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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颜色

路又言是在实验楼楼顶找到岑零的,他捏起门上被撬开的锁看了看,没想到这哥为了上个天台这么用力。

岑零站在铁丝网前,回头对路又言狡黠地眨眼。

“不是我撬的啊,我前男友之前带我来的时候撬的。有段时间了,居然没人发现……黑色也很好看嘛。”

路又言伸手扒拉了几下自己的头发。

学校楼顶是大型灰尘聚集地,路又言走到岑零身侧,地上多出两排脚印。不过视野是真的很好,实验楼是学校最高的楼,附近也都是矮层居民区,湛蓝的天没有遮挡,一望无际。

从这里能望见小半个操场,奔跑跳跃的少年少女都变成小黑点,路又言朝那片红绿远眺片刻,余光发觉岑零在看他。

当他回视,岑零问:“其实你没必要过来陪我的,不看比赛?”

路又言:“没什么好看的。”

“是吗。”岑零用一种很可惜的声音说,“我前男友运动神经很好,当初我可是被他打球的样子帅到,才想交往的。结果真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他是我们学校的?”

“今年该毕业了。”

路又言不知道岑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跟不熟的人说起“前男友”,如此轻描淡写,如此无所畏惧。他只知道自己和他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但他又意外地不讨厌呆在岑零身边,即使他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且一直带着些许好奇的目光打量他。

不讨厌大概是因为岑零给他的印象很安静。岑零会跟人说话,但还是有种静如止水的感觉。路又言想躲避嘈杂的时候,会选择呆着这样的人身边。

很快岑零主动给出了那份“好奇”的缘由:“哎,你看起来接受度蛮高的……不像是个重度恐同啊?”

“……”

路又言尬住的表情让岑零咯咯笑起来,路又言虽然不恐他但此时内心十分害怕他翘一个兰花指。

岑零可能是听到了三中著名异性恋的传闻。当然他本人的传闻比路又言的要夸张多了。

所以说传闻不可全信。

岑零:“那张照片我很喜欢,可以发在微博当花絮吗?”

“可以,不用带出处。”

“我听小董说,你之后想学编导?”

路又言反应了两秒,小董是说董昕依吧,想象一下这丫头添油加醋地在岑零面前说他有多崇拜他的场景,路又言就觉得耳根发烫。

“嗯……纪录片方向。”他坦言。

“为什么是纪录片?”岑零问,“这个还真不算热门。”

路又言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挺喜欢的。”

不过这个答案就已经说服岑零了,“喜欢就好。”他说。

“——喜欢可以是一切的理由。”

我若待你热切,你还会珍惜我吗

我若想逃,你会追吗

完美故事,我不会祈求

喜欢是一切疯癫的理由

路又言突然意识到《海底》这首歌在他心中居然扎根得如此之深,他听到类似的话就能想起歌词,更别说同样出自岑零之口。

他不禁问道:“歌词也是你自己写的吗?”

这问题比较跳跃,岑零顿了一下。“哦,是啊。当时是为什么来着……好像是在跟我前前前男友闹分手。闹得蛮丧的,随便写的。”

路又言不多问了,他不想说什么都扯上岑零的前任们。

静默了片刻,岑零问他:“你很喜欢吗?”

“什么?”

“《海底》?”

“嗯。”

听到他的肯定,岑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拍纪录片也蛮好的啊……可以到处走走停停。回头发几段你拍的片子给我吧,我去看看有没有不错的导师介绍给你。”

“好,谢谢。”

“作为回报——”岑零的尾调转了个弯,“你们班那个个子很高长得很帅的男生叫什么?”

路又言被他问得一愣。

岑零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不是你的那个,另一个,那天晚上送他回家的。”

“……沈闵州。”

“熟吗?”

“我同桌。”

路又言心说坏了,要出事了。

岑零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轻声道,“别担心,我不招惹直男的。”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路又言已经对岑零读心术般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感到惊讶了,渐渐的也习惯了岑零女气的腔调,虽然他还是觉得岑零的真声更好听就是了。

运动员进行曲在整座校园间回荡,在这里也能听见操场上传来的阵阵欢呼。岑零又问,“你真的不回去吗?那个篮球服看起来蛮厉害的。”

路又言抿了抿唇。

不用看比赛他也知道他会赢。他知道查亦鸣运动神经发达,小时候也没少跟着他的刑警老爸去锻炼,运动会上只要他尽力,一定能拿下不少项目。

他知道那种时候的查亦鸣,很耀眼,很帅气。有欢呼和掌声会包围他,有很多注视很多关心将他捧起。

所以更加不能看不愿看。

不可以再更动心了,不能再想要更多,不能再因他而产生奇怪的醋意或委屈。

路又言的脑回路不指望谁能理解。

他随口嘀咕,“厉害个屁……”

五点之后学生渐渐退场,运动会的晚上大家还可以转场去别处玩,路又言回操场的路上就有两拨人问他去不去网吧。有段时间没打游戏,路又言有点心动,但想起有人在等他吃饭,他还是拒绝了。

那人显眼的球衣老远都能看见。查亦鸣坐在三班的看台区,低着头,湿漉漉的头发上盖着一条毛巾。而看台边沿,有几个女生驻足,其中长发飘飘的那位背影很好认,声音也是。

小甜在左右姐妹的鼓励下显得尤其犹豫,她们面朝看台拉扯了一阵,小甜迈开了步子又缩了回来。

路又言对这种校园偶像剧情节没有兴趣,他走上看台,从熙熙攘攘的学生中穿过,停在查亦鸣面前,俯视他的发旋,“怎么,□□趴了?”

听到他的声音,查亦鸣可算抬了头,一张脸上全是汗,在黄昏下闪着微光。

他笑了笑,站起身来,“撤吧,饿了。”

他与他擦肩而过,路又言逆着光留在原地。

沈闵州和董昕依都看向他,路又言张了张嘴,“真的□□趴了?”

董昕依茫然道,“没有啊,可猛了他,四百米也进决赛了。就是他跳高的时候膝盖撞过一次杆子,那一下看上去挺痛的。”

路又言向下看去,查亦鸣经过了小甜她们,把毛巾搭在肩上走了。

回家路上,路又言推着自行车,查亦鸣跟在他身侧。路又言垂下眼,视线从他的膝盖掠过。他们在周围嬉闹的人群中是最安静的两个,从前都是查亦鸣找话题,但也有这样一路安静的时候。

他们太熟了,不说话不会尴尬。只有各自的心事,趋于平静,或者趋于沸腾。

路上唯一一句话是吹到海风的时候,查亦鸣低声问的。

“想去海边吗?”

路又言想了想,“不去了。”

你不是饿了吗。

晚上杨静看查亦鸣来蹭饭,特地多炒了两个菜,查亦鸣无论是膝盖还是胃口都看上去挺正常的,在杨静面前也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干儿子形象。

就是路又言心里莫名悬了一块。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查亦鸣在看台上,在他面前转身的那一瞬。不知为何那画面传递出一种让他不安的感觉。

不安之后是暗自恼火,自己干嘛这么矫情。

第二天查亦鸣有四百米决赛和跳远的预决赛,路又言没再乱跑,坐在三班的看台区看了全程。他觉得比跑道上跑的人更猛的是董昕依她们,喊了一天都不嫌累。

董昕依这点让他觉得很佩服,她好像永远热情,永远亲切,马尾辫晃动着,诠释了青春应有的样子。她会在查亦鸣冲过终点线的时候跳起来,路又言不会。他会攥紧手指再松开,习惯性地克制。

董昕依肯定也有她的烦恼,也有她无法言说的心情,等她什么时候喜欢上谁,路又言还挺好奇会是什么样的。他们像是碰巧聚在一个池子里的海洋球,五颜六色,沉浮不一。董昕依是亮橙色的,沈闵州是墨绿色的,路又言给自己选了大海的蓝色。

那查亦鸣呢?

路又言望着终点线后仰头喘息的人,他还是穿着那件红紫相间的球服,昨晚路又言看见它洗净了挂在隔壁阳台上随海风飘荡,他黑色的球鞋上沾了些沙,小麦色的皮肤被日光添了金闪。

他站在一片斑斓里,路又言从始至终无法定义他的颜色。

运动会第三天的接力跑一直是重头戏,查亦鸣跑三班最后一棒,董昕依硬拉着路又言下了看台,来到了草坪上,混在给各个选手声援的人海里。

□□打响之后,无论是选手还是围观同学都撒丫子跑开。路又言站在终点线附近,稍稍垫起了脚,目光绕场3/4周,然后落在了查亦鸣身上。体育生摆好了起跑姿势,向后伸手,稍稍侧着脸等待着队友和交接棒的到来。当交接棒递到他手上的时候三班排在第四名,查亦鸣一蹬腿就往前冲。

“啊啊啊啊!!查亦鸣查亦鸣冲前三冲前三!!!”

“查狗冲啊!!!”“查队干他丫的!!!”

周围的同学都跳起来喊了,路又言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向前挤了两排,查亦鸣一眨眼就已经到了跟前,与此同时他被董昕依一把拽到了最外沿。

董昕依:“查亦鸣!!!快!!!冲!!!!!”

路又言也在心底默默地念了:

查亦鸣,查亦鸣。

查亦鸣——

查亦鸣冲过了他面前,如夏天最炽热的海风。

……

“倒满倒满……”

“——干杯!!!”

离三中最近的一家海底捞几近被三班包场。位置是班委运动会前就定好的,预祝本班会出好成绩,惜败了就当普通聚餐,实际的结果确实值得庆功。

体育委员直到锅煮开了还在总汇成绩算分,打探到最具竞争力的几个理科班的分数,一拍大腿,“我们这次真的有可能进前三啊!!”

大功臣之一的查亦鸣闷头吃肉,看上去消耗很大,非常之饿了。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笑眯眯地跟隔壁桌炫耀,“我这桌路又言请客,不跟你们喝了,家教严家教严~”

路又言是欠沈闵州一顿饭,于是顺便把这一桌请了而已。当然,不点酒,果汁代杯。他剜了查亦鸣一眼,觉得这人笑得没皮没脸的,前天自己还因为这人的瞬时情绪而不安真的是太傻逼了。

路又言:“严你mlgb就你那点酒量再喝就睡大街上吧谁送你回家谁是狗快tm闭嘴。”

董昕依:“哈哈哈哈哈哈——”

沈闵州:……

查亦鸣:嗯嗯嗯!

吃了一轮之后,大家开始闲聊,有人说起以后。

“查狗,你以后是要进军NBA吗?”“考体校?”

“不是,他想当警察呢,早就确定这个志愿了。”查亦鸣的同桌抢答,“上次还跟陈许聊了,陈许也支持。”

董昕依:“子承母业啊,挺好的!”

查亦鸣与她碰杯,“嘿,其实我爸也是警察。”

“唉~有确定的目标真好啊。我都不知道考什么专业呢,再苟一个学期。”

“想那么多干什么,到一本分数线以后再说,考得高才能随便选。”

“确实。”“确实。”

“男神呢,你想考哪儿啊?”

“首都吧。”沈闵州说,”我妈在首都。“

“路又言?”“哈哈,路又言什么时候出道?”

路又言不语,他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参考参考别人的建议和去向,比如岑零,比如沈闵州,也比如……查亦鸣。

“所以,是你妈想让你当警察的吗?”绕了一圈话题又回到查亦鸣身上,一哥们说,“我姐夫是警察,听我姐说他刚工作头两年差点抑郁了,很苦啊。”

这倒是真的。路又言在饭桌上听周玉说过,基层派出所民警三年见到的社会阴暗面都比普通人一辈子见的要多。每年牺牲的警察约有四五百多人,是和平年代牺牲最多的职业。

但是即便如此,查亦鸣还是点了点头,没皮没脸的笑容,被认真和笃定取代。

“她随便我,是我自己选的。”查亦鸣说,“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决定了。”

“为什么?”

“因为我小时候有一次……”

路又言的心脏猛地一跳。

……小时候?

大家都等着听查亦鸣的志愿故事呢,路又言望着他额角的疤,心跳如雷鼓,结果查亦鸣说了半个开头就停了,从口袋里拿出了震个不停的手机。

“等下我接个电话,响好几次了……喂?啊,李叔叔,嗯嗯我跟同学吃饭呢。没事,您说您说……”

查亦鸣听着听着,慢慢僵在原地。

不过十几秒,他腾地站起来,速度之快,力度之猛,差点让桌子都给他掀翻了。

望着他如冲终点线一样跑出去,大家面面相觑,一脸迷惑。

董昕依和沈闵州同时看向了路又言,“出什么事了?”

过了几分钟,查亦鸣还是没有回来。这几分钟显得无比漫长,路又言擦了擦嘴,沉默地离开餐桌,出去找他。

结果把商场的这一层找遍,也没有找到。

路又言从站起身的那一刻就开始后悔,他刚才应该直接跟着查亦鸣出去的,明明他比谁都更清楚地知道,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在他的大脑得到更多信息从而分析状况之前,他通过查亦鸣起身前最后两秒的表情就能有定论。喜欢也是共情到痛的理由,就如查亦鸣在看台上转身的那一瞬,就如刚刚那两秒间,他看到他有了颜色。

黑色的,如阴天的海,冰冷,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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