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柳砚清带我在山中各处打坐的日子。美其名曰,修道。
为了让我脆弱的身体不在山头吹冷风而感冒发烧,出发前我特意在裙子里藏了条毯子。但被柳砚清一眼就发现后,狠狠驳回了。
“修道,是磨炼意志。等你达到境界,就不会冷了。”
他摆出一副无论我怎么还嘴都不会退让的高冷姿态,双手背在身后。本来也只是怕自己生病的备用品,既然他不同意我自然也就顺从,乖乖放回去了。他反而皱起眉头。好像……怪我不按常理出牌。
“不是你叫我放回去么。”
我小声地嘟囔着,柳砚清淡淡地说。
“我也该习惯新的你了。快走吧。”
柳砚清说完,振臂一挥,走在我前头。
我猜,我以前不仅是个混世魔王,还是根喜欢抬杠的木头。
后山有一片梅林,终年盛开白色的花瓣。穿过一条小溪后,再绕过一片竹林,梅林赫然出现在我眼前。梅树下的一方木台上摆着小小的方桌和坐垫。
木台上落满了树枝飘落的白色花瓣,看上去很久无人光顾了。
每次修道的地点都是柳砚清不做预告直接领我去,这些日子去的地方都是不同的,都快把医鹿山转了个遍。
师尊他莫非是打算用此方法唤醒我的记忆?
不愧是他!想的就是周到。
“师尊!”
我踏着遍地的如雪铺满林间的花瓣,小跑到他身边,笑脸盈盈地唤他。
“说了,不用叫我师尊,名字即可。”
“叫全名?会不会有距离感?”
“名字而已。”
柳砚清的语气略显无奈,但又好似习惯了我的前后不着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笑意。
“那,砚清?”
很快,我摇晃着脑袋,否决了这一叫法。
“好像没大没小的……”
“行。”
几乎是抢先回答,我硬是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
“啊?好吧。”
想不到他竟然就水灵灵的答应了。
简单地拂去坐垫上落满的花瓣,我和柳砚清相对而坐。摆上我拍着胸脯保证全程自己拎着,却在半路转移到柳砚清手上的茶壶和茶盏。
山边幽谷,疏花如雪。
这场景看上去不像是修道,更像是修身养性,颇有文人雅致。
天青色的衣裳融进白雪似画的世界,近在眼前,却又那么远。
“所以,什么事?”
我倒茶的手顿了顿,沉默着倒上两杯茶。端坐后看了看柳砚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交握的双手。
“能告诉我,我的名字吗?”
世间只有一个人知道我真实的名字。柳砚清明显是很早之前就认识我的,也一定知道我的名字。何不从他问起,或许能获得一点线索。
“风。”
“风?就一个字?”
“风,是你的名。”
“那我姓什么?”
柳砚清饮下一口茶。
“不是要下山吗?告诉你,还找什么?”
哪儿有人告诉人名字还卖关子的。这不是我的名字吗!
等等……
我后知后觉,瞪大了眼睛。
“所以,您同意我下山了!”
“我不同意,难道你还真不走吗?”
我嘿嘿笑道。
“也是。”
终于松了口气,我笑嘻嘻地凑上前伏在桌台上,小声说:“谢谢师尊。”
“……不许叫我师尊。”
柳砚清摆了摆头,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本看上去不算厚的书给我。
“在那之前,先把书上的内容学会。掌握一项技能,你在世间也能有个赚钱养活自己的门路。学不会,你也不用下山了。”
我欣喜地接过书,迫不及待翻开。
序言:本书共三千万字,学成共需花费三十年,请诸位学者努力钻研,刻苦学习。
“三千万字?三十年?!您是……故意为难我,诚心不想放我走啊。”
我抬眼,正好对上柳砚清深邃的眼眸。他的眼睛牢牢看着我,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是我从没见过的,真正属于他、发自内心的笑容。
但我却笑不出来。
我知道,他不是对着我笑,是从前的我,重生前与他有过过往的我。
他又从我这儿看到了过去。
心突然绞得疼,我收回视线,眨眨眼睛收回自己脸上险些暴露的落寞。或者该说,是嫉妒。
回过神来,柳砚清开始替我解释序言所著的意思。
“三千万字和三十年只是针对自学者精通此书而言。有人指导的话,用不了这么久。”
“原来如此。得去找个师傅教我才行。找谁呢?不知道清雨和如雪愿不愿意教我。”
我偷偷瞟向对面沉眸的柳砚清,嘀嘀咕咕,故作思考,试图捕捉他微妙的情绪变化。
“自己琢磨吧。”
像是察觉到我的心思,柳砚清选择闭眼起身,不给我一丝观察的时机。
“诶?砚清师尊你就走啦?师尊?”
柳砚清走得飞快,生怕被我追上一般,如风般飒飒飒——
这个人!跑这么快干嘛!我要追不上了!主要还是今天的裙子老是绊腿,影响我的发挥,迈不开腿啊。
我提起裙摆一路小跑紧跟柳砚清,直到他房门口才终于停下。
突如其来的停顿,让我险些撞上柳砚清的后背。
他冷冷回头看了我一眼,低头看到了被我攥在手里,忙着追上他险些揉皱的书。
我刚想笑着打马虎眼,便撞见他没有温度的眸子,被他的目光止住了嬉皮笑脸。
我站住脚,没再上前一步。
柳砚清无声地退后一步与我拉开距离,将自己和我之间划上一条无形的线,划清界限。
我的心微微有些酸涩,心口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但还是瞬间收起了全部心情,重整笑容面对他。
“好生保管,仅此一本。”
“这么贵重!那我还给师尊吧。”
我拍了拍书面,试图把褶皱的部分打平。
“……不许叫师尊。”
“对不起师……砚清师尊。”
“……”
入夜,如雪提着灯笼巡夜,路过我窗外,见我还在挑灯夜战忍不住凑到窗边,越过窗框看我在作甚。
“姑娘在干嘛?”
“抄书。师尊说仅此一本,太贵重了,我打算全本抄下来后还给他。”
如雪站在窗框外,目光在我脸上和桌案的纸张上来回停留,最后还是没忍住噗嗤笑出来。
“想不到师尊还会跟你开玩笑。这书书房几百本呢,堆在一个书架上,你要,回头我给你拿。”
我握笔的手轻颤了一下,正在写的字也变了形。停顿在纸张上的墨迹晕开,今晚的两页算是白抄了。
我左手拿着书房的印刷品,右手拿着柳砚清所谓的“仅此一本”,冲进他的药房质问。
“师尊!你骗我!这书明明书房有几百本!你骗只有一本!”
柳砚清头也不抬,一边抓着草药一边搭理我。
“不许叫我师尊。你手里的确实只有一本,我没骗你。”
“啊?”
我再次选择相信柳砚清的话。
既然不同,那就来找不同。于是,我开始对照左右手两个版本的书。
字迹不同,书房里的似乎是成批成量的印刷品,而我手里这本明显是有人一字一句摘抄上去的。两边儿字迹似乎出自同一手笔,不仔细看,很难看出差别。
难不成……
“难不成是师尊亲自抄的?!书房里印刷的模板,也是您的字迹吧!”
柳砚清打包好刚抓取完成的药包,冷冷看了我一眼。
“不许叫我师尊。闭关修行期间抄写的,仅此一本。你要是不想要,就还给我吧。”
“好,还给您。”
“……”
我把书递回去,他却连手都不抬一下。
“嗯?”
“我不要。”
“您怎么又不要了?没弄脏,真的!我保管得很好的!绝对没有吃饭睡觉的时候翻阅,真的!”
“那你继续保管吧。”
于是,带着他的药包,越过我离开了药房。
我拿着两本书愣在原地,半晌,失掉语言无奈笑了两声。
“师尊闭关修行?”
清雨端着茶壶正给我和如雪倒茶。晚秋凉风袭人,但午后的暖阳照在身上还是暖洋洋的。见如此好天气,我便邀约清雨和如雪在后山的凉亭中品茶闲聊。
主要是为了打探消息。
清雨倒好三杯茶在我对面坐下,说起关于柳砚清的事。
“师尊不会闭关修行。打坐修道,也只是近期陪你才有的。虽然人间相传师尊是修行千年的仙人,但师尊并没有那么老。而且师尊一般修行都是下山行医,救治百姓,不会闭关的。”
如雪送到嘴边的茶正要喝,想起什么又放下。
“等等,我听说姑娘醒之前……去年吗?师尊去后山呆了一段时间,是去干嘛?”
“咳咳。”
兴许是如雪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清雨出声提醒。
“嗯?”
我和如雪异口同声,发出疑问。清雨见队友不靠谱,硬着头皮只好解释。
“师尊那是受罚,被关了一段时间。”
“受罚?因为什么?”
“因为救你。”
“医鹿山的规矩,不能轻易干涉人的生死。师尊破例救了你,按理说应该是要逐出山门的。”
我在说话,埋头看着杯盏里淡黄色的茶汤,思绪
“我猜是因为师尊医术高明,所以又破例留下了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
医鹿山,顾名思义学医的地方,也是神鹿和仙人居住的地方。人世间有无数人想上山求医,终不得路。医鹿山隐没在崇山峻岭间,终年被云雾掩盖。传说只有得到仙人允许的人,才会在林中偶遇神鹿,跟随神鹿找到医鹿山,从而登殿求医。
而柳砚清,人间传说是医鹿山修行了千年的仙人,随手就可以把死人起死回生。
尽管柳砚清不喜我唤他师尊,但在我一顿撒泼打滚拜师下,他还是答应教我一些足够在人世间挣钱养活自己的医术。
我留给自己时间不多,每拖延一天,只觉身体内的空洞逐渐扩散,终有一日吞噬我的整个灵魂。
我狠狠咬牙,给自己制定了三个月出师的学习计划。每天都在紧绷的学习计划中度过。柳砚清不会每天都在医鹿山,偶尔会下山行医就诊。我也趁此机会随他下山,一面做他的助手,一面学习。
三个月,转瞬即逝。
学业……尚未完成。
学业……只有皮毛。
走出书房时,医鹿山飘下了新年的第一场初雪。
身侧的柳砚清忽然顿住脚步,抬了抬下巴示意了医鹿山大殿前宽敞的广场。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清冷的广场上空无一人,只有摆在中央的炼丹炉里冒着轻烟。
大殿前台阶上的视野很是开阔,甚至能看到层层远山间缭绕的云雾。
这里是远离凡尘之事的仙人之地,无数人想寻得此处求生求药的仙境。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到这儿的?医鹿山的规矩不是不能轻易干涉人的生死吗?我又为什么会醒过来?又是谁冒着破坏规矩也要救我一命?
想到这儿,我不禁看向身旁与我并肩而立眺望远处的柳砚清。
察觉到我的视线,柳砚清微微侧目看了我一眼,又立马收回。
“下山后,多写信。”
我看向他,乖巧地点头。
“还有,洁身自好,不要和来路不明的男人跑了。”
我挠了挠自己的脖颈,避过他的目光,没敢出声。
我得去找九个男人的啊,这个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见我没吱声,柳砚清轻蹙眉头往前上了一步。清隽的脸庞瞬间在我眼前放大,无论怎么闪躲都避不开。
“屡教不改。”
我不服气地别过脸去,借着胡话掩盖我发烫的双颊。
“你又不是我师父。”
“你天天学着清雨和如雪叫我师尊,现在又说我不是你师父了?”
他淡淡说着,微沉的语调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欣然。
我回过头,对上柳砚清微垂略带笑意的目光。
忽而间,余光出燃起一些火光,我望向天际,天色不知何时暗去,耀眼的明灯升入半空,照入晦暗不清的天际,灿烂得如深海升起的明月,耀眼而绚烂。
“这是……”
我微微张着嘴,惊喜地望着浮于上空的盏盏明灯。
“清雨和如雪为你准备的。”
柳砚清站在我身侧,和我一同欣赏着眼前的绚丽。
突然,我感觉到手被另一只冰冷的手掌包裹住,再低头时,掌心多了一条红色的绳子,上面坠了一块小小的玉。
“护身符。需要我时对着它呼唤我的名字,我能听见。”
我对上柳砚清的双眸。
握着护身符的手一紧,我转过头去,悄悄抹掉眼角流出的东西。而他温柔地拍了拍的我后脑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发簪,很好看。”
紧抿微颤的双唇,我将攥紧的手链带上左手手腕。
“我重生之前……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向我身边跨了半步,抬手替我整理了有些松垮的大褂。
“普通关系。”
“多普通?”
“普通到——你不会给我写信的程度。”
我们立于殿前的石阶上,望着飘落的雪花和升起的明灯交相辉映的浪漫。起初沉默着,最终我下定决心,推翻所有顾虑,问出困惑已久的问题。
“既然是普通关系,师尊为什么还要违背门规,冒着被逐出山门的风险救我呢?”
我转头看向柳砚清。他勾唇浅浅一笑,伸手理了理被寒风吹乱的碎发。
“那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说了你可别笑啊。我以为……”
我轻咳两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很重要的关系。托付生命,说好厮守终生的关系。”
“为什么?”
“一开始,你知道我失忆的时候,脸上一闪而过的神情告诉我的。是绝望,对吗?你救活了我,却没有救回你想救回的灵魂。我把你忘了,忘了我们过往的种种。”
柳砚清没说话,嘴唇勾起,眼底却没有笑意。
“师尊。”
他沉默着抬眸,望进我的眼眸。
“对不起。”
浮生万绪堵在心口,欠他的,一定比我知晓的还要多。
一句道歉,是我本就欠他的。
我从怀里取出抄了三个月的书塞到他手里。
“师尊手抄的那份就归我啦。作为交换,这本是我抄的,送给师尊吧。”
柳砚清看着手里的手抄书,手指擦过封面我歪歪扭扭的字迹,哭笑不得。
“从前你怎么都不肯学,和清雨如雪一起上课也不认真听讲。罚你抄书你就撒泼不肯,罚你关在房中不许出来,你便趁着夜色上房揭瓦,偷溜进厨房偷吃。现在……却主动抄起了书,学了医药。听清雨说,你还帮忙一起把书房的书都归了个类,整理了一遍。”
我以前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难得柳砚清一口气对我说这么多字,我心一喜,得寸进尺跟他开起玩笑。
“你看,你以前还给我上过课。怎么现在不许我叫你师尊呢?”
“你从未拜入我门下,自然不是我的徒弟。”
“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柳砚清沉默着看了我一眼,转而又看向远处西方。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
前朝诗人李煜的诗。我下意识地接出下一句。
“潜来珠锁动,惊觉银屏梦。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如此私情幽会之诗,和眼下情形完全不搭调,柳砚清为何突然念起这首?
三百余年前,年轻医者求学蓬莱。
东海仙岛,月明云淡露华浓,为寻书阁,不知闯入第几宫。
推门而入,花香萦绕,似荷香,又似梅香。
年轻医者推门,身后的月光照进屋内,遍地狼藉,上古书籍肆意散落。他一步一拾,从门前不知不觉立于珍珠制成的珠帘前。
抬手拨开,只见床榻上的仙子抛枕而眠,乌黑的头发披散如水波,且散发出阵阵异香。
是年轻医者从未闻过的香,只轻轻一嗅,便此生难忘。
炙热的眼神打扰了睡梦之人,扰人清梦。
仙子睁眼,四目相看。
如期的狼狈并未显现,仙子的脸上慢慢从诧异变为笑脸盈盈。
“我认得你,近日来岛求学的。自西洲而来,名为……”
年轻医者拱手行礼。
“柳砚清。”
仙子起身,轻纱离肩,露出半身春光。
柳砚清连忙转身,致歉后准备离开。
仙子一甩手中的羽带,缠上柳砚清的手腕。只需一带,柳砚清手中的书簌簌落地,仙子勾起的唇角,鲜嫩娇贵的玉肤赫然出现在的眼前。口鼻呼出的热气打在仙子的身上,撩起一阵旖旎的喘息。
滚烫的肌肤泛起红晕,柳砚清的眼神如何躲闪,总会不自觉地落向身下之人。无奈,只好闭眼。
仙子盈盈笑道:“闭眼做什么?”
冰冷的指尖描摹柳砚清的眉眼、唇线、脖颈……如同描绘一幅旷世绘卷,每一笔都细腻轻盈。
手腕被羽带紧紧缠绕,根本无法脱身。
柳砚清的双手撑在仙子的身侧,愈发颤颤巍巍,险些压上仙子的身体。
仙子笑着,抬起外侧的一条腿,膝盖顶上柳砚清的腰腹,带着他翻了个身,调换了阵营。
“柳砚清……”
仙子跨坐在他大腿之上,指尖还在继续作画。
“研墨和之濡也。无污之净。”
口中品读着柳砚清的名字,仙子回味之余喃喃道——
“不知你,是喜欢研磨时沾染的墨汁,还是山泉流淌的清净呢?”
柳砚清没明白仙子的意思,单凭表面意思回答了自己喜欢的。
“墨。”
“墨啊……”
仙子了然一笑,指尖停止描摹,翻转掌心变化出一支沾有墨水的笔。
“还以为你更喜欢清水。不过也省了事,把这床榻弄湿了,可就麻烦了。”
话音落下,仙子拿起手中的笔,以柳砚清的身子作纸,褪去碍事的衣裳,开始从上至下勾勒线条。
柳砚清皱眉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内心却随着笔触越发燥热。
双手颤抖着,两眼紧闭不敢睁开一点。
“仙……仙子……可以了……”
“还没画完呢。”
柔软的笔尖一遍一遍扫过敏感的位置,柳砚清从未觉得一夜如此漫长。
仙子丢开手中的笔时,饥饿已久的困兽终于抓住了反击的绝妙机会,转守为攻,抽过仙子手中的羽带,在仙子懵然中,捆绑住她的双手,轻易而举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吻上她水润的双唇,吮吸她起伏的肩头。
“你!”仙子恼羞成怒,呵斥道,“放肆!胆大妄为!你知道我是谁吗!”
怀中之人双手被禁锢撑在自己的胸膛,手肘下是她刚绘完的经脉图。
柳砚清不知餍足地亲吻仙子的唇,吞没她的喋喋不休。
直接双方的嘴唇都隐隐开始作痛。
柳砚清抬手擦拭仙子嘴唇上自己的痕迹。
“确实不知仙子姓名,敢问是何方仙子?”
仙子心疼地舔舐自己略微肿胀的唇,生气地别向一边。
见仙子不肯说,柳砚清也不追问,欲壑难填的人啊,只想着一件事。
直到东海之上的明日高悬于天。
柳砚清看着身旁熟睡的仙子,打算等她醒后问道姓名再离开。
苏醒过来的仙子闷哼着朝他身上蹭了蹭,感知到自己寻求的热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后,仙子猛地睁开眼,看向头顶深邃的眼眸。
“还不知仙子姓名。”
“就为了问我的名字,你一直在?”
柳砚清点头,答道:“若不能知晓仙子的姓名,砚清恐怕接下来的日子都无法专心学习了。”
仙子肉眼可见的脸庞染上红晕,埋下头,估计是恼羞,额头轻轻撞了下柳砚清的胸口。
“西风,我的名字,你现在知道了。”
不出一日,柳砚清便知道了“西风”并不是仙子真正的名字。
随便一打听便知,那是蓬莱仙岛方大仙的小女儿,雷电雨风四仙之一的“南风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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