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此的手把卷子都攥皱了：“你……为什么这么说？”途此想到一种可能，“是有明确喜欢的人了吗？”途此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因为他顾不上。
关则绎这次没再看他：“嗯。但是，他应该不知道，我也不敢让他知道。”
半晌，途此才轻声问：“真的很喜欢吗？”关则绎如果在这个时候回头，一定能看到途此身上由内而外的悲伤和落寞，他的眼睛，好像一下就黯淡无光。
“嗯。”很喜欢，喜欢到不敢开口，因为怕失去，他不是所有失去，都担得起，毕竟，失不再来。
他以为途此会问他那个人是谁，可是途此居然在这个时候笑了，等他看，才发现那是苦笑，无望，自嘲。
他听见途此接近自暴自弃一样问他：“那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这一刻，时间和空气仿佛都静止了，关则绎只剩下错愕震惊，还有难以置信。
良久，关则绎跳着站了起来，和沙发上坐着的人相顾无言。
两人好像都突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会目不转睛看着对方。
这个时候，途此的妈妈突然回来，一见他们就问：“你俩杵那干啥呢？”
途此拿着快被揉得不成样的卷子，回他的妈妈说在写题。
途妈走过来：“写题也不用小绎站着呀，小绎，你坐着写嘛，站多累。”
关则绎愣愣坐回去，途此看他一眼，转头问自己妈妈：“妈，你怎么回来了？”
途妈原本说要在自己姐姐家住三天，现在还没到两天。
“我本来有个东西要送给她的，忘了拿，就回来一趟。”
途妈拿完东西重新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他们天冷注意保暖，饿了自己煮吃的。
关则绎已经重新坐下，他抬手捂眼，仰着头靠在沙发背上，一言不发。
世界重归安静。
关则绎在接收信息，途此那话的意思是喜欢他吧，他怎么觉得那么梦幻呢？
他真的只是带着试探的心，没想过那么多。
意外之喜把他砸得脑子眩晕。
途此说：“对不起。”
关则绎闻言放下手，看他：“干嘛说对不起？”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却对你存有不该有的心思。”
“途此，你怎么不先问问我喜欢的是谁？”他说，“我现在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途此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当关则绎亲口说出来那一刻，他还是好难过，心疼跟针扎似的，密密麻麻，无孔不入。
关则绎初次爱人，他很懵懂，也极其笨拙，可是他想对途此好，看到途此难受，他只会更难受。
他握住途此的手：“途此，我很开心。”他确认途此喜欢自己的时候，心都是暖的。意外、惊喜、愉悦接连涌上心头。
途此不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却看到对方带着灿烂的笑容、闪着星光的眼眶郑重其事地问自己：“途此，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为什么，这一切看起来那么不真实？
途此过了很久都没有回话，就在关则绎准备有所动作前一秒，途此用拇指抵了抵他的唇角，然后闭眼吻了上去，珍重、虔诚。
关则绎的嘴唇有点凉，但是很软，吻起来很舒服。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
亲昵，甜蜜，幸福……
一吻结束，关则绎笑着靠在他肩头，把途此抱住，假装埋怨：“你是流氓吗，还没答应我，就先亲我了。”
“我以为，这个吻，就是回应。”
关则绎笑道：“算回应。途此，我们现在的关系变了。”
关则绎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初二的时候发现的。”
“那么早？！”
途此觉得他震惊的样子很可爱，又没忍住亲了他一口。
“你呢？”
关则绎给自己找替罪羔羊：“两三个月前意识到的，这不能怪我，是我的梦先对你存有歹念。”
关则绎又认真道：“其实，这也多亏了杨柌他们，如果不是他们，我会再晚一点才知道自己是喜欢你的。”
他们没腻歪多久，外边雪停了。
刚在一起的小情侣浓情蜜意，连堆的雪人都要成双成对。
关则绎负责扒雪，途此负责堆，雪人眼睛鼻子嘴的材料由他们一起东拼西凑找齐。
关则绎最后给两个肥礅可爱的雪人拍照，途此也拍了几张。
他们用同一张图片发朋友圈，关则绎的文案是两个小雪人和四个字：我和小此。
途此的文案是两个雪人和四个字：小绎和我。
杨柌是第一个点赞的。
寒假过去，又是个崭新的学期。
关则绎和途此的生活除了学习，还多了恋爱。
有一次关则绎在学校里碰到杨柌，杨柌八卦地问他和途此是不是在一起了，关则绎觉得杨柌从那条朋友圈应该就看出来了，他也没打算瞒。
确认他们真的在一起后，关则绎能看出来，杨柌是真替他们开心，晚上还要约他俩吃饭。
他和途此一起去了，杨柌的男朋友也在。
杨柌单独和他俩碰杯的时候，给他们衷心的祝福：“祝愿你俩长长久久，一生到老。”
杨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关则绎好像看到于江眼眶红了。
他当时没多想，以为是错觉。
这晚高兴，他和途此都喝得有点多。
但是途此看起来还好，关则绎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得途此时刻看着牵着。
要说醉，其实也不至于，关则绎就是比较松快自在，他知道途此会在身后，路走得随心所欲。
途此无比庆幸明天是周末，因为一进房间，关则绎就开始亲他。
途此自然也亲回去，哪里都不想放过。
关则绎在途此咬他耳垂的时候舒服地轻呼一声，尽管声音细小，途此还是听到了。
他又吻上关则绎的唇，找到对方的舌头纠缠，轻易攫取呼吸，左右心跳。
关则绎也会吻他的脖子，轻轻含住喉结，用舌尖舔，不安分的手钻进对方的衣服里，抚摸到胸口、腹部那层肌肉，然后向对方的裤腰伸去。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们没有反应才怪。
途此每次都记着他们没有成年，从未进行到最后一步，这次也是用手帮关则绎解决。
关则绎在他手上动作加快时，攀在他的肩头，难耐地喘息着。
期间，关则绎还会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和他接吻。
途此是自己去卫生间解决的，还洗了个冷水澡。
这次没让关则绎帮忙，是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们又短暂地亲了一会儿，才抱着对方互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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