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烟落站在手术准备间，机械地刷着手。水流冲刷着她泛白的指节，却冲不走脑海中那张熟悉的脸。
“你认识她。”许温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辞烟落头也不回：“许主任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还是……吃醋了？”
许温言走到她旁边，也开始洗手：“瞳孔放大，手指颤抖——这不是见到陌生人的反应。”
辞烟落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许主任什么时候改行心理医生了？”
“只是观察。”许温言擦着手，“就像你观察我的耳尖一样专业。”
辞烟落突然凑近，湿漉漉的手指挑起许温言的下巴：“那许主任观察到了什么？”
许温言猛地后退，后腰撞上洗手台，发出一声闷响：“你——”
许温言的后腰撞在洗手台上，辞烟落趁机又逼近一步，将她困在自己与洗手台之间。
“许主任这么紧张？”辞烟落故意压低声音，指尖还滴着水珠，“我又不会在手术室里吃了你。”
许温言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抵住辞烟落的肩膀：“辞医生，请保持专业距离。”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但耳尖却红得滴血。
辞烟落歪头一笑，正要继续逗她，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许主任，患者已经麻醉好了。”麻醉师探头进来，看到两人暧昧的姿势后明显一愣，“呃……需要再等会儿吗？”
“不用。”许温言迅速推开辞烟落，整理了一下手术帽，“现在开始。”
辞烟落若无其事地跟上，在擦肩而过时轻声道：“许主任的耳朵……比手术灯还红呢。”
许温言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专心手术。”
手术灯亮起，刺眼的白光打在患者脸上。辞烟落站在助手位置，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辞晚晴的脸上——那眉眼、那唇形，甚至左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都和记忆中的姐姐一模一样。
祁若小声：“主人，你的心率又升高了……”
寒洛冷静分析：“检测到宿主肾上腺素水平异常，建议立即平复情绪。”
辞烟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可以开始了。”
许温言拿起手术刀，却突然停下："辞医生，别拖后腿。”
“怎么？”辞烟落挑眉，“许主任不信任我的技术？”
许温言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只是确认。”她转向麻醉师，“开始计时。”
手术刀划开皮肤，鲜血立刻涌出。辞烟落熟练地递上吸引器，动作精准得不像个实习医生。
“止血钳。”许温言伸手。
辞烟落准确地将器械拍进她掌心，两人的手套在传递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无影灯下，辞晚晴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麻醉状态下的面容更显得与辞烟落的姐姐如出一辙。辞烟落强迫自己将视线锁定在手术区域，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术刀柄。
“电刀。”许温言伸手，声音恢复了专业冷静。
辞烟落准确地将器械递到她手中，两人的手套在传递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许温言突然压低声音：“专心。”
“我很专心啊。”辞烟落歪头，口罩上方的眼睛弯成月牙，“许主任的睫毛，数到第一百零三根了。”
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血压骤降！”麻醉师急声报告，“80/50，还在下降！”
许温言迅速反应：“加快输液，给去甲肾上腺素。”她锐利的目光扫向辞晚晴苍白的面容，“奇怪，手术还没开始……”
辞烟落的手突然僵在半空——辞晚晴的左眼角，那颗与姐姐一模一样的小痣下方，正渗出细小的血珠。
“许主任！”她声音罕见地紧绷，“看这个！”
许温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瞳孔骤缩：“自发性毛细血管破裂？！”她立即调整方案，“暂停手术准备，先查凝血功能！”
手术室里顿时忙碌起来。辞烟落接过护士递来的化验单，指尖微微发颤："凝血酶原时间延长...D-二聚体异常升高..."
“急性DIC？”许温言皱眉，“但术前检查完全正常……”
辞烟落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许主任，她术前用过什么特殊药物吗？”
麻醉师翻看记录：“只有常规术前镇静剂……等等，她自述有偏头痛病史，今早自己服过……”
“曲普坦类药物！”辞烟落和许温言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许温言迅速下令：“准备重组凝血因子，输注血小板！”她转向辞烟落，”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辞烟落正用纱布轻按辞晚晴眼角的出血点，闻言手指一顿：“……职业病。”
许温言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手术室变成了抢救现场。辞烟落和许温言背对背工作，却配合得天衣无缝。
“血小板计数？”
“65，还在降。”
“纤维蛋白原？”
“0.8g/L。”
“该死……”
辞烟落突然按住许温言的手腕：“冷静。”她直视许温言的眼睛，“你手在抖。”
许温言深吸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确实在轻微颤抖。她闭了闭眼：“继续。”
两人默契地分工合作，辞烟落负责监测凝血指标，许温言则指挥用药。当辞晚晴的生命体征终于稳定时，手术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主动脉夹层，还要继续手术，每过一小时死亡率提升1%。手术室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监护仪的滴答声像是催命的倒计时。许温言盯着辞晚晴苍白的面容，手术服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凝血功能暂时稳定了。”辞烟落快速翻阅着最新化验单，声音低沉，“但血小板只有82，纤维蛋白原1.2g/L——远低于手术安全线。”
许温言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器械台：“每延迟一小时，死亡率增加1%……”她抬头看向麻醉师，“现在出血风险评估？”
麻醉师擦了擦额头的汗：“按这个凝血功能，开胸后大出血概率超过60%。”
辞烟落突然将病历本重重合上：“做。”她的声音斩钉截铁
许温言皱眉：“但风险——”
“就会有风险但再拖下去她必死无疑。”辞烟落直视许温言的眼睛，“许主任不敢赌的话，主刀让我来。”
手术室里瞬间安静得可怕。护士们交换着惊恐的眼神——从来没人敢这样对“心外阎王”说话。
许温言的眼神锐利如刀：“你凭什么？”
辞烟落突然扯下口罩，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容：“就凭我能用蝴蝶刀在三十秒内解剖一个人。"她凑近许温言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也凭你其实已决定手术了，只是需要有人推你一把。”
许温言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恢复冷静：“准备手术。”她转向团队，声音沉稳有力，“输血科备20单位红细胞，10单位血小板，手术时间控制在两小时内。”
护士的：“许阎王被挑衅了？！”
辞烟落：“许主任怎么哑巴了？害怕的话，我来。”
许温言：“闭上你的嘴。”
辞烟落：“就不，你打我噻！”
许温言：“……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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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手术室中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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