玭那改作业的时候,时间就晚了些。
杨玭把沙白鸟能改的作业挑出来,然后把自己的备课和上级给的任务完成。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其实也是个和沙白鸟合得来的理智派,会把相对不重要的东西给pass掉,达到利益最大化。
九点左右,杨玭突然得到通知,要开个短会。
“啊……”杨玭瘫在转椅上,生无可恋地转了一圈,“九点开短会能短到哪里去,高低得加班了。啧,资本主义压迫工人剩余价值啊。”
沙白鸟觉得神奇。她想,杨玭或许也很适合去当个政治老师。
杨玭还差一小半没改完的周测,她难得有些发愁:“唉……又得放他鸽子了。”
沙白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杨玭在课余时间会和她男朋友聊天,也不怎么避讳她和对象都很忙,现在很少聚在一起。
所以她推断,杨玭应该是约了她男朋友吃宵夜,谁知道横差一脚会议,她今晚要是开完会还要改卷子,就完全没时间了。
“……”
“老师,我帮您改吧。”沙白鸟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响起。
“啊?”
……
沙白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圣母。没事往自己身上揽活干嘛,还治标不治本。
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她力所能及范围之内的事,她帮一下又不吃亏。她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别人幸福的阴暗生物,自然希望杨玭能开心。
杨玭虽然委婉地推辞了几句,但架不住沙白鸟圆滑的说辞:“也就差一小叠,我就算晚回宿舍,阿姨还能把我关外面不成?我回去闲着也是闲着,在这还能蹭会儿空调吹呢。”
时间不等人,杨玭还得开会。跟她道了谢,收拾完东西就走了。
沙白鸟没什么想法地继续改作业。
她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很了不起的事,这只是力所能及之内而已,她还没那么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帮了老师一回自己就成了老师的宠儿。
不过,比较超出预期的是,当晚自习的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她作业还没改完。
“……”她宠辱不惊的面容龟裂了一瞬间。
帮了,虽然不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但答应了却没有办到,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她抿抿唇,一言不发地加快改作业的速度。
可即便如此,还是硬控了她十五分钟。
等她到宿舍门口,门早锁了。
沙白鸟:“……”好家伙,flag这玩意儿还真是立不得。
她喊了生管阿姨几声,没人应她。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翻墙的时候,一位男生的背影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内。
他似乎是刚洗完澡,穿着黑色的T恤衫和及膝的短裤,趿着拖鞋,脚踝很富有美感。应该是在外面接水,似乎没注意到她。
不到万不得已,沙白鸟还是不想翻墙——她又不是小说男主,且不说她不会,而且大部分人的高中生活都不会有翻墙这一part吧?
她几乎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声音嘹亮:“同学!那边那个男同学!”
那个身影顿了一下,但依旧没什么反应。
沙白鸟语速稍快:“不好意思同学!我被老师留了一会儿,锁在外面了,能帮我找阿姨开一下门吗?”
“……”
“没错,就是你!穿黑色T恤的那个同学!能请你帮忙吗?别走行吗?”
沙白鸟四下看了一下,就他一个人在一楼。
而她的室友们则是在三楼。要是他不帮忙找宿管,那她估计真的得在外面过夜了。
见那身影头也不回地接完水,打算回去,沙白鸟急了,“帅哥!你是帅哥好吧!找一下阿姨吧,真的求你了!”
“……?”
那个身影顿在原地半晌,最终还是回过头,向她走了过来。
他转过来的一瞬间,沙白鸟愣了。
——他妈的是宁以远这个狗der啊!!!
沙白鸟刹那表情空白,跟电脑死机一般。倘若她活在漫画里,此刻的她应该直接呆成了潦草的黑白火柴人。
“……”
宁以远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他本只是想出来接个水,结果就听到沙白鸟在那大喊大叫。他在听人喊第一句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是她,只是想着回去找宿管。
不过发现是她之后,宁以远不由神奇。
豁,这是打哪来的小倒霉鬼啊。
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宁以远干脆走上前去气她,也不着急找宿管了。
“……”
四目相对,沙白鸟看着这个最不想看到的人,语气干干巴巴;“……你是住宿生啊。”
宁以远没什么表情,一双桃花眼看不出他多温柔,放在他这幅漫不经心的神色里,反而有些欠揍:“嗯。怎么着,你不知道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沙白鸟扯了扯嘴角:“那你找阿姨开门。”
“呵,”宁以远闻言笑了,他的眉梢眼角微弯,轻佻又多情的模样,眼窝里的红痣像揉皱的春水一般,话语却恶劣非常:“你求我啊。”
沙白鸟:怒气值 100
她不说话,宁以远也没接茬,而是似乎在回忆什么有意思的事:“还帅哥……?沙白鸟,你是这种人吗?好轻浮。”
沙白鸟:怒气值 10000
她神色不敢置信:“你要不自己听听你在说什么?!我轻浮?我……!”她右手握拳,就要揍他。
男生镇定自若地往后退了一步,铁杆外的沙白鸟就彻底够不着他了。
宁以远宛如小学生一般,语气轻飘飘地:“哎哟~打不着~”
沙白鸟:怒气值 10000000
眼见着女生被侃得浑身炸毛,宁以远才慢悠悠地到铁栏旁边输了电子锁的密码,“行了,进来吧,你还打算在外面鬼混多久?”
沙白鸟一言不发地进了门,看着宁以远的眼神,似乎下一秒就想跟他打一架。后者淡淡瞥她一眼,似乎没注意到她的神色,“看我干嘛?欲擒故纵啊?”
沙白鸟:……
妈的,这个小气的狗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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