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笑,不能不动。”陆明泽回抱住祁乐思,让他在自己怀里安稳地靠住,“不动怎么把你带回家?”
祁乐思迷迷糊糊应了声,放松了身体,靠在陆明泽怀里,又闭上了眼。
“你们来了吗?”陈继扬的声音颇不耐地从电梯处传来,“几楼来着?我忘了!”
“泽哥,他好吵。”祁乐思往陆明泽怀里缩了缩,把耳朵贴在他侧颈,试图挡住陈继扬的高声叫嚷。
“你们在干吗?你们打算扔下我私奔吗?呜呜呜陆哥小祁你们可不能扔下我……”
陈继扬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悲情,在夜晚的停车场里确实有些吵。陆明泽快速回了他一句“来了”稳住他的叫嚷,又低头对祁乐思放柔了声音:“我背你。”
祁乐思微微睁开眼看了看他,摇头:“不要。”
“那……我抱你?”
祁乐思更快地摇了头,同时轻轻松开手,推开了陆明泽的环抱:“不要。”
虽然知道祁乐思此刻在醉意里的反应基本上不能作准,但他的明确拒绝和退避,还是让陆明泽心里有了些不可控的黯然。
他扶住祁乐思的手臂,收稳心神:“那……”
祁乐思的手轻轻放在了陆明泽的腰际:“我很重,泽哥要是抱我或者背我,万一扭伤了腰……”
带着麦芽香的呼吸靠近过来,铺满了陆明泽的呼吸:“不可以受伤。我还想用呢。”
确实沉在醉意里的声音很轻,但陆明泽心跳前所未有地、猛烈地、停跳了一拍。
继而复起,在心腔猛烈跳动,砸出了不啻于山呼海啸的震荡。
他遵循着本能靠近祁乐思,鼻尖顶着他的鼻尖,漫出喉口的声音干涩潮热:“小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我想……”
祁乐思微微抬起头,唇线避无可避地擦过陆明泽的唇线,颤栗的酥痒把理智一点点地溶解掉。
“祁乐思!你没良心!”
忽然响起的暴喝是浇熄烈火的冰水,陈继扬晃着身体,用看起来努力在走直线但终究歪歪扭扭的步伐从电梯间绕出来,靠在进入电梯间的门边单手叉腰如茶壶般指向他们:“你们回家再躲着我说悄悄话!我现在非常需要一张能躺下来的床!不然你们就直接给我叫120吧!”
祁乐思眼神飘忽地向陈继扬的方向看了看,却明显没有聚焦,动作间失了重心,他脚步略一踉跄,又靠在了陆明泽怀里。
陈继扬靠着电梯间的门边慢慢下滑,像是打算就地躺倒算数。
陆明泽苦笑一下,微微屈身,把祁乐思打横抱了起来。
稳步走到电梯间门边,他对几乎已经半蹲下的陈继扬说:“你是去按电梯,还是躺下等我打120?”
“什么120?”陈继扬瞬间便忘了自己前几秒的呐喊,凭借本能撑着门框站了起来,又跌跌撞撞地走进电梯间按下了电梯按钮。
他大喘气地把头抵在电梯旁的墙面上,半侧过身用一种别扭的姿势觑眼看陆明泽和他抱着的祁乐思,咧嘴一笑:“陆哥,你们,真配。”
半醉半醒的陈继扬,和被自己抱着后又迷糊地闭上眼睛的祁乐思,这显然不是讨论他们配不配的旖旎时刻。
陆明泽走进电梯,对依然和墙面抵着较劲的陈继扬言简意赅:“进来,按亮22。”
陈继扬咿咿呀呀含糊不清地应着,看着神情显然不甚清醒,但陆明泽直接的指令还是让他做出了迟缓但正确的反应。
好不容易护着祁乐思没有撞到哪里安全的进了屋内,陈继扬立刻满屋游走,念念有词:“床,我的床,床呢?”
暂时没空去管陈继扬,陆明泽把祁乐思小心地抱进了祁乐思的卧室。
轻轻放下,让祁乐思能舒服地躺好,他直起腰来。祁乐思也含糊地唤了声“泽哥”,睁开了眼睛。
眼神不甚清明,话语却很坚决:“泽哥,我出了好多汗,难受,我要洗澡。”
二话不说地把祁乐思抱出卧室,向浴室而去,陈继扬又挡在了他们面前:“床,给我张床,我累,我要睡。”
“睡?床?”祁乐思摇头,“你不准碰泽哥的床。”
“谁的床?”陈继扬缓慢指了指客厅沙发,“不管,我要那张床,我喜欢它纯洁的米色!”
“归你了,快去躺着吧,做个好梦。”
陆明泽说着绕过陈继扬,把祁乐思抱进了浴室。
小心地让祁乐思在浴缸里半躺着稳定住身体,陆明泽轻轻解开了他衬衫的纽扣。
解到小腹处那一颗时,陆明泽的手指忽然被祁乐思用力按住了。
指腹压着腹肌,祁乐思的呼吸和说话时腹部的颤动都清晰传递到陆明泽的神经末梢:“不准碰我。”
“小乖不是要洗澡吗?不脱衣服怎么洗?”陆明泽温声哄着。
“谁都不准脱我衣服。”祁乐思把陆明泽的手指压得更紧,“泽哥……”
“我是泽哥,小乖,你放松点,脱了衣服洗个热水澡,今天降温……”
“泽哥?”
祁乐思压根没有吸收陆明泽紧张于他降温怕他感冒的意思,而是尽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陆明泽。
“泽哥?”
“我是。”
祁乐思放松一笑,松开了手:“泽哥可以。”
全然不设防的天真姿态,让陆明泽心里一软。
祁乐思接着打出的一个喷嚏,又让他马上心疼起来。
所有的想法都成了不能让小乖着凉。陆明泽快速利落地替祁乐思脱了衣服,拧开热水给他暖身子后才略微放了心。
热水暖了身子,也让祁乐思有了在洗澡的实感。他从浴缸里伸出手,掌心向上地对着陆明泽:“沐浴露。”
陆明泽把沐浴露挤到祁乐思手上后,他立刻把手印上了心口。
以草木香气打底的沐浴露的味道淡淡地在浴室中浮动,祁乐思的手在流动的水声中缓缓从心口滑向小腹的动作,竟然让陆明泽有了浮想蹁跹的紧张。
祁乐思半眯着眼,轻轻唤了声“泽哥”。
半醉不醒的眼眸和在热水气里越发软的声音,对此刻的陆明泽而言,是实打实的蛊惑。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马上要停跳了——如果不赶紧离开的话。
他会对小乖做些什么,自己都不敢想。
用力一撑浴缸站起来,陆明泽急道“不要洗太久,不舒服马上叫我”,逃也似地离开了浴室。
他不能让自己留在浴室里,却也不放心还在醉意里的祁乐思,想了想,他从餐厅拿了张餐椅,放在浴室门口,然后把浴室门轻轻推开了一指缝,坐下来看着工作文件,同时等着祁乐思。
直到一份文件从头到尾都被他仔细看过,浴室门还没有打开。
他怕祁乐思着凉,往浴缸里放热水的龙头并没有完全关闭,细细的水声一直响着,让浴室里的声音变得不太能清楚分辩。
到底担心,陆明泽屈起手指,不轻不重地敲响了浴室门:“小乖,洗得差不多就行了,早点睡,床上比浴缸舒服。”
回应他的是浴室里持续的水流声。
“小乖?”
陆明泽高了声,客厅里在沙发上睡得十分香甜的陈继扬猛地抬起头来嚷了声“谁?!”,又晕乎乎嘟嘟囔囔地翻了个身,抱住抱枕盖住了自己的脸。
浴室里依然没有祁乐思的回应。
心一急,陆明泽猛地推开门,进了浴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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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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