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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保姆(回忆)

下午五点,门外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裴年请的阿姨才“姗姗来迟”。

阿姨牵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有说有笑的进了屋。

苏铭坐在沙发上环着胸,冷漠的看着她们,裴安感受到了低气压,小小的一团缩在哥哥旁边。

“阿子,今天好不好玩”

“好玩!奶奶我明天还要去”

“好!明天奶奶在带你去昂”

祖孙俩看到沙发上的苏铭皆吓了一跳。

“你是谁!谁让你来我家的”

苏铭眼神又冷了几分“你家?”

“你快点滚出去!是不是你!”

男孩指着裴安雄赳赳气昂昂说“赔钱货!是不是你放他进来的”

阿姨立刻捂上男孩的嘴,即使嘴被捂上,还是有声音从指缝传出“滚出我家!滚出我家”

苏铭额头青筋爆起,苏铭强忍怒气“你家?我怎的不知道这成你家了?”

阿姨“不是不是,小孩子说胡话呢,不能听的,他是想护着安安”

苏铭“你也配叫安安?”

苏铭语气极冷,让她抖了一瞬,却又想起之前苏铭好说话有礼貌的样子,一口一个的叫着“姨”,心里觉得苏铭比较好糊弄。

阿姨“咱也不是什么封建社会的,我是打工的,又不是奴才,就不用叫什么小姐了吧”

苏铭冷笑一声“你还知道你在打工啊?”

阿姨“我的小孙子放假,我这不是想着带两个孩子出去玩一玩,但安……裴安小姐怎么都不愿意去”

说罢又转头问裴安“是不是啊,快给你哥哥解释解释。”

苏铭安抚的摸了摸裴安的头。

“怎的?我们开工资给你,还让我妹妹来顺应你?”

阿姨“是是,都是我的错,我搞错了事情,我给裴安小姐道歉”

门突然打开,一身黑色西装的裴年走了进来,裴年在门户换鞋,走进客厅松了松领带“怎么都在啊”

这时候的裴年还有着刚出社会的青涩感,似是刚应酬回来,脚步不稳,整个人晕乎乎的跌坐到沙发上,蹙着眉头,闭上眼睛安神。

苏铭看到裴年回来,感到鼻子一阵酸涩,心里暗嘲自己强忍了回去。

阿姨自从看见了裴年,眼神就在一直躲闪。

苏铭品出了味道,对裴年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今天中午回来,看到安安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睡觉,阿姨带着自己的小孙子到是玩的开心,下午五点才悠哉悠哉的回来”

裴年陡然睁开双眼,眼神比裴铭还冰“游乐园的票不是我给的吗?我是让你带安安去的,你到挺会利用职务之便啊,嗯?”

阿姨害怕的有些微微颤抖,颤着声音道“不是的不是的,是裴安小姐不去,我想着这票也挺贵的,浪费不就不好了”

“败家子去什么游乐场!留在家打扫卫生就好了啊”

裴年的眼神缓缓扫过那男孩,男孩被冰的一激灵。

还准备说话,就感觉脸上一疼,偏了过去,裴年掐上他的脖子,冷声说“赔钱货?”

男孩被裴年掐的窒息,胡乱拍打着裴年的手。

阿姨“干什么干什么快放开啊,我要报警了!!!”

苏铭在一旁冷冷开口“呵,你觉得我们神不知鬼不觉杀死两个人,容不容易呢?”

阿姨被吓的颤抖“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想做什么!”

裴安在一旁小声的叫了一声“哥哥”

裴年这才回了些理智,将人甩在了地上。

阿姨在一旁哭天喊地。

裴年“闭嘴!”

裴年拿起手机,拨出一通电话“让你们的负责人,抓紧给我滚过来!”

没等对方回话,裴年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苏铭抱起裴安,柔声细语的问道“安安,不要害怕,哥哥都在,都会保护你的”

裴安缩在苏铭怀里点了点头。

负责人来的很快,裴年开门让他进来,负责人对上冰冷的眼神,汗珠不自觉地滚落。

负责人搓了搓手,谄媚的问道“两位少爷…这是怎么了?”

苏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头带着瘆人微笑,看着在客厅站着的阿姨,“我问你,冰箱里的剩菜是谁吃的”对着裴安说话的柔音荡然无存。

负责人听到这样的问话,暗骂不好,想把她杀了的心都有了,斜眼狠剜了一眼。

阿姨“当然…当然是我吃的啊”

裴安抬起头“才不是…阿姨每次出去的时候,都让我自己吃剩菜…”

负责人当即伸出手指,指着她的脑袋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你让客户吃剩饭剩菜?你脑子是被狗踢了吗?你能不能干!”

阿姨慌乱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我……只是…偶尔…”

苏铭脸上的微笑更甚“偶尔儿啊”

负责人骂得更大声了“工资开到你妈的肚子里了?干活干不好,脑子也没长………”

苏铭打断了负责人滔滔不绝的辱骂“玩具是我家安安自己弄坏的?”

说罢眼睛扫过躲在身后的男孩,后者害怕的有往后缩了缩。

阿姨颤抖道“裴小姐又没什么朋友……朋友之间……总会出现一些矛盾嘛”

负责人已经骂不出来了,被气的脸涨红。

苏铭气的轻笑了两声“你这工资拿的好生轻松啊,饭是不做的,人是不照顾的,顺便还能利用职务之便来满足自己是吗?”

阿姨“不是的…不是的”

靠在沙发上的裴年对着负责人冷声开口“带着你的人滚,明天会有律师联系你们”

负责人“实在对不住对不住”

阿姨“你们又没证据!”

苏铭“有没有证据,法庭上就知道了”

负责人“你闭嘴吧你…你跟有病似的”

阿姨也不甘示弱“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她不是没出事吗!他们还能告赢不成”

裴年再也忍受不了周围的叽叽喳喳“滚!”

周遭终于安静下来,裴年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铭“我也刚刚知道”

裴年颇为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找一个新保姆不容易,我最近先把她带我身边吧”

苏铭“她上学怎么办呢?”

裴年“不行就找个周托班吧”

裴安轻轻抖了一瞬,捏着裴铭的一角。

苏铭垂眸思索了一会儿“我来带吧”

裴年睁开眼,略有些烦躁的说“你还在上学,你怎么带?”

苏铭没有接话,客厅寂静无声,裴年起身“明天再说吧,你好好想一想,你还要高考,怎么带她”

话罢,便回了房间。

裴安有些无措,她不敢抬头看哥哥,僵在哪里不敢动。

苏铭出声安慰“安安,你要看会儿电视吗?”

裴安“好”

苏铭“我去跟大哥哥商量一下好不好”

裴安“嗯”

苏铭正要起身离开,一只手握了上来,苏铭低头去看。

裴安眼眶微红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哥哥……别丢下我”

苏铭眼神暗了下去,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

他到厨房热了一杯牛奶,去敲裴年的房门。

“进”

苏铭坐到床边,略带了一丝小心“哥…”

裴年“嗯…”

苏铭“我…我可以试一试带安安”

裴年抬眸看他“你知道这压力有多大吗?她不是你的责任”

苏铭“但……发生这样的事,她是最无辜的一个”

裴年“我会履行我作为哥哥的职责,将你们两个养到大学毕业,你不需要为她牺牲,你只需要参加高考,上大学,参加工作即可”

苏铭“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不是要相互扶持吗?”

裴年喝了一口温牛奶“是的,我会担起责任,你不需要”

苏铭无言,他不会与裴年沟通,从他有记忆起,裴年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兄弟俩即使生活在同一个家里,说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他一直觉得裴年很强大,强大到无坚不摧,父母去世时,他抱着大哭的裴安,只有裴年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了一切。

裴年似乎没有悲伤,没有情绪,依旧是那样的平静,葬礼结束后,很迅速的开始着手公司事物,即使很难,但他做的依旧优秀。

直到,一次苏铭起夜想去客厅找水,他将门推开一个缝隙,发现裴年摊在沙发上,眼睛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他没有开灯,任凭黑夜将他吞噬,孤独…无助…破碎…

第一次,他第一次看到那样的裴年,没有像裴安那样的大吵大闹,也没有像裴铭那样的神情落寞,情绪外漏。

他只是平静,只有平静,只剩平静……

平静的保护壳在这个夜晚微微破碎,让苏铭窥探到一角。

他莫名的觉得,这样的裴年似乎需要一个拥抱,可他怯懦了,他退了回去轻轻的关上了门,他像个小偷,偷到不该得的宝物。

这也是苏铭最后悔的事情,如果二十七岁的苏铭能够回到过去,他一定毫不犹豫,用最热忱的拥抱环住他,然后告诉他“一直以来…辛苦了,谢谢你哥哥”

这次的交谈无疾而终,苏铭躺到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顶着黑眼圈,裴年端着咖啡在看新闻。

苏铭随手从冰箱里拿了杯牛奶,坐到裴年对面。

裴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苏铭“我想清楚了,我来管安安”

裴年满不在乎的说道“随你”

苏铭愤恨将牛奶一饮而尽,去为裴安准备早餐。

———回忆结束,下一章重回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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