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SZGBXX37号直播间——
“新人看起来好可怜啊”
“好好看啊啊啊”
“一见钟情”
“不会信了他吧？噗哈哈哈哈哈”
“花瓶一个，就那张脸勉强能看”
……
弹幕上依旧恶意的多，但没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但他很清楚，直播里什么东西最具吸引力。
乌从简只平淡地扫了眼，便扭头大摇大摆地在这些办公桌上四处乱翻，唇瓣张张合合，手里还拿着纸条快速记录着什么。
乍一看，还以为这里是他的家。
新人变脸太快，大多数观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弹幕画风陡然一变。
“啊？啊？新人你……不怕被发现啊？”
“门上规则不写着不能随意乱翻吗？新人你……真不怕死啊”
“卧槽？新人这是开始自暴自弃，乱搞了？”
“这么脆弱？”
“看着不像，倒像是在扒拉信息”
“噗哈哈哈，我就说新人根本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么可怜，会装”
“不过挺有意思的，新人心态很稳啊”
“花瓶去死吧”
……
他掀起眼皮挑了条弹幕，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解释：“这里没有监控。”
观众-_-：“……啊？”
乌从简^_^：“嗯。”
紧接着他朝着最角落，最破败的位置走去，摸索了好半天。
这是他暂时的“妈”的办公桌，弯腰随手扯下塞在柜子里的备用衣服给自己换上，脸上很是嫌弃。
乌从简随手瞥了眼弹幕，看见弹幕上清一色全是低俗色//情，不堪入目的话。
“......”
他眼珠微转，面露遗憾，开口：“啊呀，如果是我，一定毫无保留地向你们展示的，可惜了......”
瞬间……
叮叮当当，打赏噌噌上涨。
随后乌从简微笑着点了点直播间一侧上的屏蔽按钮。
【系统提示：新人无法设置画面及言论屏蔽，请努力通关副本晋升为主播吧！】
“……”
呵呵。
乌从简面无表情地拿起桌子上的钥匙以及一叠文件夹就准备往外离开。
刚到门口，挂在门上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他视线一瞥，脚步犹疑。
犹豫着要不要接？
下一刻，铃声断掉。
乌从简刚准备抬脚离开，铃声再度响了起来，但又停下，紧接着传出一道低沉的男声。
“乱翻的小老鼠来二栋办公室。”
他诧异地下意识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个。
这破地方连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有，怎么发现的他？
奇怪......
SZGBXX37号直播间——
“呦，谁说的没监控啊？被人逮个正着，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新人之前说的那么肯定，结果被人发现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
周围的弹幕看热闹不事大的从他眼前旁边飘过。
乌从简眼角抽动，但面上仍旧波澜不惊。
“过来找我，你也不想被人发现你在冒充吧？”
电话里的男声再度传来，但这次明显带了威胁与恶意。
这次，他倒是谨慎地转向四周。
听这家伙的语气，好像还挺急的。
“来吗？”
男声忽然飘到他耳畔，变得冷冰冰的，尾音却在远处结束。
乌从简脸颊一阵发痒，下意识挪了挪脚，警惕的视线划向身体周围。
依旧空无一物。
这鬼东西到底在哪儿？
“……”
“……”
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盯住他，散发出强烈的危险气息。
他立马绽开一个明媚的笑：“来啊。”
“我等你。”
该死。
-
当前的环境已经大变样，不再是漆白的墙壁而像是普通精神病院里老旧的灰色墙壁。
乌从简散漫地耸了耸肩，扯了扯一股怪味的外套，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景象。
墙壁上有着一些花花绿绿的画，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天花板上镶嵌着一串往里凹的白灯，显得整个走廊过分惨白冰冷，两侧是一排排标着序号的寝室。
门上还有一个能打开往里查看情况的窗口。
乌从简好奇探头，往里瞅了一眼。
每个寝室里的摆放与之前环境里的别无一二，不过破败很多。
里面的人或蜷缩一角发呆，或恐惧害怕地两两抱一起，有的麻木呆滞，有的冷静观察，有的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逮着他嘴里骂着肮脏不堪的话。
乌从简没什么表情地收回目光，双手插兜，淡定自若地继续朝前走。
“新人你不着急吗？”
“新人你未免也松弛了？？？”
“你不怕那东西过来找你啊？”
他摸了摸下巴，轻飘飘的作恍然状，然后又嘴角带笑地开口：“我已经同意去了不是吗？”
观众仔细一想，好像也是。
那东西急迫的语气连它们也看得出来，但......的确没准确说时间。
合着这新人在这里卡bug。
忽然，一道异常火热的目光紧紧黏在他身上，乌从简飞速抬头看去。
没有人。
而那道视线也在他抬头的瞬间消失，像是蜻蜓点水般。
弹幕上的言论集中在游戏玩家本身，对于除人物以外的......
更喜欢幸灾乐祸地看人倒霉，毫无取得有效信息的作用。
这点，在开局就验证过。
没走几步，他鬼使神差地停在某个房间前。
里面空无一人，正对着门口的那张床四分五裂，地上满是花枝鼠的尸体。
他似有所想，心念一动，打开个人面板，看着简洁到四个字的天赋技能说明——
——死傀，活傀。
他们的生死皆在你的规则操控之下。
【系统：天赋技能开启成功】
【天赋技能使用成功，获得死傀：花枝鼠尸体】
乌从简眼睛一亮，眉毛轻挑。
他盯着房间内的鼠尸，略微抬手。
一缕缕红色的丝线从白皙的指尖蔓延出，没入地面的一只只花枝鼠体内。
顷刻间，花枝鼠失去光泽的眼珠倏然一亮，变成了澄澈如风的白金色。
它们在乌从简手指的操控下僵硬地站了起来，像一只只木偶似的摇摇晃晃的。
令他更为惊讶的是这些死傀宛若一个完整的容器，一个专门吸收他伤害的容器。
不过由于没什么等级，容量挺少的。
话又转回来。
它们是他的死傀，总不能一直在里面待着吧？
既然是他的东西......
他这人没别的，只要是自己的东西就得在他手里抓的死死的。
下一秒，乌从简整个人踉跄几步，低喘一声，抵在墙壁上稳住身形。
他掀开眼皮，眼神轻佻，活动了下健康的身体，唇角微勾，旋即低头慈爱地看向地上正乖巧仰头看向他的小花枝鼠们。
此刻面目全非的模样都变得格外清秀起来。
真是可爱。
-
SZGBXX37号直播间——
“你跑大门来做什么？”
“新人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真是要跑路？”
“你真的怂了对吧，绝对是要跑路的，对不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原来你这么怂啊，那之前为什么那么装呢？”
“死装死装的，还不如哭着求助呢！”
……
乌从简随即面带微笑，眼尾上挑带着似有似无勾人的意味，语调轻揉慢捻，吊足了劲儿地开口：“想知道吗？”
“当然！快说快说！”
“我倒是要看看你嘴里能吐出什么犟话”
“你就是怂了，对不对”
“你还忽悠怪物，不怕被怪物发现直接弄死吗？”
……
一连串的发问在眼前划过，他眸光流转，神情严肃起来，像是要说出什么令人震骇的事情般。
最后在所有人的瞩目下，义正言辞地吐出铜臭味十足的两个字：
“打钱。”
语气之傲气，之毫无羞耻心，之光明磊落。
弹幕微妙地停顿片刻。
......
......
观众愣怔几秒：……不是？新人？这么理直气壮的倒是头一遭。
真是……
死装。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光明正大要钱的！就不怕我们离开吗？”
“？？？？这就是将死之人求打赏的态度？很独具一格嘛”
“都要死了，就不要装了，跪下来求求我，说不定给你几积分呢”
“我就说他很装吧，现在本性暴露了吧！”
“之前居然被他这张脸忽悠住了，可恶，死装新人必死！必死！必死！”
“太他妈装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死的！”
……
依旧没有任何打赏，弹幕铺天盖地地讥讽着。
乌从简不在意地移开视线。
真是应激，跟群野狗似的。
直播间外，在模拟生活厅里一个被观众标着「狂妄死人」的直播间瞬间被顶上新人排行榜前五十，不仅如此，人气值还在持续增高。
——神媒。
“新人榜前五十突然蹦出来一个人气值嘎嘎上涨的，看来这家伙很受观众喜爱嘛。”
某个人盯着那个直播间仍旧有条不紊上涨的人气，一边心头泛酸，一边在神媒上感叹。
“不是吧，看这副本进度才开局半个多小时吧，人气上涨这么快？这个新人活着出来我要去取取经。”
一人张着嘴盯着人气上涨到超过排名前面的新人的直播间，又顺手在神媒上说：“不是吧，这人气值怎么只增不减啊？到底做了什么啊？”
“不对劲啊，你们难道没发现这个直播间推荐标是「死人」吗？”
“发现了，这种推荐标识都是那种上死亡白屏的，所以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把观众惹急了？临死之前都这么diao的吗？”
“他好像很狂妄。”一人看着完整的推荐标识发出陈述。
另一头，一只扁平的几乎是一张纸的怪物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看见等在门口的人讶异地停住脚步，探询似地看向他。
乌从简虽做足了心理准备，但面对如此骇俗的怪物，他还是心头猛颤，表面却淡定地挂着假笑，像是披久了羊皮条件反射的行为，烙印在了每寸肌肉上。
从容不迫地解释道：“陈阿姨好，我是林慧的儿子，林叠。”
扁平怪物上下打量了他一遭，嘲讽的目光不加任何掩饰，旋即甩了个脸色就朝里走了。
“......”
紧接着又有一只怪物朝门里走来，面部像是被锤子压的一样，盯着乌从简看了好半天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问：“你是谁？”
乌从简迎面微笑，不疾不徐地回答：“李阿姨好，我是林慧的儿子，林叠。”
接下来，一个又一个怪物在“迎宾小童”乌从简的欢迎下进入了育婴院，而乌从简也不厌其烦地回答着自己是谁。
“我是林慧的儿子，林叠。”
“我是林叠。”
“我是林叠。”
……
SZGBXX37号直播间——
“他到底要做什么？贴脸见那么多怪物是真不怕死啊”
“新人死装死装的，管他的”
“我看是这家伙准备用爱感化怪物不去杀他，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好有道理”
“啧啧啧啧，这家伙居心叵测”
“难道这家伙不怕被怪物发现是假冒的吗？”
……
直到最后一个怪物朝门里走去，乌从简脸色瞬间严谨起来，盯着不远处姗姗走来的怪物。
他眼睛微眯，拢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但随后又消失。
“看着新人这诡异的笑，我有点毛毛的”
“不止你这么觉得，我也有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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