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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是谁

丞相府的守卫对于修仙者来说简直犹如渔网捞沙,路宁止于今安进去的颇为容易。

走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上,今安对院中的景色感到陌生。

挺奇怪的。回顾她的记忆,她在丞相府里的时间真的不多,院落布局都不甚不熟悉,似乎除去她与他们之间存在着血缘关系,其他的,比陌生人都还不如。

今安淡色的唇上扬,扯了扯路宁止垂下的长袖,“我们去见见我的母亲吧。”

从林素透露的短短几字,路宁止并不算蠢,他握住今安的手,低头看她,“好。”

来京都着一路,路宁止什么也没问。如今他的手被她拉着,她和他现在正向前走,手是暖的,这样就够了。

垂眸遮住眼底,路宁止嘴角掀起,细微的抽搐。

院子清幽,一个人影都没瞧见,有些稀奇。虽然一贯都无几人在院内候着,但到底也还是有人的。像如今空无一人,还真透着古怪。

今安的诧异摆在脸上,路宁止一眼就看的出,听着屋里细微的响动,他道:“有人,在屋内。”

今安愣了一瞬,点了一下头。

同路宁止走进屋内,隔着一层纱,今安见到了那跪在蒲团上正转动紫檀木佛珠的妇人,发髻上并无多少饰品,衣物也无艳色,素净的可以。

一张脸平和宁静,四周的檀香味浓重,因正对着佛龛上的神像,眉眼处平添了佛性。

这是她的母亲,正在为她祈福的母亲,所有人都在说,母亲诵经念佛都是为了她,可为什么这么多年,这个人都没正眼看她。

今安看着那被转动的佛珠,以及那一张一合的唇,望向那闭着的眼,到底是为了谁?

微微张口,下意识的称呼哑在口中,今安抿了抿干燥的唇,“夫人。”

孟夫人转动佛珠的手顿住,睁开眼。那双平静的望来,带着压抑浓稠的情感,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看她,认真描摹她的每一寸。

今安呼吸一滞。

她将她当过自己的女儿吗?她不知道。

今安:“我……”

“你还活着。”孟夫人没管来人,自顾自的从蒲团上起身,用手抚平衣裳上所起的褶皱,端的是大家风范,可说出话并不柔和,如花枝带刺,字字划破今安的心脏,“你果真是个怪物。”

那双平静的眼里生出恨意,她的母亲说她是个怪物。今安觉得,她本该不会难过,但呼吸就在那一瞬乱了,眼睛也湿湿嗒嗒的,还是难受。

路宁止神色幽深,锁定在孟夫人的嘴上。随即垂下眸,反驳着,“不是怪物,不是。”是世间珍宝,掌上明珠。

要忍耐,忍耐,呼吸变粗,闻着今安身边飘来的暗香,路宁止手指触碰着今安的手,相握又摩挲。

不能,不行,不要在她面前,只要不要在她面前。

今安暗自吸了口气,表现出很自然的神态,掩盖住声音里的颤抖,她问:“我是你的女儿,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要杀我。”

那暗地里的那道威压似要将她碾碎,扒皮拆骨,可孟夫人并不在意,从接受了那个陌生女子接来的毒,她就想到这一天。

她早就想到自己会落入如此境地,但她实在是不想忍了,她太想杀了面前这个披着她女儿皮的妖物。

她想让这个妖物死。

她盯着今安,字字诛心,“你才不是我的女儿,你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占据我女儿躯体的妖物,谁是你的母亲,你没有母亲,你是个妖物,怪物!”孟夫人胸口剧烈的起伏,一双眼充起了血,是恶心,厌恶。

今安愣住,脑子似被狠狠敲了一下,钝钝的疼。

什么?

她在说什么?

这副手足无措、备受打击的模样让孟夫人颇为快意,十多年来憋在心中的恶意,终于在这一日重见天日,“你啊,不是我的孩子,是国师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怪物,我家阿蔓才不会是你这样。”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不喜欢你吗?这就是理由。”

孟夫人在笑,她望着今安,在看一个笑话。笑话,一个与她无多大干系,占据她女儿躯体,妄图得到她的爱的妖物,可不就是一个笑话。

今安手脚发凉,“所以……这就是你杀我的理由?”

孟夫人没说话。

路宁止下颚紧绷,左手青筋凸起,眼中一缕血色闪过。忍耐,要忍耐,紧咬牙关,路宁止无声的在心里默念。

怪物,占据,她不是她的女儿。所以,这就是原因?今安手脚发软,指尖不自觉的捏紧,嗓子捏紧,“既然我占据了你女儿的躯体,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让你女儿回来。”

她在不解,在质问。

孟夫人这番话是近乎荒谬的,她不该去相信的,但这些年的不闻不问、视若无睹都清清楚楚的摆在她的面前。那双眼睛与她对视,望过来的是恶心、憎恶,在她瞧不见的地方,又极具的哀伤,难过。

这是事实的真相,一个她不太愿意接受的结果。

“既然你那么恨我,为什么不在我小的时候杀了我,这样你的女儿就可以回来,你也不用见到我,多好。”今安强撑着说,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像个笑话。

孟夫人:“你怎么我没有做过。”

呼吸一顿,今安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很久之前的场景。无力的扑腾,冰冷溅起的水花,逐渐被冻僵的四肢,意识涣散之前,她见到了一模糊的影子,在桥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今安轻声呢喃,“所以,真的是你。”

视线落在那光洁细腻的皮肤上,孟夫人的眼神有些恍惚,这本该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在她膝下快快乐乐的长大,可如今这皮下的人,并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妖物。

咻然,她的眼神变的怨毒起来。

“那年冬,送出去的信,被泼水的台阶,故意损坏的栏杆,支走的下人,都准备的好好的,可惜,你没死。”

今安哑然。

所以当初她没有看错,是真的,她在看着她挣扎沉入湖泊里。她动了手,只不过,她没死。

说来,真是个笑话。

手脚发冷,今安的手无意识的掐的更紧,疼才能不失态,才能显的不那么在意。

从一开始她也并没有那么的渴求,只是阿萝说,母亲有多好,父亲有多和蔼,她才一步步去关注,一步步的陷入了囚笼里,每每看见她小心翼翼的接近,是不是都在暗地里嗤之以鼻,说她惺惺作态。

可是,今安挺直脊背,直直的看向孟夫人,神态坦然,似是将什么东西给放了下来,“你若早一点告诉我,那年,我一定会死在那湖水里。”她弯着唇,骨子里傲气凛然便就飘了出来,“我虽然不爱读书,但道理我也不是不懂,不是我的我不会强占,即使我会死。”

“在你心里我已然是妖物,是十恶不赦,可倘若你真的认识到我,寻几个人探查我,那你就该知道,我不会霸占着具躯壳。”

“可惜,你没有。”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就判了我的罪。今安嗤笑一声,脸慢慢的冷下来。

一切缘由都摊在了明面上,今安也不想继续在着待着让人看着心生厌烦,最后看了眼那一直遥不可及的人,今安转身,声音落地,“这具身体,我会还给你的。”

不是她的,她不会要。

*

出了门,今安仰头便被日光晃了眼,过了好久,才扯了扯路宁止的手,闷闷出声,“路宁止,不要杀她,是我欠她的。”

是她欠她的,所以她杀她、恨她,理所应当。

路宁止沉沉答了个嗯字。

今安顿住脚步,停下正对着路宁止伸出手。路宁止配合的弯下腰,今安的手触碰到了他的脸颊,那双眼里平静,是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的深远。

手指摩挲,染上温度。

今安与其对视,扬了扬惨淡的唇,“我没有事。”

“嗯。”

一字通常都觉敷衍冷淡,可今安知晓,这是那人气急后的极度忍耐与克制。垫起脚尖,她吻上了路宁止的唇畔,似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轻轻的,安抚着他的灵魂。

院中那暗藏的锋芒似是要将人的皮囊、血肉通通搅碎。今安没望一眼,都可察觉的到那涌上来的嗜血杀意与怒气,他是真的想杀人,可却按耐住,乖乖的待在她的身边。

一刻怔然,等到今安重新站立。路宁止垂下眼帘,抬手盖住了今安冰凉的手,摁在脸颊,将温度渡给她。

今安没说话,将路宁止的手拿下,拨弄着张开,而后十指相扣,“不用担心我。”

这些天里,她能感受得到路宁止竭力掩藏的变化,他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时常在她睡着的时候在屋外整夜整夜的练剑,消耗那溢出来的戾气与精力。

他避着她,可她都知道。

他在练剑,她在看他。

一切都在变的糟糕,不可阻止,或者说是放任自流,没想改变,就如此等待。

就这样吧,就如此了。

十多年的念想一朝舍弃,便生出巨大的空茫,今安拉着路宁止到处走,同个无头苍蝇一般,没个目的地到处乱转。

人群渐稀,今安顿住脚步。

乌色沉沉的大门,寂寥的门庭,今安仰头,上头的牌匾落在她的眼里,她竟然走到了这。

国师府。

“一起进去吧。”今安道,她没去看路宁止的脸色,只是牵着他的手,向前走,“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他们对我其实真的很好。”

只是,九笙太好了。

走在院子中,空空荡荡的,没人。今安也不多想,走到自己的小院子里,瞧见那吊在树下的秋千,思绪拉的老远,“这是他给我做的。”

小时候爱玩闹,求人给她做秋千,一着急,就扑到了阿笙的腿上,哭着闹着要,其实也真不是想要,只是她看到了孟江微有。小姑娘腰杆挺直,带着炫耀的意味,眼里亮亮的,“是爹爹为我做的。”

被刺激到了她,就跑回家了,什么害怕、拘谨全抛在了身后。那些照顾她的侍卫丫鬟说他们会做,那时候她哭着说不一样。

是真的不一样。

今安记得,当时阿笙并没有同意,只是第二天一早,在屋里,阿鸢给她梳头发的时候,透过小窗,她看见了这个秋千。

时至今日,今安仍然想不出来,那么一个站在云端的人是怎么在她睡着的夜晚,绷着张脸在院中造了这么一个秋千。

“我从小就住在这里,阿笙对我挺好的,就是有点小规矩。”说着,今安的心口就在扯动,木木的痛。

他对她真的很好,除去不让她离开京都,真的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不好。

除去京都!违和的尾巴被抓住,今安僵在原地,拉着路宁止的手也微微松开。画像、书房、怪物,连成了提示,将今安引入了迷雾的正中央,她在那一瞬,察觉到了难以接受的答案。

窒息感如影随形,今安深吸了口气。

也许不是那样呢。

在去书房之前,今安迷茫的问了一句,“路宁止,我是谁啊?”

第一次,她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疑惑。

她是谁啊?

究竟是谁?

路宁止抱住了陷入茫然的人,这些天来,这人一直都没有什么胃口,吃的很少,这么抱着可以摸到凸出骨头,脆弱的像一盏快要碎裂的白瓷器。他的手穿过她的发丝,轻吻着她的额头,他在说:“你是你,只是你。”

不管你是谁,你只是你。

是贴近她耳畔说的,今安深呼了口气。她拉着路宁止向书房走,她要看看那幅画,她要确认,她想干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寻着记忆,今安很容易就将那放在书架上的画卷找了出来。将其打开,少女的脸与她一摸一样,可这就不是她,怎么会是她呢?第一眼,为什么她会认为是自己呢?

今安的手触碰到画上人的脸颊,这是扶月,是扶月。

啪嗒一下,一滴泪砸在手背。

长痕一进门,见有两个人正大光明的站在书房里,闲散姿态退却,浓眉皱起,双手攀上挂在腰间的双剑,微微拔出鞘。不过低着头的少女侧头,露出半张脸,长痕大拇指按着剑柄向下,戒备之色退去,笑的灿烂。

“娮娮,你回来啦。”

听到声响,今安胡乱的擦了擦脸,没回应。

路宁止将人挡在今安面前,对着来人颔首,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皮笑肉不笑的,长痕出于礼貌对着路宁止颔首。虽然身处南疆,远在千里之外,但这京都里发生的,算不得上了若指掌,十有六七也是有的。面前这人,应该就是九信中的,拐带娮娮的家伙了,长痕摇了摇头,砸了砸嘴。

诶,真是白兔落到狼的嘴里,被吃的死死的。

但,到底是天作之合,宿命使然。

今安收拾好情绪,从路宁止身后走出来时已经过了很久,她的眼眶是可见的红与肿,开口也是沙哑,“长痕,你怎么回来的。”拧巴的打招呼,模样瞧着怪委屈。

长痕压低了声音,一副看不出异常,大大咧咧的,“九和七去了北域,府里不能没有人主持大局,九特地将我从南疆召回来的。”嘿嘿一笑,眉头上挑,有点邪气,“这么久没见我,有没有想我?”

路宁止不着痕迹瞥了眼长痕。

今安点头。

只聊几句,长痕没在继续说下去,他看了眼心不在焉的今安,找了个由头离开。他离开的很大步,同当初很不一样,可谁也没发觉。

人走了,屋里只剩今安与路宁止,这时今安挺直的背才塌了下来,路宁止伸手去扶,今安的已经扶着一旁的桌子,脱离的坐在太师椅上,发垂在身前,安安静静的寂寥,“路宁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僵住的手被收回去,路宁止低低应道:“好。”

墙头上,落日西下,吹来的风拂过新生的叶,彼时,正值阳春三月。

“路仙友,聊聊?”靠着墙半天,双手抱臂,摩挲着腰间双剑抵着头的长痕睁开眼,站直身体。少年的体格经过南疆山岭的淬炼已经变的挺拔,曾经被戏称为白面书生的长相,如今多的些许煞气与凛冽,他已然蜕变成了可以独挑大梁的存在。

“没必要。”

“事关娮娮。”

路宁止抬眼看向一侧正对着他笑的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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