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洁片刻的晃神过后,便恢复了镇定,漂亮的脸蛋簇拥在茂密的长发中,狡黠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尽管手腕处的力道能够折断她的掌骨,但她就是偏不服输,遇强则强。
凌洁道:“肖先生。我告诉你。既然不想让我吃你的盘中餐,那就得给我好好上餐。好吃的,好喝的,都得给足了。不然啊,我不能保证,今天我吃了你桌上的盘中餐,明天,我会不会到外面去霍霍你的其他盘中餐呢?”
他知道她说的是顾欢意。
肖饮赫道:“你太高看自己了。你觉得我会放你走?”
凌洁笑道:“放不放我走的,这事儿,可由不得肖先生。就像肖先生如今。”,凌洁用另一只手挑衅地虚空描摹了肖饮赫的身子一番,牙尖嘴利道:“不也是身不由己被禁锢在这里的。以肖先生的实力,不该如此的啊,想来肖先生是有了软肋,才不敢太过张扬。”。
肖饮赫神色可见的更阴郁了些。
肖饮赫爱慕顾欢意这件事,豪门里的人都是不知情的。肖饮赫也刻意地和顾欢意保持距离。
但偏偏原主见人就是刺,有一次还撞见肖饮赫和顾欢意说上两句话就被刺激得不行,就开始明里暗里贬损肖饮赫,自然是被所有人嫌弃。原主曾质问过肖饮赫是不是爱慕顾欢意,肖饮赫并没有否认。
肖饮赫道:“笑话。我不过一个将死之人,就是有软肋,那也是我自己。”
凌洁不顾肖饮赫手上的钳制,更加凑近他,狐狸般狡黠的眼睛星光点点,“肖先生,好一个将死之人,这话真是模棱两可。你在这么拖拖拉拉下去,你的顾小姐可就要飞走了。肖先生,你觉得,顾小姐喜不喜欢你?”
“凌洁,我劝你不要不识相。”肖饮赫手中力道更紧,骨头和掌链碰撞声齐鸣,渗人得很。
凌洁挑衅道:“肖先生,我来给您,这位全球首富大人提提意见怎么样?跟我合作,保管你的软肋能安安稳稳待在你身边。”
肖饮赫道:“你?跟你合作?凌洁,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不知廉耻的人。阿意,顾欢意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
凌洁俏皮笑道:“诶!叫的是阿意,好亲昵啊,让我好生羡慕。肖先生,你说,你们有权有势的人都是这么,心口不一的吗?这让顾小姐那样的淑女、美人,哪敢倾顾你啊?”
肖饮赫冷道:“凌洁,我叫她一声阿意,那也是念在旧日的情谊。反倒是你,一口一个顾小姐称呼,顾欢意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心口不一的人,倒是你吧。”
凌洁道:“哎呦,看来肖先生很喜欢探究别人的姐妹情谊呢?要不然这样,肖先生也来和我们做姐妹,这样子就不用将心里那点不好开口的情爱掩掩藏藏了。肖先生,以顾小姐对我的好,想来她会纵容我这个请求的。既然如此,肖先生可得好好待我。”
肖饮赫的掌链磨搓在凌洁手上,若隐若现,有红痕出现。
肖饮赫瞥了眼凌洁脖颈和手上的抓痕,冷哼了声,“凌洁,我算是用心待你了的。”,他的另一只手慢慢抚上凌洁的脖颈,拂过那些抓痕,眼神锐利,“倒是你,自己搞成这副样子。还用不着我出手,你自己的下场也会是惨不忍睹。”
肖饮赫一推,所有附着在凌洁身上的力气全部将她往后扯去,凌洁重重跌在了小桌子上。
凌洁刚一抬头,那朵先前她扔在肖饮赫身上的白花就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肖饮赫撑着下巴,指尖磨搓在轮椅上,慢悠悠道:“凌小姐,你究竟拿什么和阿意比?你知不知道,你整天像条狗一样围着她转真是让我嫉妒得很。不过,阿意确实喜欢你,那我也愿意让她高兴。不过。”,
肖饮赫俯视着,面容冷峻,雕琢一般,他重新拿起烈酒摇晃起来,“你这杯酒太烈,阿意承受不住。还是我先给你散散劲,等酒香刚好能入口了,在送还给她。”
肖饮赫说罢,看也没看凌洁一眼,随意就将那酒杯甩到了凌洁身上,泼了凌洁一身酒气。
酒水撒在凌洁的伤口处,很快渗透进去,她的筋肉不由自主疼得战栗,不过凌洁最是能忍。且不论她活着的时候要忍受和客户的多番扯皮,要忍受股市跌宕起伏的心惊肉跳,要忍受被人陷害还得闭嘴装没事外出躲避的事,肖饮赫这点雕虫小技还算不得什么,就当是给自己的伤口消毒了。
凌洁冷笑道:“知道了肖总。”,她再一次从地上爬了起来。
**攥紧了手。那个女人还在往上贴。肖先生还没有出言制止。
凌洁走到肖饮赫身后,弯腰靠在了轮椅背上,满身酒气迅速攀到了肖饮赫身上。他脸也没皱一下,死了一样。
凌洁凑到肖饮赫耳边,女人的体香和热流扑一下席卷而来,她耳语道:“肖先生,你戴的墨镜还是名牌,哟,借我戴一下呗。”
凌洁眼疾手快地将肖饮赫的墨镜摘下,迅速戴到了自己脸上,另一手还火速捞了一把肖饮赫的脸。
一众保镖齐上阵要来按住凌洁,被肖饮赫抬手示意推下。
肖饮赫直接掐住凌洁的脖颈,正要拿回自己的墨镜并把女人丢出去,不曾想,凌洁身手极好,常年练习拳击的她很快一个闪避,并借力直接翻到了肖饮赫腿上。
手脚的利落让大家都有些惊呼,这个混不吝、跟个地痞流氓一样的女人,竟然还真有两下子。
她咯咯笑着,双手攀在肖饮赫肩上,又调皮地摘下墨镜冲他眨了眨眼,随即很快戴上。
这光刺眼的很,她可真是受够了。要活受罪的话,这鬼东西自己去受吧。
近在咫尺,凌洁能感受到肖饮赫浑身都是脆生生的骨头,“肖先生,你一身枯骨,想来满足不了任何人呢。”
肖饮赫冷道:“下去。”
奇怪的是,肖饮赫的眼睛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反倒在光的照射下更显冷峻。只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竟然长在这么一个讨厌鬼身上。
凌洁起了折腾他的贼心,在那双枯腿上挪了好一阵,“怎么下去?从这里下?还是这里?不对,应该是这里?”。这么到处压一压,把这鬼东西的腿压断了才好。
“凌洁!你别以为我帮阿意调-教你,是让你在这里混吃混喝,作威作福。你以为你能全须全尾走出这里?”
凌洁秀屿般的指尖直接摁在了肖饮赫唇上,假模假样心惊胆战脸红心跳,“调-教?肖先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若是谁去告诉了顾小姐,人家顾小姐对你印象不好怎么办?”
保镖们和佣人们自觉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还从没见过像凌洁这么荒唐的,敢直接爬到肖先生身上发癫的人。
肖饮赫将凌洁不安分的手拽下。尽管墨镜遮住了凌洁大半张脸,但她得意洋洋的态度并未被墨镜掩盖,反而更加嚣张地传递出来,“好疼啊,肖先生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凌洁,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肖饮赫对任何人都是保持十分稳妥的社交距离。凌洁闪过原主在年幼时住在富豪山庄里的记忆。记忆中的肖饮赫是个热心肠又谦和的孩子,身边总围绕一大群小朋友,不过后来不知怎的,肖饮赫突然就变成了孤零零一个了。
有几次夜深了的时候,顾欢意会偷跑去和肖饮赫约定好的地方一起玩耍看星星,那时候,肖饮赫都会甜甜地笑,然后和顾欢意约定好下一次玩耍的地方。
原主年幼时的记忆片段屈指可数,而在后来凌氏落败后,原主和肖饮赫的交流更是乏善可陈。不过,原主和顾欢意倒是一直保持联络的。
年纪轻轻成为全球首富的肖饮赫,与原主的交流,正如他自己所说,“一而再再而三给过很多次机会”。
肖饮赫与人交往,并不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所有人的态度,相反,他秉持着实事求是,谦和待人的处事准则,在圈里混得如鱼得水,获得很多元老的支持;
而在坐上全球首富的宝座后,肖饮赫不改以往的沉稳,更练就了十分老辣和更加雷厉风行的经商风格。生意场上的刀光剑影没有令他招架不住而心浮气躁,这位年仅28岁的全球首富,沉稳得反倒像一块金丝楠木。
可偏偏就是这原主,做了太多令肖饮赫厌恶的“实事”,才惹得肖饮赫“着相”,让这块千年不惊不动的金丝楠木有了明面上的火气,撕破了那层深不见底的伪装。
“凌洁,我给过你的东西,你都忘了吗?”肖饮赫的寒冰做的眸子里起了两团怒火。
凌洁哪记得那么多。凌洁道:“肖先生不介意多给些的话,能帮我联系联系顾小姐吗?这对你也有好处的吧,毕竟能在顾小姐跟前表现表现啊。”
“凌洁!你忘了你对我做了什么?”肖饮赫喝道,凌洁双手却抓住肖饮赫的双肩,拼了力气摁住了他。
保镖们和佣人们全都被吓坏了。**示意大家先别轻举妄动。
对视。墨镜上照着肖饮赫那张想顷刻间摧毁凌洁的脸。
短暂的沉默过后。
凌洁蓦地收敛了笑容,冷道:“肖先生,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被逼的。如果伤害了你,对不起。”
一句被逼的,把所有人堵得哑口无言。
肖饮赫冷笑道:“凌洁,你说谎真的不打草稿。我真不知道阿意到底看中了你什么。”
凌洁反问:“是啊,我也不知道。该不会她真的喜欢我?”
“你够了!”
“着什么急嘛,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我这个当事人还不清楚她对我有哪方面的兴趣?呃,说不定。”,凌洁慢慢将墨镜抬起,露出了那双因灯光刺眼,而莹润泪水的漂亮眼睛,“顾小姐把我当一个可笑的玩物,或陪衬,取乐?”。
凌洁又要被掀飞,不过这次,她扒得紧紧的,步步回视肖饮赫的视线。
“凌洁,你这是自取其辱。你怎么能比得上阿意。你以为阿意的想法跟你一样龌龊?”
“不不不,我凌洁可是这全世界头一号的人物存在,是谁都比不上我才对。肖先生,难道你不觉得蹊跷吗?顾小姐留我在她身边折腾,到底真是为了哎呦,与全天下人背道而驰,拯救我迷途知返,还是,”,
她的眼神十足的狡黠和带有侵略性,“以我做为通关的垫脚石,供人取乐后,自己能更快上位?你看,顾小姐身边的好人是越来越多了。玩得一手好把戏呢。”。
肖饮赫像在看废物一样,笑道:“是吗?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凌小姐的生平自述呢?阿意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你才是玩得一手好把戏。不过,你这好把戏我会好好‘调教’,到时送回给阿意开心。”
凌洁笑得花枝乱颤,道:“那挺好,你尽快啊,我都等不及了。”,她蓦地收敛笑容,“不过,肖先生为何不拒绝我坐你腿上?想来就是以清心寡欲和痴心恋慕一人著称的肖先生,也难敌他们所有人口中说的红颜祸水吗?”
凌洁胆大妄为地摸了摸肖饮赫的喉结,尽管自己浑身伤痕累累,酒水又在身上激起过敏反应,但依然强打着力气去刺激眼前这个冷漠的人露出更多的破绽,不断刺激自己回忆起更多原主的记忆。
凌洁渗出冷汗。
凌洁的燥热令肖饮赫厌烦。
肖饮赫再一次将她从身上掀下,这一次,凌洁没有力气挣扎,不过她却感到那股力道在抓住她时有了一瞬莫名的犹疑。
肖饮赫道:“凌洁,你太看得你自己了。”
保镖按照指令将凌洁架起身。这时大家才发现,刚刚极为嚣张的女人,这时候软得像团棉花,已经昏了过去,而她身上又烫得吓人。
肖饮赫道:“让她回去。”
**将凌洁戴的墨镜取下,放回了餐桌上。
很快,凌洁被保镖抱走。
地上躺着一朵白色的花。
肖饮赫冷冷地俯视着,随后,他按了按头上微微凸起的青筋,慢慢平稳了气息。
没来由的,那个女人身上,有一种久远的熟悉感。而他回答不上来那个问题,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容许凌洁坐在自己腿上,而不立马掀翻她?
是为了套话。为了从凌洁身上找出更多的破绽,和她与二叔叔肖仲坤来往设计要谋害他的证据。
可,非得这样忍受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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