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烟落的手指突然攥紧了治疗床的边缘,指节泛白。她死死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要看穿什么。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祁若小心翼翼地问,“你的心率突然飙到180了!”
寒洛的机械音也带上了一丝波动:“检测到宿主肾上腺素水平异常升高,建议立即平复情绪。”
辞烟落却仿佛没听见系统的声音。她的脑海中闪过现实世界里姐姐最后的样子——被病人家属用利器穿过心脏,倒在血泊中,自己却无能为力。
辞烟落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前洁白的病房墙壁仿佛被鲜血浸染。那一日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姐姐的白大褂被染成刺目的红色,她的手还死死攥着那本病历,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而那个疯子就站在旁边,手里的尖刀还在滴血……
“烟落……走……”
这是姐姐最后的话语。
辞烟落猛地闭上眼睛,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渗出绷带,一滴一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
“主人!冷静!你的手!”祁若惊慌失措地喊道。
寒洛的警报声尖锐刺耳:“生命体征异常!血压升高!心率不齐!立即采取镇静措施!”
但辞烟落已经听不见了。她的耳边只有记忆中的警笛声,还有自己撕心裂肺的尖叫。
“辞烟落!”
一声冷喝如利剑刺穿迷雾,此刻正死死抓着她的肩膀。
“呼吸!”许温言命令道,“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
辞烟落茫然地抬头,对上许温言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怜悯,只有不容抗拒的坚定。
辞烟落涣散的瞳孔终于聚焦,她下意识地跟着指令深深吸气。
“很好,呼气——”许温言的手稍稍放松,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锁骨,“再来。”
空气中弥漫着碘伏和血腥味,辞烟落机械地跟随许温言的节奏呼吸,直到眼前的白雾渐渐散去。
“你的手,刚整好。”许温言突然松开她,转身去拿新的绷带,“伤口又裂开了。”
辞烟落低头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掌,突然笑了:“许主任这么紧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许温言的动作一顿,镊子“当啷”一声掉在托盘里:“没有,我是医生。”她头也不回地取出新的敷料,“见不得有人在我收拾东西时自残。”
许温言重新包扎的动作比之前轻柔了许多,指尖偶尔擦过辞烟落的掌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消毒水的气味在狭小的换药室里弥漫,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好了。”许温言最后系紧绷带,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24小时内不要碰水。”
辞烟落活动了下被重新包扎好的右手,指尖轻轻擦过许温言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背:“许主任的包扎技术……进步了。”
许温言迅速抽回手,将用过的棉球扔进医疗垃圾桶:“基本操作而已。”她摘下橡胶手套,在水龙头下用力搓洗双手,“你可以走了。”
“这么无情?”辞烟落歪头,“不留我吃个晚饭?”
“医院食堂关门了。”许温言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门关上的瞬间,辞烟落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盯着掌心洁白的绷带,那里还残留着许温言手指的温度。
辞烟落走着不属于自己家的路:“喂,原主的家怎么离青林医院那么远。”
辞烟落站在医院大门口,夜风卷着落叶从她脚边掠过。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投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主人,需要叫车吗?"祁若小声问道。
辞烟落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摸出蝴蝶刀在手里把手,玫瑰红色映着几只蝴蝶的蝴蝶刀在路灯若影若现的照射下,更加独出一别。
寒洛立即调出导航:“建议乘坐夜间公交202路,步行距离1.2公里。”
辞烟落嗤笑一声:“真够远的,昨天在医院睡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她眼睛望向公交站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末班车的时刻表早已翻到了“结束运营”那一页。
辞烟落无奈叹口气:“唉!走路吧,对我来讲也死不了。”刀光骤停。辞烟落将蝴蝶刀"咔嗒"一声合拢:“想知道我姐姐的事?”
寒洛立刻调出数据分析:“宿主情绪波动趋于平稳,倾诉可能有助于心理状态稳定。”
辞烟落轻笑一声,拐进一条昏暗的小巷。她的脚步声在墙壁间回荡,像是另一个人的步伐在跟随。
“我姐姐叫辞晚晴。”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现实世界里的那个。”
祁若和寒洛同时安静下来。辞烟落踢开脚边的一个易拉罐,金属碰撞声在巷子里格外刺耳:“她比我大十七岁,是老家小镇医院的医生。”
路灯忽明忽暗,照亮她半边侧脸,另外半边隐没在阴影里。
“那天我去医院找她,正好撞见一个病人家属发疯。”辞烟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拿着一把水果刀,说是我姐姐害死了他老婆。”她轻笑一声:“怎么可能,那个傻子为了她的患者,什么都愿意付出。”
“我冲上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辞烟落停下脚步,仰头看着被城市灯光染红的夜空,“那把刀……直接刺穿了她的心脏。”辞烟落突然笑了,那笑容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惨淡:“因为我们那里是乡镇,本来科技水平也不高,安保措施也不到位。当时我看着我的姐姐全身都是血,胸口的血液不断流出。”她攥紧拳头:“那个疯子手上的刀滴着我姐姐的血。我冲到我姐姐身边双手用力按压在她的胸口上,但温热的血液如洪流般涌去。”
辞烟落的语气中带上了点哭腔:“我止不住……那个疯子跟没事人一样把凶器一扔就要走,被终于赶过来的警察抓住了。但我的姐姐……我的姐姐……”辞烟落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死在了她最热爱的地方……死在了我的怀里……但我什么也做不了……”
“那天的血特别多。”辞烟落突然继续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多到把我的衣服都浸透了。”寒洛的数据库发出轻微的嗡鸣:“根据医学统计,心脏贯穿伤的平均失血量是……”
“她最后对我说了什么,你们知道吗?”辞烟落打断它,刀尖轻轻划过空气,“她说‘烟落,好好生活。’”她突然冷笑一声,“哼,看着她慢慢没了呼吸,全身都是血,老天果然只会收完美的人,像我这样的废物活了下来,那个疯子活了下来,如天使般的姐姐上了天堂。”
“后来,我等了三个月。”蝴蝶刀飞速划破空气“等那个畜生做完精神鉴定。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刀尖在她指间翻转,“他们说他作案时处于精神分裂状态,不用负刑事责任。”
祁若倒抽一口冷气:“这……这怎么可能!”
“所以我帮他们做了个更专业的精神鉴定。”辞烟落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用这把刀——”她举起蝴蝶刀,“在他身上划了三十七道口子,每一刀都避开了要害。最后他哭着求我杀了他……”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不!我慢慢划开他的皮肤,一点点拨下来,看着他痛苦地挣扎,血液一点点涌出。我感到兴奋,我把他的器官分门别类好,剖开他那颗跳动的心脏。我的医术很精湛,当然,因为我对我杀过的每一个都会进行‘特殊’的处理。”
蝴蝶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辞烟落的声音如同刀锋般锐利而冰冷:
“你们知道吗?那个畜生的尖叫声……美妙极了。”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扩张,嘴角勾起病态的弧度,“一刀……一刀……”她的手指随着话语轻轻颤动,仿佛再次握着那把染血的手术刀。
祁若在脑海中发出细小的啜泣声,数据流紊乱地闪烁着。寒洛的机械音罕见地出现了波动:“宿主……你的精神状态……”
“我很清醒。”辞烟落突然停下脚步,刀尖抵住自己的掌心,“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每一刀下去,我都能精确计算他还能活多久。肝脏这里……”刀尖游走到腹部位置,“划开3厘米,失血速度是每分钟200ml……”
辞烟落的眼神疯狂而又明亮:“知道警察为什么可以找我那么久吗?因为我学习了方方面面会用到的技能,每次杀人都是不同的手法,但都有一个共同点——残酷。”
已经到家门口了,辞烟落微微一笑:“小家伙,这就是人,法律解决不了的,我会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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