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孙国渊把人生中经历的阶段简单概括为求学、工作、爱情、养老。
他估摸着高中的学业写的差不多了，终于开始讲述两人的故事。
来，现场请放《Love Story》。
“关于我和姚姚是怎么在一起的……这说出来多不好意思，咱都这么大的人了。”
姚政炀拍了他一巴掌，不轻不重。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追的我，我自愿点的头，说来也是，平时那么大大咧咧的一人，表个白扭扭捏捏，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当时被什么上身了。”
孙国渊“啧”了一声，然后写：“姚姚怎么说话呢，我那叫扭捏吗？我是怕……”
孙国渊停住笔，心想:我怕你被世俗所迫，我怕你会被他人非议，我怕你会失去正常的生活，这些会比你不答应更可怕，因为你比除了家人外所有的东西都重要。
“渊想多了，我根本不怕，其实有次他喝多后和我说过这事，我那一刻才知道他当时做了多大的决心，虽然说他酒醒后就忘了，但是可能也从我的表情上看出了什么，他也后来改变了什么。具体来说的话……那就是更腻歪了吧。”
“这怎么能叫腻歪呢？”孙国渊看着旁边的爱人，继续写，“这明明是我爱你的证明啊！”
十、
“有一说一，当时班里还真有不少人起哄我两的”，孙国渊笔杆轻敲了敲额头，他皱眉：“我当时也想半推半就啊，问题这事还真不能这么草率。”
姚政炀当时又不是没看出来，他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了。
“渊其实很细心，他会考虑到所有可能出现的因素。所以我知道他当时究竟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孙国渊整个人蒙着一层粉色的氛围：“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是3月21日，春分，那天的气温是14度，很适合告白。我在那之前打了一堆草稿，数学草稿纸的缝隙上全是我在网上抄来的句子。”
“我也想着找些酸文假醋，就像那凌晨四点的海棠花，今晚很美的月色之类的。但是到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因为那些句子写的再好的也是别人的，我为什么要拿别人的告白来对自己喜欢的人这样说呢？”
姚政炀点头赞同：“所以渊的告白并没有多么华丽，甚至显出一种很单纯的天真，像暴雨过后的天空，湛蓝到没有一丝云彩，那是天空最本质的蓝，和我面前这个男孩子一样。”
有人问过孙国渊当时是怎么说的以及当时是什么样的环境。
“当时说了些什么……”，孙国渊抬头看看外面的天空，然后写：“对于那天说了什么我其实还没有记得那天的气温清楚，也许是太紧张了吧，现在回想起来我只能想起强调了很多遍的‘我喜欢你’。”
十一、
孙国渊等自己成年快等疯了，他每天撕掉一页日历，不过还好，他的生日在三月二十一日，很巧，春分那天，他掐算着日子去表白。
事后他曾说过自己其实还掐着算小六壬。
南方的春天是比北方来的快的，这才刚春分，柳树就已经冒芽，小草就已经吐青，到处是生命的气息，哦，春天来了——
“渊？找我什么事？”姚政炀抱着几本化学课外书，一只耳朵还带着耳机，他想着去请教老师几道题，没想到在走廊里被孙国渊叫住了。
孙国渊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了，自然不能让这个机会溜走。他磕磕巴巴说：“姚政炀，我想和你说件事。”孙国渊的心跳越来越快，“咱，咱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
周围有路过的同学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都竖着耳朵准备听八卦。
“听什么听，去去去！”孙国渊气急赶人。
姚政炀低头看了眼书，然后抬头看他：“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我不介意。”
孙国渊喉结上下滚动，“那个……我……我那啥……”
姚政炀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见孙国渊一直从天花板看到地面，愣是没说出他想听到的那句话，于是主动走到他面前，“你想说什么？”
孙国渊本来盯着自己的鞋尖，一抬头猛的发现姚政炀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咬了舌尖，脱口，“我说我喜欢你！”
十二、
“我想我当时还是吓到了，我记得手上的书好像一下子全都摔在地上。我能听见周围人在起哄，也有震惊大叫的，但我顾不得那么多，因为渊的脸红了。”
姚政炀接着补充了一句：“其实我在听到他叫我全名的时候就知道了，渊以前一直叫的是‘政炀’或是开玩笑地来一句‘姚姚’。这次突然叫我全名，肯定是要做什么的节奏。”
孙国渊懊恼：“我还是把姚姚吓到了，主要是当时我也被吓到了啊，舌尖一下就被我咬破了，我就能感觉到嘴里有股血腥味，然后我听着周围人起哄，再看姚姚的脸腾一下红了，书流水般哗啦全掉在地上，我也没顾着捡，然后我就看他别开头。”
姚政炀笑了，他写：“渊和我说他当时快吓死了，就怕我拉下脸扭头就走，什么啊，我是别开头笑的，然后我就点头了。”
孙国渊骄傲地翘尾巴：“我一看见姚姚笑就知道这事成了，虽然说禁止早恋吧，但是年纪第一第二总不好多说什么，是吧。再说我刚拿回了全国生物竞赛一等奖，这就更不好说什么了，是吧。”
这货不知不觉间用了他班主任的口头禅——“是吧。”
他咳嗽一声：“说回正题，我看见姚姚点头其实还是心有点虚，直到他开口，‘走了，一堆人围观，不嫌丢人啊’。我一下就笑了，给他胡乱捡起书就拉着他跑路。”
姚政炀回想自己的书都摔出不少折角的，后来孙国渊帮着压平的时候都是心疼的。
孙国渊这会儿来理了，他当年边给压平边戳戳姚政炀：“你说说你，抱那么多书干什么？”
姚政炀抄起一本书拍他身上，叫他起一边儿去。
他现在继续往后记：“自那天以后，渊就更光明正大了，怎么形容呢，像只孔雀，专门显摆自己的尾巴，幼稚死了。”
孙国渊半夜醒来，悄悄掌了灯，看见姚政炀的最后一句，扯着嘴角笑了下，然后慢慢写下，“幼稚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一样得喜欢。”
是有伏笔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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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Day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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