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六点四十五分，辞烟落站在外科会议室门口，手里把玩着蝴蝶刀。刀锋在晨光中划出冷冽的弧线，映照着她眼底的阴郁。
“主人！你真的要在晨会上搞事情吗？”祁若的声音在脑海中颤抖，“许温言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上次有个住院医迟到三分钟，被罚抄医规五遍！”
辞烟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咋了，我抄了也带了，只是比较‘特别’而已。”
她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位白大褂。许温言站在投影仪前，黑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正在调试幻灯片。听到开门声，她头也不抬：“迟到两分十七秒，辞医生。”
“许主任数学应该挺好的。”辞烟落大摇大摆地走到前排，把手里的一叠纸“啪”地拍在许温言面前的讲台上，“你要的三遍《医务人员行为规范》。”
会议室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所有人都盯着那叠纸——准确地说，是盯着纸上密密麻麻、深入纸背的刻痕。那不是用笔写的，而是用刀尖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许温言终于抬起头，冰封琥珀般的眸子扫过那些字迹。每一笔都力透纸背，带着股狠劲，却又意外地工整。
“正楷。”辞烟落歪头一笑，指尖轻点最上面一张纸，“和你说的一毛一样。”
谢景行在后面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对苏钧冉说：“我赌五毛，许阎王要当场撕了这挑衅。”
苏钧冉却盯着那些刻痕，眉头微蹙：“不对...你看那些笔画的深度和均匀度，这惊人的控制力……”
许温言修长的手指抚过纸面，感受着那些凹凸的痕迹。突然，她抬头直视辞烟落：“刀法不错。下次用钢笔。”
辞烟落挑眉：“钢笔太软，不会用也不好玩。”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等着看许温言如何处置这个胆大包天的新人，但出乎意料的是，许温言只是将那叠纸整齐地放到一旁，然后平静地开始了晨会。
“今日第一项，3床术后感染处理...”
祁若在辞烟落脑中尖叫：“这不科学！她居然没发飙？！原著里许温言最恨别人挑战她的权威！”
寒洛的数据面板疯狂闪烁：“警告！女二行为模式偏离原著设定！世界线偏移率已达35%！”
苏钧冉轻轻肘了一下谢景行：“五毛拿出来吧。”谢景行愣住了，轻声说：“不是吧！许阎王没有生气？！”
辞烟落充耳不闻，目光始终锁定在许温言身上。这位心外科主任讲解病例时声音冷静清晰，手指偶尔在投影屏上点出关键部位，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没有一丝多余的角质——一双完美的手术手。
辞烟落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的指节，那里有几处陈年伤疤。她想起昨天扣住许温言手腕时的触感，那皮肤下的脉搏跳动得沉稳有力，完全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冰冷。
“辞医生。”
许温言的声音突然将她拉回现实。辞烟落这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许温言刚才显然点了她的名。
“啊？”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许温言的眼睛微微眯起：“作为昨天3床的接诊医生，你认为患者术后躁动的原因是什么？”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这明显是个陷阱问题——昨天辞烟落对那个壮汉患者的“特殊处理”已经在医院传开了。
辞烟落却笑了。她慢悠悠地站起来，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疼痛阈值低，耐受力差”她歪头看向许温言，“还有，病房隔音太差，隔壁床的呻吟声让他更烦躁了，有时间反应一下你们医院的东西该换换了。”
许温言面无表情：“专业分析呢？”
“专业分析？”辞烟落嗤笑一声，“可以。”她突然大步走向投影屏，一把夺过许温言手中的激光笔，“3床，张建军，45岁，肿瘤切除术后第二天。术前肝功能轻度异常，术中出血量稍多。”她指向投影上的化验单，“术后镇痛方案是常规剂量芬太尼，但这个人——”激光点停在患者体重数据上，“92公斤，标准剂量对他就像挠痒痒。”
她转身面对会议室，目光扫过一众医生：“所以我的‘专业建议’是——要么按体重调整镇痛剂量，要么...”她咧嘴一笑，“就按我这种方法去换，恐惧是最好的止痛剂。”辞烟落直视回许温言的眼睛：“讲完了，许主任。”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谢景行张大了嘴，苏钧冉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化验单。
许温言沉默了几秒，突然伸手：“激光笔还我。”
辞烟落把玩着那支笔：“凭什么？不要。”
“因为接下来要讨论的是你昨天破坏的公物赔偿问题。”许温言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还是说，你想在晨会上表演你的飞刀技巧？”
辞烟落眯起眼睛，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突然，她手腕一抖，激光笔旋转着飞向许温言——
许温言抬手稳稳接住，分毫不差。
“好身手。”辞烟落吹了声口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许温言将激光笔放回讲台：“根据后勤部核算，厕所隔间门维修费用共计1280元。考虑到你是实习生，可以从每月2000元的补贴中分期扣除。”
辞烟落挑眉：“分期？许主任这么体贴？”
“不。”许温言推了推眼镜，“是怕你一次性付不起，影响工作积极性。”辞烟落玩着手上的笔：“不至于，一次性扣完就行了。”许温言没有理会辞烟落，她转向其他人，“下一个议题，7床的术后并发症...”
辞烟落盯着许温言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冷面医生比想象中有趣得多。（内心：这场游戏最后会怎么样呢？还真让人有点期待啊～）
祁若已经崩溃，哭嚎着：“寒洛怎么办啊！这届主人怎么那么难带啊！我们能不能回家啊！”
寒洛无奈叹气：“我们的宿命，甩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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