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乌杂乱的电线在天怡安置小区楼栋外墙上萦绕。
小区没有正门，小巷拐七扭八，昏暗逼仄，两旁无序地停着废旧车辆，堆满了各种杂物垃圾。
肖俨和同事朱晃弯腰踏进11栋的楼梯，昏光的灯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停。
朱晃刚来警局没多久，是分给肖俨带的新同事。
301室敞开着门，一个老娭毑背对着门坐，身体佝偻，穿着一件灰色汗衫，腔调嘶哑缓慢，带着浓厚口音。
“是——萌萌——来了吗？”
肖俨绕到正面，发现老人眼睛灰白空洞，双眼已盲。
他俯下身声量稍抬，吐字放缓。
“奶奶，我找张萌萌，她来过您这里吗？”
瘦削的额头上皱纹成结，干瘪的下唇盖过上唇。
她看不见也听不太清了，只能凭借声音和感觉来判断，老娭毑声音颤抖苍苍。
“你们——是谁？”
“萌萌——她——怎么了吗？”
朱晃已经探查完毕，房间不大，摆设老旧，杂物都堆积在角落，有些发臭。
靠卧室门口有一箱牛奶，生产日期是一个多月前。
“奶奶，这箱牛奶是你外孙女送的吗？”
老娭毑缓慢转动头颅，嘴巴微张，听不太清。
“啊，嗯。”
朱晃刚想开口告诉她，张萌萌不见了，被肖俨阻止。
出了楼栋，朱晃忍不住抱怨。
“干嘛不多问问，也不让我说话。”
肖俨目光如水，根据他们查到的资料。
张萌萌父母早亡，一直是和外婆相依为命。
老人已经有所察觉，怕是再问下去，场面不好收住。
事情还没有结果，肖俨并不想让老人多想。
老人的言语和房间里的牛奶都验证了张萌萌还在活动。
肖俨走访了周围，小区实在老旧，环境恶劣，大多数人早已搬走。
周围的监控摄像寥寥无几，也早已损坏。
肖俨还调取了许恒上班地方的监控。
侧墙部分摄像头被垃圾的积灰挡住多时，青花KTV位于c市二环，周围人流量适中。
张萌萌到底躲到了哪里去了。
——
第二天一大早。
张萌萌的“男闺蜜”潘鸿鸣来到c市城西街道公安局报案。
一夜没睡的许恒和眼睛肿胀的柳萱也坐在报案厅里。
潘鸿鸣一米七八的个子，方圆脸，是张萌萌的发小。一见到许恒就气不打一处来，双目充血，上去揪住他的衣领。
“许恒！你究竟做了什么！萌萌到底在哪里！”
他常年健身，手臂威武有力，许恒一时之间挣脱不开，呼吸不过来，脸色瞬间胀红。
“放手！”
安保人员及时将两人分开。
潘鸿鸣言语凌厉，“我是来报警的，我的好友张萌萌肯定是出事了！”
潘鸿鸣和张萌萌是小时候的邻居，自小一块长大。
潘父潘母怜惜张萌萌自幼失怙，认她做了干女儿。常叫她来家里吃饭，日常穿衣上学也没少为她费心，张萌萌一直心存感激，十分孝顺。
潘鸿鸣近日来忧惧不已。
自从张萌萌和许恒分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只在微信上给他留言，自己好伤心，许恒就是个渣男，她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潘鸿鸣给张萌萌打过几次电话都没有接通。
只有文字短信发过来说她没事。
他尝试过询问张萌萌几次只有他们知道的事，她都没有回复。
潘鸿鸣之所以拖到今天才来报案，是因为潘母近期突发心梗，没有抢救过来，在办理家里的后事。
他联系过张萌萌几次，和她讲了潘母去世的事，她都没有回来。
干妈的葬礼都不回来参加，这太不正常了！
许恒也气愤不已，晓晓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他不相信凭借张萌萌一个人可以绑架晓晓，这必定少不了她这个“男闺蜜”的帮忙。
许恒也恨得牙痒痒。
“你少贼喊捉贼，说！晓晓被你们藏哪去了？我们只是分个手，没必要这么搞我，如果实在气不过，我可以任打任骂，但是不该拿我女儿开玩笑。”
潘鸿鸣目露惊讶，看着眼前的一对，柳萱害怕地躲在许恒身后，小声嗫嚅。
“我只想晓晓回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两行清泪从她的眼中滑落脸颊。
许恒拍了拍柳萱的手，让她安心。“晓晓会平安的，没事的，没事的。”
潘鸿鸣目露震惊转而勃然大怒！
他竟然有女儿！有老婆！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孩，竟然被这个垃圾这样践踏！
“你竟然敢骗萌萌！把萌萌赶紧交出来！不然我要你好看！”
潘鸿鸣额头青筋暴起，很是渗人。
许恒也不甘示弱，“她早就知道我有女儿，是她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我可没骗。我们都是说好了的，倒是你们玩不起，把我女儿还给我！”
潘鸿鸣还想动手，已经被警务人员拉开，言语严厉。
“两位，要打进看守所里打。”
许恒转头双手撑桌。
“我要报警，是他和我的那个前女友张萌萌一直偷窥跟踪，绑架我的女儿，报复我！”
潘鸿鸣声音狠戾。
“警官，我也要报警，她们把张萌萌藏起来了！”
肖俨和朱晃对视一眼。
随着案件的深入，事情越来越复杂。
肖俨调取了晓晓失踪后方圆几公里的监控，都没有发现异常点。
人像是凭空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呢！
现在的情况，许恒和潘鸿鸣都存在嫌疑，肖俨将他们分开进行细节问话。
仍一无所获。
张萌萌去哪里了？
根据多年办案经验，肖俨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他随即安排人去通讯局还有银行调取她的信息。
目前根据掌握的线索，张萌萌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许恒的楼下！
肖俨想到许恒提及的那个邓蓉。
她们算起来是前后脚从许恒家里出去的，不知道从她那里能不能获得到什么信息。
朱晃走了进来，表情严肃。
“我去查了一下，隔壁s市两个月前就有人报警称邓蓉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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