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喜惊呆了，他迟疑地说：“您是说陛下他还没有……”
李胤梧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跟人讨论的事情，他翻了个身，含糊一声就应过去了。
庆喜心里奇怪。
怎么合籍了行个房还要这么遮遮掩掩的？
难道……
他垂眸沉吟了片刻，片刻后好像想明白了什么，更加震惊地抬眼看向李胤梧：“殿下，难道是陛下不举吗？”
李胤梧一口气没抽顺溜，呛得惊天动地，他瞪大了眼看庆喜，眼里一堆欲言又止。
庆喜默默地说：“您骂的好脏。”
“脏什么？”李胤梧莫名其妙，“我还没骂呢？”
庆喜小声说：“您眼神骂得好脏。”
……
……
李胤梧好累。
他连解释的心思都没了。
庆喜看着他一言难尽的神色，没忍住追问：“殿下，若是陛下当真不举那还是要早些寻人医治，否则日后成亲吃亏的还是您啊。”
李胤梧长叹一口气。
庆喜犹犹豫豫地说：“讳疾忌医不好，这不举……”
“他举！他举！他简直不要太举，刚还在御桌上抵着我举呢！”李胤梧忍无可忍，他几乎吼出声，“这种事能不能别问了。”
……
庆喜大惊失色，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李胤梧。
李胤梧僵在原地，他耳朵霎时红了。李胤梧木楞地与他四目相对良久，终于躺下了，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恨不能把自己塞进床缝里。
庆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好久才说：“殿下，你还好吗？”
不太好。
很不好。
李胤梧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瞧我这张嘴呀……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说话了。
庆喜知道他脸皮薄，这事儿说出来已经是要了他的命了。庆喜想了想，尽力岔开话题：“其实孩子这事又急不得，不是一时半刻能要的，九殿下您身体又……”
李胤梧脑袋痛得难受。
庆喜真是喋喋不休。
他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了，说：“能不能别再提生孩子的事儿了，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庆喜闭嘴了。
他在旁边悄悄又给人倒了杯水。
李胤梧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自己脸耳上的热意退去，他才又爬起来问：“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想请教一下您。”
庆喜挺直了腰板：“您说。”
“我就想问问，你们陛下到底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非得把我整到他跟前住？”李胤梧几乎满头问号，“就因为我跟玉真在房里脱个衣服？我也没脱啊？”
庆喜很明显也没想到他问这个，愣了一下才说：“倒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李胤梧那天打玉真的事情多多少少在宫里传开了。山鬼是不会说什么的，但是那日看见的宫人到处都在说这件事。庆喜听见了，就旁敲侧击地从慕暄嘴里听到了一二，他把慕暄口里的实情说给了李胤梧听。
半刻后——
李胤梧满脸愕然：“我摸了玉真屁股？”
庆喜颤颤巍巍“啊”了一声。
李胤梧瞪着眼：“我让玉真乖乖就范！”
庆喜又小心翼翼“啊”了一声。
李胤梧瞳孔地震：“我还夸玉真的屁股圆？！”
庆喜也不敢应答，说：“是啊，那山鬼说得煞有其事，陛下动了好大的怒，御桌都被震出了一条缝。”
李胤梧难以置信，他颤抖着说：“我没有啊。”
“殿下，你就别解释了，”庆喜十分笃定地说，“山鬼是不会扯谎的。”
李胤梧欲哭无泪。
可真不是啊。
他真冤啊，真是比窦娥还冤呐！
这些话他一个字都没说过，他那日只是打了玉真板子罢了！
那日他绑了玉真，是自己亲自拿着戒尺打的人，为了打的痛，就抬手扒了玉真的裤子，可他那板子还没打上几个，玉真就肿得不行了，哭爹喊娘地叫李胤梧谋杀，李胤梧也没打过人屁股，还真是怕他真被打出个好歹，中途就心慈手软地停手了，把人带进去上药。
什么摸屁股？什么乖乖就范？全然没有的事！
这山鬼难道是谁的人？别不是别人派来故意害他的吧？
李胤梧悲愤地想了一阵，说：“这宫里不是还有别的妃嫔吧？”
不是争风吃醋，在诬陷他？
庆喜听了这话，赶忙证明：“哪有嫔妃，陛下殿里连只母猫都没有，这乾明宫中独独有的便是殿下您一个，还独受恩宠。”
……
李胤梧哗啦啦把自己手上的链子举了起来，十分不理解地说：“这就是独受恩宠？”
庆喜慈祥地笑了：“这是殿下您自己要求的，您说这样您有安全感。”
李胤梧脸色难看地笑了一声，心里骂了好一阵娘。
真是神特么安全感，苏眠你抖M吧？
“九殿下，”庆喜苦口婆心，“其实你也要谅解陛下，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与人同眠一榻那都是要醋一醋的，您那日与玉真大人衣不蔽体，陛下气得脸都青了也没对殿下您做什么……”
李胤梧难以置信地睁着眼。
谁说他没做什么？！
抵着我举不是做？
卡着我嘴咬我舌头不是做？
我脸都差点被弄偏瘫了，这还没做什么。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李胤梧气得脸都红了。
妈妈的吻——
凸(艹皿艹 )！该死的慕暄，我艹你%……￥#@@&%%￥……
庆喜瞄了他几眼，说，“您先别在心里骂，”似乎勉力组织了一下语言，想让某些事显得不那么荒谬，他说，“陛下听说您喜欢圆的、大的，这几日批折子都是站着批的。”
李胤梧满脸问号，他没听懂：“什么？”
庆喜一咬牙，就都说了：“甚至陛下还专门去寻人问……如何丰那里……”
李胤梧理解了一下，没理解明白说：“那里是哪里？”
庆喜四下看看，确定没人，才压低了嗓子说：“臀。”
……
……
李胤梧沉默了很久。
他沉默得庆喜以为他痛彻心扉，心里已经为陛下深沉的爱默默流泪了。他准备再接再厉，与李胤梧好好说说陛下平日里有多偏心他云云，争取把九殿下直接给说哭了。岂料他打了好一阵腹稿，话还没说出口，李胤梧就平静地说：“慕暄他有病吧？”
庆喜大惊失色。
李胤梧点了点头，对自己的诊断结果十分肯定：“他就是有病。”
庆喜急了，他几乎脱口而出：“陛下为了您都去练……练…………”
练臀。
可他说不出口。
李胤梧也不想听，他咬牙切齿：“到底谁说我喜欢他圆润硕大的那里了！”
谁说了！到底谁说了！
他没说过啊！
庆喜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完了。
这下彻底心如死灰了。
李胤梧脱力地往床上一倒，疲倦地说：“您走吧，我累了，不想说话了。”
庆喜还想开口。
李胤梧求饶地拱手：“公公，您就高抬贵口吧放过我吧，再说我今晚就找块碎瓷片杀了慕暄，然后再紫砂。”
庆喜欲言又止地试探：“您这是……想殉情吗？”
李胤梧扯过被子盖住脑袋，一言不发。
庆喜叹息一声：“陛下扛着魔渊的兴亡，您可千万不能冲动，真带着他殉……殉情……”
“我没有！”李胤梧压根不想辩解，他捂着自己的脸说，“别说了！我求您了！”
我不想殉情，我想去死。
-
是夜，李胤梧沐了浴，坐在窗边擦头发。
他就吃了一碗馄饨，实在架不住这么折腾，这时候已经到了深更半夜，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刚想赶紧擦干头发睡觉，就被人从罗汉榻上端了起来。
对，没错。
是他被人端了起来。
背后的人应该是刚沐浴过，浑身透着一股暖意。他抄了李胤梧的膝弯，潮湿温热的前胸贴着他单薄的后背，就这么四平八稳地把李胤梧给端了起来。
李胤梧惊呼一声，这么毫无准备地骤然升天，他脸都吓得有些僵。李胤梧心里惴惴不安，一手抓着没干的发尾，一手抓住了抱着自己的臂膀，一动也不敢动地缩在他怀里。
慕暄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在床上，顺手接过了巾布，说：“我来。”
李胤梧大惊失色，赶忙说：“不……不用了，我自己……”
慕暄把巾布搭在他头上，语气温和地说：“听话。”
他一出声，李胤梧就不敢动了。
毕竟李胤梧现在也看不见慕暄的脸，就这么光听语气心里也挺没底的，生怕一个不顺意，这位爷爷能抬手把自己的颈骨直接拧断。
慕暄坐在他身后，把他一头长发都拢起来，他轻柔地那巾布把他发尾包住，指腹顺着头皮想将他的发丝整理齐整。李胤梧刚洗完头发，热水烫过的皮肉对触碰十分敏感，慕暄指腹蹭一下，李胤梧就背后一麻，这么捋了两下，李胤梧腰都有点发软。
他撑着床头柜，悄无声息地在慕暄手下挪了挪。
可他一挪，慕暄就屈着指节把他的脑袋挪回来，低声说：“别躲。”
李胤梧简直有苦难言。他一整片头皮都已经被他给擦麻了，腰软得没力气不说，还得强撑着坐起来。
再说慕暄这么磨磨蹭蹭的，他这头发要擦到后年马月？本来人已经快饿死了，想着睡着也能少受点折磨，如今被他捏在手里，李胤梧还不能睡觉，要是慕暄再不做人一点，今夜又要举，那李胤梧可能就体力不支，直接马上风死在这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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