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时,宋安安把那块龙纹玉佩放在枕边,抚摸着上面光滑的刻纹。
太子哥哥已经有这块玉佩了,那她就不能再送玉佩了,她回想起前些年送过的生辰礼物,思考着今年送些什么。
想着想着便握着那块玉佩陷入了睡梦中。
她这一觉睡得安然,可有人对着烛光一夜未眠。
直到听到宋安安已经出了皇宫的通报,顾斐才起身往乾庆殿去。
今日众臣休沐,唯他要每日去乾庆殿点卯。
他到时正巧遇见来请安的顾宴。
“皇兄今日竟然没跟着安安一并出宫?”
顾宴语气故作惊讶,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别人不知其中缘由,他可清楚,是宋安安不想他跟着去,顾斐白忙活了两日空了一天清闲出来。
他可不能放过这么一个奚落顾斐的机会,原先想着两人感情甚密,他连插足的机会都没有,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若是平时,顾斐还会跟他周旋几句,而此刻他心中不快,半个字都不想施舍。
眼见来人不搭理他,他还想上前刺几句,可就在这时,乾庆殿内的大太监出来传话让顾斐进去,他只好作罢。
“烦请二殿下稍等片刻。”
顾宴笑道:“公公客气。”
皮笑肉不笑,他看着顾斐走进乾庆殿的背影,心里的嫉妒如浪潮一般将人淹没。
每次都是如此,只有顾斐能借着国事轻而易举地进出乾庆殿,而他却只能站在外面苦苦等着。
更重要的是,顾斐是乾庆殿未来的主人,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对他也是毕恭毕敬。
顾宴硬是将心里的妒气压下,面上丝毫不显,他私下里总是会骂顾斐是伪君子,什么所谓的温和从容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他也不遑多让。
乾庆殿内,皇帝显然是知晓了宋安安出宫的消息,国事暂且压下不谈,一上来就开始质问顾斐。
“前些日皇后忘了朕以前说过的话,难道你也忘了?”
这几月边疆似有异动,皇帝有些拿不准是异族贼心又起还是宋震弄出来的障眼法,正是苦恼之时,顾斐竟然又将唯一能牵制住宋震的“人质”给放了出去,他怎能不生气。
话里带着责问,天颜动怒,若是旁人,怕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顾斐面色如常,语气平淡道:“儿臣派了人在暗中盯着,不会出错。”
话罢,他顿了一瞬,随后说出了皇帝的心声:“父皇不也想知道镇国公在皇城究竟有没有内应?此时只有安安一人出宫,他们若有异动,今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皇帝闻言果然消了怒意,甚至问道:“你派出去的人够用吗?”
“父皇放心,不会出错。”
顾斐眸光微敛,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
皇城外,宋安安轻轻撩开马车一边帘子,朝外看去。
天色还早,街道上的人不是很多,她听说等到晚间,这条街才算热闹,可惜她申时便要回宫,无缘见到。
“芸香姐姐,你说我送太子哥哥什么好呢?”
宋安安满脸苦恼,她想了一晚上,都想到睡着了也没想好。
芸香回想起这些年姑娘送给太子殿下的东西,觉得其实姑娘送什么都没区别,只要是姑娘送的太子殿下都会收着。
而且太子殿下每年生辰,收到的礼物不知凡几,其中不乏稀世珍宝,所以她也想不出送什么好。
虽说没想好送什么,但宋安安早就打算好去哪了。
马车拐过两个街道,停在了“浮华阁”外,这里是京城最大首饰铺。
里面买的不光有女子的首饰,还有男子的随身配饰。
以及各种文玩摆件,她记得太子哥哥喜欢玉,她想来这里看看有没有可以当作生辰礼的物件。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出宫机会,全放到挑礼物上了。
浮华阁的掌柜是个人精,见宋安安穿着不凡,领着她往最里面去,那里全是价值不菲的玩意,专门买给京中贵人。
掌柜介绍了半日,说得口干舌燥,宋安安愣是一个都没看上。
在宫里养了将近十年,耳濡目染下她也是个识货的,面前这些东西她看不上眼,更不会拿这些当生辰礼糊弄太子哥哥。
“姑娘一个都没看上?”掌柜咽了咽有些发干的喉咙,笑着问道。
宋安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仿佛在说:“那不然呢?”
“那姑娘要不要再看看别的?”
掌柜深信自己不会看走眼,见宋安安要走,他连忙开口。
随后让人从库房里拿了一块还没经过打磨雕刻的玉石放到宋安安面前。
巴掌大的玉石透着光,似乎散发着几分暖意。
“这块暖玉世所罕见,姑娘一定看得上。”
就是因为难得,他才没舍得让工匠在上面雕琢,就是怕浪费了。
宋安安伸手碰了碰放在盒子里的玉石,,果真触手生温,玉料剔透,一丝杂质都不曾有,饶是见过诸多珍宝的她也被吸引住了目光。
芸香见她喜欢,便去跟掌柜谈价钱,姑娘大抵就要这个了。
宋震初封镇国公时得了无数恩赏和殷封,而这些都留给了宋安安,加上她身为郡主每月都有一份“俸禄”,所以宋安安并不缺钱,买一块玉绰绰有余。
买到了心仪的生辰礼,宋安安心满意足地打算回宫,她从浮华阁出来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距离申时还有两个时辰,她忽然有了别的打算。
刚坐上马车,宋安安就推开了芸香递过来的点心,一脸理所当然地道:“芸香姐姐,我饿了,我们去酒楼吃饭好不好。”
芸香自然顺着她,外面酒楼里的吃食虽然没有宫里的精致,但好在新奇,偶尔用一次也无妨。
而且姑娘今早赶着出来都没用早膳,此刻肯定是饿极了。
等回到皇宫再让人准备膳食就太晚了,倒不如在外面用了午膳再回去。
芸香本就计算好了时候,没想到路上宋安安又看上了路边贩卖的小玩意,非要下车走一段路。
芸香担心出差池,不愿她离开马车。
“姑娘看上什么奴婢去买。”
宋安安扯着她的衣袖央求道:“我想下去走走。”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芸香不想让她不开心,思虑再三还是答应了。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宋安安身后,见她笑得开心心里也松了口气,现在的姑娘才更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若是国公爷一直都在,姑娘也不必在皇宫里据着,整日待在长乐宫不出去。
宋安安不知芸香心中所想,她只是高兴自己能出来走走,周边再平常不过的东西,落到她眼里都新奇得很。
正走着,宋安安忽然看见了街角的糖葫芦,她想起好多年前,太子哥哥第一次偷偷带她出宫的时候。
宋安安记不太清了,芸香姐姐说她太想父亲了,哭得厉害,连她都哄不住。
那天太子哥哥好像来了长乐宫,说能带她去找父亲,她就跟着走了。
她忘了太子哥哥是怎么带她出去的,只记得当时的镇国公府空荡荡的,她找不到父亲,只找到了母亲的画像。
应该是为了安慰她,回去的路上,太子哥哥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
甜甜的,她很喜欢。
宋安安正要往那边走,路过一个女子不小心碰了她一下。
不住地跟她道歉。
“我没事,你走吧。”
不过是轻轻碰了她一下,又没受伤。
反倒因为这个,芸香让她上了马车,亲自去买了一串糖葫芦给她。
一刻钟后,马车到了宋安安最喜欢的酒楼,顾斐带她来过几次。
让宋安安没想到的是,她打开雅间的门,就见到顾斐一身常服坐在屏风后,一副等她许久的样子。
“太子哥哥!”
宋安安快步走到他跟前,惊喜过后便是一脸疑问:“太子哥哥怎么在这?”
顾斐伸手给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轻声道:“当然是因为安安不肯带太子哥哥一起出来,孤就只好自己眼巴巴跟过来了。”
“才不是。”
宋安安反驳道。
她只是想单独给太子哥哥挑礼物罢了,下次他们就能一起出来了,她也想太子哥哥陪着。
宋安安心里想着,手不自觉往腰上摸,那块暖玉触手生温,摸着格外舒服,如果不是为了送给太子哥哥,她肯定自己留着,巴掌大的东西被她塞进了腰间的香囊里,结果她现在去摸,腰上挂着的香囊不见了。
她心下一慌,面上带着几分着急。
“怎么了?”
顾斐注意到她的动作,开口问道。
如果宋安安再细心点,就能看出顾斐眸中的异样,可她现在一心都在想丢掉的香囊。
“丢了。”她刚买到的礼物,又要再找了。
“什么丢了?”顾斐看着她,明知故问道。
宋安安咬了咬唇角,只说自己香囊丢了。
问不出来话,顾斐倒没逼她,温声安慰道:“明日孤再让人给你送一个新的过去。”
宋安安摇头,她才不要什么新的,她丢了要送给太子哥哥的生辰礼物。
而在宋安安看不见的角落里,她丢的那个香囊就放在屏风后的几凳上。
指使人去偷自己老婆的东西,偷的还是自己的生辰礼物,你真是……
以及安安有点小任性,一点点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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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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